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治与飞行士的适配度 第3章 检查

“滴滴————”

玉兆亮起了一条信息提示：【您预定的治疗时间将于后天提示】

“………………居然又到日子了吗？”

玉兆的主人拿起它，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假如要是不按照这上面做的自己可能面对的后果。

良久，他放下了玉兆。

伴随着自言自语，他面前息屏的术算机重新亮起。

“还是去一趟比较保险。”

青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金色的小字显示着今天是三月七号，上午巳时。

***

丹鼎司。

合云站起身，走进诊疗室。

所有仙舟的丹鼎司装修风格基本是持明那边的风格，涛浪的线条，柔和的调色，几乎是一统的白，灰，深灰，要么不然就是泛着灰的绿色，不过曜青和其他仙舟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里的医师是有相当一部分的狐人，在数量上，持明基本上与狐人对开。

不过，这其实有一部分曜青的持明是好战分子有关吧。

坐在医师面前，伸出手让面前的持明医师把脉的合云心想。

面前的持明口型一开一合，在说着什么医嘱之类的话，这些话没有激起更大的反应，毛茸茸的耳尖仅仅动了动，似乎在疑惑这个医师怎么还没说完。

在这个年纪死去已经算得上是喜丧的狐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东嗯嗯西好好，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发挥到了淋漓极致。

“………………”

他垂下眼，看着医师戴上手套，盯着自己的指尖涌出一滴红色的液体，然后被医师拿去分析。

虽然已经相当警惕了，但是黑发的狐人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铁锈味。

好紧张啊，是新来的吗？

黑发的狐人翘着二郎腿，姿态放松，看着面前的持明紧张得差点连装着血的采血管都拿不稳。

他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晃着眼珠子，到处看风景，企图借此以打发在走廊上等着分析报告的时间。

天花板的灯罩是莲花的样子，细节精巧，但看着没啥精气神，没真货好看。

合云如此评价。

***

在很久很久以前，狐人与狼首的步离人是同一颗星球的住民，他们蛮横，他们灵巧，两族相互牵扯，互有输赢。可不论在哪里，在火焰尚未燃起的漫漫长夜里，总是先撕开文明面纱的野蛮先踏上山丘，加冕新时代。

在如今的仙舟联盟，狐人众多的曜青有一轮赤红的月亮，这月亮，曾经是赐福之兆。人人争着沐浴在它的月光下。不过现在，那犹如赤绸的月光是噩梦，尤其对狐人而言。

但对狐人的死敌步离人来说，这是赐福。强盛的再生能力是每一次仙舟“巡猎”的战场都变得血肉模糊的起因。他们精心选择，用基因巫术培养出一代代可怕的战争，有遮天蔽日的兽舰，有嘶吼的器兽。

月狂，这可怕的，蛮横的几乎以理智和感情为食的力量，是步离人天生的武器。但这力量与身体不匹配的后果在肉|体上无法体现，而是具现在精神上的疯狂。因为基因的原因，在步离人的所“饲养”的战奴，狐人中偶尔会有月狂的不幸者。

而对于再生能力有限的狐人来说，这不是赐福，而是疾病。

为了抑制这轮红月，曜青仙舟的丹鼎司研发出了类似幽囚狱梦占技术的治疗舱室。

这是一种对月狂进行特殊“治疗”的仪器，简单地来说，就是使在使用者放松的时候下，尽可能的通过微创来抑制细胞活性，副作用很大，在“治疗”后，会对人体的激素，细胞，以及各器官的正常生理活动造成类似于衰败的情绪低落，身体虚弱状态。

【患病的概率与治疗的概率一样小。】

病历本被风吹过，一页页地翻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诊疗记录，时间跨度从遥远的星历到现在，照片上的狐人从阴气沉沉的青少年到了现在吊儿郎当的青年，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感慨世事无常。

“……………………”

衣服被一件件剥去，下面的身体伤疤遍布，胸口被按上心跳检测与其他的贴片，身上连接着仪器，屏幕上的线条平稳而强壮。

青年披上白色的宽松衣袍，这件衣袍被设计的过于宽松的后果就是，穿上它的人在走路时会一不小心踩到衣摆。

但合云没有半分不适应，黑色的狐尾被打理地油光水滑，他抖了抖同样的毛绒绒耳尖，冷淡地走进满溢着透明液体的缸。

“哗啦————”

整个人都淹没在透明的液体里。

…………啊，好讨厌。尾巴和耳朵上的毛会变得湿漉漉的，要很久才能擦干。

他想。

鼻尖溢出一点泡泡。

他缓缓闭上眼，在麻痹前最后看见天花板上的圆形灯在一点点地熄灭。

“………………咕噜”

伤痕累累的记忆沉静地睡在银色的茧房里。

***

朱明的焰轮铸炼宫某间锻造房。

“叮当————”

“叮当————”

