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只小鸟当老大 第3章 第 3 章

一如既往地不讲人性的学校，向来的天可塌地可陷，开学考不迟到的定律这次开学依旧遵循。从第一天下午到第二天的试考的人是欲死不能，求生无路的，而到第三天，天上下起密密小雨，简直就是为广大学生的默哀。

第一节下课后，食饱犯困的劲头过去，大家哄得向教室外冲去。

三楼走廊的窗户口是一个很好的观景位置，低头，一眼望去，花花绿绿的小伞开满在地上，随着雨滴的落下，真是雨里看花，有意思极了。

“颜哥，怎么不下去走走啊，小叽一下课就拿着他那小黄伞冲出去了，你们鸟不是很喜欢下雨天吗，下去洗啊不溜溜啊。”

一位眼带眼镜，嘴叼棒棒糖，将校服拉倒最高处的小同学晃晃悠悠的朝着窗户走来，含含糊糊地说到。

窗边斜椅着一个敞开校服吹风的少年，窗户开着，细密的雨丝顺着风扑向他，半长的头发无精打采的垂着，微微遮掩住浓墨般的眉毛，几滴随风而来的雨滴挂在睫毛上，半掩着一双眼睛，听到了来人的话声，才转过头睁了眼，圆溜溜的，散发着不属于他气质的可爱。

“陈皮，按理说植物也是非常喜欢下雨的，如果你再跟我耍贫，我可以立刻挖个坑把你埋在教学楼旁边，这样你就可以和那颗老松树一起作伴吸收阳光与雨水了。”颜哥，颜肆奕如此回答道。

陈薜拿出嘴里的棒棒糖，讨好地对颜肆奕笑笑，“颜哥你要是现在把我种下去，明天你就可以看见一株死苗苗了，”，他把棒棒糖又塞回去，“哎呀年轻人不要有那么大的火气嘛，开心一下，考完试嗨一下呀。”

颜肆奕看了他一眼，没搭腔。

陈薜看着一脸不高兴的颜肆奕，想了一下，飘忽地问道：“颜哥，你这次，又考砸了？”

“你觉得呢”

“不对啊，整个假期我和小叽都没见你上线玩游戏，你不是去复习了吗？”

“局里组织‘大扫除’，我一直干到开学前一天，哪有空去看书。”说着颜肆奕将头扭过去，不想和数学考第一的植物说话。

陈薜挤到颜肆奕旁边“颜哥不要伤心，只是一次开学考而已，我们的高一才刚刚过了一半，我相信你。而且，我觉得你和小叽不愧是同为鸟者一起飞，谁也不先飞。”

颜肆奕被挤得往旁边挪了挪，举起拳头，嘴里恐吓“再说揍你。”

陈薜又挤了一下，笑道，“不要欺负弱小嘛。”

颜肆奕无奈，任他靠着，侧过身，挡住吹进的雨丝，省的弱小的苗苗感冒。

这时，一只亮黄色的雨伞穿过其他普普通通的小花伞，一路直奔而来，陈薜一看到就用胳膊杵了颜肆奕一下。

“颜哥看，小叽。”

颜肆奕低头看去，就看见一把非常显眼的上面画着小黄鸡的亮黄色雨伞，蹦蹦跶跶地朝着大松树奔了过去。

颜肆奕一脸疑惑，“他吃错药了，下雨天打伞跑树下去干什么？”

陈薜也不知道，但他觉得既然他颜哥问了，那就得回答一下，于是他蒙了一个自认为最接近的答案：“可能，是看见虫子了吧。”说完就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真相，并一脸鼓励的看向颜肆奕，企图以自己的眼神告诉他颜哥，不要压抑自己，一起去找虫子吧。

颜肆奕没说话，斜眼看向陈薜，心里想到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其他妖怪打死，真是一个奇迹。

树下的小叽在树下捣鼓一阵，抬起头，正好和窗户口的里两人打了个照面，开心地挥了挥手，随着嗖地一下就冲进教学楼里。

颜肆奕看着楼下，打了个哈欠，眯了下眼睛。

陈薜看着犯困的颜肆奕，凑过去，“颜哥，你昨天晚上又去加班了？”

颜肆奕点点头。

陈薜不高兴啧了声，小声抱怨，“怎么还压榨童工呢，不知道睡少了容易不长个吗。”

颜肆奕……，他指指自己一米八的身高，“你是觉得我长得矮吗？”

陈薜“不，颜哥，这句话的重点是压榨啊，你怎么把重点放在身高上了。”

