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只在周边晃了晃,不再和以前那样,总是在吃好饭后,逛街,唱歌,看电影尽兴地玩上一玩,今天好友接完电话后,忙着和她的那一位短信来去,见她全无心思的样子,秦清知道晚上没戏,很是识趣地提出了早散,各自回家。
大概是晚上得到的信息太让人意外,秦清没有选择最快的地铁,而是慢慢散步,大街上人来人往,到了晚上更是对对双双,看着手牵走的情侣,行单影孤的沉重就会无限的放大。
拖着脚步,秦清唉了口气,又想到了不久前看到的那句话:每个不想结婚的人,心里都藏着一个不能爱的人。
谁不想有一个伴,只是,有时候,不能……
直走到腿酸无力,脑子空空,秦清才坐公交车回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孤独的人总有更多的感慨,也更能体会,‘一个人’这三个字。
秦清很清楚,成了家的人和没有成家的人之间的区别,她们仍旧是好姐妹,好朋友,但是,再不可能和从前那样了,以后,她会有丈夫有孩子有自己的家,友情仍在但相处的时间会几何形的缩小。
停下脚步,仰天对着星空舒了口气,独自一人的时间会越来越的长,就像现在,一个人在路上走,一个人坐车,一个人上楼,一个人面对一个家。她可以自欺地安慰自己,人总是孤独的,但是,她也清楚,那样的滋味绝对不好受,绝不是她想要的,却是必须忍受的。
低下头,目向前方,路是自己选的。
进了楼,数着格数慢慢向上,每到一层,声控灯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而亮,等到最后一层时,上面的灯亮着,秦清下意识地抬头,很是最外地,楼梯的那一头,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起居服,站在电箱前,没想到,又遇上了,视线同她对了一下,邻居有些不自在地往边上挪了挪,许是走道上的灯光,许是这细小的动作,都或许是因为此时的心境,那一刻,秦清只觉得这个人看上和自己一样,都是那么的孤单。
心莫名地跳了一下,秦清低下了头,继续向上,脑子很快地分析出了对方的处境,谁也不会没事大半夜站在电箱前,也没看她拿工具做查检,女人天生对于这方面总是有那么一些欠缺的,猜得没错的话她遇上麻烦了。
抬腿踏上了最后一格,来到了她的身边,秦清停下,抬起了头,眼飞快地瞄了一下里面的电表,只有一家红灯没有在跳,果然如此。
没有多想,也没有犹豫,话脱口而出:“断电了?要不要我帮忙?”
很显然,对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提议,呆愣了那么一下,随后轻轻点了点头,让开了一些,小声说道:“突然停电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秦清了然地朝她笑了笑,“我帮你看看。”说完,转过身站到电箱前,开始动手,先查了一下电闸,确认关闭后,伸手拔出方瓷,一下就找出了问题,原来是保险丝松开了,正要开口说明,走廊灯一暗,那个人惊得退了一步,脚可能是碰到了放在楼道上的木杆子,发出一声响,灯又就声而亮。
秦清一向不怕黑,只是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很是镇定,她回过头,却看到身边这人脸色有些发白,她怕黑?“这声控灯就这点不好,说灭就灭,蛮吓人的。”
“是呀。”话语不太自在。
秦清没再说,伸过手,把方瓷在她面前指了指断开地的方:“是保险丝松了,你这个有些细,时间长了容易爆,我家里有粗的,帮你换一个就好了。”
“谢谢。”松了口气。
秦清又重重地跺了一下脚,随后走到自家前,摸钥匙把门打开,进屋先把厨房的灯打开,让光线透出去,又把厨房的窗也打开了,走廊亮了许多,她走到门边问道:“要不你进来坐,外面暗。”
“不用了。”女子摇了摇头,人往亮处移了移。
秦清不再说什么,顺手放下包,到房间里拿了螺丝刀又带了一根保险丝出来,对于她这个小学三年级就敢拆电视研究内部结构的人来说,这种事实在是小菜一碟,走到门边她看得到的地方,一松一紧,三两下换上了新的,走到电箱前装上,顺手又把另一只拿下也换了一根,全都安装完必后,推开电闸,另一家的灯亮了:“行了,搞定。”
那人看了看从自家传来的光亮,肩膀松了,回过头:“谢谢。”
“不客气,小事情。”秦清把电箱的铁门关上。半转身,见她的邻居,站在身旁没有先走的样子,估计她是不太好意思用完人就走,两人之间忽地有那么一些尴尬,“嗯,都弄好了,那,我先进去了,要是一会再有什么问题,你敲我门好了。”
“嗯,谢谢,我也进去了。”邻居似乎也察觉到了微微的尴尬,再三道谢后,率先走进了屋子,关门前又回过头,笑着点了点头。
秦清也回了一笑,这才迈步进屋。
