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谨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自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他必须得掌握孟少修的把柄,以此才能威胁他从丞相处窃取机密。其次,诱人深陷,需得步步设饵,非一蹴而就的。
至于三皇子……
三皇子如今连他都不见,又岂会见他引荐之人。更何况,他本也只是拿三皇子当个幌子,岂能让孟少修和三皇子接触?
遂道:“少修,你毕竟是丞相之子,又是孟淮妴的弟弟,本身与三皇子立场不同。想要获取三皇子信任,你得拿出诚意啊!”
孟少修的思维顺着乔时谨的言语转,想到是孟淮妴阻了自己的路,心中更是起了愤恨不甘,急切问道:“那我要如何做才能让殿下相信?”
乔时谨装模作样地拧眉思索半晌,才语重心长道:“你现在是个白身,想要发挥作用,必须得当官,当高官!”
孟少修恍然,道:“是啊,我得当官,才有能力帮助殿下。”
理解之后,他为自己方才的激动感到羞愧,三皇子殿下那么忙,又怎可能对所有小人物都一一接见?他得让三皇子看到自己是有用的才行。
但想通是一回事,要实施却没有着力点,遂又向乔时谨讨教:“姐夫,您可能帮我指条明路?”
乔时谨略沉吟后,才指点道:“少修啊,你今年就要从东右学校毕业了,待你毕业后,可以求丞相为你求个荫叙,这是你做官的最快途径了。”
他这个指点是有意设套,孟少修并不知,欣然应下。
待回程时,孟少修终于想起易臻,迟疑道:“姐夫,您看……”
乔时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少修,你应该懂得这条路有多艰险,我和三皇子要怎么相信你不会四处乱说呢?”
孟少修不是很明白,乔时谨低声道:“少修,待你真正成为了我们的人,我自然不必再拿你姐姐做定心丸。”
这话足够直白,孟少修终于了然,他只能小心要求道:“那姐夫,您还是对姐姐好些吧。”
乔时谨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不过是因为孟淮妴才迁怒于她,如今你与我是同一条船上,我不会苛待自己人的!”
原来是因为孟淮妴啊,孟少修恍然大悟,迫不及待表忠心道:“姐夫,您放心,等我把孟淮妴踩在脚下之后,定然把她的人头双手奉上!”
乔时谨掩下眼中的不屑,略有感动地颌首。
东右学校的寒假是十二月二十至一月二十,毕业证则是在十二月十九发放。
东右学校只收十二岁以上的,孟少修因是庶出,在东右学校上学需要参加入学考试,他从十二岁开始,考了三次,在第三次,即十四岁时才通过入学。
孟少修的毕业证上书的积分数值是三十,属于平庸。
乔时谨对他的积分数值很不满意,脱口而出道:“怎么才三十?”
孟少修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道:“这是近三年考试的积累,若是我早知道……我就会更努力学习了。”
乔时谨却不是这个意思,他问道:“这个积分数值,丞相会为你求荫叙?”
说起这个,孟少修扬起笑脸,道:“其实我上回与您见过后,便回府求了家父为我求荫叙,父亲他当时便应允了。等开年后,我应当就有职位了!”
见乔时谨的面上并无喜色,孟少修还以为是自己没告诉他导致他不满,解释道,“本是想届时再告诉姐夫您的,毕竟我还什么都不是嘛!”
见他这样,乔时谨松了脸色,挤出一个笑脸,恭喜了几句。
等到孟少修离开,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乔时谨本来想的是,孟少修在东右学校成绩普通,他要求丞相以荫叙方法当官,而丞相那样严苛的人定会要求积分数值达到三十五分才行。
那么孟少修就需要用尽办法收买东右学校的官员,把自己的积分数值作假。
只要他这样做了,乔时谨也就有了他的把柄。届时,即便孟少修发现了其实不是在为三皇子做事,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丞相竟然没有要求积分数值,直接为他求了荫叙。
他喃喃自语:“孟丞相,我真是高看你了!”
殊不知,在孟倚故看来,孟少修这个儿子是平庸之才,又胆小,不像孟于月和孟于悠两个女儿有志气有傲气人也机灵,看不上荫叙为官,要自己考取功名。
那么,既然孟少修有此请求,便为他求个荫叙,让他有个生路,也好过让他外头碰壁生事——愚者的被动生事也是生事,届时只会招来大麻烦。
圣历6057年2月2,孟少修当上了行仪卫,负责的是在后宫巡逻守卫——这是大多数权贵子女通过荫叙会得到的职位。
他当上了官,寻到机会就去找乔时谨:“姐夫,我如今已经为官了,三皇子殿下愿意见我了吗?”
