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龙纹钥匙 第5章 第五章 云曦逃婚

早朝之后，方重山找到玄帝递上军报。

玄帝阅完略有不解：“方将军为何朝会时不讲此事？”

这不是曲恒的安排吗？只有私下才能聊到军报以外的事情。

“回禀陛下，目前乌国并无其它更大的动作，老臣怕在朝堂上讲此事引起恐慌，毕竟高位在朝堂的官员，体会不到边境变化的微妙。我国与乌国已休战18年，乌国此时的行动，必定不简单。青都城只有不到一万守备，多年未战怕疏于防范，如果乌国突然大军进攻，以青都城目前的军备，不到两日便会失守。乌国老国主年事已高，最近病重，乌国内部也是竞争激烈。臣请陛下，允许麒麟营左将军施怀春以及军师萧让先带五万精兵驻扎青都城附近，以防万一。不然乌国进攻青都城，从哪里调兵都是来不及的。”这些话如果让朝堂上那些过惯了安稳日子的官员听了，一定觉得是危言耸听，单凭一点探子行为就要动用五万大军，他们定不会同意大军开阀，那云曦.....也没有出去的机会。方重山心里明白的很。

玄帝思考片刻，他登基刚满三年，之前也没见过曲国大战，他心里也很不安，这皇位坐的真是不踏实。转念一想，他信得过方重山对国家的忠心和作战的经验，更何况他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岳父，于是他点了点头：“此事就按将军的安排去办。大军何时开阀？”

“三日以后。”方重山说，这个时间是曲恒安排的，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嗯。朕这就让兵部协助准备物资。此外........方云曦回京了吧......”玄帝试探的问，他想看看方重山的反应。

方重山回道：“启禀陛下，臣女于昨日已返回府中。因随右将军着急赶路送回军报，路上劳累过度身体略有不适。”他就知道，整个京城都是陛下的眼睛，谁进来了谁出去了，陛下心里如明镜一般。

“哦？可有请御医好好看看？”见方重山如实回答并未隐瞒，玄帝很满意。不过他确实有些担心方云曦的身体，毕竟他是真的喜欢她。

“陛下放心，已经请大夫看过，并无大碍，休息两三日便好。”两三日便足够

了。

“嗯，如此甚好，那朕过几日再安排人给她量尺裁衣。”玄帝这下放心了。“出兵之事就按将军的安排去办，另外好好照顾未来皇妃。”

方重山立马叩谢：“谢陛下关心，云曦也是臣女定会照顾有加。臣现在就去安排。”说罢行礼退出了御书房。他已经达到了今天的两个目的，需要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方云曦又独自来到母亲的房间，对着那盆不知名的花告别：“娘亲，女儿这一走恐怕没有归来之日。娘亲在天有灵，请保佑爹爹和哥哥身体安康，富顺平安。也请娘保佑云曦，能跟曲恒顺利拿到斑龙纹盒子。”

“你娘一定会会保佑你的。”方重山的声音从云曦身后传来。方云曦转过头，眼眶有些湿润：“爹......明天女儿就要走了，您要保重.......”

方重山摸了摸女儿的头：“放心吧，一切有爹在，你安心跟曲恒去，去做你们该做的事，不用担心爹和你哥。爹自会应付。”

“娘当年就是在这个房间走的，女儿今天在这里跟爹告别.......”

“或许冥冥之中的注定吧。”

“娘亲素有心痛病，后来听见曲恒回宫另娶他人病情就加重了，谁又能想到这其中的是非曲折呢。”方云曦万分感慨。

方重山叹了口气：“你娘其实在曲恒回宫之前一年，病情就不大好了，时常还会出现幻象，心痛病发作的次数也比之前频繁。她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

方云曦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娘亲如此爱她，她现在又要丢下父亲一个人......

