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来几人打扮富贵,神情倨傲,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店小二见到了,立即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里面请,想要喝什么茶?”
李兮来开口道:“要一间雅间。然后把你们店里的碧螺春上一壶,再上几盘点心。”
店小二立即笑道:“几位客官来得巧了,楼上刚好还有一间雅间。您们先请,茶水点心稍后就来。”
李兮来几人点点头,上了二楼,进了雪梅雅间。刚好碰到有小二端着茶点进了楼梯另一侧的丹桂雅间。不过他也没在意。
丹桂雅间里,茶水点心齐备。郁辰看着陈秋,指着其中的一盘茶点说道:“这茶楼的三色酥最有名,尝尝?”
陈秋闻言,看向盘中的茶点。那茶点由红黄绿三种颜色构成,小巧精致,正合它的名字。
他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红色边缘,入口是红豆的味道。他再尝了两口后,便分辨出黄色是豌豆黄味,绿色是绿豆味。一种点心里有三种不同的口味,而且层次分明,味道甜糯。
郁辰见他满意的样子,问道:“好吃吗?”
陈秋连连点头,回道:“这个真好吃。公子,你也尝尝。”
郁辰点头回应道:“好,我也尝尝。”
说罢郁辰便倾身向前,在陈秋瞪大眼睛中,双唇覆上。舌尖轻轻探入,勾起一阵香甜。末了,双唇慢慢分离,郁辰低声道:“确实好吃。”
陈秋的脸早就红成了猴屁股,他张着嘴半天,最后似羞似嗔地喊了句:“公子……”
郁辰笑道:“你总是喊我公子,倒显得我俩不亲近,不如换一个称呼。你直接唤我的名字——郁辰,如何?”
陈秋眨眨眼,低声道:“公子,这样不太好。”
郁辰作势向前,说道:“要么你直接叫我的名字,要么我再尝尝这茶点。”
尝尝这茶点自然不是普通的尝,再加上郁辰看向自己的嘴唇,陈秋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踌躇了一会,陈秋抿了抿嘴唇,试探性地喊道:“郁、郁辰公子。”
郁辰支着手臂看他,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不好再强迫他,只说道:“陈秋,记得下次直接唤我的名字。就像我这样称呼你一样。”
陈秋心说那怎么能一样,他与郁辰的身份天差地别,称呼自然不一样。随便什么人都能喊他的名字,但对于郁辰大家都是尊称公子。
不过听到郁辰的嘱咐,他的心中还是一暖。当下便什么都不想考虑,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郁辰也不再逗乐陈秋,两人开始听楼下的说书。
说书人说的是前朝两军对战的故事,说主将如何聪明,排军布阵如何厉害。又说先锋如何勇猛,力大无穷,以一敌十。
简单的故事在说书人嘴里变得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让人直呼精彩。楼下大堂里的人不断的叫好声就是肯定。
一章故事讲完,已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说书人退下歇息。
桌上的茶点吃了大半,茶也喝了一壶。见外面日头西斜,郁辰建议道:“出去逛逛坊市?”
陈秋的眼睛亮了亮,他早就想好好逛一逛坊市了。
郁辰见状直接吩咐人结账,随即带着陈秋出了雅间往楼下走去。
下楼间郁辰说道:“现在正是下午热闹的时候,街边的一些摊贩也都避过日头出来了。到时人多,你不要走散了。”
陈秋闻言,乖巧的点头,心中更是期待起来。
雪梅间的李兮来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郁辰的声音。他不由探出雅间看了看,但却一无所获。
随行的冯公子见状,好奇问道:“李兄这是怎么了?看到熟人了?”
李兮来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我好像听到阿辰的声音了。大概是我听错了,阿辰身体一向不好,不会来此嘈杂的地方才是。”
冯公子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笑道:“李兄对郁公子真是了解,不愧是多年好友。像郁公子那样的如玉公子,上次若不是在李兄的生辰宴上,我等是轻易见不到的。”
想到上次见到的郁辰,面目清冷,如同高山之雪,冯公子心头就一阵火热。只可惜郁辰身份不低,不是他能拿捏的。
其他人也附和道:“对啊,李兄和郁公子这么熟,想必在郁丞相面前也是有名号的。”
李兮来受到吹捧心里得意,但面上却是谦虚道:“这是哪里的话,丞相那样的人物,总是公务繁忙,我也不敢随便打扰。只是以前偶然去郁府玩闹,见过几次面受过一些指导而已。”
众人更是心中一惊,郁丞相当初可是太子太傅,教导过当今圣上的。没想到李兮来也受过指导,这四舍五入岂不是和圣上都有了些联系。
当下众人神情更加热络起来,冯公子说道:“马上秋猎在即,李兄恐怕也是随行人员。到时在陛下面前一展身手,恐怕连陛下都要夸赞几句。此后,必然青云直上。李兄到时可不能忘了小弟。”
李兮来听完心里越发飘飘然,不过还是摆摆手说道:“冯兄慎言,不可妄测天威。再说,这次秋猎,四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带家属,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到时还不知道有多少英勇之辈展露头角。”
冯公子哈哈笑了两声,回道:“不管别人如何,反正小弟是相信李兄的身手的。”
李兮来举起茶杯,笑道:“多谢冯兄看中。来喝茶。”
咂摸了几口茶水,刚好楼下也没有说书人讲书,众人不免觉得无趣。
郑公子说道:“茶水喝多了,倒觉无味。不如喝酒来得爽快。”
他们待在茶楼里,自然只能喝茶。要想喝酒只能去别处。
冯公子闻弦歌而知雅意,揶揄道:“郑兄想喝的应该是女儿红吧?”
