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脸盲就别乱撩好吗 第31章 第 31 章

对方有一瞬间沉默。

也不知道是被沈砚的回答气的，还是在思考些什么。

好半晌，他才笑了一声，语气怪异：“你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沈砚没兴趣和他多说，直接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你不关心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好关心的，故事不都那几样，不是你被联盟迫害，就是你迫害联盟。”

“那我被迫害，你也不关心么？”

这时，沈砚抬起眼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眼前这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变成这般模样的“老师”，的确曾在自己儿时悉心指导过自己。

那时的他也的确尽心尽力，似乎有着宇宙上最善良、最纯净、最赤子的品质，以至于被他吸引而来的人，都打自心底地敬佩他，发自真心地跟随他。

但是到了后来，他就发现，有些东西逐渐变了。

先是“老师”越来越明显直白的立场，再是组织越来越彰显野心的扩张速度。

再到后来有着吞噬他人精神力异能的老师，从坚定不使用异能、不伤害他人，到被各种各样“迫不得已”的理由“逼得”去破例，他那时候就知道，有些事情要往他们当初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发展。

然而那时一切都还可控。

有异样但不伤天害理，没有什么理由和必要去干涉。

直到他去了联盟。

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把联盟带出困境，他突然就消失了。

他所带的组织当然第一时间认为他被联盟迫害了，但是……

自从沈砚为他潜入联盟，多方调查，发现他的痕迹消失得过于奇怪还过于干净后，他就感觉到奇怪。

对组织而言，他们的“老师”人善易被欺，但其实沈砚知道这个人的实力，真要发挥起来，远比联盟那一群人好太多。

不说以一敌万，但以他消失时联盟的实力与人数，他一个人从这群人手中逃离出来，问题并不大。

死是不可能死的。

而那时候，联盟也没有出现重大事件，核心高层也没有失去过谁和谁，只有这个“老师”消失得彻彻底底，以老师的实力，再怎样也沦落不到被伤害还毫无反击的地步。

这件事更像是他们老师自己跑了。

至于为什么跑、跑去哪里、去干什么，后来沈砚一直在查，毫无所获，直到今天。

沈砚看着这不伦不类的家伙，冷声：“关不关心，还得看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找我。”

对方对这回答没什么意外，但意见是有的：“真没想到，你是越来越正义。”

“正义？”沈砚冷笑，“别想太多，可能是你越来越肮脏了。该回什么回什么吧。”

詹步斯：“我在联盟那里遭遇了这么多，终于恢复自由身，我为我受苦的十几年讨个公道，这不过分吧？”

沈砚：“你还是直接说目的吧。”

前者又一顿，一直相对平静的语气，首度出现怒意。

“你可真是……”

这个男人，从年轻时候指导他开始，就一直带着一种桀骜不驯。

以前是当他年纪小、叛逆青春期，结果长大以后，他变本加厉，简直到了目中无人的程度。

詹步斯皱起眉头，语气开始生硬：“那我就直说了，你是我带出来的得意门生，也是组织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既然我回来了，你也可以退出联盟，跟我走了。”

沈砚：“跟你走，去干什么？”

“你们以前说得对，人太善良，是没有好结果的。”

“所以，既然有这个实力，我们这个组织也在暗处委屈这么久了，我这个当大家领袖、要对每个人负责的‘老师’，就很有必要带领大家崛起。”

沈砚：“你是在说，你耐不住寂寞，终于要登上统治的位置了吧？”

“沈砚，我不是那种喜欢压迫别人的人，你应该清楚。”

“你要是不喜欢，就不会踩着和平星球的脸，激发乱流团，枉顾当地几百个军团人的无辜性命，只为带走你想带走的目标。”

“你要是不喜欢，你也不会在整个星系投放时空乱流环，随机抽选倒霉人，给你的‘大业’做铺垫。”

他看向詹步斯：“你连‘把无辜小羊送入虎口’这种话都能说出口，詹步斯，你觉得你的良师形象还存在么？”

“你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这是你的意识，还是你的本体，还是你消失几年潜心所做的异变？”

“这个星球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吧？但是你能成为它们的星球主……詹步斯，你对这个星球做了什么，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你找具有精神力的异能者，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吞噬别人的精神力，壮大自己，好达成你霸业‘崛起’的目标？”

詹步斯终于忍受不住他态度，冷哼一声：“你这么想知道，我就直接告诉你吧。”

“确实，联盟当年没有杀我，但是他们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我今时今日所为，就是为了报复它。”