方重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娘亲和爹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过的如愿。只有如愿才能快乐。所以，不用有负担，去吧，做你想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

她除了点头已经开不了口说什么，她很感激父母如此理解她疼爱她。只有让自己过的好，才对得起他们的付出。

“好啦，明天就要出发了。回房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随你二哥出城。”方重山拍拍云曦肩膀安慰道。

“哦对了！”方云曦擦干眼泪问到：“曲恒可有说他如何跟我们走？”

“商离带话来了，他说恒王都在陛下的监视之中，如果跟你走容易把你也暴露了。他已经想好办法离京了，他必须大大方方走。你出城以后在倚澜别院等他，他都安排好了。让你安心。”方重山也感受到了这么多年曲恒的为难，但也开始欣赏他的沉稳睿智。

“好。我等他。那我回房了，爹也早点休息。”

“去吧。”

曲恒能不能顺利出京，方云曦心里有点忐忑不安，眼下也没有办法帮助他......

“陛下，方熊将军跟他的侍卫一早已经启程回麒麟营了。”海公公汇报着将军府的最新消息。

“嗯。方重山做事就是有效率。方熊完全继承了他行事作风。”玄帝自顾自的批改奏折。

海公公谄媚的笑着：“麒麟营迟早是要交到方熊手中的，陛下迎娶皇妃之后，方将军就是国舅爷了，呵呵呵，到时候可就真真的一家人。”

玄帝轻笑了一下，这老狐狸什么心思都懂。这确实也是他考虑方云曦的原因之一。权利，还是要越多握在自己手中踏实些。虽说天下都是他的，就怕万一呢........

“哟，皇兄忙着呢！”没人的时候，曲恒见玄帝也不是太有规矩拘束。

玄帝抬头看着来人：“皇弟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臣弟来给皇兄请安，并且告个长假！”曲恒一副纨绔的模样，这些年，玄帝并未安排与朝堂核心有关的事务给他，他就索性扮演一位办点宫里杂事的闲散王爷。

玄帝放下手中的笔，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嗯，说来听听，告什么假做什么去呀？”

“皇兄不是让我负责晨曦宫的维修装潢嘛，臣弟现在要陪妻女回老家重建宗庙祠堂，得去好长一段时间。这活呀，臣弟暂时是干不了了，皇兄找人替了吧！”曲恒表现的如平常一般随性大条。

“怎么突然要重修祠堂？伯恩公为何不一起去？”玄帝此时跟曲恒彼此套着话演着戏。

曲恒一屁股坐下，海公公赶紧给他倒上一杯热茶。这眼力劲，不愧在皇上跟前混了几十年。

热茶下肚，曲恒假装抱怨到：“小郡主不是病了嘛，这都多少副药下去总不见好，我这老岳父啊说做梦，梦见先人祖宗指责他还从未带小郡主回去祭祖归宗，正好昨儿个老家有人带信来，说祠堂年久失修，垮了半堵墙，这不就急着让臣弟带着王妃和小郡主赶紧替他跑一趟嘛！”

“那他怎么不一起去？再说了，小郡主是我皇室血脉，祭他彭家的什么祖宗！要拜祭也是去先帝祠堂。”玄帝骨子里就有皇室俱来的优越感。

曲恒一拍桌子附和：“可不是嘛！那山高地远的小城小镇，岂是我能呆的地方。唉，可是伯恩公他老寒腿发作，疼的走路都困难，让他这么老远跑一趟还不如要了他老命了！再说小郡主一直病不见好，宁可信其有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玄妙。”他递给玄帝一个你懂的眼神。

呵呵，这曲恒，不让他走是不行了，万一小郡主的病被耽搁了，他曲玄还要背个残害血脉的罪名。更何况，据他了解，小郡主确实病了挺长一段时间。“罢了，晨曦宫的事朕交给别人做，你安心跑一趟吧，小郡主身体要紧。”玄帝半信半疑假装体谅，但他心里有数。

“那臣弟就谢过皇兄，这就回去通知王妃收拾行装。”曲恒见目的达到赶紧撤。

一身麒麟军侍卫装扮的方云曦在城外十多里的岔路口与方熊告别。方熊带着侍卫快马疾驰，城防看清了领头的方熊和他手中的令牌，并未来得及看清随行之人。像他们这样的将领从来都来去匆匆，城防也万万想不到能有协助私逃的事情发生。

