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床斜月 第3章 s同学

初次和s同学当同桌时，我在翘二郎腿，恰好他也在翘二郎腿。

我右腿搭在左腿上，s同学则相反。我们俩个人的膝盖刚好碰到一起。

S同学莫名开口说了一句：“好巧啊。”

一次拌嘴，我习惯开口：“你就有。”

S同学无语：“你亲眼看见的？”

我紧接道：“我做梦梦到了。”

他惊讶道：“你梦到我了？”

我喜欢无理取闹，所以喜欢在别人说出类似于“你哪只耳朵听到的”“什么时候的事”时会说出“我做梦梦到的”。以此无赖，好叫别人答应我的小请求。

理不直气也壮。

我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干脆没再聊了。

我语文考了年级第一，语文老师让成绩退步的学生交5元内的文具让优等生挑选。

S同学交了一个修正带。由于我是语文第一老师让我先选，于是我拿了S同学的修正带。我在讲台上拿着他的修正带挑衅他。

回到座位后，S同学假装埋怨我：“你怎么拿我的，你看W同学选了他前桌的文具后还给了他。”

我全当听不见。

S同学曾不小心数次撞过我的阴暗面，令我头皮发麻，心生尴尬。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戴着黑色口罩，又高又瘦，语气幽默。S同学生日在七月二十一日，是巨蟹座的，性格也很温和。

刚开学由于学校要体检，带我们来医院。

在排队时我们仅相隔一人，三人很快聊了起来。

后来公交车走了，只能等下一批，就剩下我们三个。

S同学逗了我们几句，他戴着黑色口罩，只能瞥见他的眼睛很漂亮。

我和另一个同学对他的印象深刻，准备施展报复以回馈他的口头逗弄。

同学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我当时被选为了语文课代表，恰逢班主任让我选几个人带读。

我先选了最先认识的女生，后来想到报复s同学想点他。结果班主任说也要点些男生，为什么不点男生不认识吗？既然如此就让他点人。

我有些失望，后来的七天军训我注意到了S同学的手腕很细。

他开始戴眼镜了。

当同桌时，S同学的身体在数学课向我这边侧了过来，似乎是看不清黑板。我对S同学感观一般，便故意远离了几分。

他的数学成绩很好，但是我不甚在意。那时候大家不太熟悉，我因为军训时投的每篇稿都被选中而出名，后来我的作文也被语文老师夸赞。

我的英语是第一，语文也是第一。

班主任弄了个学习小组，和班上的两名优等生交聊了下。一个是班长，她很漂亮，和我关系也不错。另一个则是我的好朋友X。

她们俩讨论了一下，都准备选我。结果我的好朋友和班主任说了两个人名。

一个是她的暗恋对象，另一个则是S同学。

我因此生气了，班长也不理解不认同X的做法。

班长和我说：“我当时没说话，班主任也默认了他们，觉得选得很好。真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选。”

我当然理解班长的行为，她本身就不太善于和人交流。

我不满道：“她喜欢那个，选他我可以理解。s怎么回事，宁选择他都不选我。”

我开始讨厌s同学，我知道他无辜。但我无法怨恨X，因为我想加入这个学习小组，无非就是想和朋友一起玩耍。

我断然不可能为此恨上朋友，比不上她喜欢的人我可以接受。只是不甘，不甘自己比不上一个和朋友普通关系的人。

班长小声道：“S同学好像有点喜欢X，他会在X同学被点名时，在底下小声地告诉她答案。”我开始八卦他们。

X性格开朗直爽，和班上男生打成一片。她有点爱养鱼，喜欢搞暧昧。班长和我探讨了一下，我们一致认为s同学也是其中的一条鱼。

我对X的行为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我们是朋友不可能偏向外人。况且她也没有对象，对方也对X有好感。

下个学期刚开学时，我和X随便挑了一下位子坐下。S同学则和朋友坐在我们身后，我对此不甚在意。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换了个班主任，重新了排座位。S同学坐在了我的身后，他的同桌是X。我的同桌是个女生，前桌则是两个男生。

后面的二人经常吵架，我和同桌暗暗磕C P。

X说：“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同桌一脸震惊，瞳孔睁大，和我小声嘀咕：“磕到了。”

我听到S说：“谁要你喜欢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呗。”

我有些诧异，和一旁的同桌暗自分析：“这句话有几种可能：一，他赌气，所以故意说反话。二，他并不喜欢X。三，他是个直男。”

我们聊了很多，坐在这个地方吃了很多自己扒出的工业糖精。

我也会和S同学聊上几句。我故意和他杠上，想看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结果他说：“不跟你吵了，你语文好我吵不过你。”

后来再次当同桌时，由于我自己当时正在和自己小声嘀咕。

似乎S同学听到了声响，他便问道：“什么？”

我不太明白，诧异于他的反应。便只是对他说了句“没什么”。

s同学在作文中写自己下雨天没带伞，有女生为自己撑伞。我笑他，他有点尴尬。

这段时间也过得还可以，我喜欢在遇到好笑的事时看向S同学，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我想要向人分享快乐以及观察别人的表情，和别人当同桌时也是一直都是如此。

