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斌家在省城金州市,这个人生性有些古怪,他听同事们说,精神上有些问题,好二十几岁了,就是找不到对象,至今还是光杆司令一个。张文斌经常找不见人,打他来县上农技站工作,没有见上他五次面,老是回家到金州城,一呆就是三两个月,反正也是老人手了,领导老去批评也不是个事儿,就放他一马,爱干什么样就干什么去吧。
最近,张文斌还是没有影儿,他问朱家福:“这么长时间了,张文斌怎么不见张文斌来上班?”
“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他来了,收拾行李走了。”朱家福给他卖了关子说道。
“怎么收拾行李走了,是自己不想上班了吗?”他嘴上这么说,但脑子里在转,张文斌是不是被单位上给开除了吗?
“调走了。李站长说,前两天他来了,拿到了调令,在局里和站上办完了手续,拿上行李走了。”朱家对他说道。
过了两天,朱家福对他说:“这两天我要回个家去了,给人托了一件大事儿,看一下办得怎么样了?再看看媳妇的病怎么样了?”
“朱师想家就去看一看,你小孩现在多大了?”他微笑着问朱家福道。
“大的是姑娘,今年五岁了,小的是儿子,今年三岁了。”朱家福笑着回答他道。
“一儿一女两个呀,都这么大了。”他笑着说道。
“我们农村里结婚的早,为生儿子的事儿还叫我挨了整了。”朱家福脸色马上变得没有笑容,有些痛苦的说道。
“我在阜河公社工作,当农技专干,老婆怀上儿子那年,现在调到一中的当校长的贾志信,是当时的公社书记,黄支人,大个子,身体很魁梧,就是大脸上长着许多麻点儿,人们背后起了他一个绰号叫‘贾麻子’。一天我们公社干部到公社食堂去吃饭,我打上了一份炒洋芋菜一吃,嘴里床辣辣的,就开玩地随口说了一声,‘这一定是黄支的麻洋芋’,却被贾志信给听见了,不知道是有人在后面挑拨,贾志信就打发公社的计划生育干部去我们县上和公社查我的计划生育问题,害得我托人走路子,差点就把铁饭碗给丢了。”朱家福像讲故事一样的不紧不慢的说道自己的伤心事。
“这个贾志信我不知道,没有听说过,也不认识。给人穿小鞋,打击报复,听这个人还很坏的。”他不解的对朱家福说道。
“贾志信天天说谁是‘三种人’‘五种人’,其实他就是,听老一点的干部们知道内情的人讲,他就是标准的看风使舵,在‘□□’中打人靠人上来的,心肠特别的坏。”朱家福愤愤不平的对他说道。
第二天,朱家福请假回家去了。
一会,听见小院里吵吵的有人在说话,好像人多,他出去看。
李学民副站长的门口站着几个人,李学民还有王清满,邹卫东,魏武富等,脸上都是异样的微笑着,七八个人,围着中间一个人,正是单位的魏思明。
魏思明,陇原省河西地区的人,今年也二十好几了,中等个儿,黑脸庞,一直念叨和跌办着要回老家去,今天魏思明的笑容最灿烂,最自然,最开心,因为今天拿着工作调动的介绍信,调回家乡工作的梦想终于也实现了,他能不高兴,能不激动吗。
送走了魏思明,过了两三天,朱家福也回单位上班来了。
朱家福这一来,尽然也成了在兰原工作的最后时刻了。
“小孔我的大事办成了,你猜猜看什么事儿?”朱家福进了他们两个同住的办公室,还没有坐下就兴奋异常的笑着对他说道。
“猜不出来,是什么事儿?”他微笑着反问道。
“看,这是什么?”朱家福高举着一张盖着公章写着字的纸说道。
“快让我看看是什么?”他几乎是从朱家福递过来的手中夺了过去说道。啊,又是一张工作调动介绍。
“具体调到你们县上那个单位了?”他边看着边对朱家福再问道。
“我们县上的园艺场。”朱家福回答道。
“调过去肯定要把你提拔一下吧?”他试探着又问朱家福道。
“听领导说是副场长。”朱家福笑着回答道,这有幸被他给言中了。
朱家福忙着去办调动手续,换介绍信,转粮户关系等,一天就顺利的办好了调动的事儿。
晚上,他在自己的办公桌里,还有文件柜里翻腾了一阵,找出来一本前几天刚买的《现代汉语小词典》,微笑着递给朱家福说:“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送你这本《词典》做个留念吧。”
“你喜欢,你就留着用吧。”朱家福推辞道。
“我还有一本老版的,拿着吧。”他硬是塞到了朱家福手中说道。
“谢谢你。”朱家福再不好拒绝了,就笑着对他说道。
第二天,他和朱家福都早早起来,他帮助朱家福又是收拾整理装东西,又是帮忙捆绑被褥,又是推着自行车捎行李,把朱家福送到汽车站上,目送着朱家福坐着的公共汽车离开了兰原县汽车站后,才回到了单位上。
送走了朱家福,回到房间收拾搬走了朱家福用过的床板,床凳,还有文件柜和办公室桌,有一种孤独寂寞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心里十分的难受,必竟在一块工作了两三年的同事,总是有些感情的。单位的三四个同事,说走忽忽都调走了,让人都反应不过来了。
今天是个星期天,县林技站有两个黄支农校里低一级的同学,因为又是他老乡,同一个乡上的,过来喧观。
瘦高个儿黑脸戴黄帽的李学军问他:“耀庸,同你一块住的朱家福呢?”