郑公子也不否认,只道:“听说幽萍巷里新来了个妙人,柔弱无骨,什么样的姿势都摆的出来。难道冯兄不感兴趣?”
“哦?”冯公子果然意动,他转头看向李兮来,“李兄,不如一起走一遭?小弟请客。”
李兮来闻言,不免想到南风馆里的素秋。他也有段时间没去幽萍巷,身上也积了些火。他想不如这次就拿素秋来泄泄火吧。虽然他姿色平平,但蒙上被子假装是那个人,也不是不行。光是这样想着,李兮来身上就有了些变化。
李兮来清咳几声,笑道:“既然冯兄请客,我岂有不从之理。大家同去,同去。”
说完几人就笑闹着喊来小二结账,一同往幽萍巷走去。
此时日头西斜,幽萍巷里也热闹了起来。门外揽客的人都花枝招展地吸引着客人进去。
来到南风馆门前,眼尖的徐嬷嬷一眼就看到了李兮来,连忙招呼道:“李公子,好久没来了。我们最近新排了个曲,就等着您来赏析呢!”
李兮来闻言看向身旁几人,笑道:“诸位,要不先去听个曲?”
冯公子首先回道:“好久没有听曲了,上次那个叫金玲的就唱的不错。”
徐嬷嬷立即说道:“客官好眼光,我们金玲刚好还闲着,我这就让他来为客官唱一曲助助兴。”
徐嬷嬷说着就拉着冯公子进了门,李兮来几人也都跟上。
进了南风馆,几人被安排在一间大房间里,徐嬷嬷安排着人进来表演。李兮来看着进来的人,却没有看到素秋。
他不由微怒道:“几日没来,嬷嬷是忘了我的规矩吗?让素秋过来给我弹琴。”
徐嬷嬷的动作一顿,有些迟疑地说道:“李公子不知道吗?素秋已经被赎身离开南风馆了。我叫其他人来为您弹琴吧。”
李兮来蹙起眉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弹‘雁回首’和郁辰相似的人。不过几天没见,居然被赎身了。素秋对李兮来来说,就像有个物件平时放在那里,可以不用,但需要的时候就要立即出现,更不能平白无故地消失。若是没有,难免一些不快活。
李兮来压下心头的不悦,问道:“是谁给他赎身的,不知道素秋是我包的人吗?”
徐嬷嬷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是郁公子为素秋赎身的。听说郁公子是李公子的朋友,还是在您的生辰宴上认识素秋的。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李兮来一脸不敢置信道:“不可能,阿辰怎么会看上他。素秋不过一个下九流的乐师,又姿色平平,哪里能让阿辰看上眼。”
这时在旁伺候冯公子的金铃说道:“也许郁公子就喜欢素秋那样的。李公子恐怕不知道,当晚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是郁公子特意载着素秋送回南风馆的。更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为素秋赎身了。”
李兮来根本不信,但是南风馆里的人都信誓旦旦的样子,而且也没有理由骗他。越是这样,李兮来心里越是懊悔,郁辰怎么会看上素秋。而且若不是自己的生辰宴上让人来表演,郁辰也见不到素秋。不知不觉,自己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牵线的人。
李兮来更愤怒的是若是早知道郁辰对男人感兴趣,他早就应该表明心意的。说不定,和郁辰在一起的就是自己了。
李兮来的脸色太难看,旁边的人连忙劝道:“李兄放宽心,不过一个乐师而已。兴许郁公子只是好奇,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厌倦了。今日让嬷嬷再给你挑一个技艺高超的人来伺候就是。”
徐嬷嬷连忙接道:“是啊是啊,我们这里清英的琴艺最高,我让他来伺候李公子。”
李兮来心中有万千不悦,但在场人数众多,他要是大发脾气实在有损形象。所以他只好忍了下来,心中盘算着之后一定要去郁府看看。
旁边的几人不知怎么也说起了这事,也都有些好奇郁辰这样的如玉公子居然看上了下九流的琴师。他们当成谈资笑话一样聊着,却不知李兮来心中的不乐意。而且他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跟他们一起谈笑,心中的苦闷更是加深了。
另一边,郁辰和陈秋在坊市逛了半天,终于在黄昏将近之时回了府。
他们一回府,就听到管家传来一个消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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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世家公子和戏班乐师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