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找了黑客?”
“我问了常温IT负责人,我们的防泄密软件很牢靠,数字化平台也没有任何被黑的迹象。”
“知道了,姐,我会留意的。”
手机震动声后,原慧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慌乱:“江总给我打电话了,姐,我先挂了!”
她赶紧回到宴客厅。江毓雪看她脸色不对,问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慢,原慧又顾左右而言他。司机过来接时,江毓雪好心叫原慧一起上车,说顺路送她回去。
车上,原慧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司机放着舒缓的音乐。
江毓雪开口问:“今天没见上朋友,你不舒服了?”
“哪有,领导。”本来就是现编的借口,她根本没朋友要见。
一个两分钟的红灯,司机停在十字路口。晚上十点多,B市的道路上还有不少行人与车。
江毓雪开着车窗外的川流不息的人与车,展开话题:“你别觉得工作多委屈你似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当我助理,已经很不错了,换个男领导你试试呢?”
她开始说她上班头几年的故事。
“工作第八年,我刚当上品牌负责人,那时候我们有个品牌叫欣悦,就是我负责的,你听过没有?”
“好像听过。”
“不过现在这个品牌没了,早没了。那时候这个品牌小,要推广,我跟着我当时的领导去各个销售大区,跟销售、经销商他们谈生意。有个分子公司的市场负责人,安排我们晚上吃饭,从八点吃到晚上十二点,中途我们互相敬酒,当时我怀孕了,所以都是点到为止,我没喝几杯,结果那个负责人看我喝得少,就非要和我喝。”
江毓雪想到前尘往事,胸口起伏:“当时一杯酒,他全干了,我喝了一半儿。他喝完之后,看到我只喝了一半,心里不爽,把我剩下的那一半喝到嘴里,又吐出来,吐回到我杯子里,叫我喝。”
原慧本来没想接茬,听到这儿,也情不自禁问道:“他怎么这样!那您喝了吗?”
江毓雪:“我当时真的有点犹豫,但最后没喝。”
原慧舒了一口气,江毓雪:“结果他就一定叫我罚酒三杯。”
“您喝了?”
“喝了,没办法。”
“真过分。”原慧评价道。
江毓雪笑了:“这还不算什么。”,“吃到晚上十二点,还拉着我们去酒吧继续喝。他手底下管着的全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有个少数民族的,酒席上叫她当众跳舞。喝酒、跳舞、搂着人脖子说话,一直到凌晨四点。”、“这时候,我那个领导才说,我们早上8点要赶飞机回B市。”
原慧:“您领导要是早点儿说,早点儿拒绝,就不用去酒吧了。”
江毓雪:“嗯,那个分子公司市场负责人,听说我们早上8点飞机回B市,叫他手底下的小姑娘安排送机。所以,最惨的还不是我,只是苦了我的妞妞,娘胎里就喝酒。”、“小姑娘又得喝酒,又得倒酒、又得帮着领导劝酒、又得跳舞,最后觉都没得睡,还要送机。”
江毓雪话锋一转:“所以,你要是遇见那种领导,可就惨了。你知足吧。”
副驾驶上的原慧一手握紧安全带,好家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所以您自觉比他作恶少些,就是个好领导了?
一阵不适萦绕在原慧心头,她想起之前陆晏交代的:“江总,今天下班时候我剪的妞妞唱歌视频,想改改。”
“嗯?”,江毓雪坐在后排,“现在知道珍惜我这个领导了?”
“对。”原慧咬牙回答。
江毓雪:“我看妞妞唱歌的视频你剪的还行啊,哪儿需要改?”
原慧胡乱答道:“有几个细节,处理的不到位。”
江毓雪笑了:“看,当我助理没几个月,就严谨了不少!我把视频发给你,你回去研究吧。”
原慧:“江总,草稿素材都在您手机上,我想用您手机下车前微调一下。”
江毓雪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不行,我家快到了。”
江毓雪下车后,车上只有两人。
司机问:“你一个月赚多少钱啊?”
