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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白噪音(缄默如焚或不可燃物) > 第7章 第一卷 不可燃物 第七章 爆发

沈缄的讲课声从教室飘出来,冷静优雅得像在宣读论文。

陆栖烬透过门缝看见她挽起的袖口——那道伤疤被遮得严严实实。

“关于神经元突触的可塑性…”沈缄转身写板书时,陆栖烬在宁绮的掩护下从后门溜进教室。

等到沈缄把这句话讲完后,坐在最后一排的陆栖烬突然举起手:“老师,如果突触后膜长期得不到神经递质…”她的声音在空旷教室里格外清晰,“会像人一样...枯萎吗?”

沈缄的粉笔断了,半截白色残骸滚到讲台边缘,像昨夜掉在地毯上的钢笔。

“陆同学的这个问题很好,”沈缄的指尖在讲桌上轻点,面不改色,“你的论文里有提到过这点,我已经做出了详细的注解。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这节课下了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

陆栖烬当然没有写过这一类的论文,因为她不是主攻这个方向的,沈缄只是找了个借口让她去找她。

于是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就请坐,”沈缄微微颔首,“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扫视一眼台下,目光短暂的与陆栖烬相接,又平静的移开。

“小陆,”宁绮悄咪咪的凑过来,“你什么时候对神经生物学开始感兴趣了?”

“最近突然发现神经兴奋引起的某些反应很有趣,”陆栖烬摩挲着腕骨,“来听几节课,方便我研究。”

“后排的同学不要说话,”沈缄突然停下讲解,看向她们这个方位,“还是你们要帮我讲?”

陆栖烬在整间教室里的大部分人的目光下礼貌的微笑了一下,果断的扯过宁绮的教材装鸵鸟。

“喂…那我呢?”宁绮用手挡着脸,侧过头咬牙切齿的问她。

“…你忍一下吧。”

沈缄看了一眼用书挡着脸的那人,心情似乎很不错。

“下课了还愣着干什么?”宁绮等人差不多走完了之后才起身,“走啊,我们去哪玩会?”

陆栖烬趴在桌子上,看着手中捏着的打火机:“不了,我一会还得去找沈老师。”

“又找?”宁绮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教授给你灌了迷汤?”

“什么跟什么啊!”陆栖烬拍掉她的手,声音闷闷的,“…是论文。”

“唉!” 宁绮幸灾乐祸地道,“那我就先走咯~”

“嗯,拜拜。”她又把脸埋进臂弯里,宁绮只当她是因为被留堂了不开心,扯着书包就飞出了教室。

宁绮走了之后,陆栖烬凝视着黑板上方的时钟,又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走出教室。

沈缄办公室的门没关,陆栖烬探出脑袋往里面看去,发现沈缄面对着窗户,手里夹了一根细长的烟。

火星在她的指尖忽明忽灭,和她的态度一样捉摸不清。

陆栖烬敲了敲门,听到那人说了一句“请进”才进去,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沈缄转身看见她下意识的把烟掐灭:“…坐吧。”

陆栖烬坐在沈缄常坐的位置的对面:“老师,您找我?”

“嗯,”沈缄靠在窗边,挑眉看她,“小陆同学,谁让你拆我台的?”

“我…我没有…”陆栖烬道,“那就是我本来想问的。”

沈缄没说话,空间里的味道有点苦涩,他分不清是陆栖烬身上的鼠尾草味,还是刚刚残余的烟草。

沈缄揉搓着自己食指的骨节,轻声道:“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陆栖烬愣了愣,手中的打火机清脆的响了一声。她垂着眼,鼓足了勇气才道:“…是喜欢吗?”

“不是,“沈缄关上窗,抽出一张消毒湿巾慢条斯理的擦手,“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

陆栖烬无声的重复了一遍,像是要把这个词咬碎。

她轻轻的笑了一声,像是一盏冷光下的手术刀:“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沈缄皱了皱眉,试图说些什么,但是喉管里像堵了一堆海绵,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是说,您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和某些人很相似?”

沈缄的指尖在消毒湿巾上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你觉得自己像谁?”她终于开口,声音像离心机停止运转后的余颤。

陆栖烬的拇指推开打火机防风帽,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比如……那位让您至今还在手腕上贴愈合胶的人?”

沈缄突然走向办公桌,抽屉滑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取出一份装订好的论文拍在桌上——封面印着《极地微生物在创伤性环境下的基因表达变异》。

“你的中期报告,”沈缄的指甲在标题下方划出一道凹痕,“第三十七页的色谱分析,用的是不是过期显影剂?”

话题转换得太生硬,陆栖烬知道她在回避。

她故意用指腹摩挲论文边缘:“老师现在要和我讨论这个?”

