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一个人来到黄梁下队,住在大队队部大院里的办公室里,大队没有大灶和食堂,按往常一样,公社下队来的干部要到农户里去吃派饭。
“小孔,到我家去吃饭吧,就不去吃派饭了吧?”大队孔文书坐在大队部办公室的桌子后面的木靠背椅上,对他说道。
“怎么能经常麻烦你们呢,怪不好意思的,就按县上和公社的规定来,挨家挨户吃派饭吧。”他坐在墙壁前的长条木椅子上,看着对面坐着的孔文书回答道。
“小孔你说从那里开始派?我的意思是就在咱们本庄子上派,这是一个小队,你去吃饭路近,比较方便些,你看怎么样?”孔文书又有些事故的问他道。
“行哪,就从本庄子上派。”他回答道。
“从庄子西头开始派,你看行不行?”孔文书问他道。
“可以,由庄子西头往东面派。”他回答着说道。
“这里的农民们生活本来就不富裕,经济条件好一些的毕竟不是大多数,条件一般的倒是大部分,生活条件太差的也是小部分了,我插花了派些差不多的户,派些生活条件比较好一点,能过得去的家户,你看好不好?”孔文书显得关切的边解释,边问他道。
“这样不好吧,派的户不高兴,为什么派我们家,不派他们家,不派的户也不高兴,为啥不派我们家,光派别人家,大家都会有意见的。”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们以前经常这么派,没有听到那家人说不合适的。生活条件好的也能负担得起工作组一半天的伙食,公社干部在自家里吃饭,他们脸上有光,有一种自豪感呢,而生活条件差的人家经济上困难,也做不出什么好饭来,工作组不去吃派,也能去忙自己的事。”孔文书解释着向他说道。
“这虽然是个小事情,但要一碗水端平,不然社员们背后会说不满的话,甚至还会骂的,小心谨慎一些还是比较好。”他对孔文书说道。
“唉,那就按你的意思办,不论条件好瞎,一家一户挨着派,你说怎么样?”孔文书看扭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说服他,叹息着就对他这样说道。
“行,麻烦你就这样派。”他感觉这样妥当,就肯定的回答着孔文书。
大队孔文书每天给他安排一户人家,他来到这家农户里吃一天的派饭,在下队时的生活问题就算基本解决了。
刚开始第一天去吃派,孔文书从大队部办公室里起身说道:“小孔,走,我领着你去派饭。”
他跟着孔文书,出了大队部大院时里,沿着大队部门前的大路,向这村庄的西头走去。
走了一段路,孔文书带着他向北进了一条比刚才的大路窄一些,同样是土路,路两边是盖着密密匝匝的农家院落,大小不一,各种各样的大门门楼,院墙多为土坯砌起,少数只有门楼柱子和院墙的根基,还有墙沿用红砖砌成。
再走一段路,眼看就要到了这条路的顶头,被农家小院的大门和院墙挡住了,忽然又向西一拐,孔文书非常熟悉的钻进了一条仅能允许两个人侧身错过的小巷道中,这个小巷开始是一条向西北的上坡路,上了坡路,回身就能望见整个村庄的大部了。
这个村庄有好几十户人家,基本上除了村庄中间的土路和小巷道处,一户挨着一户,一家连着一家。
环视整个村庄,就坐落在北面一条大山脉的脚下,一个缓慢的向南面河沟延伸的,扇形的坡原地上了。村庄北高南低,还有西头比东面略高一些。
纵观这村庄,北依大山,南面连接着河沟。抬头仰视北面,北面的大山上半部为黄土覆盖,下半截是裸露在外的黄色的沙质岩石,这黄色沙岩稍微有些向前突出,形成了一条黄色的长长的山梁。他猜想黄梁这个地名就应该是这样得来的吧。
他和孔文书继续往前又走了一会,到了村庄的西北边缘,就到了这个村庄最西头了。
