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蓝安卿手中转动着陶安城让人送过来的东西。
一个很是廉价的水晶球。
感受着沉甸甸的触感,她并未第一时间去和里面的灵魂进行互动。
而是透过片片雪花看着那个虚空的人影。
人影在里面焦急、彷徨,不断的大骂着。
蓝安卿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水晶球,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来之前陶安城应该和你说过我想听什么。”蓝安卿随手将水晶球摆放在桌子上。
廉价的水晶球和一堆贵重物品摆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一日之后没有我的帮助你会彻底消失。”蓝安卿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
“你说什么?”远在欧洲的蓝父蓝母接到自家小儿子电话,急忙让马上开动的豪华游轮停了下来。
“明舜不敢。”蓝父听到后,慢悠悠的说了句。
他自己的儿子,他清楚得很。
“让明骁跟你说。”蓝母深吸一口气,看着游轮上面疯狂玩耍的男男女女心情十分烦躁。
倒不是因为蓝父的情人在这里,也不是因为蓝父知道了她的情人也在这里。
两人各玩各的已经是一个心知肚明的事实了。
她烦躁的是突然失去掌控的一切,而如今他们并不能第一时间将这些主动权拿回来。
之前蓝安卿和蓝明舜都是十分听话的,再过几年就能安安心心将蓝安卿送走,还能顺手给纪家一个人情。
如今呢?说不定纪家现在如何想的呢?
当初那件事情……蓝母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以前的事情。
“你先去打探一下纪家那边的态度,我去联系蓝安卿。”蓝母等到游轮停稳后边说边下了游轮。
蓝父跟着往下上面去,路过看到想要拦着自己的小情人,蓝父皱着眉绕开了。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分得清的。
蓝安卿前期能在她们蓝家好好的待着,不就是因为她的命格吗?
如今因为这个命格而和纪家建立联系。
两家的生意之间虽然有些交叠但并不多,纪家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到嘴的鸭子突然飞了,蓝父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任何人。
“明舜不会突然这样干的,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敢,不会突然就会敢的。”蓝父走到蓝母身边说。
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满意的。
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他的性格、脾性。
他是不敢的,绝对不敢的。
“他不敢,我真希望他是真不敢。”蓝母拿着手机,给蓝安卿打着电话。
蓝安卿和蓝明舜那边电话都打不通,她只能打电话给助理,先把回国的事情安排下去。
等到蓝母挂断电话,才看向同样刚刚挂了电话的蓝父。
“老纪那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纪玉泽还没有透露。”蓝父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可是要通过纪家打入珠宝行业,蓝安卿和纪玉泽的婚事这时候可不能出任何岔子。”蓝母液微微松了口气。
暂时没出问题就好,他们还有不就得余地。
“你一个风流浪子怎么生出了一个痴情种。”蓝母说着白了蓝父一眼。
“我们啊,负负得正。”蓝父笑着搂上了蓝母的腰,带着人往前走。
“当初我就说早点弄死张天师,你不同意,导致现在蓝安卿起了怀疑。”蓝母也没挣扎,顺着力道往外走。
“她再起怀疑有什么用?他的一切都是我们给她的,离开了我们从小享受大富大贵的她能吃苦?”蓝父哼笑一声,眼睛微微眯起,往日面对蓝安卿慈眉善目的他如今看起来阴险狡诈。
“只要明舜不插手,到时候她还是得回来求我们。”蓝母冷笑着说。
“过惯了大小姐日子,怎么可能习惯得了那种贫民的苦日子。”蓝父附和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我让助理收拾东西,等下午四点我们就回国。”蓝母随后通知了蓝父自己的决定。
两人相处的方法和平日里的相处完全不同,往日里温柔贤惠的蓝母变得带着些强势,平日里对孩子有些慈祥更多的却是强硬的蓝父反而更加弱势一些。
“好。”蓝父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呦,没见到人?”顾凌躺在沙发上,笑意盈盈的打趣着。
纪玉泽没有理会她,怒气冲冲的坐在一旁。
“我说你急什么?等蓝家父母回来无论蓝安卿是怎么想的,她都得嫁你。”顾凌边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边说。
“你又有顾虑何必去找蓝明舜呢?人家打开门……”说着顾凌顿了一下,随后面色如常的说,“人家打开门你都不一定敢进。”
纪玉泽心事重重并未察觉到顾凌猛然一顿的话。
他看着面前的人,同样是被命格束缚住半生的女人。
