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最近来了一个人,经常在村委会大院里转悠。村上的人们都叫他张师,是名子性张的原故吧。张师不说本地话,浓重的外地方言口音,他也说不上到底是那个地方的人。
“张师是邻省一个县的人。他的家乡以种植各种水果为主而闻名,当地农民们种植果园的历史较长,栽培果树的技艺比较高。”谈起张师时,在他们客房同一排南面村委会魏副主任的办公室里,魏副主任又黑又胖的身躯,坐在床边上身半躺在折叠方的被窝卷和上面的枕头上,哈哧哈哧喘着粗气,对他说道。
“一听张师说的是杂八子话,原来他是个外来户。”他微笑着说道。
“他要求到我们村上落户口,徐书记看他是个种果树的土专家,村上就同意了,全家户口都迁到我们这里来了。”魏副主任哈哧着说道。
夏天的天气确实很热,人躺着容易犯困,他和魏副主任喧着观,就听见一阵轻轻的打鼾声,魏副主任已经睡上了。
村上的大灶的大师傅进来了,和他打招呼,魏副主任已进入梦乡中也没有听见。村上的大师傅走到魏副主任前面,低头看了一会,只见魏副主任上身穿着一件半截袖衬衫,纽扣全开着左右的衣襟落向两边,露出一个又园双黑的大肚子来,大肚子下方中间的肚脐眼儿都看得一清二楚。
大师傅微笑着轻轻跑出门去,不一会又进门来,大师傅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直奔魏副主任躺着的床前,将手中的一朵花轻轻插入了魏副主任的肚脐眼里。
大师傅走到一边时,只看见魏副主任的大肚子上长出了一枝花,一枝米黄色的花,长长的窄窄的五个米黄色花瓣,身前伸开,像从肚子上长出来的一样,多么奇异的想法和作法,多么奇异的的一幅景象。
他和大师傅两个人都忍俊不禁的嘿嘿嘿、哈哈哈的偷着乐,笑声吵醒了魏副主任,这两个人在笑什么,魏副主任感觉不对劲,睁开眼一看自己裸露的大肚子,也看到了那朵插在自己肚脐眼上的黄花,顺手取下那朵花拿在手里。
“魏主任你睡着的时候,你的肚子上长出来了一朵花。”大师傅笑着说道,“魏主任你怎么把花给摘了呀,多好看哪。”
这时,张师也进来了,大师傅和他收住了笑声。
张师今年三十好几的年龄,个头不高,比他低一些,身高也就一米六过一点,黑黝黝的脸,浓黑的头发,又粗又硬,一个地道的庄稼汉子。经常头戴一顶蓝色的帽子,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和他的黑皮肤一样,看上去老是浑身脏兮兮的,那都要是因为经济地里干活,他和家里有老婆都懒得换洗衣服,也不太讲究干净的原故。
这几天张师经常在村委会大院里转悠,在花园里看看这个梨树,再瞧瞧那棵苹果树,一个树下能转好长时间,光是琢磨,很少说话。
一天,张师又在村委会的大院里转悠,这回他可不是空手,手里拿着家伙,是一把长期使用而擦得铮光发亮的果树修剪刀。他想着和张师学几招,就走过去,跟着张师转悠,看张师修剪果树的技艺。
腥腥惜腥腥,英雄惜英雄。他虽然说学边一些果树方面的知识,但毕竟是书本上的,虽然在农校上学时,也参加了学校果树课兴趣小组,到黄支师范校园里也修剪过一次果树,自己家里的果树上也修剪过几次,那还是在哥哥的实践经验指导下进行的,但到底是实践经验不足。他很想学习和提高果树修剪方面的实际技能,还专门从单位上领了一把果树修剪刀,却很少有机会使用它。张师被青土村上的人们所看重,是果树栽培修剪的行家里手,他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的,肯定有不少实践经验,可以供他学习。
但张师这个人不爱说话,不想卖弄自己的技艺,或许是不想让别人学走了自己的果树修剪技术而亦,怕教会了徒弟会饿死师傅的。
这一天,张师在村委会大院里的花园里,围着一棵梨树转,手里拿着果树剪。他想是村上的领导安排张师来村委会的花园里修剪果树的。村委会大院里这时没有别人,只有他和老张两个人。学习张师修剪果树的技术正是时候,他也过去跟着张师,在这棵梨树周围转悠,好向张师请教张修剪果树的技艺。
张师看见他过来看自己修剪果树,还有些不自在,停下手中的活儿,站到果树一傍,眼光在果树上上下左右不停地盘旋,没有离开梨树,只用眼睛的余光监视着他的动向,面带着尴尬的微笑,对他说道:“你是在学校里专门学过的,别笑话我。”
“果树修剪靠的是实践经验,书本上的只是理论知识,是空的,实际操作很重要。”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张师说道。“再说了,我学的主要是农作物栽培,果树方面的不是主要的和重点的内容,果树修剪上还得向你学习,特别是实际操作的经验。”
张师被他诚肯学习的态度所感动,也就不在意身份的差别,不在乎怕被笑话了,没有了尴尬,没有了戒心,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由开始和他交流,变为给他指导和传授了。
“骨架要稳定,角度要开张。”张师指着果树的枝干,对他说道。果然是果树的主枝要分两至三层,每层选留好三两个主枝,下面第一层三大主枝,第二三层各两个主枝,果树的主枝角度拉开,拉大了,这样果树的骨架就形成了,就确定了,果树的结构就稳定了。书本上也是这样讲的,但今天在实际中看了,又有了便深层次的领悟。