“至于精神力拥有者，你放心，我的确不会滥杀无辜，只不过是把属于联盟的那部分带过来——进了那个丧尽天良的组织，就为组织偿还债务，这不过分吧？”

沈砚沉眸：“哪怕别人进入联盟的时间，远在于你消失的时间后，对当时的事情也一无所知，你也要让别人‘偿还’？”

詹步斯冷笑，语气带着丧失理智般的癫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先来还是后到，有什么区别么？”

沈砚深深眯眼。

好一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淡声：“那我可要后悔加入你们了。”

“像你这样的领袖，一坏坏一窝，带着这种名声走出门，我嫌丢人。”

骤然，整个会见室晃动起来。

一阵森寒可怖的压力从詹步斯的金属身体爆冲而出！

“沈砚！”

沈砚当场以精神力抵挡，纵使前面消耗那么大，此时此刻他所释放的精神力，也毫不逊于对方。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对方精神力的变化。

整张脸更冷几分，怒意显见。

“你这一路到底吞噬了多少精神力？”

詹步斯持续向他施压：“死的都是该死的人，你没有必要管太多。”

“詹步斯，你真的变了，你的原则在你身上，成了个笑话。”

“你也变了，小时候的你听话乖巧，还说杀就杀。现在你居然有良心了，沈砚啊沈砚……”

双方同时爆发，惊人恐怖的精神力在这个空间直接炸开！

顿时不断在空中运作的数据流被震得四碎，空间里的光源全数消失，周遭陷入一片黑暗，只余詹步斯金属身体上的些许蓝光。

沈砚看着同时开始扭曲的空间，冷笑道：“这是一个AI星，本体就是智能AI程序，或者属于类似的科技吧？”

“你上来就把人带到‘核心’，你就不怕我把这个空间拆了，把你辛辛苦苦占据的星球毁掉？”

詹步斯轻呵一声：“你强归强，但想凭一己之力毁坏一个星球？过于狂妄了。”

说着，话锋一转，语带鬼魅：“而且你怎么确定这个地方，就是星球的本体，我也是本体呢？”

“倒是你，你和你的朋友，现在不在本体里吧？我看你都已经提前做好防备了，那你应该能想到……”

“假若这个地方被摧毁，数据也会同步被销毁，那你和你‘小羊羔’的意识，可是会跟着一起消失，灰飞烟灭呢！”

沈砚沉眸：果然是个老狐狸。

会用障眼法忽悠别人了。

他没吭声，詹步斯以为自己扳回一局，又板起一张脸，以“老师”的姿态与语气命令道：“所以你不想死、不想你的朋友死，今天这场回归的邀请，你必须同意了。”

“只要你接下来的时间里，再说一个‘不’，沈砚，我敢保证，你们不仅会丧命，你俩的精神力我也照收无误。你刚才的猜测非常对，在这十几年里，我吸收的精神力多到你无法想象。你沈砚一个人能抵一整支军团，如果你的精神力落到我手上……”

“你的军团，你想保护的人，还有你出生及长大的那个可爱星球，可都会被我捏破！”

沈砚闻言，忽然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声。

笑够了，他才抬头，还是那副闲适样，眼神却冰冷到至极：“谁告诉你，我出生在那个星球？”

.

在沈砚和詹步斯较量对垒时，另一个空间，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姜卿廉被带到只有他一人的小小空间后，也有一个奇形怪状的金属类人体出现，但全程毫无硝烟，相反，对方真的如当初所承诺一般，好生招待姜卿廉。

“我们的星球主其实和沈先生是朋友哦。”

那金属类人体给他安顿好吃的喝的，就率先向他解释。

姜卿廉一秒狐疑，盯着那个奇形怪状的大块头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看着眼前还是奇形怪状的“食物”，他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审美、有没有形状正常的东西。

他当然也不吃，就在对方给的奇形怪状的椅子上坐着，又问：“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金属类人体：“因为您和沈先生也是朋友，我们才直接告诉您。你可以不相信我们，带沈先生出来，您亲自去问也可以。”

姜卿廉：“真的还会出来吗？……他在那边不会有事吧？”

“沈先生是我们的朋友，怎么会有事？姜先生您安心在此处等待，相信不用多久，沈先生就和我们的星球主谈完了，届时就会过来找您了。”

姜卿廉一开始还是保持着警惕，于是干脆不说话，随地盘腿坐下，就开始漫长的等待。

结果这段时间好像有点长，他等到后面有点闷，不由又在这个空间四处晃荡观察起来，观察半天，最后叉腰看向那类人体：“还要等多久？”

