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能想象到纪褚黑脸的模样。
事实上纪褚只是一脸冷淡的听完了那小孩的话,并没有任何表示,摆手把人带了下去。
江北书一下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一句话都没插上嘴事情已经宣布结束被带回屋里。
还在愣神之际,他已经被引领着脱了外衣坐到床上。
纪褚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径直吻了上来,这时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生疏,动作熟练亲吻压到一气呵成。
意识回笼后他急促的喘着气推了两把,脸色潮红,眼里带着缺氧的雾感,“你不问问是不是我做的?”
纪褚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嘴上,不曾移开视线,说了句:“不重要。”
不重要?究竟是真的不重要还是对他信任过头了。
江北书用力捂着衣服,像是拼命守护自己清白的良家妇女,“你先...听我说完。”
纪褚深吸了口气,压抑着冲动,扯过被子把两个人裹在一起,看着他平静道:“不用听你说,已经有人提前告过状了,说你和朝廷勾结,想要把我引出去除掉,你觉得我信他还是信你?”
江北书被他的话搞得思绪乱七八糟,怎么会有这档子事情。
纪褚把头抵到他的侧脸上,胡乱蹭了两下,“我会去看看的,无论是真是假,都要去看看...”
他咽了咽口水,担忧道:“为什么?万一就是针对你的陷阱呢?”
纪褚沉默了一会儿,抱的更近了些,“就彻底恩情断绝,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连留下他的余地都没有了。”
江北书抬起他的头,笑道:“我跟你一起去。”
纪褚撇撇嘴,不太同意的样子,害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你就算不同意我也会偷偷跟着的,让人看着我不也没看住吗。”
纪褚挑眉:“那我没有拒绝的选择了。”
江北书笑着回吻上去,没了之前的羞涩感,情感上的**更加外露,毫无保留的展现着想要拥有彼此的占有欲,相互接纳,注定难眠。
第二天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手边备着温水,贴身衣物也已经被换过,他哑着嗓子咳了两声,喉咙干涩的刺痛,还是决定不叫人了。
自从纪褚手里有了实权,他也不用再穿穿那些粗布外衣了,怎么舒服怎么来,现在就算是他明目张胆的搞特殊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
中午纪褚处理完军务回来陪他吃午饭,顺便同他讲了打算今晚出发去庆安郡。
行程不远,趁着夜色出发作掩护,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且打算天亮前就赶回来,不会带太多东西,轻装上阵。
同行的人数也不多,如果要进城的话人多麻烦,所以只带了几个平时信任,身手又不错的人前往。
说这件事的时候手慢慢的摸到了他的腰上,意图明显。
明白过来之后江北书的火气蹭蹭往上冒,怪不得昨晚那么‘卖力’带头来还是想把他丢在这里。
他把自己腰上按摩的那只手打掉,狠狠剜了纪褚一眼,“我身体没事,可以去。”
纪褚低着头把手缩回来,多夹了几筷子饭菜到他碗里,“多补补。”
晚上纪褚给他带来了统一的着装,黑衣束发显得干净利落。
他的身形相比之下本就纤细,平时穿着宽松一点还看不出什么,现在四处被这么一裹,跟营养不良似的。
脸上被蒙了一块布,遮住面容。
江北书眼里疑惑。
“这样不容易让人看出来,就算有人对你有意图,黑夜里也要好好分辨一番。”
他无奈叹息,不好说什么,感觉上次事件对纪褚留下的心理阴影不小。
最后一人听从命令,准时做出行动,一路从小道绕行,半夜寅时到达庆安郡。
半路已经有人前来汇报前方的消息,异常的地点在庆安郡郊外,不用进城倒是省事不少。
这一路上他们们没有片刻停息,所有的信息传递都是在行程中解决并迅速做出判断,其余人只负责听听从命令,仅靠眼神交流就能做到行动的统一。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紧张的氛围,和之前刚来的时候那种懒散的感觉完全不是同一个水平。
纪褚几乎没有向他这边看过,避免被人注意到,但是总能在他有问题的时候进行适当减速,他马技一般,还算勉强能跟得上,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抵达的地点是城中的一处密林,进去之前纪褚安排大部分人在外围警戒,领着他在内三、五个人进到里面。
中间位置的树被砍伐殆尽,取代的是一座等人高的土堆。
用手摸上去土壤还是湿的,应该是刚埋的,踩上去土都是松的。
江北书看着这些心中涌上一个不好的念头,试探性的往下挖了挖,立刻露出一节白骨。
纪褚看到之后不死心的继续向下挖掘,结果只是暴露出来越来越多的尸骨,上面有的还余留着皮肉,没有完全**,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能拼凑出十几个人的尸体,更让人无法淡定的,是某些人身上掉落出来的彰显身份的配饰。
