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树下 第12章 第十二章 好哥哥

距离聚会又过了几周，假面虎果然高谈论阔了一堆。把奖状荣誉都发了下去。考试周老师们的作业不杂了，大多都是试卷。每个人的教学方式不同，有的索性不补了。

又是周末。

夏垂野依旧是简单吃了块面包就溜了，池松落喊都喊不住。他捧着一摞书就往榆荫小道走，上午白寂秋不在。他把书放在长椅上，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白寂秋不在的小道。

榆叶落了满地，四面充斥着阳光的味道。冷风里，却有些凄凄的。

这地方掩映在里面，偏僻了点，少有人在。小区里多是带孩子上学的年轻人白天有事干，没空瞎溜达。老人也有，集中在广场。

安静且环境好，怪不得白寂秋喜欢在这读书。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夏垂野打去了电话。

熟悉的前奏响起，没多久，电话通了。

“寂秋哥哥早！”

“早。”

他这趟打给白寂秋是要去复习的，竞赛回来那天就是这样打算的，大抵是第一次在白寂秋家里碰面一紧张什么都忘了。两人就约上了今天。

“哥哥，我们去哪里复习小道或者图书馆？”夏垂野问。

“来我家。”白寂秋给了个夏垂野预料之外的选择。

夏垂野记性不错，白寂秋带着走上一回就记住了。到门口不忘问一遍白寂秋确定门牌号。免得走错门尴尬。

他进了门套上鞋套，书放在长桌上。这几天开始入冬了，夏垂野添了衣服，但白寂秋屋里有暖气边脱了。

夏垂野坐在长桌上对面有一叠书是白寂秋的。

“哥哥，你也在复习吗？”夏垂野明知故问，纯粹是想搭几句话。

“嗯。”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白寂秋一般不屑于回答。但还是应了声。

他翻着页偶尔写道题，关键步骤写出来，思路理清就行。夏垂野在看道大题，这一题第一遍写时没懂，数学老师上次讲题正好在这前一题放了学。没办法只能再多想想。

对面情况不对，白寂秋感觉到了。他在等。夏垂野壮了胆喊了声：“寂秋哥哥。”

白寂秋抬眸望向他，其实已经看了他很多次。不过被题目折磨的小孩不知道。“什么事？”

夏垂野指指目前的题目：“这道题我不太会，寂秋哥哥可以教教我吗？”终于等到了夏垂野开口，对方当然不会拒绝手接过习题册。

这次倒是学校要求的题目了，要添条辅助线还用到了旋转模型。问PQ最小值为多少。初一的孩子还没怎么学过这些。

“常见辅助线学过吗？”白寂秋问。

“学过一点…”夏垂野回。

这下有活干了，白寂秋拿了张纸笔来。写了几个小标题。“先看这几个，我先给你讲初一常用辅助线。”

夏垂野点头，手指着下面几个问：“那这几个呢？”

“那是后面学的，看你的兴趣我给你讲。”

这么好的机会夏垂野不会放过的。当即就点头同意。从最基础的线开始。

白寂秋画了个图形形似猪蹄，在中间加了条辅助线。

“这个我见过。”夏垂野道。这个题型在初一特别常见也简单些。夏垂野特别熟悉。

“嗯，这里用的辅助线看的出来吗？”白寂秋问。

“平行吗？”夏垂野不确定的答道。

“对的，在拐点比较适合，另外…以后学习图形可以通过做平行构建在函数也有应用到。”白寂秋一一阐述。

夏垂野“哦”了声，这才意识到原来哪怕只是简单的一条线也能有这么多延伸。他对这些的涉猎还是太少了。

白寂秋重在讲基础原理，一个讲完就给夏垂野出道题看看他到底听懂了没有。一个上午过去，夏垂野收获颇多，脑袋都沉了点，是知识灌进脑子的感觉。

“正确，看下一个。”在白寂秋准备接着往下讲的时候，“咕噜噜”夏垂野的肚子响了。

“饿了？”

“嗯…对不起寂秋哥哥。”他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多年，俩人像是熟悉的陌生人。这不，又道上谦了。白寂秋翕动着唇还是没说什么。“吃面？”