乔时谨摇头,道:“你才当上官,必须得拿出诚意,做出成绩有了投名状才行。”
孟少修顿时就有些泄气,但过了一会儿,他自个又想明白了,振作起来,却因不知如何做出成绩,而再次请教乔时谨。
关于这一点,乔时谨为了拿到他的把柄,也是想了数种办法,最终选出一个最好的,此时装模作样地思索半晌后,才犹豫道:“法子是有,但太过冒险,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当差,静待时机吧!”
孟少修的胃口已经被吊起来,如今新官上任,又是想大展拳脚的时候,哪里容得乔时谨不说,当即求道:“姐夫,您就帮帮我吧!等时机,谁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时机啊!”
“那我也就说一说,是否执行,你自个决定。”
孟少修睁大眼睛等待着。
乔时谨道:“只要你拿下圣上宠爱的妃嫔之一,便能通过妃嫔,从圣上处获取消息,甚至……是做更多的事情。”
孟少修的手都在发抖,他放下茶盏,颤着声音问道:“这,这,这大逆不道!”
乔时谨叹气:“最有效用又如何?难以实施啊!我们再想想旁的法子吧!”
“嗯!嗯!”孟少修狂点着头。
乔时谨见他如此,摆手道:“你也回去想想吧,待想到什么更好的法子,再知会我一声。”
“好,好!”
孟少修又是点头,头脑有些昏沉地回了相府,因为想着这个惊世骇俗的法子,竟忘了嘱咐二皇子好好待易臻。
二月初六,经过几日的辗转反侧,孟少修还是被从龙之功诱惑,加上这几日因着心里的想法,再看到宫妃的美丽容颜后,心起异样,渐觉难耐,遂决心为之。
决心已下,执行却难。他需要小心翼翼试探,以免被没有这个意思的宫妃告发。
如此进行了大半月的观察,他还是没有找到对自己有这个意思的宫妃,心中耐心不再,甚至想要先办后迫,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直到二月底,他在御花园中遇到了良嫔。
良嫔在一处假山后头坐着,她揉着额角,道:“怪哉,怎的头这么痛,你们退下去,都窝在这儿,空气都不清新了!”
宫娥们便尽数退下。
隐在暗处的孟少修心如擂鼓,此时此处乃绝佳偷情之地,此乃后宫最南边,只要陛下不在此处,想来平日里陛下的律风卫也不会监探到这块来。
他看着良嫔的娇容,心中发痒,良嫔如今虽已四十二岁,与自己相差十八岁,但身为皇帝的女人,那身段、容色也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
越想越多,孟少修咽了咽口水,却到底不敢上前,若是用强,良嫔一喊,便能叫那些宫娥听见。
直到良嫔趴在石头上,又等了片刻,见她像是睡着了,孟少修想着机不可失,才大着胆子上前。
他先是唤了几声:“良嫔娘娘……良嫔娘娘……”
良嫔没有反应,孟少修又动手推了推她,依旧没有反应。
“怎睡得这般死?”
孟少修心中奇怪,但不作多想,四下看看无人,便把良嫔抱到一处草丛,在树木的遮掩之下,办成了事。
至于良嫔是否得皇帝宠爱,眼下却不是他能挑选的了。
待良嫔在律动中苏醒时,便看到办事中的孟少修,只是孟少修早已把她的嘴封住,于是她只能扬起手就要一巴掌过去。
孟少修却捉住她的手,还猥琐地吻了吻,一番激烈之后,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娘娘,您可想好了,是叫人知晓后被陛下厌弃,还是在这深宫之中,让我为您排解寂寞?”
良嫔说不出话,她也使不出力气,身体像是中了毒般软弱,她心想自己定然是中了这个侍卫下的毒,心中恼怒。
但这侍卫说的话又有道理,她根本就不敢宣扬出去,即便皇帝会处死这个侍卫,可她也必然会遭到皇帝厌弃。
于是,她只能点点头,示意自己不喊人。
孟少修这才把她嘴中的布取下,良嫔问道:“你是何人?敢动皇帝的女人?”
孟少修摸着她的脸,道:“卑职是不敢的,但是娘娘您实在是诱人……”说到此处,他还凑过去舐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