而此时的小叽同学在看到自己的好兄弟站在窗边时，瞬间跑了过去，将一起赏雨的两人扑了个踉跄，倒霉的颜肆奕正好成为肉垫子，咚的一下撞在墙沿上。

“苏小叽，你是想死吗，”颜儃掰开搂着自己脖子的手，阴恻恻地问道。

苏珧季刷的收回手，躲到陈薜身后“颜哥，颜哥，消气消气，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发誓，我只是与你一节课不见，突然好想念你啊，原谅我啊，大哥。”

颜肆奕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苏珧季看他颜哥好像没打算生气，立刻又钻了出来，从兜里掏出来几块糖，恭恭敬敬地捧了过去，露出自己的小酒窝。

颜肆奕接了过来，撕掉包装，扔嘴里一颗，将剩下的塞兜里。含着糖问道：“你刚才去树底下干嘛，找劈，想度雷劫？”

苏珧季也往嘴里填了颗糖，“啊，不，怎么可能嘛，我就是想外面的老松树那么大岁数了，还健健康康的，要不要把陈薜也埋起来种外面，这样的话，陈薜是不是就可以茁壮生长了。”

陈薜看着想把他埋起来的两只鸟，默默退后一步，解释道“不，你这样不仅不会得到一个茁壮的我，还会在埋我的第二天的到一株死去的小树苗。”

“啊，真可惜”苏珧季唉了声。

陈薜……，“请你们不要用这种很遗憾的眼神看我，这样我会很害怕的，真的。”

颜肆奕和苏珧季对视了一眼，为了十几年的感情，收回自己遗憾的目光。

快到上课的时间了，颜肆奕看着几乎没人的楼前，跟还在玩闹的两个人说声走了，转过身，向教室里走去，后面俩人跟着。

快到教室口了，苏珧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把拽住陈薜，将兜里的糖拿出来，塞到他口袋里，“看我好吧，都记得你的糖没了，特意，跑去小卖铺买的，而且，我还没埋你呢。”

陈薜接受了小叽的糖果示好，并表示你就算想埋，也打不过我，以及下次再顺手将糖纸也塞进来，我会真打你。

小叽同学作为三人中的武力垫底，哼哼了几下，表示自己的不满，推着陈薜进了教室。

颜肆奕一走进教室，没了冷风的刺激，瞬间困意排山倒海般涌来，他坐在座位上，忍不住地打哈欠。终于想起这节课要整理错题来着，他抬起一只手撑起脸，另一只手握着笔，做出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刚刚闭上眼，就睡了过去，十分的熟，连老李的声音武器也没把他喊醒，直到下课铃声再度响起。

下雨天，果然很催眠，颜肆奕醒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以及如果今天不上学的话，就更好了。他伸了下腰，打算出去活动一下，手里的笔随着他的动作滚了出去，目光顺着笔往边看去，发现旁边坐了一个人，正好也看向他。

颜肆奕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人坐这来着，砰地一下往后一靠，砸到墙上，喊了句：“卧槽，你谁啊。”

对面的人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呆住了下，才慢慢回答道：“我叫逢湑，相逢的逢，君子燕湑，其志不回的湑，是今天刚转来的，你好，同桌。”

“同桌？”颜肆奕瞪着眼睛看着逢湑，重复了这两个字，不小心岔了音，刚睡醒的脑子，被同桌两个字砸清醒了，确定自己没理解错后，颜肆奕脑子里浮想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作为老大标配的单人一桌的标志没有了，他，丧失了自己的快乐。瞬间将脸垮了下去。

听到撞墙声后立即赶过来的陈薜与苏珧季看向仿佛受到重大打击的颜肆奕，惊讶地看了彼此一眼，这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们知道的事，将他们颜哥打击成这样。

苏珧季看向坐在一旁的逢湑，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哎，新来的，你对我们颜哥说了什么，把他刺激成这样。”

逢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说：“不知道，我只做了个自我介绍。”

苏珧季更疑惑了，干脆走到颜肆奕的桌前，将手伸出去在他面前晃了晃，结果一把被恢复情绪的颜肆奕抓住。

颜肆奕拿着苏珧季的手，“干吗？”

苏珧季小心抽回自己的手，“我和陈皮听见你这好大一声，还以为你摔地上了，过来关心关心你，嘿嘿，”

颜肆奕想起自己撞墙的声确实挺大的，“没事，我就是刚睡醒，还没清醒，现在好了。”

苏珧季瞅他一眼，看着确实没什么事，转而看向陈薜。

陈薜看了那两只鸟一眼，觉得也没什么事，于是低头说：“逢湑同学，抱歉啊，刚才我颜哥脑子不清醒，没吓到你吧。”

逢湑摇头，“没事。”

“那就行，”说完拽起旁边的苏珧季，“走了。”

