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牌黯淡,先魂已逝。
这些先王的妖魂已经在这里供奉了成千上万年,上面附有不少王族愿力,若是被他人夺取炼化,再凭借着上面的王族气息,入他妖族如入无人之境,后果不敢设想。
妖主神情严肃,心中气极,他接掌妖族几千年,恩威并施,君威惠泽,风调雨顺,民生安乐,从未出过差错。
如今,王族祠堂被烧,先王之魂被盗,背后之人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丝毫未将其放在眼里,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离顷,你速派重兵把守祠堂,并在族内加紧排查,一有异样,立即上报!”
离顷领命应下。
妖主转而又看向赤嫄,声音缓和了些许,“阿嫄,原本还想让你带队去灵族借回红楹花魂,如今族内形势不明,你兄长又涅槃在即,族内之事怕力有不逮,你这边就要多辛苦些了。”
“是,父君,您放心,我一定会帮助哥哥,尽早查清幕后之人,寻回先王妖魂。”
妖主看着二人,心中欣慰,怒气也去了几分,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随即,他让二人先退出去,然后双手施法,一道巨大的红光腾空而起,将整个王殿都笼罩在其中,红光与原本的结界相碰撞,又迅速融合,结界周围的气流急速震荡开来,一圈圈似水波漾开。
“结界,加固了。”
离顷和赤嫄看着上空中绚烂的灵光,喃喃道。
六界各界王殿的结界,都是源自神族,然后历代君主用自己的灵力再不断加固,由于结界设计复杂,所需灵力也极为庞大,因而一代君主基本上只会加固一次。
而这次,已经是妖主第二次加固了。
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能否受得住?
赤嫄皱着眉紧紧盯着西殿的大门,但过了许久,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她和离顷两人对视一眼,眉宇间都是担忧。
正当两人犹豫要不要进去时,门口终于传来了声响。
妖主扶着墙,步伐缓慢,脸色苍白。
二人赶忙迎了上去,一左一右扶住妖主,赤嫄看他脚步虚浮,面色实在不好,语气担忧:“父君,您……”
不等她问完,妖主抬起手制止了她,然后又紧紧回握住二人的手,安慰道:“我没事,闭关几日就好了。”
顿了顿,像是担心二人不相信,又笑道:“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别哭丧着脸了,高兴点,父君看你们高兴,父君也高兴。”
“您总是这样糊弄我们,等会儿若是让阿娘看见了,看您怎么说!”
赤嫄闷声道。
妖主一时语塞,“要不,你们别告诉你阿娘,要不然她又要同我闹了。”
不等赤嫄说话,离顷冷冷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您觉得,就您现在这样,阿娘还用问我们吗?”
他此刻的状态实在是差,不说别的,只单看他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便也能看出不对来。
妖主:“……”
离顷扶着他,气他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就算是要加固阵法,阿嫄不行,难道他还使不上力吗?
妖主见他难得冷脸,略一思忖,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只是,他涅槃在即,若此刻和他一起加固结界,必将失掉大半灵力。
涅槃之时,若灵力不足,则极易涅槃失败。
他是妖主的少主,若此次涅槃失败了,日后修为则难以寸进。
他不能冒这样的险。
离顷自然也知道妖主的顾虑,只是距他涅槃还有两月有余,就算他因加固结界会失掉大半灵力,但只要事后闭关几日,灵力便能恢复。
妖主不肯他冒险,他自然也不愿意让妖主以一己之力承担。
“那您随我去少主殿,我帮您调息一二,虽不能完全恢复灵力,但好歹也能让您现在不那么难受。”
妖主刚要拒绝,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还是我来吧。”
三人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等看清来人,离顷意外,“织炎?”
织炎走上前来,先是朝着妖主行了一礼,然后这才看向离顷和赤嫄,“如今妖族被人突袭,幕后之人还未找到,暗中之人蠢蠢欲动,此刻你不适宜在损耗灵力为妖主调息,还是我来吧。”
离顷摇摇头,拒绝:“此事毕竟乃我妖族族内之事,不该拖你下水……”
织炎挑眉看向赤嫄,“你没告诉他们吗?”