夏垂野点头，不是白寂秋只会下面而是大多数时候白寂秋只想吃面。一回生二回熟，没等白寂秋开口，夏垂野自觉去买了辣椒酱。

“谢谢。”白寂秋接过，先在碗底加了点，又添了醋，生抽。腾腾的热气冒着面捞出来后，出锅。白寂秋盛了的面汤拌匀后撒了把小米椒和葱花。香味也够上了。

碗壁有些烫，夏垂野要接被白寂秋拒绝了。径直走到长桌前，两碗面放下，他又往回走。夏垂野环视圈周围，意识到白寂秋要拿什么。手握杯壁递过去。

白寂秋再次接过，“啊，谢谢。”伸手过去，没注意，指尖碰到了。夏垂野怔忪下，两人都愣了神。

他尴尬的抽回手，杯子都忘了拿。“放那吧。”

夏垂野将桌子放在台面，手指摩挲着刚才触碰到的地方。是触电一样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这是他第一次碰到白寂秋。出乎意料，白寂秋没有表现出厌恶。

等夏垂野回到长桌，白寂秋才端起水杯，抿了口。白寂秋有理由怀疑刚才的糖打翻了，不然，这水怎么甜丝丝的。

“慢点吃。”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尴尬，夏垂野头都快按进了碗里，快速扒拉着面，惹得白寂秋忍不住开口提醒。

“啊，嗯嗯，寂秋哥哥下的面特别好吃。”夏垂野夸赞道“很香，不软不硬。”

白寂秋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吃着。这面他吃了这么多年，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这时候夏垂野的电话响了。跟白寂秋打了声招呼，离远些接了电话。

“小野，中午吃饭吗？”

“妈妈，我在朋友家复习呢。早上和你说过的。”

其实池松落知道。打电话的目的只是告知。“嗯，行吧那我点的小龙虾和烤串就和你爸爸一起享用了。”她状似遗憾的开口。喜悦已漫上眉梢。

夏垂野停了会，试问谁的母亲会用美食诱惑孩子，中午吃饭了还要炫耀炫耀。“嗯嗯，妈妈你吃好喝好。”这些东西池松落点过太多，夏垂野早就不介意。没太多渴望。

“你这孩子，好吧，拜拜。”池松落道别。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夏垂野这才回来。手机又响了几下，点开是池松落发来的一组图。他刚开了免提声音不小，电话声音不小，白寂秋也能听到。

“不回去吃？”白寂秋想，他母亲点的东西明显比他的好。

夏垂野无所谓道：“这些从小吃到大我都腻了。”然后坐下来，接着扒面吃。“寂秋哥哥，也吃呀，快坨了。”

白寂秋坐在那挺久了也没动几口，夏垂野这才忍不住道。听到这句，白寂秋才接着吃了口。

面吃完后，接着开始讲题。没过一会儿，白寂秋电话也响了。没说什么，就出了门。夏垂野在写他刚布下的题，去了神就没注意到。

“AC等于DF，嗯…试证明AB等于三倍AC。”夏垂野在两点中间连了条线，“这个？不对。”擦掉后，他回想着白寂秋的话，“你要观察图形，去找最有效的那个点，能运用到所学的知识。”

“那就是…这条。”夏垂野点了点头。回头一看，“嗯？寂秋哥哥？”他没看到白寂秋在哪里，有些懵了。捏了捏自己的脸，入幻境了？

门口传来声音，他看过去。白寂秋领着一个塑料袋过来了。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解开后是保温袋包着的。白寂秋揭开那层透明胶带，里面用锡纸又包了一层。

终于得以见真容。是几串烧烤，有烤羊肉、里脊肉、藕片、金针菇、玉米、鱿鱼、青菜等。种类挺多怕夏垂野不爱吃。

“寂秋哥哥…这是，给我的吗？”夏垂野不确定的问。

“嗯。”白寂秋给予肯定。眼睛瞟到了那道题。“解出来了？”

“是的，寂秋哥哥，对嘛？”夏垂野举起草稿纸，给白寂秋看。

“不错。”白寂秋夸赞道：“今天就到这吧。”内容学了不少，剩下的内容明天讲。

夏垂野说：“谢谢寂秋哥哥，寂秋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的哥哥。”这个赞誉太高了，白寂秋觉得他受不住，摇了摇头。拿了根烤肠递过去，这个挤了辣椒酱。

