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 第12章 “我来带你回去”

“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林寇用生气的口吻怼回去，这个时候，发点小脾气也没关系，都是他不对。

“走吧。”

“去哪里？他们人呢。”

许慎对上林寇询问的眼神，将头扭向一边，林寇试探道：“他们没有来吗？你在骗我？”

“也不是没有来，他们去另一个更远的地方了。”

“所以根本没有人在等我，就是你骗我咯。”林寇在爆发的边缘了，困得根本爬不起来，一直想着很多人在等。夜色这么晚，天气这么冷，凭着一股毅力才出门的，结果压根没有人在等。

早知道许慎最会骗人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林寇拍拍自己的脑袋，一言不发往山下走。

“喂，很晚了有狼的。”

不听，就走。

“来都来了，就看看怎么样啊。”

凭什么听你的，骗子不配。

“你要想去找他们，距离也不是特别远。”

谁有兴趣大半夜在山里躲迷藏啊，神经病啊。

许慎两步追上来，抓住林寇的手腕，“看不看，不看我拖你去看。”

树木的影子黑橦橦的，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似乎里面藏着什么怪物。林寇背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看许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霸道样子，忍气吞声道：“看就看，我自己去。”

天幕巨大，点缀着数不清的一闪一闪的星星，仿佛水银流动，整个宇宙被一双无形且巨大的手搅动着，地球不过其中小小的一粒尘埃。

悲愤的心情在看见美好的景物之后，心胸随之一阔。林寇的闷气消散地很快，但还是因为许慎的戏弄郁闷，盘腿坐在大石头上。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林寇不满地嘟囔，特意用了许慎能听见的声音。

没有动静，又道：“只有无聊的人才爱干无聊的事情。”

她其实特别想跟他说明白，自己讨厌他，能不能别什么事情都拖上她。时间很宝贵，她还有很多学习计划没完成，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休息时间却这样白白浪费掉。

可想象和做到实在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面对他那张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明明先前对抗陈东艳还很勇的说。

毫不抱有能见到流星的希望，只祈祷许慎的兴趣赶紧消失，可以回家睡觉。林寇盯着天空，漫无目的地看着。

一道亮光突然从东北方飞奔而来，划破暗黑的天空，将夜幕切割成两瓣，长长的尾巴仿佛利剑发出的光芒，倏忽而过，消失在西南角。随即，万千流星齐齐奔涌而来，如同一道雨幕，整个星空亮如白昼。梦幻般地璀璨，壮阔凄美。

林寇盯着天空发呆，所有的牢骚都消弭了，视觉的盛宴，好想再看一遍。

“走吧，回家了。”

“可以走了吗？”刚刚死缠烂打，怎么要求他都不回去，怎么突然又要走了。

“已经看完了啊，难道住在山上？我是无所谓，你别害怕就行。”说话的时候哈出的气都是白色的，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个人没救了。

“想跟人分享的就是这个而已，你信吗？我七岁的时候就看过了。”

“好看是好看，但只是一场流星雨而已，也不用太过执着吧。”看过纵然幸运，没看过也不必可惜。

许慎转头看向林寇，“你以后要出去生活吗？”

“当然了，我要去大城市，过好日子，不用依靠任何人的生活。”无根的浮萍，想要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家，不用很大，能遮风挡雨，任何人都不能把自己赶出去的家，仅此而已。

“想好去哪里上大学吗？”

“反正不会在这边。”

“永远也不回来了？”

“不知道。”

沉默，无边地蔓延，分明是相看两厌的对象，却谈起这样沉重遥远的问题，很不可思议。林寇不愿意再多说，也不想待在气氛别扭的地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很冷吗？”

“是啊。”林寇双手捧着脸，哈气取暖，许慎脱下外套递给她。

“不用。”他自己就只穿了那么点，肯定比她更冷，“你不是也很冷吗？回家吧。”

“我不冷。”

把衣服递给她之后，他用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林寇听说过的，许慎的爸爸没有工作，常年酗酒，家里只有一个奶奶种地补贴家用，家境一般，只能维持基本的温饱。他上学的费用是一个做厨师的叔叔赞助的。

虽然不喜欢他，还没到想把他冻死的程度，林寇把衣服扔给他。许慎道：“你不冷了吗？”

“没你冷。你更需要吧。”

黑夜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似笑似哭的，很是奇怪，突然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奇怪。”

“你也很奇怪。”

“我真讨厌你。”

“我也讨厌你。”

都说出来了，就算是他先说的，但是林寇趁机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两个人赌气似的，谁也不肯开口了。

虽然有类似斗嘴一般幼稚的吵架行为，林寇也确实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意。闹别扭一般，隔了一段时间，许慎照样找林寇一起放学。

不喜欢跟关注度过大的班长大人一起回家，因为会被同桌的火眼金睛探测到。白文静不但是百晓生还是个消息传递站，根本保守不了秘密，画许慎的画像卖钱，还负责帮学妹们打听许慎行踪。

林寇苦恼地朝祝贺说明情况，“怎么会有这么闲的人啊，我们班的平均分也不好维持吧。”

“不是他们闲，是你太死气沉沉了，一点活力都没有。只有跟我说话的时候才像个小孩子，许慎怎么能忍着找你玩的。”祝贺苦笑道。

“你问他啊，本来以为上次说过讨厌的话，就不会再理我了，结果没事人一样。我可是说了真话。”

“那种情况下，谁也不会当真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其实他还蛮好的，试着发现他的好，你们能成为好朋友也不一定。”

“一个人的感情是控制不了的。”

祝贺觉得许慎有时候挺矛盾的，他不是个规矩的人，却因为一些外界因素不得不压抑自己。不好好表现，奶奶会失望，叔叔不会再在所有子侄中对他另眼相待。

现在的他，几乎就是所有人希望他成为的样子。林寇也像他一样，陷于困境而压抑，他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林寇，她用自己的勇气与行动挣脱了陈东艳。

这才是致命吸引人，让许慎羡慕的地方吧。因为别人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所以想亲近对方。

或许许慎对于她的情感也是复杂的，直到前段时间，听说了一些事情，林寇才知道因为好多人说她像许慎妈妈，所以他才不喜欢她的。

讨厌，可是又要时刻关注着，陈东艳是这样，许慎也是这样。无法理解他们的思考模式。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很优秀啊，人又好。有人喜欢你不是正常的？”

是这样的吗？林寇自觉是一个丢进人群就找不出来的普通人，而且性格一点也不阳光。

跟祝贺分手后，林寇回到教室，刚刚坐好，上课的铃声就响了。班主任有事，许慎在讲台上分析数学题，他的思路清晰，而且不厌其烦，每个问题都能解答地清清楚楚，再不会的人也听得懂。

白文静遗憾道：“要是有相机该多好啊，班长一定很适合照相。”

看皮相的人很肤浅，然而有美好的长相又会完美的伪装，很难不被这样的人吸引。听祝贺说，许慎小学时候很不守规矩的，顽皮恶劣，人家因为他妈妈的事，更加不待见他。

因为要当一个好孩子，所以慢慢就是现在这样子了。大概，有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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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