原慧:“不多。”
司机:“到一万了没?”
原慧:“差不多就那样。您呢?”
司机:“和你也差不多,不过我这个岁数,工作不好找,你这么年轻,在B市应该有很多选择,我有个外甥女,没比你小几岁,也是在大城市工作。”
十一点多,原慧到家点了个外卖。酒席上,她被安排一直照顾各个领导的需求,饭都没吃上几口,两个椒盐馒头片加上五个烤串下肚,她胃才舒服一些。她又想起江毓雪车上那番话,心想,我要是在那个分子公司负责人手下,一定不会任他揉捏,又不是封建社会。
陆晏惦记着妙明,用了睡眠喷雾,早早进入梦乡。
...
赵欣不好在永乐宫大肆搜查,她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后,只是个居于懿妃之下的嫔位。她只能在庭院和下人房走走看看,一无所获。
直到走到西暖房门前,门口站岗的灰衣小太监大声喝道:“欣嫔娘娘,我们懿妃娘娘特地嘱咐,这里不能进!”
她来过懿妃宫里,知道这西暖房以前只是个堆放杂物的地方,也无人看守。
如今小太监这番话,和贼喊捉贼有什么区别?
于是推门入内。
果不其然,妙明就在里面,被麻绳捆着,没有丝毫声响,耷拉着脑袋,像个死物。
欣嫔示意自己宫女拿出她嘴里塞着的白布,解开身上捆着的麻绳。
见她右手手腕麻绳已经松动,显然剧烈挣扎过,只是没有挣脱,手腕上的紫红色分外显眼,麻绳内侧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你醒醒!”、“你醒醒!”巧心拍了拍妙明,可妙明却依然瘫软着一动不动,像条垂柳枯枝。
欣嫔抬手在她鼻子下方探了探。
还好,有气息。
这时,门口小太监才装模作样地入内:“欣嫔娘娘,妙明姐姐是犯了错,被我们娘娘禁足在此,你们绝对不能把她带走!”
好的。
欣嫔‘强行’带走了妙明。换做从前,这些事她是万万不敢做的,她没有任何理由招惹懿妃,不过现在,大阿哥性命攸关,欣嫔不敢用大阿哥的性命来赌。何况,平日看着越老实的人,心底越疯狂。妙明都给捆了,她不知道今日的懿妃会做出什么事来,会不会真的伤到大阿哥。
延福宫。陆晏听到门外动静,赶紧套上氅衣去开门。
欣嫔在前面,两位宫女跟在她身后,抬着妙明。
陆晏问:“活着吗?!”
赵欣:“应该活着,她还有气呢,就是...没反应。”
那还不赶紧叫太医?
不一会儿,太医急匆匆来到延福宫。
“回禀晏嫔娘娘,妙明姑娘这是中了三日难醒的紫金毒。”太医一搭脉,就下了判语。
欣嫔看向陆晏,陆晏问道:“有没有办法叫她在申时前醒过来?”
“今日,申时吗?”太医有些不可置信,再次确认道。
“微臣自当尽力解毒,只是这紫金毒入体会迅速渗入五脏六腑,微臣所开药方药性不比毒性强。恕微臣直言,申时之前,妙明姑娘不可能醒来。”
欣嫔:“这下可怎么好?!”她知道妙明明面上是永乐宫的人,暗中已倒向陆晏,如果能从妙明口中提前获取江毓雪的计划,万事也有个准备。
但现在,她们唯一的线索,断了。
确实如太医所说,已到未时,妙明喝过两轮汤药,还是没有醒来。
欣嫔回承禧宫换了身干净的、洁白的丧服,乘轿辇前往宝玉佛堂。午时宫内还阳光灿烂,此刻四方天上是半缕阳光也看不到了,阴云笼罩在头顶。
往年春天一到,昭华宫已经装点起来,桃花宫灯从垂花门一路挂到昭华殿外。
显得今年的昭华宫格外冷寂。殿内昭妃惴惴不安,脑内不住地盘算。
“春莺,你说要是江毓雪真的会在今日动手?今日陛下也会来。”
“她真的会在宝玉佛堂下手吗?”
