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逐影【白夜追凶续写】 第10章 第九章

“曲|马多？”

周巡坐在法医实验室的椅子上，看着手里的检测报告挠了挠头。

一旁的小徐开口：“对，现场采集的血液样本都是属于同一个人的，DNA样本已经送去数据库对比了。我在血液里检测出了一些曲|马多的代谢成份，说明它的主人应该是有服用，或者说，至少在死前一定时间内服用过曲|马多。”

“曲|马多……嗑|药了？”

关宏宇下意识开口，随后又想起关宏峰在家和他说的那些推测，继续道：“也有可能是癌症？”

周舒桐站在一旁，看着周巡手里那几页检测报告：“曲|马多不是处方类止痛药吗？关老师为什么会说可能是嗑|药了呢？”

“奥，这个，”周巡撇了关宏宇一眼，接过话来，“这个曲|马多呢价格低，对比起其他毒|品来说更容易获取，所以有些不少二道贩子会拿这种药片出去买。而且这玩意儿的成瘾性比传统毒|品也低很多，那些夜店里有很多说是卖药丸的，都会拿这个东西冒充。”

他眨了眨眼，继续道：“不过正规渠道来讲，这种药物一般都是开给癌症患者当止痛药的吧？”

关宏宇接到了他的暗示，把话题扭了回去：“对，小徐，还有什么其他信息吗？”

“有。血液呈现出比较严重的铁缺乏性贫血，而且CEA明显升高——这种现象，应该是癌症的可能性更大吧？”

关宏宇回忆了两秒，试探性地开口：“CEA的话……应该是消化道类癌症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旁的小徐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关老师的看法。

周巡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眼前这个“关宏峰”虽然言行举止都和原版没什么出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专业术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显得那么不可信。

如果现在高亚楠在这，或许他们会有共同语言——“怎么总觉得和你一本正经的聊案子这么搞笑呢？”

周舒桐继续追问：“为什么一定是消化道类癌症呢？”

“等会，你先别问这些，”周巡也怕穿帮，打断她的话，“你先说完还有检测出来什么吗？”

小徐隐约觉得周队看关宏峰的眼神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不过他也并不太关心领导之间的斗争，或者说不太敢关心，毕竟这是他们法医科的“祖训”。

“血液中的钙、磷等矿物质浓度偏低，受害者应该存在骨质疏松症。通常来说，一般常见于老年女性的健康状况，结合癌症的情况来看这名受害者的年龄应该不小。”

“哦，还有，”小徐不知道从哪又变出来一份检测报告，“现场提取到的那块精斑，初步检测其中的睾酮水平较低，且外表没有正常男性精斑常见的那种光泽感，应该也是属于一个岁数比较大的成年男性。”

“哎呦，这老两口子。”周巡哼了一声，“那块人体组织呢？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和关队在现场说的差不多，是属于肌肉组织的，显微镜下观察到特征性条纹状细胞，应该是来自腹部肌肉层。”

关宏宇像是又想起来什么，自信开口：“如果是这个出血量的话，伤口深度应该是贯穿肌肉层了，那么凶器应该至少在八厘米以上。且根据那块肌肉组织的切口来判断，应该是单侧开刃的刀具，我个人更倾向于是匕首一类的短刃武器。”

周巡听完他这顿精彩的发言，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关宏峰还真就得是关宏峰，仅凭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人体组织，就能推测出可能的凶器种类，太他妈逆天了。

小徐也十分钦佩的点了点头：“还有，我发现这块人体组织上带有一些细微的金属锈粉，微量成分基本上就是铁和氧化铁，或许可以说明，这个刀具生锈了？”

“那不至于吧，”周巡先否认道，“你也看见了，那块肉切口很整齐，应该不至于是刀具生锈，可能是接触过锈金属什么的。”

或许是还没习惯过来二人互换的事情，他下意识看向关宏宇，希望得到他的答复，对方只是投来一个认可的目光，点了点头。

——这他妈不是老关。周巡在心底提醒自己，有些不耐烦的耸了下鼻子。

“小周，说说看，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可以有哪些？”关宏宇忽然发问。

站在一旁的周舒桐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现在……我们可以去排查医院，查一下近期内所有开过曲|马多的消化道类癌症患者，同时和本市内所有的失踪人口做一下交叉筛选，还有……”

她绞尽脑汁想了几秒，最终放弃：“还有我也不知道了。”