赤嫄愣住,他那日答应之后,妖主便未曾和她提起结亲一事,再加上她刚接手武德司,公务繁忙,便也没有去主动找妖主,一来二去,便拖到了现在。
其实,她还有个小心思,他们毕竟是假定亲,若是妖主能忘记此事,那她也不必麻烦他了。
因此,当织炎问出这话的时候,不仅妖主和离顷懵了,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事没告诉我们?”
离顷狐疑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赤嫄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如何告诉他们。
织炎却有些等不及了,他手脚利落地走过来,挤开离顷,站在一侧扶住妖主。
离顷突然被撞到一边,还有些搞不清状况,正要开口质问,便听到织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和阿嫄两情相悦,我们要定亲了!”
织炎的话如平地一声惊雷,在妖主和离顷耳边突然炸开,两人被这话惊得外酥里嫩,半天回不了神。
“我修为比他们二人都高,还是由我来为您调息吧。”织炎低眉顺眼地搀扶着妖主,顿了顿,又加了两个字:“父君。”
听到这个称呼,妖主搭在织炎胳膊上的手抖了抖,连忙道:“你还是唤我王上吧。”
说完,又担心他觉得自己是看不上他,心中难过,又紧接着说了句:“或者伯父亦可,伯父亦可。”
加上了这句,妖主心里才放心了些,他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心中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行动迅速,说风就是雨。
自己这才知道二人之前的感情,他这厢父君都喊上了。
他这把老骨头,真是受不住啊!
织炎倒是都无所谓,反正在他眼里,这声父君,早晚都要叫。
他强自撇过赤嫄和离顷,扶着妖主往少主殿去了。
离去之前,还朝着赤嫄递了个放心的眼色。
一个是自己的知交好友,一个是自己爱护疼宠的亲妹妹,两人都要定亲了,自己才知道。
说不生气,是假的。
这个织炎,平日里看着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背地里竟背着自己勾引他的妹妹!
这真是太过分了!
如今,看着二人之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连妖主的伤势他都顾不上担心了。
离顷叫住想要趁自己不备偷偷溜走的妹妹,板着脸问她和织炎之间的事情。
赤嫄哭丧着脸站住脚,被离顷捉着回了缥缈阁拷问。
她欲哭无泪,心中无奈,只好编了一套两人在灵族日久生情的谎话出来,这才勉强搪塞过去。
——
王室祠堂失火,此事非同小可,因此武德司第一时间便派了人出来,严守王城每一处。
王族众人也知晓厉害,除了修为深厚的,小一辈都被留在家中,不准随意出来。
火势扑灭后,武德司押着那个练习御火术的族中弟子回了司内,关押在天司狱内,只等明日一早赤嫄来提审。
“哎你说,这祠堂突然失火,难不成真是这个小弟子弄的?”
守在牢狱外的二人一边吃着夜宵,一边八卦。
另一个狱卒身形消瘦,看起来面容沉静,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经历过拷打已经晕过去的那人,摇摇头:“谁知道呢,这人看着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
“嗯,不过若真是他,明日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那可是王族祠堂啊,数万年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去烧祠堂啊。
更何况,祠堂外围一直都有结界和防护阵,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阵法,全开时,能抵过大能的全力一击。
别说里面这小子的修为才到哪儿,就算这小子的御火术修炼到极致,落在了西殿,也不会伤到祠堂一点毫毛。
如今看来,定是有人破坏了防护阵,要不然,那小小火苗怎么会将西殿烧成那个样子?
“哎,你觉得是不是有人破坏了阵法?”
“不知道。”男人埋着头沉默地吃着饭,并不想搭话。
狱内昏暗的烛光打在脸上,忽明忽暗,无端生出几分诡异。
那人见他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低低来了句,“也不知道这人明天会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
无论是不是他破坏的祠堂,如今事已至此,他都逃不过严惩。
消瘦的那个狱卒嘴角突然弯了弯,沉静的眼珠转了转,“好了,怎么处置自有上面决定,我们只管看好人就行了。”
“是啊,我们只管……呃,看好人就行了。不对,我怎么这么晕呢?”
狱卒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明些,但没想到效果更糟,直接头垂到一边,晕过去了。
另一个狱卒看了他一眼,目光一动,最后站起身子,朝着牢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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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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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