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上班，晚上宫斗 第62章 第 62 章

小小携柳堂内，陆晏裹紧棉袍、烤着炭火。

古代答应也挺可怜的，北方冬天这么冷，连个暖气也没有。除了位分高的、受宠的主子炭火供应足足的，其他人就自求多福吧。

她心想，办公室好歹有空调，回家好歹有暖气。

这儿不单冷，还有人想要我的命。

既然杨元庆是这个态度，看来升职要成一场空了。

陆晏想，听柏青描述，昭妃娘娘之所以对我不满，根本原因还是她觉得我损害了她的利益。可能杨元庆心里觉得，我不签那合同，是在总裁面前，打了他的脸吧。

不过，在自己儿子的性命面前，丢脸算得了什么大事?

陆晏想到自己最初，就是想借昭妃之手，找到谋害二阿哥的人，帮刘玉寒报仇。

尽管昭妃娘娘并非善类，不过眼前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陆晏孤身一人走在宫巷内，心中只剩一个念头：我现在去昭华宫，岂非自投罗网？

陆晏抬起头，现在是白天，昭华宫门外的宫灯明晃晃地亮着。她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所说，杨元庆会不会信。

大概率是不会。

不过，还有人可以作证。

春莺在帮昭妃捶肩膀，昭妃转了转脖子：“刚才生了顿气，本宫的脖子都硬了。”

“娘娘，春莺帮您捏捏。”

昭妃舒服地仰起头。

昭华殿内进来个宫女：“娘娘，晏答应求见。”

“嚯？”昭妃扭头看春莺，“自己个儿送上门来了，叫她进来。”

“嫔妾见过昭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昭妃坐在椅子上，垂眼看着蹲在地上的陆晏。

“春莺，本宫的茶凉了，换壶热的。”

“是，娘娘。”

陆晏没抬头，但听见倒水的声音。

“本宫喜欢的点心呢，怎么桌上也没放？”

春莺：“娘娘，我叫小厨房做给您。”

“算了，本宫先喝茶。”，昭妃拿起茶杯：“春莺，这是什么茶？”

“是西湖龙井。”

…

陆晏抬起头看昭妃，她和春莺你一言我一语，看来是打定主意不叫她起来。

春莺：“娘娘，喝茶要配点心的，不然奴婢还是叫小厨房去做吧。”

昭妃：“哎，我这昭华宫果然不比从前了，东六宫的有些人见到本宫就像没长眼睛没长手，殷勤都献给别人了。去见别宫妃嫔时，那叫一个热络，食盒装得满满的，见到本宫就是两手空空。”

昭妃从椅子上站起身：“不过本宫也不稀罕。有些低贱之人做的东西，本宫吃了都嫌脏。”

春莺：“娘娘乃千金之躯。”

昭妃站在陆晏身前，抬脚要踹，听到这句话，又将脚收回。

“不错。春莺，你替我打这个贱婢。”

春莺看向昭妃询问她的意思，打是真的打，还是直接？昭妃摇了摇头，杀人也不能把血溅到昭华宫里来，不能在这儿。

陆晏站起身：“昭妃娘娘，有比吃喝更重要的事。”

昭妃见她居然自己站了起来：“这就是你来向本宫请罪的态度？！”

“嫔妾不是来请罪的。”

没等昭妃说话，陆晏直接道：“嫔妾是来告诉娘娘，有人要杀二阿哥。”

一语惊天动地，直接给昭妃消了音。

春莺吓到了：“娘娘，别、别听她胡说。”

陆晏没说话，只是看着昭妃，等待她的回应。

昭妃手掌撑住身后的桌案：“你说什么？”

“有人要杀二阿哥。”

昭妃缓了口气：“你如何知道？前因后果，说清楚。”

…

“我知道娘娘未必信我，可承禧宫丽晖轩里的姜答应可以作证。”

陆晏添油加醋，说过往种种在她脑中已然模糊，昨日却再次听见有人密谋！她心慌意乱，只能赶来昭华宫禀告娘娘。

又说，此事不仅关乎江山社稷，二阿哥也是昭妃娘娘的亲生骨肉，她身为东六宫的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昭妃被她这些话说懵了，她不想相信，可后宫的手段一向如此…又有什么奇怪呢？况且这件事实在太重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闭锁已久的丽晖轩大门，打开了。

夕阳西下，姜答应与楣答应坐在台阶上，一个抱着银匣子，一个在梳头发。

日光从门洒了进来，姜华站起身，朝丽晖轩的大门处缓行，一步、又一步…

看到了昭妃娘娘。

姜答应擦了擦脸：“陛下，要放我们出去了？”

春莺：“没规矩，见到娘娘还不行礼。”

昭妃拦住春莺：“陛下叫本宫放你们出去，只要你回答本宫一句话。”