他本以为这里只是魏宥骗他的一个地点,没想到是真真切切的屠杀了一批人埋在这里,就等着纪褚的到来达到挑衅的目的。
纪褚阴着脸看着这个尸骨坑沉默了很久,最后亲手将挖出来的人重新珍重的填埋。
江北书想要安慰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从背后抱着企图给予一点温暖。
那不仅仅是一群人生命的时区,对纪褚来说,最开始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没有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势力也没有了,身上更是又背负了几百人的血海深仇。
上半天似乎能干感受到他的悲愤,不多时降下雨水,把这人深埋地下,同时将里面不见天日的血液冲刷,渗到脚边。
纪褚跪在一处郑重拜了三拜,他就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就在准备离开时,不远处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
他们戒备时,四周已经慢慢涌现出一批人,为首的抓着一个人的头发,把咽了气的侍卫当面丢到脚边。
纪褚表情淡然,拔剑准备迎敌的同时将他护在身后。
从众人身后缓步而来的是盛荀,姿态张扬不像在军营被打压的样子。
江北书惊讶他身上穿的衣服与自己相同,纪褚他们两人的情况,断然不会在他在场的情况下让盛荀一起来这里,那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竟然让人一点也察觉不到。
盛荀见他表情这样出言讽刺,“怎么,觉得我是个处处不如他的草包吗?”说着指了指纪褚。
江北书不搭理,自己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都是他自己的嫉妒心作祟罢了。
盛荀同样拿过一把剑,势必要同纪褚你死我活较量一场的架势。
这样的结果不难猜到,纪褚早就有了要除掉他的念头,在那场算计中,盛荀同样是有了想要一举除掉两个人的打算。
紧急之下,纪褚把自己的一把短佩剑取下来交到他手里,“拿着防身,都是冲我来的,只要有机会自己先离开,不用管我。”
在他们个人较量的时候,周围的人没有趁人之危,都保持着动作没有前进一步,应该是被交代好了不许打扰他们之间的争斗。
可是一旦分出胜负,他们两个还逃得掉吗?
他默默地拔出了那把剑,剑体反射出冷厉的亮光,拿在手里让他看上去有了几分杀意。
江北书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纪褚的身影,紧张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在盛荀手里的剑被挑飞之后,精神上的紧绷并没有消失。
盛荀表情狰狞的看了两人一眼,立刻退到了包围圈以外,给了眼神示意可以动手。
纪褚立刻回靠到他身边,一只手紧紧拉着他,一面去抵挡冲上来的敌人。
真正做出行动之前,他呼吸急促的企图找到任何一点突破口,但貌似没有任何作用,仅剩的几个护卫已经因为人数上的劣势受了伤。
江北书心里明白他动手杀人的后果,但是已经没了其他选择。
下定决心之后,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变得安静下来,他平静的握了握手里的短剑,下一秒在纪褚惊恐地目光中强硬的把手挣脱开加入战斗。
在法术的加持下敌人的动作一切都显得软弱无力,他甚至无需关心手段是否残忍,既然注定是要那人杀掉,干脆动作利落一点,减少死亡的痛苦。
经他手死亡的人以一种绝对力量的方式断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尸横遍野,像是在土坑的外围建起一座尸骸围墙。
停手之后他脸上还有溅上去的血液,残留的温热彰显着他们的主人几分钟之前鲜活的生命。
纪褚跑过来抱住他,慌乱的抹清脸上的污渍,远处只剩盛荀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转瞬之间形势转换。
盛荀怎么也想不到他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之前没有暴露出任何痕迹,哪怕是面对自身死亡的时候都有没完全彰显过他的力量。
纪褚冰冷的目光扫过盛荀的身体,提剑向他走去,不急不缓的步伐每一步都预示着死神的降临。
或许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盛荀开始坦然的面对。
纪褚所有的动作都是缓慢的,利剑刺进他的胸口,直冲着心脏的位置。
痛苦但是无力挣扎只能忍受,盛荀苦笑,身体被刺穿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真的不好受,生命的最后时刻他靠在纪褚身上。
很不甘心啊!
盛荀扯着嘴笑了笑,在耳边报复性的低语道:“仙人杀生...犯大忌,你的心上人也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