玻璃窗忽然被雨点砸响,沈缄的视线越过她望向暴雨,窗外的光线被乌云盖的昏暗,锁骨下方的旧伤在灰色衬衫下若隐若现。

陆栖烬想起昨夜触碰那里时,沈缄骤然僵硬的肌肉。

“显影剂会导致假阳性。”沈缄抽走论文,纸张擦过陆栖烬的手背,“就像你现在……”她顿了顿,“……提问的方式。”

雨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陆栖烬站起来,打火机“咔嗒”掉在地上。她俯身去捡时,看见沈缄桌底粘着一小块相纸碎片——

烧焦的边缘蜷曲着,残留的影像是一只搭在实验服肩头的手。

“老师,”她捏着那片相纸直起身,“莫承妍是谁?”

沈缄的钢笔突然滚落,墨汁溅在白大褂下摆,像一道新鲜的伤口。

空气凝固了几秒。

陆栖烬仍捏着那片烧焦的相纸,指尖微微发颤。

她看着沈缄的表情——那向来沉静的面具终于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近乎疼痛的空白。

“……出去。”沈缄的声音很轻,却像离心机高速运转时的嗡鸣,震得人耳膜发疼。

陆栖烬没动。

“我说,出去。”沈缄弯腰捡起钢笔,指节用力到泛白,墨迹蹭在掌心,像干涸的血。

雨声渐大,窗玻璃被敲打得嗡嗡震动。陆栖烬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扣住沈缄的手腕——愈合胶的边缘翘起,底下露出一道新鲜的、泛红的划痕。

“你又撕开了。”陆栖烬拇指摩挲过那道伤痕,触感粗糙,“为什么?”

沈缄猛地抽回手,后退时撞翻了桌上的文件夹。

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是江城大学的信笺,印着【莫承妍】的名字,日期是五年前。

纸页飘落的瞬间,陆栖烬看清了抬头的红色印章:【江城大学生物伦理委员会】。

“这是…”

沈缄突然掐住她的手腕,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她听见对方加速的颈动脉搏动。

“现在你观测到数据了,”沈缄声音里带着低温离心机般的震颤,“满意吗?”

被攥住的腕骨生疼,但更疼的是沈缄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刚刚污染了无菌操作台的失误。

陆栖烬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触碰了某个不该开启的培养皿。

雨点开始斜打在窗面上,形成不断被冲刷又不断新生的水痕。

沈缄白大褂袖口渗出的墨迹正在晕染,像极了陆栖烬梦里反复出现的场景:某种深色液体在纯白织物上缓慢扩散。

“老师…”她试图抽手,却引发更用力的禁锢。

沈缄的指节更深地陷进她腕间淤青里,指甲边缘刮开一道细痕。

“疼吗?”沈缄忽然问,声音像隔着培养箱的玻璃传来,“这才叫观测。”

解剖模型在地面投下蛛网状的阴影,陆栖烬看见沈缄的睫毛在阴影里颤动——那种频率她见过,是显微镜下心肌细胞最后的节律性收缩。

“您弄疼我了。”她故意用敬语,膝盖抵进沈缄腿间。

白大褂布料摩擦出静电,炸开细小的蓝光。

沈缄的呼吸终于乱了,她松开钳制去按陆栖烬的肩膀,却反被抓住手腕。

陆栖烬的拇指狠狠碾过那道新鲜伤痕,在沈缄吃痛的瞬间,用犬齿叼住了她的喉结。

“陆栖烬!”沈缄的警告被撞碎在墙上。后腰撞到电闸开关,整个办公室突然陷入和窗外暴雨中一样的晦暗。

只有应急出口标志投来幽绿的光,把她们嵌进同一块琥珀色的标本里。

雨声变得很遥远,陆栖烬在黑暗里摸索到自己的打火机,金属被她的体温焐得发烫。

“您心跳好快。”她贴着沈缄的颈动脉说,“这也是…观测数据?”

沈缄突然掐住她的后颈,五年前那场暴雨的气味从记忆里漫上来——消毒水,烧焦的纸,还有莫承妍头发上的山茶花精油。

“陆栖烬,你不要太过分了。”沈缄说。

陆栖烬在绿光里笑起来,她解开沈缄的第一颗纽扣,锁骨下方的缝合痕正在发烫:“过分吗…”

“老师…”陆栖烬的指尖顺着DNA螺旋状的疤痕下滑,“…这不是您纵容的我吗?”

沈缄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引着她摸向自己的脸,陆栖烬只触碰到一片温热的泪。

“等等…”她道,声音不稳,“再…给我一点时间…”

陆栖烬注意到沈缄好像说的很艰难,她将禁锢改为拥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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