事关皇嗣,春莺可不敢乱说,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嘶,你说江毓雪会不会不在宝玉佛堂动手,而是…在我们去佛堂的路上?”是啊,那些少有人经过的转角回廊,最方便下手。
“娘娘,您这么忧心,不如咱们不去了。”
杨元庆摇了摇头:“本宫可听见宫里那些风言风语了,都说我苛待了章嫔,如今为了避忌江毓雪,本宫直接躲起来?叫那帮人以为本宫心虚不成!”、“春莺,把昭华宫的护卫都叫上,围成人墙,本宫倒要看看,如此江毓雪还怎么动手!”
宫巷幽长,但昭华宫人几乎从巷头排到巷尾,将昭妃与二阿哥的轿辇护在中央,堪比陛下去热河行宫时的仪仗。路过的宫人见此阵仗纷纷避过身子,不敢直视。
与昭华宫相反,延福宫的晏嫔并未乘坐轿辇,她和秋月二人抄近道,从御花园小路去宝玉佛堂,途径御花园假山,陆晏停下了脚步。
她二人到时,昭妃、懿妃、欣嫔以及后宫众人已经齐聚宝玉佛堂院外,
院外人头攒动,昭妃从宫中带来的护卫居然比前来吊唁的嫔妃、阿哥加再一块儿还多。
柔均也来了,和大阿哥、四阿哥站在一块儿,远远地和陆晏打了个招呼。
而后问道:“二哥还没到吗?”
大阿哥抬抬下巴:“你二哥在那人堆里呢!”
四阿哥不解:“二哥怎被围住了?那都是些什么人?”
大阿哥摇头:“鬼知道。”
四阿哥看着大阿哥一身丧服,安慰道:“大哥节哀。”
大阿哥不以为然:“章嫔宫中自戕,实属大罪过。不过我朝以孝治天下,所以我今日才穿这身衣服。”、“还有老四,我再说一次,皇后娘娘才是我的额娘,你不用劝我节哀。”
话说着,内监僧走到院外:“懿妃娘娘、欣嫔娘娘,申时已到,我们开始吧。”
“不能开始!”昭妃走上前,“陛下和皇后还都没来呢!”
“昭妃,这是早前钦天监算好的时辰,不能耽搁。”
昭妃直接忽略了她的话,对内监僧:“大师,您别在这儿催我们了,陛下未到,哪个敢开始?”
懿妃也提高了音量:“本宫已经和陛下说过了,丧仪申时开始,酉时便要结束,一切耽搁不得!”
昭妃:“是谁耽搁不得?!”
小主们站在后头窃窃私语:懿妃面对昭妃时一向唯唯诺诺,今日是怎么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陆晏靠在宫墙上,心里想:吵吧,就这么吵下去,没准儿过会儿妙明就该醒了。她刚想闭上眼睛休息片刻,就听人群内:“崔公公来了!”
崔英穿过人群,走到两位妃子面前:“两位娘娘,今日蒙古使臣觐见,陛下命奴才传话——他和皇后就先不来了。”、“还有,陛下说了,章嫔娘娘的送灵仪式尽快完成,不得大张旗鼓、大肆喧哗,免叫外人看见了。”
昭妃急道:“公公,我们等陛下接见完蒙古使臣再开始!”陛下不来,宝玉佛堂的院内就没有禁卫了!
“哎呦,昭妃娘娘,蒙古使臣天不亮就到了,陛下在养性殿内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陛下不会来了。”
江毓雪的口述,把酒吐到别人杯子里、叫人跳舞什么的,是一些纪实文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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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