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数学课终于结束,听了一节课的天书,赵白雪消化着刚才老师讲的知识点,心里自嘲道:“还用消化吗?很显然已经严重消化不良。”王帅转身撞见赵白雪在傻笑,调侃她说:“想什么美事呢?说出来让帅哥乐呵乐呵。”赵白雪拿着数学书在王帅眼前晃了晃,王帅不以为然的用“切”字回应,然后潇潇洒洒的出了教室。
小树林里四下无人,王帅嘴里叼着烟,阅读着一封信,这是贝志诚写给赵白雪的信,拜托王帅当信使代为转交,遗憾的是他从来不是一位合格的信使。他轻蔑的读着信上的内容:
白雪,你好啊!
始终没有等到你的回信,我很放心不下你。你最近好吗?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坚持复查了吗?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复读了。我的父母很希望我能考上外国语学校,但让人笑破肚皮的是我的中考成绩特别的滑稽,这件事听起来你是不是很想笑,对此我本人是承认这个笑话的。你笑了吗?我好像看到你在笑话我。不过你若笑了,喧闹浮华的尘间骤变的格外美丽,像极了温柔的你。你不用担忧我,成绩嘛!一次失败能说明什么?再努力就是,我现在除了远离自由,其余都好。很想给你打个电话,听听你久违的声音,可惜我始终是拿不出半点勇气,请原谅我的懦弱和卑怯。朦胧的你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弯弯的眉眼总能划伤我的心脏,又一个雨季到来,庙宇澄静慈悲,我虔诚的定身缄默其中......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渴盼你的回信。
志诚
2003年8月29日
两根手指捻灭一根烟头,王帅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信着了火伴随着一缕青烟化为灰烬,任凭清风吹落在林间各处。他对着那些四处飘散无依的烟灰,冷笑一声,腹诽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连个电话都不敢打,老子真是看不惯你这酸文假醋的德行。什么叫懦夫?瞧一瞧,看一看吧!这就叫懦夫,就这胆量也好意思活着。”跟着信一块寄来的礼物被王帅私下转手赠送给了陈娇。
午间王帅在小卖部收获一封从远方寄给陆彬的信,仔细一看,是李大壮的妹妹李美静寄来的,这次他美滋滋的甘愿当起信使,不辞辛苦为李美静和陆彬效劳。
一封信搁在陆彬眼前,王帅笑嘻嘻的说:“甭谢!将来好事近,别忘了请帅哥喝喜酒、吃喜糖。”李大壮抢先拿过信,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妹妹寄来的,笑呵呵的物归原主,陆彬相看着眼前这两副恶心的让人想吐的嘴脸,省略一切铺垫和前奏,拿起桌上的信愤怒开撕,李大壮左四句“别啊!别啊!哥们!求你别撕!”右四句“大哥!彬彬!彬哥!手下留情啊!”是越阻止越撕得恼,一封信怒撕成零落一地的桃花瓣,李大壮痛心无奈的看着一地狼藉,不停的挠头,来回踱步。王帅心里叹服一句:“牛逼啊!”
赵白雪在旁边津津有味的安生看戏,陆彬突然扭过头对视上赵白雪的一双眼睛,惊惧的她急忙向王帅求援,两人默契的配合上演一场“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戏码。陆彬拿起尺子轻打着赵白雪的手背,提醒道:“书拿倒了。”赵白雪不好意思的慌张纠正着低级的错误。陆彬对她审问说:“戏看得过瘾吗?”赵白雪轻声回答:“还行吧!”王帅添油加醋的飘来一句:“我没看过瘾。”李大壮和陆彬几乎是同时瞪向王帅。李大壮气愤的怼道:“哥们!没看过瘾,要不我们俩再给你重新演一遍。”王帅赖皮的回答:“下回吧!看戏需要准备好瓜子香烟。”陆彬懒费口舌,拍掉桌上残留的纸屑,准备进入题海作战。
这边李大壮轻轻扫视陆彬一眼,决定迎难而上,苦口婆心的劝谏陆彬,央求他写封回信,陆彬还是那副顽固不化的恶劣态度,被逼问极了,合上书本,起身抬臀挪脚,利利索索的离了座位。李大壮追出去,在楼道口紧拽住陆彬死不撒手,陆彬纠缠不过,先头说过的原话又从嘴巴里倒腾一遍:“我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静静上中专学美发挺好,是门手艺,既然学就好好学,别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我对她没有任何一丁点的那种喜欢。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再纠缠,没有任何意义。大壮,我们三个人一块长大,我什么人什么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我已经荒废过很多时间,我现在就想安心学习,朝着我想达到的目标奋起直追。”李大壮心烦的说:“你说过去就过去了,我妹没过去啊!我清楚有啥用!问题是她迷进茄子地里出不来。你就写封回信,把道理再给她讲一遍。要不然三天两头给你寄信,你也烦。每回我一跟她通电话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烦。还有就是有件事我得问问,你对赵白雪到底怎么个意思?”陆彬轻笑一声,转而平静的说:“不知道,我现在只能给你这个答案。”李大壮朝他吼嚷道:“闷葫芦,你也不怕把自己闷死。”陆彬沉思片刻,淡淡回答一句:“我会抽时间回信。”李大壮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踏实落地。
借着课间的时间,陆彬用稿纸给李美静写了封回信,赵白雪看到陆彬这么不讲究,特别热心的呈送来精美的信纸,却被陆彬冷着脸,以白眼相拒。信的内容更是简短到屈指可数。赵白雪侧目偷窥稿纸上写的内容:“不喜欢。勿扰!”如果嫌字少得可怜,那就再加上信皮上的地址和姓名吧!陆彬平静的折着稿纸,装进信封封好,对赵白雪得窥天机的行为,显出极大的包容。赵白雪心虚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陆彬玩味的看着赵白雪在自己眼前自导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