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银行卡静静躺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面上,灼烧着沈竹的视线。
乔言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分手分的那样恨,今天却跑来慷慨解囊地帮助前女友。本就对乔言念念不忘,这下好了,枯木死灰复燃,灼热的火花愈演愈烈,难以自控。
沈竹感受着心脏的快速跳动,像是一记闷雷,震着她的灵魂。
时隔三年的见面,短短几句话,不过五分钟时间,咖啡都才端上来。
香气浓郁的咖啡带着一丝微苦,在唇齿间停留,久久不散。如同和乔言分手后的三年里,心中时常密布的苦涩就成了她生活的调味剂。
扫码买单,显示已经结账。
沈竹把烫手的银行卡放进包里的夹层,拉上拉链,暂时小心保管好。
这卡必须要还给乔言的。
在回家的地铁上,她给乔言发微信,问她有没有空,等会叫个跑腿,把银行卡给她闪送过去。
乔言说:“我不在家。”
“……”
沈竹继续打字问:“那明天可以吗?”
乔言就再不回信息了。
沈竹等到晚上,都没回复。她有点着急了,自己不能不明不白的拿着乔言的卡。
即使知道她公司和家里地址,又不好不经过人家同意,就贸然叫个跑腿把卡送回去,等乔言回消息的的心情十分焦灼又黏连,就像她们刚进入暧昧阶段时,没完没了的聊天,偶尔又因为各种原因冷不丁的断联好几小时。
沈竹把手机玩的发热,放在胸口处,烫着她的咚咚心跳声。
第二天,乔言仍旧没有回她,沈竹思忖了下,便在乔言吃饭的时间又询问了一次。
没回。
沈竹深呼吸一下,发送:“我给你送过去?”
头像上方瞬时多了红色的数字1。
乔言没直面回她的话,只说五点钟下班。
紧跟着一句,还是原来上班的那家公司。
特意的交代,温柔细心的人才会如此,三年时间变数不定,或这或那,沈竹心头一热,酥麻痒痒的,但乔言本身还是一如既往,温情无尽。
乔言是完美无缺的恋人,何德何能拥有过她,而自己年少无知,总以为来日方长,不懂什么叫坦诚,醒悟时,早已失去了她。
沈竹计算好时间出发,她稍稍用心地打扮了下,喷了点刚买不久的大牌香水,自我感觉良好的出门了。
她这次没戴口罩,自个糊的不行,哪有人认得她,短剧和网剧还是不如主流影视剧有热度。
出了地铁,穿过马路再走几分钟就到乔言的公司了。
沈竹裹了裹外套,站在路边等绿灯,南城的冬季干冷干冷的,小脸冻得红通通的,像上了层鲜艳的腮红。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通体玄黑的重型机车停下,来人跨下机车,紧身皮衣在阳光下泛着光,随后摘下头盔,长发飞扬,五官妖艳的锋锐,嘴边噙笑。
“沈竹?”
于初的样子跟从前比,变化不大,只是妆容更浓了,身上永远都透着乖张肆意,特立独行,她还是那样,对全世界都不满。
“大明星。”
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这么喊,沈竹当场社死,朝她微微一笑:“是你啊,好巧。”
“我看过你演的短剧,挺不错的,你下部剧什么时候出,我再追。”
于初寒暄一通,问:“你去哪儿?”
“去玩。”
“我载你。”
“不用了。”
于初被沈竹的冷淡态度惹笑了,当她还记仇呢,但一点儿不生气,反而还挺爽:“你还是那么不爱搭理我啊。”
“那我走了。”
引擎的轰鸣声在街道上炸开,如离弦之箭射出,狂野不羁。
沈竹步行走到乔言的公司,提前十分钟到达。
天儿冷,她进便利店蹭暖气。
五点零几分,乔言下班了,从大楼里出来。
她一身正装,内里是贴身白色高领,简练而冷淡,身姿高挑曼妙,人群中气质出众,有两个人从她乔言边走过,称她经理,她颔首微笑回应。
乔言沉静的双眼四处张望。
沈竹猝不及防地冒出来:“我在这儿。”
调皮的小性子一点没变,跟过去如出一辙。
25了,孩子气的一面还没丢。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酸痛密密麻麻的蔓延,乔言却波澜不惊。
沈竹穿着黄色开衫毛衣,内搭白色长裙,脸蛋白里透红,乌眸红唇,乖软又灵秀,小鹿似的眼,清清亮亮地看着你,跟撒娇似的,怎么可能做的到无动于衷。
乔言的心里塌陷了一块儿,直直往下坠,失重感让她难受。
没话找话:“怎么不戴口罩。”
“我不火,没人认得我。”沈竹说。
双双沉默半晌。
沈竹把卡找出来,“还你。”
乔言看着她捏着银行卡,柔腻雪白的手,平复剧烈的情绪。
“我要去吃饭。”
“哦好,那你去吧。”
“?”乔言冷淡地瞧她,像在看一个傻子。
沈竹反应过来,舌头都打结:“要一起……一起吗?”