S同学也会偏过头来，朝着我笑。

学校要求复习地理生物，连跑操时间也改成了读书。每次班主任都坐在讲台上监督同学们读书。

S同学对我说：“读大声点，免得我们这边没有声音吸引班主任的注意力。”

我惊到了：“你自己读呀。”

后来在几回读书时间里，我也会对S同学说上几句“读大声点，免得我们这边没有声音。”

他总是笑笑，还是很安静地看书。

一次我在偷吃饼干，于是朝S同学说：“你读大点声，我在吃东西。盖住我的咀嚼声，免得被发现。”

我也只是想对他玩梗，没有料到他听到我的话后应了一句：“好。”

话完后，他便真的大声读了起来。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同学的第二年，学校的午托我并没有参加，所以中午不在学校。但S同学参加了午托，他会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放在我的课桌上。我并未多想，想着是他的桌面满了以至于装不下了。

仍记得下雨的一天，雨下得很大，听起很沉闷，令人烦躁。

即使学生们打了伞，雨水还是打湿了学生们的裤脚，S同学当然也不会例外。他将校服裤的裤脚挽上去，露出修长而白皙的小腿。他的小腿瘦到令人嫉妒。

s同学在星期二值日。

历史老师要求我们抄要点，同学们哀嚎一片。一共有四大张的要点，确实过于多了。

我无奈地认命了，S同学却不打算写了。我认真地抄着要点，他却盯着我的手。

于是我问他，语气却带着恶劣：“你看什么?”

S同学面带笑意回道：“没什么。我就看看，看看你写。”

我有些不自然，便说：“那我就不写了。”

上政治课，政治老师在课堂上提出一个问题：“

我面上着急，对他反复暗示：“给大儿子两锭金子，二儿子和三儿子各自一锭金子……给大儿子两锭…………钱是大儿子赚得的，理应给他。”

s同学低头瞥了我一眼，随即正视黑板。他的声音像是浸泡在溪水的玉，温润好听。我只听见他开口说：“给三儿子两锭金子。”

政治老师听到后调侃他：“你还挺仁慈，你会是个好父亲。”

我有些想发笑，眉眼弯弯。我偏头看着s同学，发现他被夸会是个好父亲时正在看着我。

我当时没觉得什么，直到后来回忆起来才觉得奇怪。

S同学看我是因为他想当我父亲吗？

我心里茫然。

暑假结束开学第一天，于是大家自行选座。s同学选择坐了我前桌。

嗯……好奇怪，他会喜欢第二排吗，他看起来不太喜欢坐前排。

一次在和同学谈论起古诗时，我背了一首《长命女·春日宴》：“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回头看着同学时，我发现S同学正盯了我几秒。

这回我们班政治考了第一，政治老师奖励我们零食。我是政治课代表，老师让我发。

大家都想要果干，但是它的数量很少。

我只好将其中一个给了政治第一名，心想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s同学问我可以给他吗，我犹豫了一下。随即回答他，如果z同学愿意的话，当然可以。

他低头笑笑：“谢谢啊。”

中午在学校年睡休息时，我忽然惊醒了。我有点呆滞，刚醒就听到身旁的同学说了一句“圣诞快乐的‘诞’怎么写啊”。

我呆呆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我会。”然后我拿笔在纸上写下几笔递给她。

几秒之后，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原来我醒的原因是因为同学不会写字。原来帮别人写字是我的使命。

我隐隐约约听到s同学那一块四个人在那里聊天。

同学甲惊奇道：“她怎么突然醒了。”

同学乙笑得低沉压制：“一醒来就帮忙写字。”

似乎我的行为戳中了他们几个人的笑点。

我和同学聊天时，我们俩个人悄悄瞟了眼S同学。

他正在和他的朋友玩闹，他的朋友将他压在椅子上。我和同学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两人。

S同学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略微乱了些的衣服。他的眼神若无其事地瞄了眼我。

好奇怪，S同学会莫名其妙盯着我的桌脚。

培优班的时候，十四班的川哥笑眯眯道：“S同学的头发好像锅盖，不是，是像马桶盖。”

川哥盯着s同学，发现他正在挠头。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和她的同桌说道：“快看，你们班学霸头上长虱子了。”

我对s同学一直没什么想法，直到因为要好的同学才对他稍加关注。

在食堂与朋友排队等候，看见了S同学和他朋友。我打量着他，只见他和朋友说了一句：“好尴尬。”他就去另一边。

今天同学上语文课回答问题时，提起了“揣摩”二个字，我发现S同学笑了。

S同学星期一值日，他只会在上午拖我座位所在的一组。

我对S同学一直坦坦荡荡，也许是因为不喜欢他才光明磊落。

听说s同学收了9班女同学送的巧克力。

z同学被别班女同学拦住了，大家在看戏，居然是找z要s的联系方式。

快毕业了。

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