半熟栀事 第3章 同学，刷我的卡吧

“莫栀快起了，都5点零八了！”宿舍长尤静洗漱完回来看见莫栀还在睡连忙晃动她，因为每天五点半前要到操场集合跑圈。

“啊，好，我马上起。”迷迷糊糊地莫栀小声地说，然后坐起来愣了一小会，飞速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展平床铺和枕头，等她洗漱完回来，宿舍已经没人了，赶紧拿着巴掌大的笔记本锁门冲向操场。

操场上几十个班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形成了一个个人声鼎沸的蓝色正方形，里面的人都在大声读着或背着东西，莫栀看到班主任已经站在班级旁边了，赶紧弯点腰偷摸跑进自己班，拿出笔记本开始读但心里却想着在启山中学做班主任太惨了，比学生睡的晚，起的早。

跑完步六点左右，大部队各回各班上早自习，高二文科4个班都在三楼，上楼梯时候莫栀和季芊芊有说有笑。

“莫栀你左边头发鼓了一个大包，是不是没好好梳头发。”

“你好意思说我，你嘴角还有白色牙膏呢，都硬化了。”

“诶呀。。”莫栀右脚的鞋被人踩掉了，右腿被拉直，险些摔倒。

“不好意思。。”

“啊！我刚刷的小白鞋。”莫栀有点烦躁，转头发现是魏何，表情不自觉舒缓了一点。

“不好意思……”魏何细碎的棕发下，他小鹿般无辜的眼，睛光微烁。

“没事……学校里人多，被踩很正常。”莫栀快速地解围了这尴尬情形。

上完早读，莫栀和季芊芊随着大部队奔向食堂，季芊芊把水壶放在一个空桌上占好地方，她俩就跑向不同的窗口去买想吃的饭，吃啥呢？莫栀在心里想。在她犹豫的片刻，各个窗口钱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买个有点小贵的照烧鸡腿麦多馅饼吧，好久没吃了。莫栀决定好了。

“阿姨，我要个麦多馅饼，照烧鸡腿的，在来一碗小米粥。”

阿姨在付款机上摁了4.5，莫栀把一卡通贴过去，只剩2块钱了！完全不够付。啊呀，今天早上太匆忙忘记拿钱了，也完全忘了要充卡的事了，咋整，好尴尬。莫栀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想，头左右摇摆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季芊芊。

“买不买呀，饭卡没钱，让我们先买呗。”后面的同学没耐心地说。

“好好，你们先买吧。”莫栀找不到季芊芊无奈地让着。

“同学，刷我的卡吧。”熟悉的少年感声音飘来。

莫栀扭头，看到了魏何白皙精致的侧脸，她的眼神里瞬间充满感激、欣赏、愉悦，还有一丢丢的好感。

“啊谢谢谢谢。”莫栀不住地说。

“芊芊，中午吃饭你得帮我付钱了，我早上走太急忘拿钱，没法充饭卡，明天午饭我来付。”莫栀面露请求之色。

“那你刚才咋买的饭？”季芊芊问。

“魏何帮我付的。”莫栀答道。

“他人挺善良嘛。”季芊芊笑着说。

“是，之后给他买点吃的吧，肯定得还他这个人情。”莫栀想了想说。

晨光倾洒试图驱走秋天早上的微凉。吃完饭回教室的途中，莫栀又碰到了魏何，看到他和靳齐云说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莫栀的心也不由暖暖的，也跟着笑了。

中午吃完饭回宿舍午休时，莫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柜子从书包里拿出200块钱放进校服内侧缝的兜兜里，真的不能再忘记充饭卡了！打电话，医务室买药，超市买东西，食堂打饭等，都需要这张饭卡，卡没钱真是“寸步难行”。把钱放好后，莫栀便踏踏实实睡午觉了。

中午刚吃完饭大家可能也比较困，或者是光天化日不敢造次，宿舍里没人说话，都安安静静地躺着，只有秋蝉在秋老虎的热气下还时不时发出高歌。

午休过后，莫栀连跑带走到了教室。来到启山之后，莫栀很难再慢慢腾腾地做事情，就算她想慢，整个学校的快节奏也会把她推着快起来。

到教室时莫栀的额头微微出汗，晴天之下，莫栀的脸显得更加白亮，头两侧的刘海向后飞，黑棕色长发带着微微卷从耳后如绸缎般披散下来。

她下意识的往魏何的座位看了眼，是错觉吗，魏何好像在看我，他小鹿般棕色的眼睛带着水纹看着我。莫栀的心漏跳了一拍，快速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莫名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李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发现很多同学午休过后昏昏沉沉，他便晃悠着身体打开多媒体，打开音乐播放器，让大家站起来唱五月天的《倔强》，莫栀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大声唱，她确实大肆放声高歌了一把，唱完神清气爽，饶有精神准备开始上下午的课。

第三节课课间莫栀找到季芊芊：“芊芊，一会下课咱们快点跑，我得充饭卡，还得打饭吃饭，然后还得去超市一趟。”