方熊递给她一块刻有“方”字的令牌：“这是咱们方家的私令，你如果遇到任何困难，可以凭令牌求助各地爹的门生挚友，还有咱们麒麟营的人。不过你现在是潜逃之身，务必求助于可信之人。”方云曦接过令牌点点头，方重山的门生她知道大半，有些在朝为官，有些在各地郡衙城府当差，还有一些在其它军营。

“二哥.......”方云曦还是不舍的抱向方熊。“以后爹就交给你照顾了，云曦不孝。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

方熊摸着她的头：“放心吧，一切有二哥在，不是还有大哥嘛！你呀，方便就给二哥带个信，让二哥放心。”

“我给你带信不怕别人发现吗？万一治你个知情不报？”

方熊戳了戳她脑袋：“你就不能用别的方式和暗号啊，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方云曦瞬间明白了：“嗯！”

短暂的告别之后，方云曦和方熊各自策马奔赴不同的方向.......

方云曦推开倚澜别院的大门，如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空无一人，别院异常安静，如果是个胆小的人，一定不敢多加停留。既然是曲恒让她来的地方，她自然大胆往里走。

“云曦！”本来安心大步向前的方云曦，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的心脏都跳出来了。她瞬间僵住了迈出的脚，咽了一下口水慢慢转头过去看见那人：“我去......大师兄！你吓死我了！！！！！”

庄园忍不住笑了，想不到把她吓成这样。“王爷叫我来的，他都告诉我了，让我跟你们一起上路。御林军那边他也都安排好了。”

方云曦不解：“他为什么叫上你？”

“我也不知道，此去鸽山路途遥远，或许多一个人帮忙好一些吧。皇宫我搜了这么多年一无所获，如今知道钥匙的用处，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盒子。”庄园说。

“他什么时候来？”云曦问。

“不知道，他让我们在此等。相信很快就会来了，你赶路累了先沐浴用膳，我都准备好了。”庄园向来是个心细的男人，武功好有脑子，还“贤惠”。从小方云曦受了他不少照顾，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他还真是福气呢！想到这里她冲庄园挥挥手，往他安排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中午，曲恒就带着随行一二十个人出现在了倚澜别院的门口。这些人里面有彭氏，小郡主，商离，几个丫鬟和王府的府兵。这些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可信之人。做戏做全套，阵势一个都不能少。

方云曦第一次见到了王妃彭氏，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端庄气质，神情里透露出一种坚毅。唉，果然是做王妃的最佳人选。云曦心里不禁暗暗拿自己与她比较。她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

曲恒牵起她的手，示意其他人去休整，带着她和彭氏进了屋里。

“认识一下，这就是方云曦，这是王妃彭萧阮。”曲恒介绍到。

“参见王妃.......”方云曦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那就，先行个礼吧，好歹人家是名正言顺的王妃。

彭萧阮一把扶住她，不让她行礼：“好了，不用讲究这些礼节。你们的事王爷都跟我讲了。如果我和小郡主不陪王爷走这趟，他是不好出京城太久的。我想你也懂。”方云曦点点头，原来这就是曲恒的计划。

“那我和王爷的事想必方姑娘也清楚，所以请不要介怀。王爷将我送到老家宅院，便会跟你一同上路，至于你们去哪里，我不问也不知道。之后我应该不会再回京城了，其实这样对我对小郡主反而更安全一些。”离开京城彭萧阮反而觉得每天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少。

“可是，王妃不回京陛下也不会起疑吗？”方云曦担忧的问。

彭萧阮幽幽一笑：“所以我父亲不跟我们走，留在京城。”

云曦明白了，那就是伯恩公做了“人质”压在京城了，不然陛下也不会同意他们举家离京。

曲恒拉着云曦的手说：“不用担心，我本就有意借此机会兑现我的承诺，放萧阮自由。”

“可是伯恩公怎么办？他万一受牵连陛下一怒之下.......”方云曦觉得这个安排让她觉得不妥。

彭萧阮开口了：“我们彭家本就感念王爷当初的救命之恩，如今我父亲用自己来换我们母女平安自由，他也是无怨无悔的。更何况，京城里还需要有人传递消息。父亲留下来，还有更大的意义。”