宽肩四方白脸大背头的王得林也问他:“怎么剩你一个人了?”
“调走了。”他回答道。
李学军笑着对他说道:“现在乌铁又恢复成立市了,和金州市一样是地市乡城市了,我们也赶紧跌办着往过调。”
王得林微笑着对他也说道:“乌铁刚成立市,又原来的区级变成了市,增加了一个层次,现在短得人很多,需要大量的人员,是进乌铁的最好时机,现在不往过调还等何时。”
“好,咱们都抓紧跌办。走出去玩康郎棋去。”他对李学军和王得林说道。
他们三个人出来后,在会议室门口北面的苹果树下看到,支着一个架子,铁架上是一个方形的木棋盘,四边都有突起的木条挡着,中间画着个方形的网格,四边没有画线,四角各有一个圆形的洞。
农技站小院后面,是林业局和林业技术推广站办公的小院。后院里在林业技术推广站上班的有个同乡叫龙泮佐,是他们乡上和他们村南面相连的龙滩村的人。比他年龄大两三岁,个子中等,尖嘴猴腮,黑红着脸,骨瘦头尖,但肩宽眼小,高鼻梁,头发黑明,留着长风头,今天正在和他们单位的王清满,邹卫东,水电局的郝立正,一齐玩打“康郎”棋,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边上看,给他们打“康郎”棋的四个人在旁边参谋指导,当起了义务教练员。
“你们打吧。”“我也不打了。”“有事要出去了。”郝立正,邹卫东,还有王清满,看见他们三个同学在一旁大呼小叫,对打球很起劲的样子,就都找个借口不打了,走了,其实是让出来给他们几个人打的。只有龙泮佐老乡还在那里起哄,起劲的在吹着牛,打机关枪似的嘟嘟嚷嚷道:“把你们这些水电局的人,还有农业局的人,都让得很,被我们林业局的人把你们都打得落花流水,都跑了,来我们‘蒙古人杀蒙古人’,老乡们一齐打。”
李学军,王得林和他,提起丢在棋盘上的三支棋杆,龙泮佐也挥舞着棋杆,四个重新摆好了“康郎”棋,伏着身,右手握着棋杆大头在身后向上翘起,左手旁边扶着棋杆小头在身前向下放在棋盘上,尖端正对着一个“康郎”棋,三点一线,瞄准对面一个洞口,握着棋杆大头的后手向前猛地推捣,“哐啷”一声,“进了”,“没有进吧”,叫嚷成一团,开始玩了起来。
“把你们几个臭棋,能打过我吗?看我的,一打就进。”龙泮佐讽刺完了前面一齐玩“康郎”棋的人,现在又开始自吹自擂,挖苦开了一帮玩“康郎”棋的老乡们了。
今天的天气本来就不大晴朗,这一阵又是说变就变。风由无到有,由小到大,刮得苹果树“哗、哗、哗”的直响,天上先是飘起了小雨渣,紧接着就雨点越来越密,越来越大。
他们四个老乡还坚持在那里玩“康郎”棋,棋盘上圆形扁平的棋子,在水上都要快漂起来了,可他们还在玩。打得“康郎”棋在棋盘上漂飞,就像军舰在海上全速航行一样。雨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头发都贴到了脑袋上,活像一只只落水鸡,但还在那里不亦乐乎地玩着。真还别有一番情趣,更有另一种滋味在心头,其他人是无法体验的。
过了一段日子,林业局办公室上班的他们本队的一个老乡,就是小时候和他一块游泳的孔祖保来找他,过来主要也是喧观闲聊。
“你们局里还有两个老乡,李学军,王得林现在干什么?”他问孔祖保道。
“你不知道吗,他们给你没有说呀?”
“怎么了?说什么呀?”
“李学军和王得林两个调令都下来,调到乌铁市去了。”
“他们给我没有说过,不怪是这一段时间再没有看见这两个老乡同学了,原来他们两个都要溜走了。他们两个都调到什么单位了?”