关上了门,她把螺丝刀放到桌上,走到窗前准备关窗,关前又顺着光往邻居家关闭上的门看了一眼。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前低落的情绪暂时被甩掉,收拾好了工具,秦清打了个哈吹有些累,拿了衣服简单地冲了个澡,洗好后回到卧室,很习惯地打开电脑,在虾米上选了班德瑞的音乐,舒缓的音乐响超声,人这才完全地放松了下来。
还有东西需要整理,秦清把包拿了过来,从里头取出了桃木梳子,看了看,做工很不错,放到鼻下还带着香味,正好用上,把发带松了,头发披了下来,刚要向下梳,‘咔’
看着手里捏着的半把梳子,再从头上取下插在发中的另半把,秦清有些傻眼,自言自语:“没搞错吧,还没用力就断。”皱眉看着那断开的梳子,脑子里头一个闪过的念头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断梳子是不吉利的吧,她记起,外婆去世时,盖棺前,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一把梳子,让大女儿折断,然后半把放在棺材里,另半把扔在地上,电视电影里似乎也有这样的说法。
想着,秦清眉皱得越发的深了,信迷这个东西,总是时信时不信的,看用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这会不会代表妈妈会有不好的事?这预感不好,心沉了一下,把梳子拼起放到书桌上,坐到电脑前,打开IE,在百度上查找,断梳子预兆着什么。
很快,一条条的信息出来。
【断木梳,说明质量差,没什么有迷信的】这条没什么用。
【断木梳,真要迷信的话,可能是预示你和人吵架要处下风。】这条,想了想,自己一个人在家,吵架只有找鬼,她最不怕的就是鬼。
【有句话说:生命中你的那一半在等着你,木梳断了,表明那个人已经来了】秦清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有些发怔,再往下看,竟然这样的说法占了多数。
那份不安因为这样的说法散去了许多,她翘了翘椅子,思路散开,那个人已经来了?要真来了就好了,心中的希翼才升起就自我毁灭了,她从不踏足圈子,现实生活里一个LES也不认识,她也没想过在网上GD个,更不喜欢什么把直人掰弯,又哪里会有什么人,还已经来了,再说了,都想好要一个人过了,瞎想有什么意思,想着,人又往后靠去,眼正对着墙。不知怎地,忽突就想到了,一墙之隔的那个人,站在楼梯口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孤单!?她也是……
盯着墙面发了一阵子呆,未及细想,又觉得自己的念头实在太荒唐,什么呀,胡思乱想的,今天真的是被好友给刺激到了。
抓了抓头,把杂念清了出去,没有心情上网,定时关机,上床,正要睡,又觉得不安稳,打了个电话回家,“妈,今天邵雯送了我一把桃木梳子,我刚要梳就突然断了。”
“哟,那个不吉利的,你外婆走的时候,就折梳子的。”秦妈在电话那头说话。
“是呀,我上网查了查,也没说什么不好,反正,你自己注意点。这几天身体有不舒服伐,开车子也注意点。”秦清开始唠叨。
“嗯,我会当心的,对了,你明天回来住吧,我和你爸要出去,家里狗没有人溜,本来打算明天和你说的,现在正好。”
秦清奇道:“去哪里呀,怎么这么突然的。”
“去盱眙,你表姨夫生日,叫我们过去玩,正好双休有空,我和你爸打算多住几天。你看家正好。”
“哦,”秦清倒不反对,爹妈到这把年纪,总算是有闲了,多出去走走是好的:“那帮我带点龙虾回来,对了,还有葛根粉要铁山寺的。”
“知道的,具体明天再说,哦,对了,你明天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秦妈问。
“童子鸡,菜粥,卤水豆腐,拌西芹。”秦清很不客气地点菜。
“晓得了,你明天早点回来呀,脏衣服也带回来,要我开车过来接你伐?”
“不用了,衣服我都洗了,没什么带的,我自己坐车回来,早上就过来。”
“好,等你呀。”
“嗯,那挂了,你早些睡,别太累了,美女,晚安。”
“乖女,晚安。”
秦清合上了手机,唇角带着淡淡的笑,耳边是舒缓的音乐。
她和妈妈就是这样,小时候是怕,长大了是敬,成年了是懂,妈妈是自己的长辈也是自己的友人,妈妈对她而言永远是最重要的人,即便明知道她是自己感情路上的最大障碍,秦清知道,当爱情和亲情有冲突时,她是绝对会选择亲情的。
秦清翻了个身,长叹了一口气,她心里明白,她选择单身一辈子,除了对现代爱情的失望,就是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母亲对于同性恋的态度。
大概只有自己四五十岁真没有人要了,她才敢向妈妈坦白。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妈妈勉强同意了,自己哪里还有心思去找一个,又上哪里去找个人相伴到老,又有什么意义。
翻过身,秦清趴在床上,脸陷进了枕头,胸口闷得快要窒息。
终究是要一个人到老死。
可……
真的好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