“彭家对王爷感恩，但云曦同样感恩你们付出的一切。”说罢她向彭萧阮深深行了一个礼。

“好啦，不要在意这些。”彭萧阮扶起她。

曲恒拉过云曦的手说：“此地不宜久留，陛下应该马上会知道你不见了。一定会派人四处追你，我们要尽快赶到萧阮老家懋县，安顿好她们母女，我们才好尽快上路。”

“懋县？是在哪里？”方云曦没听过这个地方。

彭萧阮说：“在平阳郡。”

“那不是大皇子现在的丰王封地吗？”说起平阳郡方云曦就知道了。

曲恒点点头：“是的。平阳在北，鸽山在南，所以我们路途还很遥远。需尽快起身。我叫了庄园一路同行，我有商离跟着，他看着你好一些。”

“我干嘛要人看着啊.......”方云曦嘟嚷着。

“还不是怕你惹事。有庄园在，闯了祸还能多一个帮忙收拾。”曲恒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见二人打情骂俏的，彭萧阮笑了一下：“我去看看小郡主，你们也别聊太久，耽误了时辰。”

“不错，让人把衣服送过来，云曦换好衣服就出发吧。”曲恒吩咐道。

“是。”

半个时辰之后，方云曦换上了恒王府丫鬟的衣服，坐上了马车，一行人出发，开始了未知之路。

“不好了！不好了！”海公公匆匆闯进玄帝的房间，“启禀陛下，去方将军府的女官回来说，方云曦不见了！女官和方老将军现在都在外面跪着呢！”

“什么！！！”玄帝震惊！“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把他们都给我叫进来！！！”

一行人哆哆嗦嗦跪在玄帝面前，玄帝质问：“说！什么叫不见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一位女官回道：“禀陛下，微臣今日奉命去将军府为方姑娘量尺寸，到的时候寻遍整个将军府都未找到方姑娘，姑娘房内留有一封信。应该.....应该......”

“应该什么？！”玄帝火已经上来了。

方重山埋着头双手呈上书信：“臣女在书信上说，恐惧皇宫高栏围墙的生活，她自由惯了，所以感觉很害怕，于是就........离家出走了！！臣有罪！！是臣教女无方，闯下大祸！求陛下惩罚！”

“朕就那么可怕吗！把人都跑了！！荒谬！！！”玄帝觉得简直是奇耻大辱。“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自己女儿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方重山磕头回到：“这几天不断有青都城的消息传回，臣一直在跟下属专心商讨，忽略了女儿啊，这丫头本来就野，一时没见着还以为上哪玩去了。是臣有罪，管教无方，请陛下降罪！”

方重山这句话噎的玄帝不知道怎么开口，惩罚他，他在专心为国事操心。惩罚方云曦，他不就是看上了她的野性子。如今是他后宫的高墙吓跑了未来的皇妃，传出去多没面子。

玄帝这是哑巴吃黄连，堵的胸口憋气。

他指着方重山：“你你你........你赶紧把人找回来，你跟她说，朕不用高墙困着她，以后她想出宫玩随时出去，她还有什么要求朕都满足她！！离家出走！哼！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赶紧的赶紧的去去去去.........”玄帝气的手发抖。

方重山都点的跟鸡啄米一般：“是是是，臣马上派人去追。”说完，方重山赶紧溜了。这都是曲恒教他应付的话，看来效果还不错。

“你们几个还跪着干嘛！滚！！都给朕滚！”玄帝把气都撒到了几个女官身上，女官吓的连滚带爬。

等玄帝逐渐平静，海公公小心翼翼的汇报：“陛下，恒王已经出城了。”

玄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理智，他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并关上房门。

“出来吧。”语落，从屋角闪出一个黑衣人：“陛下有何吩咐。”

“跟着恒王，看看他是不是去修祠堂了？”

“是。”

“不要让他发现你。”

“断剑明白！”黑衣人说完闪身就不见了。

玄帝露出奸狡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