“南窗要打开,光线才进来。”张师站在这棵梨树的南面,对他说着顺口溜,不知是自己在多年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实践经验,还是师傅教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但他感觉虽然很土,却很实际,实用,通俗易懂,方便学习,便于记忆,是农民们最好学的方法。
上午太阳升起来了,明亮的阳光正照耀在这棵梨树上,南面大半部分的树冠沐浴在阳光之中,浓密树枝上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熠熠生辉,树冠里面的光线就很暗淡。
这时,张师说完了,就给他做起了示范。走到这棵梨树跟前,正好是树的南面,举起手中的果树剪刀,“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几条果树枝落地,树冠中的光线立时就穿过稀疏的枝叶照进去了许多。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样做了,我国处在地球的北半球,阳光都是从南面射过来的,果树南面的枝干修剪稀疏了,阳光才能整个的照进树冠里面去的,这样果树树冠才能充分的通风透光,有利于果树叶片的光合作用,果树就长得健壮,果子就结得多,产量高。
张师或许没有念过多少书,文化程度并不高,虽然并不懂得南北半球的地理知识,但他凭实践经验做到了应用于生产之中。看来所学的东西必须与生产实际相结合实际,才能发挥知识的作用和效益。张师还真有许多实践经验,确实是个果树土专家。张师今天又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张师虽然年龄比他要大,但人长得的个头小,身体有些单薄,地确就像个大小孩。张师修剪果树的技术在全村还是公认的,村上安排张师到村林场工作,安排的工作是管理好林场的果树,主要任务是搞好果树修剪、施肥、灌水、防治病虫害等。
在村林场,张师干得很卖力,对工作是认真负责,吃苦耐劳,加班加点,至于村上给一点微薄的工资他从来也没有嫌少过。
村上一些农民近几年也种了一些果树,不但在自家的院子里和房前屋后种果树,那是解决自己家里人吃果子的问题,而且现在都开始在自己家的承包地里种果树了,一种就是一畦地,好几十株,当做一样正经庄稼来务劳,做为一条发家致富的门路和一大产业来发展,人们还形象的叫他为“高田”。
农民们十分重视自家的果树,东家来拉,西家来扯,把张师叫到自己家里,泡上好茶,递上香烟,向张师请教种植和管理果树的经验。
初冬时节,果树都落完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杆朝天扎着的时候,请张师给自家的果树修剪修剪,以期来年有一个好的收成。
一时间,张师这个果树“土专家”,“高田”里的“秀才”,炙手可热,成了村上的人物了,好像人见人爱百吃不烦的香饽饽一样。张师的到来,使他这个好歹也是县上下来的科班出生的科学种田的专业技术人员,多少有些春光不再,亮光暗淡了许多。但他还是照样搞他的示范田,讲他的农技培训课,推广他的小麦丰产方,试验示范他的地膜玉米,麦套黄豆,还有三种三收带田,开展配方施肥小区试验,和市农科所科技人员们合作,搞小麦根病防治课题研究,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一天,村上的魏副主任办公室里,坐着村上几个干部,有水管队的队长,村上的会计,村上大灶的大师傅。村上的魏副主任慢腾腾的说道:“最近这两年村上的农业生产有了很大的变化,种植结构有了很大的调整,以前从来没有种过的庄稼都种上了,种得样数子多了,田地里的效益也提高了。这主要是两个‘娃娃’的功劳大。”
“那两个‘娃娃’?我们怎么不知道。”圆脸胖胖的村上的水管队队长一脸迷惑地坏笑着问道。
“一个是‘苞谷娃’,你不知道吗,就是县上农业局来村上蹲点的小孔,专门搞科学种田的试验示范推广;一个是‘果树娃’,就是从外地搬来我们村上落户的张师,是种植果树的匠人,修剪果树的技术很好。”黑胖的魏副主任给在坐的村干部们慢慢的说道。
村上其他几个干部们都听了,有的说“就是”,有的只是默默的点着头,什么也没有说。他从此在村上就有了个新的绰号叫“苞谷娃”,并被村上公认,在村上传开了。
吃晚饭时,村上的大师到他住的客房里对他喊道:“‘苞谷娃’,饭做好了,吃饭了。”“谁是‘苞谷娃’?”他稍加思考马上就反应了,“是我吗?”
“不是你是谁。村上的人都说我们村上有两个娃娃,把你叫‘苞谷娃’,把张师叫‘果树娃’,你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他想张师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叫“果树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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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