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第5章 曾经

尽管工资少，但第一个月发工资时，池木还是很开心，并且很慷慨的请宋时屿吃饭。

两人在餐厅靠窗的位置，池木依然喋喋不休的在和宋时屿说话。

“小叔叔公司的经理真的太烦人了！我跟你说……”

……

宋时屿一脸无奈:“你今天怎么那么兴奋？”

“我今天发工资了啊，这毕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宋时屿:“之前从没找过工作？”

池木闻言咽下嘴中的东西，摇头:“没，我可是有大事要办的，哪有时间工作。”

“因为陆辰时？”

池木没说话，没说话就是默认。

但过了一小会，他又找补似的嘀咕。

“我现在没有那么喜欢他了的。”

*

陆家老宅。

陆辰时站在客厅，对面坐着他的父亲，陆父年近五十，神态严肃。

“宋时屿回国了，你很在意？”

陆辰时暗暗捏了捏手指:“我只是关心一下，没有在意。”

“呵，你在想什么我不清楚吗？我告诉你，你和他绝无可能。先不说他是个男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陆辰时不解:“他是宋家的…大少爷。”

“宋家大少爷？哈哈哈可笑，如今宋家还有什么？就算是有什么，怎么轮得到他。”

陆父又说:“让宋家变成这样的就是宋时屿，而你还痴心妄想帮宋家补窟窿，你以为他会感激涕零？”

陆辰时不敢置信:“怎么会？他……他不会这样做。”

“辰时，你还是这样，永远不会变通。你和宋时屿，从出生起，就注定是对手。”

*

陆辰时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景色。

如果宋时屿是导致宋家险些破产的人，那么他哪来的势力呢？

依仗他人，还是依仗自己？

宋时屿去留学，五年以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流露，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当初离开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

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他要出国，池木就是其中一个。

在宋时屿出国之前，在国内是有心仪的大学的，并且已经争取到了保送名额，也就是因为这个，陆辰时才会选择去A大。

宋时屿说喜欢池木，那段时间的确他也一直逼迫池木学习，让他踩着最低分进了A大。

那大概是池木人生中唯一的成就。

那又是什么导致他放弃这苦尽甘来的一切，要去国外呢？

宋时屿一定隐瞒了什么。

*

晚上八点，池木和宋时屿已经到家了。

因为在北方，所以天气冷的早，池木把自己的睡衣换成长袖长裤，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宋时屿还在洗澡。

电视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看的池木昏昏欲睡。直到叮叮当当的手机铃声响起，池木才精神一点。

来电显示——陆辰时

他从陆辰时的别墅离开了快两个月，这是陆辰时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池木缓慢的滑动接听，有点紧张。

“喂。”

“你方便出来吗？”

陆辰时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语气。

池木看了一眼时间。

“好，去哪？”

“我发你定位。”

电话挂断的同时，宋时屿洗完澡来到客厅见池木在换衣服。

池木有点犹豫的看着他。

“怎么了？”

“我要出趟门。”

宋时屿没仔细问，只是让他小心，有事就联系他。

池木没开车，打车去了酒吧。

这个酒吧他很熟悉，他和陆辰时在一起就是在这里，后来他也来这个餐厅接过很多次喝醉的陆辰时。

陆辰时清醒时对他不客气，喝醉就更不遮掩了，嘲讽都是轻的。

当时池木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不是会吃亏的性格，但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他的底线总是降的很低。

陆辰时没订包间，双腿交叠坐在卡座上，手中端了一杯酒。酒吧的驻唱罕见的没唱什么DJ曲，唱了首流行歌。

池木坐到他身边，过了一会儿陆辰时才开口。

“宋时屿还好吗？”

池木:“挺好的。”

池木尽量让自己把语气加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时屿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或者有没有处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你有见过他去哪家公司或者联系哪位身份比较特殊的人吗？”

池木皱了皱眉，脑子闪现出一个月前宋时屿给他发的那张照片。

但他没提:“你找我就问这些？”

陆辰时没什么反应，倒是回答的直白:“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池木点头:“宋时屿基本一直待在家里，你说的这些，他都没做过。陆辰时，我知道你喜欢他，但这些是他的私事，我们没权利干涉。”

陆辰时没接这句话，没头没尾的说:“你知道宋时屿喜欢你吗？”