颜肆奕等他们两个走了，才又看向逢湑，“逢湑？”

逢湑点点头。

颜肆奕咳了声，“那个，我叫颜肆奕，”说着随手拿了个本子推过去，翻开指给他看，“这三个字。”

本子的第一页上，三个大字“颜肆奕”，带着一股潇洒的劲，笔锋肆意，占据了纸的中央。

逢湑嗯了声，将刚才滚在面前的笔递过去。

颜肆奕接过，道了声谢，想了会，看见桌上的卷子，开口说：“下节课是物理，我们前两天刚考了试，老师下节课肯定会评卷子，你刚来，就先和我看一份吧。”说完将卷子铺在两人中间。

逢湑看向有些别扭的颜肆奕，虽然刚才被吓了下，不过看来这位同桌应该还挺好相处的，便说了声“谢谢”。

刚说完话，物理老师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上课铃也接着响起。

和以往一样，物理老师一上来就拿出卷子开始讲题，过了十分钟后，颜肆奕又开始犯起了困，他觉得老师讲的各种力是在摩擦他的脑子，他甩了下脑袋，视线慢慢从卷子移向了他同桌的脸，还没笑过的薄唇轻轻抿着，白皙如玉的脸庞显得眉毛与眼睫更为显眼与浓密，一双桃花眼低垂着，一点情也没露出来，冷冷清清的看向卷子，绷紧的下颌线，有些锋利的过分，带着少年的清瘦。

颜肆奕看了一会，突然好羡慕他的眼睛，一点也不圆，好像带着些许的成熟，完满符合了颜肆奕想象中老大的形象。

逢湑一只手拿着根红笔，就在颜肆奕打量中，默默将他错误的地方一一改正过来，看着满篇飘红的试卷，心里一阵惊奇与感叹，颜肆奕考得这个成绩，回去应该会被好好打不教训一顿的，毫无回旋余地的那种。

一上午的课一晃而过，十二点的铃声响起，学校里瞬间热闹起来，细蒙蒙的雨停了下来，更是挡不住同学们冲往食堂的脚步。

经历了一上午的痛苦，颜肆奕终于坚持不住趴在桌子上，旁边的逢湑将手里的笔放下，看着桌上几张红艳艳的卷子，内心一阵感慨，真是好久没改过这么多的题了。

过了几分钟，颜肆奕将头侧过来斜着一只眼看向逢湑，“那个新同桌，”

“嗯？”逢湑将讲过的卷子叠在一起，应了声。

“午休一共一个半小时，食堂在教学楼后面，平常一点多关门，你现在过去正好人少点。”

“你不去吗？”逢胥问道。

“不了，我睡会，你先去吧，还有一点四十会打预备铃，记得回来啊。”说完颜肆奕重新埋进胳膊里，一副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看着秒睡的同桌，逢湑默默站起身往外走去，心里想着一会给他带些吃的回来。

苏珧季看见逢湑看见正要出教室门口，立马喊住了他，拉起还慢悠悠的陈薜一起往外走去。

“哎，新同学，去食堂是吧，我们带你一起去啊。”

逢湑看向自来熟的苏同学，答应了一声，便放缓了脚步跟着他们一起走去。

在去往食堂的路上，苏珧季热情的介绍学校各个部分与食堂阿姨与广大同学的爱恨情仇，最终在他的推荐下，逢湑选了午饭。吃完饭后，苏珧季和陈薜要去校门口，逢湑则想去学校里的小卖部，三人就此分开。

教学楼内，高一五班的班牌上的字微微扭曲了一下，丝丝缕缕的黑线慢慢从牌子上慢慢地飘出来，聚成一根长线，教室内的颜肆奕突然动了一下，牌上的黑线立马停住，往回缩了缩，过了一会后，发现颜肆奕再也没动过后，黑线加快速度凝成一缕，立刻就往外飞去。而此时的趴在桌上的颜肆奕又动了一下。

学校里的小卖部开在操场边上，这个时间，根本没人，想着还在补觉的同桌，逢湑拿了面包牛奶，又想着上午订正的卷子，又拿了几支红笔才结账出来。

小卖铺挨着一片小树林，二月里仍是光秃秃的，面积还不小，逢湑想着春天的时候树叶长出后，肯定漂亮不少，便往里走了走。

雨后的小树林充满了清新的空气，寒意还没散尽，地上倒也不陷，逢湑在里面待了会，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回教室，突然，一道黑影从背后袭来，逢湑连忙向旁边躲去，扭过头发现竟然是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色绳子似的东西，他看着这条绳子，瞳孔放大，“这是，什么？”，但那条绳子一击未中，在空中扭了下，调转方向又冲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