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想分手的第一天
沈又尧想和陆与简分手了。
从这个念头诞生的一瞬间开始,就勾得沈又尧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虽然念头仅仅诞生一天,也足够让今晚的沈又尧失眠了。
沈又尧睡不着觉,心里忍不住长吁短叹,觉得自己和陆与简有点同床异梦的架势。
沈又尧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一向敢想敢做,他这次憋着没说,主要还是陆与简也没做错什么。或者说,不光没做错什么,反而一直都是典范好男友的代名词。
两人交往半年多,别说吵架、争执、出轨什么的了,陆与简就没和沈又尧大声讲过话,不管怎么看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饶是没有良心如沈又尧,这会儿让他和陆与简提分手,也很难开口!
他承认自己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可承认自己是个渣男,反而让沈又尧自己先难受上了。
床铺很大,但陆与简搂着沈又尧,两人紧贴着对方,像是很担心失去对方一样。
往日亲昵的紧密,觉得安全感十足的姿势,这会儿沈又尧只觉得热和很热!
沈又尧在床上翻了个身,悄悄拉开点距离,趁着夜色看向陆与简的侧颜,如笔墨勾勒的漂亮下颌,就这样在他眼前。
沈又尧心里直叹气。
陆与简是这样好的人,该怎么让他主动提分手呢?
毕竟陆与简是沈又尧追了这么多年的男神,毕竟是自己三心二意,如果让陆与简做个被甩的人,也太惨了。
大概是沈又尧动了下,陆与简迷迷糊糊中觉得怀中一空,猛地惊醒后直接伸手将人捞回来。沈又尧任由陆与简作为,又靠了回去。
陆与简并没有睁眼,闭眼给沈又尧掖掖被子,嘴里还含糊地说:“沈又尧,别动。”
房间里只有拐角的夜灯亮着,沈又尧看不清陆与简的表情,但听着陆与简的声音,忽得心神荡漾起来。
算了,过几天再说吧。
沈又尧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疲惫地睡了过去。
搂着沈又尧的陆与简,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地睁开眼,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间,手却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中人。
许久过后,陆与简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带着无限缱绻与温柔,将吻落在沈又尧的发顶。
陆与简克制地压低了嗓音,喊了一声:“尧尧——”
……
第二天早晨,沈又尧也没能说出分手的事情,主要是陆与简早早就去了公司,而沈又尧独自一人在家睡懒觉。
阳光晒到床上,不想起床的沈又尧拉了拉被子,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儿。就是这么动了动,沈又尧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好了,想到昨晚,他忽得就睡意全消。
单说陆与简在床上的热情劲儿,沈又尧其实有些招架不住。
陆与简前阵子出差,才回来没两天,小别胜新婚。往常两人也是这样的蜜里调油,似乎没什么不对,但沈又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陆哥这次回来的,态度有点奇怪,怎么说,就是非常的,急切?
不提自己有了分手的心思,光说陆与简和沈又尧记忆中,开了美颜滤镜的高冷男神其实是完全不同的。
算起来两人交往也快半年了,沈又尧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家男神多少有点货不对板。就是不知是陆与简露出了本性,还是自己本来就跟陆与简不熟,沈又尧思前想后没明白是为什么。
想象中的高岭之花,并不是这样,毕竟有谁家高岭之花天天给追求者做早饭啊!
沈又尧随即放弃思考,反正是打算分手了,陆与简是什么人都不重要。
又翻了个身,沈又尧干脆地睡在了两人同居的大床中间,打算再眯一会儿。但闭眼还没半分钟,他忽得记起陆与简出门时候,仿佛说了什么?
让自己喂猫来着?
虽然这么交代了任务给沈又尧,但陆与简出门前,还是没忘把沈富贵放在了笼子里,完全没让沈富贵来打扰沈又尧睡觉。
沈富贵是陆与简捡的一只流浪三花。小猫刚来的时候,脸上的毛色杂乱、虬结一团,不怎么好看,但被陆与简直接冠上沈姓,说富贵是他们两的小宝贝。
沈又尧不是很喜欢富贵,可架不住陆与简喜欢,也就养了下来。
沈又尧隐约能听见屋外沈富贵的叫声,可他不光没兴趣撸猫,甚至还想再睡个回笼觉。沈又尧萎靡地眯着眼睛,回味醒过来之前的感觉,酝酿着睡意。
也就在这时,沈又尧的手机响了一声。
沈又尧以为是陆与简查岗。
他不想理,就闭着眼睛装睡,又把枕头捂在耳边,想等声音自己停止。
可打电话的人不依不饶,似乎非要把沈又尧叫起来一样。
沈又尧烦躁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到床头在充电的手机,看清来电提示——
是个陌生号码。
不是陆与简。说不上高兴还是失望,沈又尧微微皱眉,犹豫一下还是点了接听。
“尧尧,你还愿意接我电话,真是太好了!”
听筒那边的声音低沉好听,语调中的愉悦溢于言表,就算沈又尧半晌没搭腔,郑遂义也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出来。就是这内容让沈又尧差点笑出声来——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呢?