“没问题，你吃啥我先帮你买了，你充完饭卡直接来找我吃饭，这样还能省些时间。”季芊芊好意地说。

莫栀把想吃的告诉给季芊芊后，就安心认真地在第四节课历史自习室上做着试卷。

食堂充饭卡那里没几个人充，”莫栀很快就充好了，都没让季芊芊买饭，她自己买完全来得及。吃完晚饭，季芊芊去打水，莫栀去食堂旁边的超市准备“采购”一番，她挑了一盒小份比利时焦糖饼干、一块巧克力和两包牛奶，她认为完完全全可以还人情了。

买好后莫栀飞快地跑回了教室，她这一系列操作太流畅、太顺利，到了班里还没几个人回来。太好了，是个好时机，她在心里想。

她坐到座位上，写了个纸条放进了这一包东西里，然后假装东西掉到了地上要找东西，边往后走边左看看右看看弯弯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包东西放在了魏何桌兜里。

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和男同学有什么瓜葛，连教室黑板旁边的摄像头也不能小觑。

莫栀做好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好像捆住身体的绳子被解开了，她浑身轻松，可以正常行动、正常交谈了。

晚上英语自习要做一整套卷子，怎么知道的呢？因为教室内外响起了熟悉的英文歌《Trouble is a Friend》和《Lemon Tree》，马上就要放英语听力啦，全校高二学生一起做。

莫栀也不再想‘魏何看到那包吃的会是什么反应’，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好好听听力、做题上。

2节课的英语答题结束，晚三是上班主任的历史课，可以轻松一下了，起码不用写卷子，听听知识梳理，听老师讲解题，这就是一种放松。

全班的历史卷子选择题答题情况已经出来了，虽然下午第四节课刚做完卷子，但扫描答题卡，选择题对错很快就能知道。得分情况贴在教室前面的墙上。

莫栀挤过去看了一眼，哇，我居然在第二，就错了一个选择题。莫栀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其实十分得意，她挺喜欢这种有点像公开比赛竞争的展示，能激发她的斗志，会让她做题时更加认真，期待着后面的“榜上有名”。

李伟站在教室门口咳了几声，大家纷纷疏散开回到座位坐好，他让人把试卷发下去准备讲题。

李伟比较高壮，略微驼背，走路时头微微向下，眼睛总是坚定地看着地面，厚大的脏兮兮的眼镜片挡住了他的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眼前的同学，脸色发暗，头发总是油油腻腻成一绺一绺状，他的头呈倒瓜子，下巴有点地包天，说话略微大舌头，上身总穿宽松版型的衣服，下身总是穿肥实的阔腿裤，穿着黑色运动鞋，标志性动作是时不时腰侧顶一下提一下裤子。

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虽然李伟长得一般，穿着也稍微邋遢，讲课还行，是做到了言之有物的，会从多角度分析历史情况的原因。管理班级也很尽心尽责，别的老师上课，他会在班级外转悠看谁不认真，早上比大部分同学早到操场，晚上熄灯后，他还要先于宿管查寝一遍。莫栀总是在想李伟哪来的这么多精力呢，那7.8个小时我都不够睡，他能够睡嘛？

在上历史课的时候，莫栀终于有空去想“那包吃的”的事了，魏何会不会之后写个纸条感谢我一下，还是他会亲口对我说些什么，一些小憧憬在她的脑海里翻转。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好几天过去，魏何一点动静也没有。魏何后来摸到桌兜里的吃的，打开塑料袋，看到里面的纸条写着：谢谢你请我吃饭。他觉得莫名其妙，他早就忘了请莫栀吃饭的事，还在纳闷是谁写的。

莫栀觉得魏何真是没心没肺，一点反应都没有。好感值减少了一大半。

后来再进教室，莫栀有时会往魏何的座位看看，她觉得之前她认为魏何看她应该真是错觉，因为看他了很多次，他抬头向前看时从来没注意过莫栀，不是在看黑板，看课件，就是在和别的男生用眼神、手势交流。

周日晚上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由于刚开学不久，还不知道各个班级的成绩情况，李伟也没啥可对比分析的，就给大家放了《老梁说天下》这种他个人非常喜欢的历史讲说类节目，之后的时间就用来让大家换座位，之前的座位只是临时安排的。排座位要考虑到高低个，学习成绩的好坏，还有，在启山这种管理严格的学校，男女同桌的情况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最后换好座位了，一共是8列，9排，莫栀在8列7排，她的后面是魏何。莫栀长得比较高，给她排的挺后，她略有不爽，但好在她是单人列，而且旁边就是窗户，这是她比较满意的地方。

她现在呢，就想问问正好排在了她后面的魏何，为什么收到吃的没有任何反应，虽说她还礼是应该的，但对方也该表示两句吧。

下课铃打响，顿时响起哄哄闹闹的声音，莫栀扭头眼神中略带杀气地看着魏何：“喂，收到了我的吃的就一点反应没有啊？”

魏何一愣接着说：“原来东西是你给的啊，我压根没想起来请谁吃饭了。”

“奥，那把东西还我。”莫栀的心凉了半截，可恶的男的，没有心。

“改天，改天给你买，我先走啦。”魏何边说边往外跑去，紧跟上他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