“可以。”
“那我请客吧。”
乔言说:“走吧。”
“去哪儿吃?”沈竹跟上。
“我家对面商场,顶楼的西餐厅。”
这地方沈竹最熟悉不过了,她们以前经常去,只接待vip客户,消费很高,是乔言的生活水准。
“好。”乔言瞥她一眼:“有钱吗,吃顿牛排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由服务员领位,俩人面对面坐着,无声切着牛排。环境本来就安静,她们又坐在角落里,谁都不说话,除了刀叉摩擦声,空气中满是尴尬的味道,时间似乎停滞不前,窒息的让人难以忍受。
僵硬地吃完了沈竹又把卡拿出来:“真的不用,我会慢慢打官司的。”
“你胜算不大。”
“不大,不等于没希望。”
沈竹仔细计算过了她的存款,这两年拍戏挣的钱,加上假结婚,清晚给了一笔好处费,她没好意思多拿,但也不少了。
如果真要赔钱,那就赔,她话都放出去了,沈竹也不后悔,出卖身体她真的做不来,她不求有多红,就想挣点安稳的钱。
事实是她又天真了。
乔言看着她良久,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我坐地铁。”
“不要废话。”
“……”
语气低沉强势,不容她拒绝。
鹌鹑似的沈竹上了车,在乔言眼神威慑下,乖乖坐在了久违的副驾驶。
仍旧一路无话。
车子忽然停下,沈竹看看外面,这条在夜间僻静的路,是她们无数次亲密的地方。
“想还我卡,就到后面来。”
清脆一响。
乔言坐在了后排。
沈竹犹豫了一会儿,紧紧攥着银行卡,沉默下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她们一人坐一头,中间隔了段距离。
乔言把毫不怜惜地把沈竹扯了过来,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落下,牢牢把她桎梏住。
她猛地覆上来,暴风雨似的用力,撕咬,几乎要咬出血来。
乔言所有的怒气,从这个凶狠的吻宣泄而出。
不由分说的侵略,疯狂失控,舌尖攻入,将所有的呜咽和挣扎全部吞噬。
沈竹终于受不住,抵住她的肩膀,柔弱地委屈:“疼……乔言。”
乔言掌着她的脑袋,缓缓放柔了动作,从吮咬换至含吻,最后一点点拉开距离,在黑暗里用气声说:“你会知道疼?”
“把我当成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很爽?”
乔言摸了摸她红肿不成样子的唇:“跟我做的时候是不是把我的脸想成那个人的?”
“问你话呢,沈竹,说话!”
乔言用力掐着她的脸,眼神狠戾而冰冷,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炸开。
神色也越发凉薄起来。
段潇雨这个名字折磨了她三年,她嫉妒的快疯了,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个替身,愤怒就达到了极点,要不是法律约束了行为,她真想把沈竹关起来狠狠治两天。
沈竹不说话,眼睛湿哒哒的。
乔言的指腹感受到有温热,低头去含她的唇,任由泪水滑进嘴里。
吻了很久,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流的泪多。
乔言埋在她颈窝里,三年来隐忍的满腔酸涩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泪水夺眶而出,哭音颤抖破碎:“沈竹,你对不起我。”
沈竹横哽着喉咙,泪珠翻滚下来,沿着面颊往下坠:“对不起。”
乔言一言不发,再次吻住了她,逐渐加深,带着试探的意味,辗转激烈。
“我是谁?”乔言手掌禁锢她脖子。
“乔言。”
“再说一次。”
“你是乔言。”
“你不是谁的替身。”
乔言松了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温柔了许多,:“我该不该信你。”
“我没骗你。”沈竹被窒息感呛地咳嗽了几下,搂着乔言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亲。
乔言耳根子没出息的软了。
心也没出息的被她勾走,就这么三言两语的,不论真假,她就败下阵来。
狗屁的32岁,还不如现在的00后清醒,没人比她更好骗,恋爱脑没救了。
扶着沈竹的腰,自上而下的凝视她,情绪不加掩饰的涌出,说:“副驾驶后面的口袋里有湿巾,你把它拿出来。”
粉红色的小包湿巾打开,极尽发挥了它的用处。
四十多分钟后。
沈竹从车里找出一次性纸袋,红着脸捡起地上的纸巾和破掉的丝袜,装进去。
乔言整理弄乱的头发,穿好外套,揉着手腕,微微偏头,看着沈竹的动作,眼神放软。
算她还有点良心没全忘,知道纸袋放在哪里。
乔言送沈竹回到小区,打开车门,也没施舍个眼神,就打方向掉头,踩油门,扬长而去。
沈竹哀怨地嘟了嘟嘴,四十多分钟,车里的空间又不好施展,差点没把她折腾死。
她累的不行,瘫倒在床上,大腿内侧被掐地生疼,沈竹自己动手揉了揉。
准备去洗澡,脱下满是暧昧气味的衣服,习惯性地掏口袋,忽然眉心微拧,银行卡转了一圈,又回她手里了。
趁着亲热的时候,她把卡明明塞在了后座的缝隙里啊,还想着洗完澡就跟乔言说的。
看来改天还得送一回。
非日更,更新不一定。但不会弃。
可以看看我其它文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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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