“尧尧,我今天是有事想求你。许诚他病了,要在医院动手术,但市院没有床位了,你能帮忙安排一下吗?尧尧,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求了,你一定要帮我!”
郑遂义言辞恳切,所求之事对于沈又尧来说只是动动手,打个电话的功夫。
可这又凭什么?当初许诚装白莲花当三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沈又尧蹭了蹭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语调还有些含糊。
“我要是说,必须让你和许诚分手,我才同意帮他呢。”说完沈又尧打了个呵欠,眼睛里冒出些许泪花,看起来好不可怜。
真得好困,陆与简也太折腾人了!
沈又尧在心里谴责完男友,没缘由地想起了公司新签的艺人苏嵘,那小子看起来可真乖。
郑遂义听到沈又尧的话,愣了数十秒,才讷讷开口,道:“尧尧,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一直都这样啊。”
沈又尧说完,直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顺手将郑遂义这个新号码拉黑,便把前任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沈又尧揉了一把自己的乱发,起身趿上拖鞋,朝着盥洗室走去。
经过郑遂义的打搅,沈又尧成功没了睡意。
洗漱的时候,沈又尧琢磨着今天也得去公司看看。
去公司……
沈又尧忽得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新人,站在镜子跟前,他忍不住抓弄起头发的造型来了。
沈又尧也真不是故意去想苏嵘的,而是那苏嵘太主动了。
沈又尧生得好看,但他一贯不爱捯饬自己,想着今天要见苏嵘,沈又尧忍不住地在意起了外貌。
就像当初他追陆与简那会儿一样。
这会儿仔细照了镜子,看到脖颈上的红印,沈又尧多少有些郁闷。草莓印一看就能让人想起某些脸红心跳、少儿不宜的画面,想谴责罪魁祸首两句,但陆与简又不在身边。
沈又尧只能独自郁悴。
在镜子前比划半天,发现就算是打上领带,也不能完全遮住红痕……
沈又尧更郁闷了。
沈又尧不得已换掉西服,穿上一件高领薄毛衣。
人靠衣装,换上浅色毛衣以后,他的气质变得越发温和,仿佛很好欺负。
沈又尧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
很没有气势。
不过今天想出门的话,还就得这样。
沈又尧坚定地想着,在门口被凉风一吹,又回屋去把秋裤给穿上了。
初春乍暖还寒,天气的确冷了点。
“不是我怕冷,是陆哥要念叨!”
沈又尧是真搞不明白,为什么看着高冷清隽的陆与简,会是个盯着自家对象穿秋裤的主!
沈又尧离家的时候,关上门的刹那,忽得记起自己忘了喂沈富贵。
沈又尧安慰自己:“没事的,很快就回来。”
仗着沈富贵不会说人话,欺负也就欺负了。仅仅良心不安了一分钟,沈又尧就踏上了前往公司的路。
……
陆与简端坐在实验室里,盯着试剂还在发愣,自己这是真的回来了?他的手指几乎要将试管捏碎,心情激荡地陆与简只觉得心脏一阵阵地抽痛,老天是在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吗?
早晨在卧室的床上醒来,陆与简看见了自己和沈又尧小而温馨的家。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令陆与简瞬间清醒,又忍不住警惕起来。
以为是梦,又以为是谁做局。
自从沈又尧离开以后,自己就只在梦中见过这个景象了。
房间里熟悉的栀子香,是沈又尧喜欢的。床头的工艺品,是沈又尧在公司年会上抽中的奖品。两人身上的被子,是陆与简为了两人同居特意买的。
最主要的是,尧尧身体的触感是温柔而真实的,凑近了还可以听见他浅浅地呼吸。
现在的尧尧,还没和自己分手,还没有因为沈家的事情自杀。他还乖乖躺在自己怀中,暖暖地香气萦绕鼻尖,两人还是那样亲昵的关系,昨晚的事情也不是黄粱美梦。
如果是梦,陆与简不想醒过来。
早上的时候,陆与简想起床确认一下周围的环境,却被沈又尧拉着亲了一下。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沈又尧的睡衣松松垮垮地穿着,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凑过来。浅啄一下就分开。
沈又尧闭着眼睛没动,他说:“陆哥早安~”
语调懒洋洋,话也温温柔柔的。
沈又尧的唇瓣看着有些干,一开一合间,显然没有意识到枕边人的变化,还打算继续睡。可陆与简看着意动,情不自禁地延长了这个吻,他急切地想证实情人生命的真实。
沈又尧还困着,他一向信任陆与简的温柔,任由陆与简施为,亲完也没继续动弹,舔了舔唇,又睡了过去。
陆与简想起来了。
他们两个关系好的时候如蜜糖,沈又尧就是这么黏黏糊糊,仿佛离不开人一般。
陆与简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松开怀中人,才按捺了蠢蠢欲动的变态心思。
植树节快乐!开个新坑,撒花~啦啦啦
【高亮一下:沈少爷有前任,初恋也不是攻,介意的可以撤了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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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