“……”

池木没声了。

陆辰时包场了，他们一没声音，就显得很安静，驻唱还在唱着歌。

池木没正面回答，站起身说:“不清楚，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走了。”

陆辰时没拦他。

池木八点半出的门，九点二十分就回来了。

宋时屿还没睡，在看他之前看的那个无聊综艺，好像还看的津津有味。

池木脑子里回荡着陆辰时那句话，宋时屿，喜欢他……

宋时屿听见他开门，视线移到他身上:“回来了？”

“嗯嗯”

池木踢踏着拖鞋进屋换好衣服，抱着平板说想和他一起玩游戏。

宋时屿:“游戏？我没怎么玩过游戏。”

池木一想，的确上学时从没见过宋时屿玩游戏。

他拍拍宋时屿的手宽容的给予安慰:“没关系，我玩的也不怎么样，就普通的推塔游戏，你拿辅助，我带你。”

半个小时后……

“你也去中路帮帮忙啊，不要一直跟着我。”

“给我留点兵！”

“不要进敌方塔打啊！！！”

池木看着四十多秒的死亡恢复时间，沉默了。

宋时屿皱着眉:“为什么那么容易死？”

池木:“因为我们菜。”

池木玩游戏也不怎么样，这么些年最高段位是钻石，一直被认识的人排挤在游戏组团外。如今宋时屿甚至不如他，他心中还有些暗爽。

法师:【辅助是人机？】

法师:【你没看见我残血了？奶我一口会死？】

法师:【菜逼就别玩游戏了，呵呵】

他越骂越起劲，后面甚至骂人家人。

池木皱眉打字:

【菜不能玩游戏？你规定的？】

【拖累队伍是我们的问题，你骂人就是素质问题了吧？】

【你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

一句游戏两人硬是骂出了八百层，最后以池木胜利告终。

池木自豪的挺直了腰板:“切，就只会骂脏话，一点也不懂我的阴阳**。”

宋时屿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笑道:“那么护着我，我好感动。”

“男人，不要为我着迷。世界那么大，你该去看看，不要只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毕竟我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

两人又玩了一局，时间已经不早了，这局他们又输了。宋时屿捧着手机看自己的战绩，皱起眉，像是自己也被自己菜到了。

池木腹稿打了半天，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和他说陆辰时的事。挣扎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开口。

“今天，是陆辰时找我了。”

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宋时屿意外的挑了挑眉，他放下手机:“嗯，怎么了？金主还要向我汇报行程？”

“你！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啊，我现在很正经的。他找我问了一点关于你的事。”

“问了什么。”

宋时屿看起来不怎么在意，神情像是平常聊天一样，甚至伸手压了一下池木头顶翘起来的呆毛。

“他问我你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有没有去过哪家公司，有没有私自联系什么人。”

宋时屿还没接话，池木就话音一转:“他当我是你的助理吗？你什么事我都要管？他是不是瞧不起我？”

宋时屿努力忍了忍:“没，他没瞧不起你，他高看你，毕竟是金主，身份比较尊贵。”

“你笑什么？”

“我没。”

“放屁，你以为低头我就看不见你在笑？”

“真没，你太可爱了。”

池木去揍他的手一顿，耳朵一红。

脑子里又开始想陆辰时说的那句话。

“你知道宋时屿喜欢你吗？”

“知道宋时屿喜欢你吗？”

“喜欢你吗——”

操操操，别想了！不争气！

宋时屿看他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池木望着修长的受晃来晃去，伸手抓住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池木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梗着脖子说:“我想知道，就问了！”

宋时屿笑里带了点温柔:“很多年前的很多时候，如果你回头，就会发现我一直在你身后。”

池木有点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个问题……以后告诉你。”

池木僵硬的:“哦”了一声，起身回自己房间了。

宋时屿疑问了一会，反应过来他害羞了，无奈笑了笑。

他拿起手机，给新招的助理发了几条信息，然后关了电视。

他在国外的这几年有时候也会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和池木告白，哪怕池木根本不会答应他。