“我从来不是要她这个人,我是想要她心甘情愿。”纪玉泽第一次吐露自己的心声,也是第一次展露自己的不安,“但是,我觉得她现在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们这个圈子里面都知道你把人家PUA的怀疑人生,现在又说只想要人家心甘情愿。”顾凌轻嗤一声,“你原本近水楼台,纯粹自己作的。”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是我连她的人都见不到。”纪玉泽完全不想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等。”顾凌斜视看了纪玉泽一眼,鄙夷的收回目光,但还是敷衍道,“蓝父蓝母回来,蓝明舜就说明都不敢干了。”
“到时候蓝安卿还能藏多久?再说了,联姻的事情他们可比你们更在乎。”顾凌轻笑一声,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手指上面。
“珠宝行业多少人想要盯着分一杯羹,就连蓝家也不例外。”纪玉泽想通了这一点,唇角勾起一抹笑。
现在他也想通了,你能不能得到心不重要,首先是要得到人。
只要人在自己手中,一切都还有机会。
哪怕之后那些事情都暴露,人在自己这里就是最好的结果。
轻轻叹了一口气,纪玉泽敢打深深的疲惫。
明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蓝安卿,为什么蓝安卿还要一步步远离自己呢?
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蓝安卿的生活,就是为了给她扫平一切,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安安心心待在自己身边。
“蓝明舜那么疼爱蓝安卿,到时候也有你受的。”顾凌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是吗?”纪玉泽这句话虽然是问话,但很明显不是问顾凌的。
顾凌也识趣的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美甲上面的图案。
她知道,纪玉泽不是良善之人,蓝家自然也不是,既然他们无心斗起来,她就为他们添一把柴。
如今这个情形,越乱越好。
够乱才能看出来是敌是友。
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不断地靠近,律师惊慌失措的逃跑,却被人堵在路上。
“冯律师,还想去哪里啊?”来人一脸虚伪的笑,看上去像一个笑面虎。
律师边后退边谨慎的观察周围的情况:“李助理,你这是要干什么?”
“冯律师,你知道那么多事情,老板让我来通知你保守秘密。”说话的人是从李助理身后出来的人,那人脸上挂着文质彬彬的笑容,金边眼镜显得他更加斯文。
“孙助理也来了,这能让各位如此兴师动众?”冯律师看到后心凉了半截,额头上满是汗水。
“这些事情我都会烂在肚子里面,谁都不会提的。”冯律师语气带着些颤音,身体微微发抖。
“冯律师,可是我们要如何相信你真的不会对其他人说呢?”另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垂眸整理着皮质手套,没有分一丝余光给其他人。
三人站在一起,身后是慢慢围过来的保镖,打手。
冯律师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
这三个人很少一起出现,但他们一起出现就意味着——死亡!
冯律师手微微发抖,他猛然跪在地上,不断的哀求:“李助,王助,孙助,看在我为老板们尽职尽责处理这么多事情,坐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您是知道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上下就指望这是我自己,我要是没了,他们怎么办啊!”
“您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做一辈子哑巴,只要您能放过我……”不断围上来的人让他失去了一些伪装,变得真情实感。
手快要触碰到孙助理的时候被王助理一脚踹开,被擦拭锃亮的皮鞋踩在律师胸口,王助理声音冷淡:“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
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掐住冯律师的脖子,不断用力。
“又是他替你出手?”李助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问站在旁边没有丝毫意外的孙助理。
孙助理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眼镜的光挡住了他的眼神,他声音平静:“他可能喜欢吧。”
这是他欠我的。
孙助理目光划过单手控制住不断挣扎的律师,拒绝一旁的保镖和打手上去帮忙的王助理,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他们之间的仇可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