“哎，不错啊，有长进，”周巡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如此，还不快去？”

“啊？哦，哦哦哦，我这就去。”

小周同志得了指令，准备离开法医实验室。

“等会——”周巡叫住她，“叫他们先去查，你到我办公室等我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周舒桐点了点头，飞速离开了这里。

“老关啊，真有你的。”

周巡言不由衷的说，关宏宇听他这么讲话也觉得诡异，似乎不是在对他说，而是在对远在家里的关宏峰隔空对话一样。

“既然接下来就是排查医院，那应该不需要我了吧？”

关宏宇作势要走，但还是给周巡留了两秒时间做回应。不知道为什么，周巡一直死盯着他，盯得他心里发毛，于是他决定耍一耍关大顾问的威风，不等眼前这位即将复职的支队长同意，直接出门去了。

小徐默不作声的看着二人之间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感觉不太妙，默默的躲到一边整理自己的报告。

“哎，老关，聊两句。”周巡跟出来。

见走廊四下无人，关宏宇终于放松了一点：“我说，你能不能别老用这么炽热的眼光盯着我，不知道的以为咱俩有一腿呢，你可别败坏我哥的名声啊。”

“别跟我扯淡，咱俩谁败坏他名声？”周巡摆了摆手，“——我就纳了闷了，平时看老关滔滔不绝地也没觉得奇怪啊，怎么换了你……一模一样的脸，这么欠揍呢？”

“你有话没话？没正经的我回家睡觉去了。”

“哎回来回来，”他把人拽住，“我问你，你刚说的那些都是你哥跟你讲的？”

“什么意思，这你也怀疑？”

“你哥可是从现场走的，那会可没有什么血检报告，曲|马多我算是你关宏宇见多识广，后面那些是你哥说的？他是先知啊，一早就猜到血检能出那些东西？”

关宏宇这才听明白他的意思，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一天到晚你净想着找我的破绽吗？刑警要都像你这么当，你们长丰早晚得解散。”

周巡不吃他的激将法，用他一直以来的那种狐疑的眼神盯着对方。

“好吧，既然你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一次。”关宏宇妥协，觉得这种事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说现场痕迹没有发现任何被害人挣扎的痕迹吗？我哥就推测，这个人很有可能服用过可以抑制神经中枢反应类的药物，他说这是众多可能性里最合理的一种。”

“然后呢？”周巡显然没有被说服，“别告诉我贫血和那个什么A升高也是他推测出来的，消化道类癌症患者也是他推测的？还是你关大教授恰巧在这方面有涉猎啊？”

“你看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关宏宇撇了撇嘴，“然后，我哥就把他推测的，所有有可能的药物都告诉我了。”

他继续道：“我哥一早就觉得，如果受害者真的服用或被迫服用过类似药物，那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止痛药，所以他就说了几种最常见的，还有每种药物可能代表的被害人得了什么病，以及如果是某些疾病，血检可能出现的结果。”

周巡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然后呢，很幸运，中标了。”关宏宇的话头还带点炫耀的意味。

“……老关啊。”周巡长叹一口气。

仅凭现场的那点东西，就能带出后面这一长串的线索，可明明早就想到了这么远，却一定要等到现在，把这些话留给关宏宇来说。

我算是看不懂他了——周巡今天第三次共情了高亚楠——搞不懂他到底是一个正直的警察，还是一个虚伪的混蛋呢？

“所以你就都记住了？”他质疑关宏宇的脑子。

“废话，我好歹也是我哥培训了一年的关门大弟子，这点东西很难记吗？”

周巡嗤笑一声，终于吐出一口烟：“行，这没你事儿了，睡你的觉去吧。”

“哎，我哥要是问我咱俩说啥了，我说什么？”这下轮到关宏宇拦他了。

“呃，你就说……就说我追问林嘉茵的事情。”

关宏宇皱了皱眉，勉强同意了这个说辞，随后对自己摇了摇头，不知道凭着自己这半斤八两的脑子，还能在他哥面前演几天。

周巡目送了关宏宇的背影，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忽然想起自己办公室好像还等着一位。

“搞不懂你到底是一个正直的警察，还是一个虚伪的混蛋呢？”

白夜追凶第20集结尾的时候高亚楠对周巡说的话，写到这忽然想起来了，觉得其实也适用于大关，这可能就是师徒之间的羁绊吧（不是

而且没懂哈，曲|马多为什么会是屏蔽词，这不是常见止痛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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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