姜华连连点头。

“刘玉寒，还记得吗？她死了，是不是因为听到有人说要谋害皇嗣，要害本宫的二阿哥？！”

刘玉寒三字，在承禧宫讳莫如深。姜华哪怕再在丽晖轩关上几年、十几年，也忘不了这个名字。

她不能说，说了，欣嫔娘娘会要她的命。

她看着昭妃，而后低下了头。

“是不是？！”

姜华摇头：“没有，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昭妃咬着后槽牙，陆晏一句话叫她方寸大乱，而姜华的反应又叫她不知该信谁。

她发现自己这个东六宫之首，看似只屈居于皇后一人之下，实则连自己的地界也力有不逮，到底谁在骗她，她根本分辨不出。

丽晖轩内，又进了另外一人。

“陆晏！”姜华上前揪她领子。

陆晏两手钳制住姜华，她比姜华年轻、有力气。

“姜答应，有人谋害皇嗣一事，后宫已经传遍了。”

姜华摇头：“不是我、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陆晏看了昭妃一眼，继续道：“你若是现在和昭妃娘娘坦白，自然平安无事，但你知情却不说，昭妃娘娘也保不住你。你知道自己很危险吗？一个知情人，在无人问津的丽晖轩，幕后之人想杀你，轻而易举。”

姜华摇头：“没这回事，是你瞎说，都是你在瞎说！”

“姜答应，你死了，到时你这匣子里的银两，也没处花了。昭妃娘娘来，是想给你个机会，知道什么，赶紧说。”

姜华扯住昭妃的袖口，而后扑通跪在地上：“娘娘，您能放我出去吗？出去之后，我不要在承禧宫，能叫我住进昭华宫吗娘娘？”

昭妃抬起下巴：“自然，只要你对本宫说实话。”

陆晏看着地上跪着的姜华，想起自己刚入职时。

那时，她觉得姜总很厉害，手下一批干将，个个履历光鲜。姜华是部门负责人，在部门内说一不二，叫她交报销发票、做供应商采招、写几十页的汇报材料又作废掉...然后说：陆晏，你的工作表现不佳，我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陆晏还记得自己坐在会议室内，委屈、无助、恐惧的样子。

好像姜华说出的每个字，都是对她的审判。

可现在看，姜华又算什么?

她对自己摆起上位者的姿态，在他人面前也不过是个下位者而已。

脆弱、恐惧、痛哭流涕。

她现在明白了，外物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可大家终归都是人。

……

闹钟响起，陆晏醒了。

她来到办公室。

公司通讯系统内，除了群消息和几条日常办公消息，没有其它。

邱月走到陆晏身旁，喜笑颜开：“姐！我不用走了！Tiya离职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走！姐，你是不是有啥小道消息呀？”邱月喜滋滋地贴着陆晏。

陆晏：“不算有吧…”

说是章若仪又找了郑甜聊，说建议她转岗，去其它部门做个高级主管。东方花酿目前的状况，必须有人背锅。况且这锅本来就是她的。

“那荣慕儿呢？数据造假的可是她啊！”

章若仪：“荣慕儿已经停职，等待公司调查，你也想这样?”

郑甜受不了，辞职前跑到总经理办公室，控诉对嘉达的失望！说没想到公司完全不给人才沉淀和培养的时间，说外企可不这样！

章若仪气得要命：“外企这么好，那你当初怎么走了?那你现在回去啊？”

余欢说，总经理办公室的声音，她坐在工位都听见了，从来没听到章总那么大声说话过。

外企的情况，陆晏也有些了解。

的确是像郑甜说的那样，比在嘉达轻松，也更有人文关怀，不过近几年也...难说。

但嘉达钱给的多啊。

一上午，邱月都高高兴兴地，但陆晏心里却七上八下。

直到下午，终于石头落地。

公司通讯系统内，弹出章若仪发来的消息：来我办公室一趟。

“陆晏，我找杨总大概问了下，他的意思不太明朗，估计也是赵总那边没法交待。而且，你才毕业三年，经验上还是有所欠缺，再等等吧。”

“不过你也不用失望，我可以申请在你职级范围内调薪，已经和HR沟通过了，给你特批，工资涨到20000/月，你看先这样可以吗？”

见陆晏没说话，章若仪又说：“我知道，和外面比这里确实给的低了些，但是你在嘉达稳定啊。有些公司能不能在市场竞争中存活都存疑，给你高工资，你能拿几个月呢？”

陆晏心想，稳定吗？

我怎么觉得好几次，我都要无了呢。

陆晏点头：“领导，我知道了。”

章若仪披着灰色西装外套，看着陆晏带上了门，而后疲惫地靠在老板椅上。杨总那边不松口，她能有什么办法？

陆晏回到工位，盘算起她目前的情况，先保命再说。

至少梦里的她，和昭妃目的一致——找出御花园、假山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