村庄西北头的这一家农户,是个很普通的农村人家,进了木制的大门,里面的五间平房半新不旧,但院墙和房前的墙壁刚粉刷不久,看上去比较白净。
“孔文书你来了,工作组的也来了,都请进屋子里坐吧。”从上房里出来一个壮年农民,迎上来和他,孔文书微笑着打招呼,听这话,孔文书已经事先给这家农户说好了,他今天要来吃派饭的事儿,只是他找不到地方,才带着他来。
“好好好。”孔文书回答着,揭开门帘进了上房屋的门,他和这家主人也先后揭起门帘来,跨步越过门槛,进到了这屋子里面。
屋子里早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这家的女主人了,看我们进去了,从炕沿边上起身,笑着对我们说道:“孔文书你们来啦,我去端饭,你们一块吃吧。”说完话就出了上房的门。
“我不吃,家里做了,回家去吃。”孔文书说完了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这家男主人赶紧拉着孔文书的胳膊说道:“在这吃过了再走,一样的呀。” “不了,家里的饭剩下了,还得吃剩饭哩,你们招呼公社工作组的小孔吃饭,我走了。”孔文书坚持要走。这时这家的女主人,已端着一碟菜和几双筷子进门了,挡在门口说:“吃过了再走。”“真得回去吃,老婆在家等着呢。”
孔文书走了,“坐吧”,男主人招呼他原坐回到中堂前的方桌旁边,女主人在方桌上放下了菜碟和筷子,出去端进来两碗饭,又出去了。
“来赶紧乘热吃吧,农村就这个条件,不要见外了。”男主人抓起一双竹筷递到他面前,有些憨厚直爽的说道。“好好,一起吃。”他接着男主人递过来的筷子,端过来一碗饭放到面前,男主人已经端着饭碗,就“呼啦呼啦”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从饭碗中往嘴巴里面刨上几口,吃着又从碟里夹上些菜说道:“吃菜”。
他一看今天做的饭是片面,饭里面打了鸡蛋,有鸡蛋花,呛了葱花,饭上面漂着油花,闻着还很香的,他吃了一碗感觉这家女主人的茶饭还做得不错。
“再倒上一碗。”“虽吃不好但一定要吃饱,出门在外可不能客气,装假了会挨饿的。”在这家男女主人的热情招呼下,他又吃了一碗才放下了筷子。
傍晚他一个人来到这家,吃了晚饭,晚饭做得是面条,临回去前,又向女主人讨要了一个馒头,算是明天的早餐了,然后在桌上放下了一斤粮票,一元钱,算是饭钱了。可这家男女主人都谦让着不收,他说这是规定,不给不行,不多,但请收下,这才勉强放下了。
第二天中午,大队孔文书仍然领着他,来到旁边的一户人家吃派饭,这户人家是一个敞院子,没有大门,更没有围墙,空荡荡的小院里只有孤零零的两间房屋,墙壁没有粉刷。房屋的北边的山墙上,靠着一堆庄稼秸秆什么的,好像大部分是麦草,少量的苞谷秆,还有山上刨来的柴草。
孔文书介绍完我后,就走了。这户人家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当,地下只有一张方桌,两把椅子,炕上也没有柜子,空空的炕。
他坐在这家的炕沿边上,炕上摆放着一个小炕桌,又矮又小,也没有油漆,木兰本色的炕桌面上,有两个黑色的半圆圈印迹,还有一些大水不一,零星的深色污渍。
女主人端上来一碗饭,没有菜,只有一小碟食盐,一小壶的酸。他抓起筷子来,低头看了一下碗里的饭,黄黄的一团,是苞谷面馓饭,便说道;“太多了,吃不上。”就向女主人要来一个碗,把拉出去一些饭,
他吃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去,就对老实巴交的男主人说:“在没有开水?”