一柄看不出是将要被铸造成什么样式的铁胚在炉中烧的通红，少年工匠咬着煎饼，随手褪下手上的小皮筋简简单单地扎了一个小马尾，戴上防火隔热的手套，腮帮子动了动，看样子是已经把煎饼咽下去了。

少年的紫色眼眸相当专注盯着即将开启的厚重炉门。他握着门把手，开启往外散发着可怕热量的炉门，脖子上很快开始流淌汗水，但他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只是继续用戴着厚手套的手取出里面的铁胚。

或者在正把它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下的知情者的眼里，那根本不叫铁胚。它浑身是闪闪的银光，看样子完全是一根由普通金属制成的棍子。

应星皱眉看了半天，直到热量开始烘得他脸上，脖子上，手腕上全挂上了汗，眼睛也开始向大脑抗议着休息，他才不情不愿地放下，将铁棍丢到一旁的标注着失败品的筐子里。

扎着小揪揪的黑发少年脱去里面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厚手套，在小本子里写下实验日志。

“啧。”

在盯着失败品第1587号一会儿后，少年略微不满的合上本子，又换了一副较为轻薄的露指手套。

“叮当”

在先活动了一下手指后，穿着朱明传统服饰的黑发少年工匠熟练地拖出一筐子小零件，开始拼接某种设备，在他脚下，筐子渐渐由无到满。

拼接这种自动追击的箭柄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拼着拼着就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稍微加一点什么其他的东西的少年被怀炎打来的通讯叫起来时已是快到饭点了。

“师父，我已经不是忘记吃饭的小孩子了………………”

看了一眼时间，果不其然，已经快午时六刻了，食堂该没有什么好吃的了。应星于是决定拿自己藏在锻造房里的干粮搪塞一下。

食堂要过去的话还要半刻钟，下午等手上这批金人专用的核心引擎装好了后，趁着还没下班的时间，还要……………………

怀炎看似遗憾的话就这么溜进少年的耳朵，“那真是可惜，老夫特意点了两份今味堂的冰镇奶皮饮子，看起来要被浪费了。”

少年工匠嚼东西的声音一顿。

怀炎悠悠地叹一口气，“…………浪费食物可不好啊，老夫只能…………”

应星：“师父我马上到！！！！！！”

在挂断电话之前，怀炎满意地听见弟子急匆匆地推开了锻造房的锁定门。

***

在被师父拽去盯着吃完饭后，又到了上班时间。

泛着红的武器胚被戴着手套的黑发工匠放进水里，刺啦一声响。

在淬火后，戴着漆黑手套的少年轻轻啧了下。

在被怀炎拽去填饱了肚子后，原本下午的金人引擎核心就被替换成了一件看起来要求颇为奇怪的武器。

倒也不是说设计的图纸有问题，应星盯着手里的弓。

应该是说………………

半响，他紫色的眼睛回到了还是半成品的弓上。

…………这件武器的主人似乎颇为清楚自己的行为习惯？

还是稚嫩的少年的短生种工匠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某件由怀炎师父随便塞给自己的设计会这么为难。

“唔…………”

算了，反正来都来了，既然很了解自己的行事风格………………那他可就，自己发挥了？

毕竟是怀炎将军随手推给座下弟子的物件，要求不能这么高，发挥失常也是很正常，对吧？

与之前刚刚成为匠人时的害羞腼腆孩子不同，已经被怀炎带着认识到自己是有多有天赋的少年已经完美地学会了怎么给自己某些小小的特殊设计找借口。

而且，这不是还有师父在嘛，师父老是说：【不要在意自己的寿命，能发光的不只有太阳，还有一闪而过的流星。】

脸皮已经逐渐开始变厚的应星轻轻咳嗽了一下。

反正师父把这个塞给自己，那他肯定会把一切都算好的！包括一些意外！

***

会客室。

怀炎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又及时在对面的狐人和持明虚影看过来前恢复成无事的姿态，“那么，这位身负月狂的狐人飞行士合云会由朱明接管。”

“朱明会尽全力抑制他的月狂发作。”

“假如有任何情况请及时通知我。”曜青的天舶司司舵青瑛微微点头，算是结束了在通讯里和怀炎的扯皮。

怀炎摸摸胡子，看着自己面前的简历。照片上，嘴唇抿成一条线的狐人青年直直盯着他。

“当然，老夫也希望这位经验老到的飞行士能重回天空。”怀炎端起杯子，“联盟需要这样的精英。”

青瑛点点头，眉目之间的郁气轻微地扫去了些，“有劳将军了。”

“哪里哪里。”怀炎乐呵呵的笑笑，“朱明的飞行士短缺，年轻的孩子们基本上除了工造司和云骑军再也不再考虑其他的司部。要是能有狐人英杰前来朱明，他们肯定会乐意去尝试一番飞行有多美妙。”

“怀炎将军言重了。”青瑛赶紧说，“将军不仅能锻冶百兵，还能将朱明管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

怀炎笑呵呵地打断，“多谢青瑛司舵，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的狐人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最近忙的不可开交不好意思，以后会尽量日更！！[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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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