“好朋友叙旧，自然需要些时间，您再耐心等等吧。”

这时，姜卿廉猛然想到些什么，反正现在他也没有事情可以做，就看着眼前这个好似真和滟滟挺熟的家伙，问：“你说的沈先生是哪个沈先生？是现在这个吗？据我所知……那个军团里有两个‘沈砚’。”

类人体身上的电子嘴巴微微一笑，眼睛都跟着眯起来：“当然是沈滟沈先生啊。”

说罢，眼睛上方竟然还多出一张光屏，里面有沈砚银发飘飘的照片，再上方打着工工整整的两文字：沈滟。

姜卿廉缓缓睁大眼睛。

“我滟！”

“对的，沈滟先生，他是S1军团长沈砚先生的弟弟，同属第一军团，但不是同一个人哦。”

姜卿廉：“真的假的？真有两兄弟吗？那为什么我在联盟查不到，他又为什么时不时暗示我他是另一个沈砚？”

这时，那光屏开始播放各种“沈滟”的照片。

从小到大，那头银发都保持着过腰的长度，而他也一直很开心的样子，每张照片都显得那么温柔灵动，一点也不像一直板着脸的沈砚。

姜卿廉多少有点着迷，两眼发光靠过去细看：“这是滟滟小时候？他从小就这么好看呀。”

不仅好看，还柔和，照片上的样子更像今天过来时，滟滟在“载体”里对他的样子。

所以滟滟果然是温柔派的吧，真的和沈砚不一样！

类人体眉眼弯弯，笑得清甜：“是的，我们沈先生一直很好看。”

“那为什么我在联盟查不到档案？”

这时，类人体忽然沉默下来，电子五官也呈现出难过的表情。

同时，光屏上多了一份“沈滟”的个人档案，类人体委屈巴巴地说：“其实……沈先生和他的哥哥——也就是S1军团的在职军团长，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

“别看沈先生也在军团中服役，可他处处被他哥哥打压，连档案也不愿意公开，特意通过团长的职权之便，将沈先生的档案删除了。”

“我们这次费尽心思，不惜制造乱象把沈先生带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他兄长在背后做过的更多的恶行。”

“至于姜团长您，非常抱歉，其实是我们情报有误，将事故地点设置错了，以至于害您也被卷入乱流团。但是您放心，您的基地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沈先生与我们星球主面谈后，也会和您一起，由我们亲自送回去的。”

姜卿廉听着上述这番话，才被照片吸引过去的注意力骤然回笼。

对对方的警惕迅速上升，浓黑的眉紧紧拧到一起：“这就有点离谱了……”

“那两人的关系哪有这么糟糕啊？”

无论沈砚还是沈滟，他向他们提及对方时，都没有看到想打压谁，或和谁抵死不相往来的敌意。

自己是有死对头的，讨厌一个人的情绪反应是什么样，他最清楚了，他在那两人身上，都没有见过对对方的深恶痛绝，甚至看不到一丁点的厌恶。

再说了，沈砚虽然讨人厌吧……他也干不出偷偷打压别人的事。

他要这样，就不是沈砚了，也没有那么讨人厌。那家伙，是把狂和拽都摆在明面上，把阴谋诡计全都撕破给你看，然后当着你的面，把一切都粉碎——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强，不动用多余手段，就能碾压一切存在的强。

一想到这些，姜卿廉的心情又不好了，满脑子“这狗屁男人老子怎么至今打不过”。

说话的语气就又强硬一些：“好了，不用说了，我依旧保持中立位，有什么事等滟滟回来我亲自问，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谁知，他话音方落，对面的类人体表情一变，不耐烦地直视姜卿廉眼睛。

一阵令人目眩的数据流忽然出现在姜卿廉眼底。

姜卿廉一愣，人也跟着迷糊起来，脑子里好似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在阻止他思考。

一会儿后，数据流消失，那类人体再次带着微笑开口：“我说的是实话，这位确实是沈滟先生呢，姜先生您应该相信的吧？”

姜卿廉总感觉，刚刚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随后“沈滟”的照片、过往、习惯甚至喜好，都深深刻到他的脑子里。

他好似听了很长一段故事，把滟滟的一切都看到了。等再回神，他甚至有点分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好似也才一眨眼，又好似过去了一万年。

他迷迷糊糊点点头：“嗯，我信。”

“这小可怜，太惨了，被沈砚欺负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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