“有,我给你提去。”女主人没等男主人回答,就说着走到隔壁厨房去,提来一热水瓶开水,他接着热水瓶,取下瓶塞,在自己碗里倒进去一些开水,递回热水瓶,把饭团用筷子夹成小块块,再继续往碎里夹,搅拌成一碗苞谷面的糊汤,调进一些食盐,倒一点酸,这才夹着吃了些没有夹碎的小块饭团,将剩下的饭汤喝完了。
总算吃完了这顿饭,吃饭得时间好长,其实这是吃得时间最短最快的一次了,他看了一下手表,前后才不到十五分钟。他傍晚时分去这户人家吃晚饭,女主人给他端上来了一碟馒头,其实一碟里面也就放着两个馒头,
第三天吃派饭,孔文书将他领到这户人家南面的一家,这家中午饭做得是面条,晚上做得是面片子。到了第四天中午,孔文书将他领去一户人家吃派饭,他对孔文书说道:“天天让你领着派饭,太麻烦你了,你还要忙公事,干家里的活,从明天开始,我自己派饭,你再不要领我了。”
“派饭也是公事,也是我份内的事儿,你找不着呀。”孔文书说道。
“你忙你的,我也熟悉情况了,自己派。”他坚持着说道。
“也行,从明天开始你自己派饭,那我就去忙别的事了。”孔文书最后还是同意他的意见。
孔文书带他到前三天去吃派饭的那户人家南面的一家,派完了饭孔文书告辞回去了,这一家给他端上了大米饭,做了个鸡蛋炒韭菜,晚饭做了面片子饭,他吃完晚饭后,向女主人要了一个馍馍,在饭桌上放下了饭钱和粮票,这男主人和女主人也没有说什么,没有打推辞。
晚饭吃过后,天色还早,他出了这户人家院子的大门,告别了这家的男女主人,从这家大门前绕到了院子后面,转到了向南的小巷口,紧挨着的东面的有一户人家,这是明天要去吃派饭的那户人家了。
这户人家单从院外看,向西对着巷子口的大门楼虽然不是有多么的高大气派,但不大也不小的门楼,不是多高雅别致,也不是小巧灵珑,但鲜红色的油漆虽然不是最近才涮上去的,却十分的鲜艳光亮,不高不低的院墙,虽然并非全用红砖砌起,但墙沿和墙根用红砖砌成,农家小院的围墙粉刷的很白净,白粉墙,大红门,土红色的墙沿和墙根镶边,在这小巷中的农家院落中,显得别有一番风韵。
他走进这户农家小院的大门前,这家院门虚掩着,他抬右手往前一推,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右面的半边,他随后脚步迈过门槛走进了这户农家的院落中。
这户人家的小院中,北面是一排坐北向南的平房,共有五间房屋,中间上房三间,左右两边各有一间耳房,东面有一间坐东朝西的房子,后墙上有烟囱,是这户人家的厨房了。向前倾斜的屋面上都铺着大红瓦,墙壁都用白灰粉刷成白色,门窗是用清漆油成浅黄色的木料本色。
院子中间有一个院园子,是花坛兼菜园,中间种着几棵果树,院园子的东西北三面有空地走道,唯独院园子南面与南面的围墙相连。
好像是听见大门响动,猜想是有人进了院子,从大门旁边的一个耳房里,掀起白布门帘,从中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头顶一块暗色大方格的丝巾,上身穿着深红色的衣服,上衣两袖头上套着一对蓝色的护袖,下身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裤子,脑后梳两条粗黑的短辫,一米六的身高,脸色皮肤黑里发红,手里拿着一把笤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
“大妈,我是公社到咱们大队下队的工作组,大队没有起灶,明天轮到你们家吃派饭,麻烦你一天。”他没等这位大妈发问就抢先介绍发话,但站在原地没有动。
“今天在你们前面的那一家里吃派饭,明天到这里吃,大队的孔文书说了让我挨着一户一户的自己派。”他看见这位大妈有些怔怔的看着他,看完了又上下全身打量着他,他继续站着解释着说道。
“家里来人了吗?来得是谁呀?”听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洪厚响亮,话音刚落地后,就从上房的门里出来了一个农村老汉。
这老人大约有六十多岁,个子中等,但人既结实,又精神,看上去是短小精悍的那种人了。身上穿得衣服都特别的干净整洁,古铜色的脸上,双眼中还散射出一种锐利目光的余威来。
“爹,你别出来了,小心外面着凉,是公社下队的工作组,明天要来咱们家里吃派饭。”那位大妈急忙走过去,垂下双手肃然站在这老人面前,语速快而小心谨慎的回答道。原来这是公公和媳妇子两个人呀。
“工作组的领导干部来我们家里吃饭,好事呀。”“明天来几个工作组的人吃饭呀?”老人一阵看着他笑着说,一阵又关切的问道。
那大妈转过脸来看着他,意思仿佛是在问他说,是呀,明天你们来几个人吃饭,我也好有个准备,只是没有吱声开口说而矣。
“打搅你们了,就我一个人。”他对这公媳两人微笑着回答道。
“我走了,你们在呀。”他说完了,转身就要走。
“不到屋里坐会,喝口水再走呀?”老汉又对他婉言相留道。
“不了,等明天我来喝吧。”他说完就返回了大队部,进了大队部大院里他住的那间办公室,掏出带来的一本小说看,大给看到了十一点过了,就脱衣裤钻进被窝筒里看,看着看着,眼皮沉重,挣眼费劲,上下两张眼帘打起了架来,
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他就将小说书放到头边,闭眼不久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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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