但现在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曾经的决定，告诉池木，那些人只会拿池木威胁他。

唯一知道的父亲，他五年前也以出国为筹码，换了他封口。

池木是他见过最单纯的一个人。虽然一开始他真的觉得池木蠢的可怜。没有防备心，人直白说的话也直白。

从小到大他身边心机重的人很多，所以他一直喜欢和蠢一些的人相处，不用动脑也不会累。

他或许受了身边人的影响，喜欢欺负人。特别是池木这种的，耍的他团团转，是他最大的乐趣，他喜欢看池木求他的样子。

戏弄一下，再奖励一下，像养了一只宠物小狗。

池木嚣张跋扈，总喜欢显摆，像是个纨绔。没多少人喜欢和他做朋友，但宋时屿给池木带几颗糖，却能换得他和自己冰释前嫌。

宋时屿一直把池木定义为自己的小狗，而自己是唯一的主人。

这样阴暗的一面他藏的很好，所以池木一直觉得他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直到池木认识了陆辰时。

池木对陆辰时狂热的追求，让宋时屿不安了。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情感让他不适，可无论如何他都控制不住。他讨厌自己失控，别人都妄想控制他，如果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那可糟糕了。

可他也讨厌自己的所有物要被别人抢走。

后来发生了筱山那件事，他才缓慢的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悸动、开心和酸涩，像树上新结的果子，他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这叫喜欢。

他也会喜欢一个人，真神奇。

从小到大他对人的情感只分为两种，讨厌和陌生，喜欢在此之外。

或许从他戏弄池木会开心时，有些事情就发生了变化，他这样的人，也会控制不住名为喜欢的感情，挺新鲜。

中考宋时屿控分，没进实验班，又和池木在一个班，而且又坐了同桌。池木骂骂咧咧，他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觉得开心。

但他的小狗还是一直想着别人，只有这一点让人不爽。陆辰时喜欢自己这件事第一次让他觉得不那么厌烦，陆辰时喜欢自己，池木就不会和他在一起。

事情就这样发展了近两年多，高三下学期池木十八岁了。

池木那天叫了很多人开派对，并且不情不愿的邀请了宋时屿，理由是他去了陆辰时才会去。

十八岁对很多人来说，是极为特殊的。池木这样的叛逆少年更甚，酒一杯一杯的灌，好像这样自己就长大了似的。

那也是池木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怎么样。

池木喝醉很安静，但身体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在差两秒歪到陆辰时身上时，被宋时屿一把扯住了。

“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他身上糊了一点蛋糕，宋时屿也没嫌弃。

出了包间门，宋时屿轻轻在池木耳边说:“再随便贴到别人身上，就把你关起来。”

池木迷茫的看他，脑回路新奇。

“关起来？那让我上厕所吗？”

宋时屿笑了，和平时不一样，像是有些兴奋。

“我会给你一根很长很长的链子，整个家你都可以随便去，但不能出门。”

“那我饿了怎么办？我不会做饭。”

“我会去学的，我做给你。”

……

两个人就“关起来”这个问题讨论了半天，宋时屿觉得有点可笑了。到了酒店门口，池木更站不住了，整个人瘫在宋时屿身上。

天气冷，池木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的不多。一冷他就往宋时屿身上挤。

他贴的宋时屿很紧，并且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宋时屿觉得自己有点热。

很多人说喜欢是再理性的人都控制不住的，就一瞬间，宋时屿第一次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亲了池木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在嘴巴上，轻到池木根本没什么反应。

第二天池木还捂着疼痛的头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这件事，但他不记得宋时屿亲他了。

池木喝醉只能记一点事。

可后来临近高考，他以陆辰时也要报考A大引诱池木，并看着池木的成绩一点点靠近A大的分数线时，宋国华拿着他亲吻池木的照片找到了他。

秘密暴露，他罕见的产生了慌张，他害怕池木被威胁伤害。

好在那时他也掌握了一些宋氏的把柄，只是答应了宋国华出国留学，并接手宋氏在国外的一些企业。

那些都是烂摊子，宋国华说如果他解决的好，不仅会帮他保守秘密，还会让他继承家业。

他觉得可笑，宋氏有什么好继承的。

他出了国，没和池木说。

出国前他想好好和池木告别的，可高考后池木正轻松，天天忙活着陆辰时的事情。

池木那时很快乐，宋时屿都有些不忍心打扰。

原来喜欢不止需要占有，还需要放手。

观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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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