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日本鬼子跳下了床,一本正经道:“嘉清学长刚才为了救我受伤了,我在帮他涂药。”
高镜一抓起许嘉清右胳膊,瞪着他:“你倒是有闲心,不知道自己刚拆石膏?”
“其实是我的失误才害的罗栎差点被砸到,所以......”许嘉清又看向罗栎:“对不起,连星星灯都坏了。”
罗栎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能走路吗?老师刚喊集合了。”高镜一道。
“没问题!”
“扶着我。”
“倒也不必,膝盖就是破点皮。”
“扶着。”这两字像是裹了冰似的,寒得许嘉清一哆嗦,赶紧搭住了他的手,转而对罗栎道:“那罗栎,我先走了。”
“嗯,拜拜。”罗栎挥了挥手,高镜一看他一眼,只见他嘴角上扬,脸上浮出一抹骄傲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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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以后关于校庆的布置都差不多了,因为许嘉清受伤,罗栎就让他别来帮忙了,但派了个新任务,每一年校庆,老学生会长都会有短暂的致辞,这一届自然不例外。
许嘉清坐在位置上一会撑头一会伸懒腰,反复阅读已经写了的两三百字,越读越难受,接不了下文又改不出上文,烦得抓耳挠腮。
“不写了!”许嘉清把笔一摔,一分钟后又捡了起来:“不行不行,丢不起这脸。”
“有这功夫不如把没考的卷子补上。”高镜一写着卷子头也不抬地说。
“哎,我倒是很纳闷啊。”许嘉清转向高镜一:“你说你一个全校第一,怎么无官无职的?学生会,班长,团支书,连个课代表,小组长都不是。”
“有这闲心不如做套卷子。”
“怎么开口闭口做卷子,你看着也不像书呆子的类型啊。”
“我看书呆子挺好,不做苦力不受伤也不用写致辞。”
“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锻炼吧。”
“你锻炼什么了?救人?理想是做消防员吗?”高镜一今天定是吃了火药,他从许嘉清手里抽走了稿纸念了起来:“秋风送爽,丹桂飘香,又到十一月......网上抄的吧?”
“开头借鉴一下很正常吧,那你说怎么写?”
“关我什么事。”
若是语气能化为实物,眼下高镜一句句如刺刀,差些没将许嘉清戳成个筛子,从那日晾着他起,便再没见过他什么好脸色,虽说自己确有不对,但也不至于如此摆脸吧?
清叶本还以为男生之间应当没什么隔夜仇,就像郝升那次,第二天不照旧上赶着扯皮,怎么到高镜一这儿就翻不了篇了?
但想想以后就见不到他了,于是决定放下面子,手里呈着稿纸,软声道:“你别生气了,上次是我不对,不该晾着你。”
“你当我如此小气?”
“那是因为什么?你说,我听着,错了我道歉。”
“......”
高镜一不说话,他只能继续揣测圣意:“我也知道考试将近,这一个多月耽搁了不少,所以想快些写完,你就帮帮我吧。”
“......”
半晌过后,高镜一接过纸张细细读了起来,不止,还拿红笔圈画,末了一板一眼地教导道:“整体可以,红线划出部分过分辞藻推起,演讲不是抒情散文,替换成两年间举办的各项活动描述,再结合这次校庆准备过渡到新一任学生会长,结尾希冀未来,感谢教师感谢学校,勉励学生,三分钟差不多六百字,多了没人要听。”
他把稿纸还给许嘉清又低语补刀:“虽然本来就没人听,吃力不讨好。”
嘿,心眼虽小,倒是一哄就好。
许嘉清翘起大拇指:“厉害,不愧是你!”
“这个框架,就是照搬去年的。”高镜一看着他,忽然表情严肃,有一股压迫感。
“那老会长写得还挺好的么。”
高镜一没应答,许嘉清不解,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是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