“哥哥也吃。”夏垂野不怎么饿，有刚才的面垫肚子。挑了串玉米递过去，撒了孜然粉。他知道白寂秋喜欢吃玉米，还有年糕。年糕挤上了甜辣酱，外皮酥脆香甜，内里柔软绵密。两人一人吃了一串。

白寂秋吃了两三串就够了，剩下来不少，这可苦了夏垂野享受着哥哥满满的“爱”。这下他算是知道了，有一种饿叫哥哥觉得你饿。和白寂秋在一起，他就没饿着过。

想起池女士刚才的行径，夏垂野想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咔嚓”拍照，调滤镜，点击发送。

白寂秋看过来，夏垂野解释：“寂秋哥哥，我妈刚才给我发了好多吃的照片我也给她看看。”说完还笑了笑。“幼稚。”这是白寂秋对此事的评价。

但…在很多时候，白寂秋也是个幼稚的孩子。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一袋子烧烤了。

这段时间，一到周末夏垂野就往白寂秋家跑。孟随云和柯晓联系了几次喊着去打球他都推拒了。池松落疑惑，这小孩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也有些担心，但夏垂野向她打了包票说没事，并且说这次考试给她考个年纪前五看看。

夏垂野成绩不差，徘徊在年级十名左右。这届初一人少了点，但也有近千。

这样的成绩向上在提些有些难了，池松落不在乎儿子的成绩，只要老师不找她麻烦就行。看到儿子这么爱学，老母亲除了欣喜还有点忧虑。

夏垂野也怕白寂秋嫌他烦，每次去的时候都要问上句。“哥哥，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哥哥，下周我还能来吗？”

“可以。”

就这样，在夏垂野一遍遍的过问下，白寂秋又成机器了。夏垂野第n次进门，“没嫌你烦，可以。”白寂秋直接开口。

夏垂野都懵了，才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不免觉得好笑。

临近考试，绥阳的节奏不觉间快起来。学生们紧锣密鼓为考试做准备，氛围都变得严肃了。

终于…

考试日。

“糟糕，昨晚想着放松会打了把游戏，抬眼一看天亮了。”柯晓崩溃道。

“自作孽，不可活。”孟随云不留情面的说。转头看到夏垂野。“小野！”

“团团！”

“你…你！”孟随云不想再对此做评价了。“你这小子，忙什么呢，这么久除了在学校就不见人。”

夏垂野说：“复习啊。”

“好啊你，自己一个人卷起来了。”柯晓插了进来，“江湖救急，小野，身为友人我觉得你有必要提供帮助。”说话显得像机器人。

夏垂野当即就拒绝了，柯晓也只是开个玩笑但仍接着道：“你没有心。”

三人的对话没有持续太久就分开了。考场座位是按照入学考试的成绩排的。夏垂野分在一号考场，是初三一班的教室。孟随云和柯晓和他不在一个考场。

夏垂野看着座位号，在“十二”落了座。十几分钟后，监考老师拿着叠密封试卷进来了。这两个老师夏垂野不认识，但是见过，不记得是哪个班的任课老师。

预备铃声响了，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时间给的是两个半小时，十分充裕。

“把和考试无关的东西全部交上去，抓到一律按作弊处理。”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女老师道。而后和身边的监考老师聊起来。撕开密封卷，两个老师清点分组，一个发答题卡一个发试题卷。

“拿到试卷写上班级姓名，准考证号。”老师喊到。

发完卷子，开始答题。一号考场向来安静些，监考老师轻松些也无聊些。拿了名单，去给同学贴条形码，以防万一走到学生面前还要确认下姓名。

这之后是彻底没事情干了，监考老师先在椅子上坐了会，而后开始转悠了。

夏垂野的卷子填的很快，基础知识部分没什么犹豫就写完了，在看第一个阅读理解。他能感觉到老师的视线。

笔尖顿了顿，又开始写起来。第一道选择题迷惑性比较强，有两个答案乍一看都是对的。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选了最初的答案。听到老师轻轻“嗯”了声走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对他。

总而言之他更加确定了答案的正确性。

嗯…考试好像也得再补一章，原来我一章根本写不完一个活动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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