“听说李学军好像是调到了乌铁公司绿化科了,手续办完行李都拿走了。王得林头两天刚说已经跑成了,再过去跌办一下就行了。”
他们两个正聊在了兴头上,忽然就推门进来一个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得林。一手提着一个小铁锅,一手拿着一块一尺宽两尺长的小枕板。
“说曹操,曹操就到。恭喜祝贺,听说你大功告成要调走了?”他对王得林笑着说道。
“确实是要调走了。老同学,我和媳妇做饭用得尕铁锅,还有尕枕板子都留给你用去,我把东西都给完了,带的东西多太麻烦。你们一家子在喧什么?”王得林笑着嘴呲得像个迸开口的尕花馍,人逢喜事精神爽吗,很正常的现象了。
“谢谢老同学了。坐下来老乡们喧一阵,传授些你调工作的经验。媳妇给你收拾好就行了,还用你动手呀?”他一边对王得林笑着说道,一边从王得林手里接过铁锅和枕板放下了。
“你看我媳妇长得怎么样,要盘子有盘子,要条子有条子,那像你们农业局农技站的,朱延香脸就像个挖面勺,还是你们局里能挑出来的一个了,其他的几个更不用说了,个子都矬不冷灯不说,有的脸黑红的就像烧过炭的伙夫,有的是转眼满天眺,这些考下学的姑娘们尽是些鼻耷拉嘴歪的。”王得林开始吹捧自己的老婆了,其实王得林的媳妇他见过两次,真的长得不错,一条大个子,皮肤白里透红,五官端庄大方,长相还算俊美秀丽,确实是在没有上过学的农村姑娘中挑选的。
孔祖保只是憋着嘴一言不发的偷笑着,不看他和王得林的脸。
“听说龙泮佐和你们的办公室的打字员小罗谈恋爱这里?”王得林吹得太过火了,他转移了话题说道。
“谈得时间长了,现在谈奔闹翻了。昨天那们两个人在局里院子里吵架,龙泮佐骂小罗说‘你是个衣冠禽兽’,小罗不知道衣冠禽兽是个什么意思,不敢对骂,就跑回去查字典后弄清楚是什么意思后,回来专门回敬龙泮佐‘你也是衣冠禽兽’。” 王得林微笑着对他和孔祖保说道。
“哈、哈、哈”,“嘿、嘿、嘿”,他越想越可笑,就和孔祖保笑得前仰后合,满眼眼花,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就岔了气儿。
“我去和媳妇收拾行李去了,不跟你们闲扯了。” 王得林微笑着对他和孔祖保说道。
“老同学你走时我们去送你。”他对王得林微笑着说道。
“不用了,我和媳妇两个就行了。”王得林说完就勿勿走了。
他们农技站小院前面的地方,兰原县林业局要盖一幢临街的办公大楼,县林业局和林业技术推广站打了几次报告,县委县政府已上了几次会,最后定下来了,几家联建四层综合办公大楼,几家掏钱,一层是兰原县刚成立的社会保障局,集资建四分之一层,二层是兰原县检察院,其余三、四层和一楼剩余的由兰原县林业局和林业技术推广站出资,以兰原县林业局和林业技术推广站为主建楼。
农技站小院前面的地方,原来是国营兰原县第二食堂和一个小百货门市部,现在要拆迁,他们农技推广站也要被占去一大部分。他们农技推广站的地方和房屋,被顶替到了紧连着的西面的县林业局的小院里。这个县林业局的小院,和他们前面的小院基本上是同一格局,也是西边一长排房子,六间房子,北面一排只有四间,南面两间大炭房子,面积可能稍小一点,南北一样的长度,就是东西窄了一些。中间南北长方形的花园小了上点,四周的走道也窄了一些。
都是国家的土地,单位间替换,基本差不多就行了,谁还能计较那么清楚仔细呢。再说他们也有去处,兰原县农技推广三结合中心的大楼盖好了,他们农技站就全从这个小院里搬上去了。
县农业局也搬上去到了县农技推广中心大楼上了,占了二楼全部一层。其余是他们农技站的办公室。一楼北面是化验室占了多半层,还有土肥室,考种室,配电室等,三楼是他们农技站的办公地点,四楼是农技培训中心。
原来农业局那个平台上的位置,现在改建成了家属院子。原来两流水的房子,前面留了一条比架子车宽一点的走道,红砖砌起了市高的院墙,每两间圈一院,除了北面的正房外,南面安装的大门口东面,统一盖了一间厨房,中间有一个小花园,栽上一两棵果树,里面种些花草,栽些葱蒜,小白菜等。这样就解决了农业局四五户职工的住房问题了。
一天,撞见了林业局办公室新来的朱万川,小个子,人单凡,河园乡人,接了孔祖保林业局主办的那一摊儿。和朱万川聊天,无意中又得知孔祖保已调走了,听说是到乌铁市林业局下面的一个林场去工作,还任了个副场长的职务。是兰原林业局原来的一个副局长先调过去后,再帮助孔祖保办成的。还有人说是孔祖保在兰原县县委办当主任的知已亲戚也调到乌铁市去后帮助他调成工作的。
80万存稿能换个收藏吗!跪求!
80万存稿能换个收藏吗!跪求!
80万存稿能换个收藏吗!跪求!
80万存稿能换个收藏吗!跪求!
80万存稿能换个收藏吗!跪求!
80万存稿能换个收藏吗!跪求!
80万存稿能换个收藏吗!跪求!
80万存稿能换个收藏吗!跪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