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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顾呼吸还没顺，马上接道：“我们一起睡的几人都知道了！昨晚，大家都还羡慕我们能赚钱呢。”
姜贵人坐回到凳子上。
陆晏知道孙姑姑还在盯着她，不过她没有回视，突然问道：“酉时三刻？”，那是…晚上5.45。
可张婉婉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应该已经过了酉时三刻。
时间不对，张婉婉绝对有问题。可没证人，她空口无凭。
“你想说什么”姜贵人问道。
陆晏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张婉婉回来通知刘玉寒时，已经过了酉时三刻！且她浑身脏污、发丝凌乱，刘玉寒的死，一定与张婉婉有关！”
姜贵人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摇了摇头：“真想不到你还是攀诬他人的主儿。张婉婉？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随后对脚下的孙姑姑：“你是她们的姑姑，把你的人带下去，今晚前你来给我个说法，旁的我不管了。”
姜华啊姜华，你就这么信张婉婉！
白天你拿她给我做榜样，晚上还要借她踩我一脚！
陆晏怒火中烧。
就要被两位小宫女拖出门外，门口冷风刮过，让她恢复了些许理智。
如果出了这道门，孙姑姑会怎么对自己？刘玉寒的冤情又怎么得报？张婉婉不是又要逃之夭夭？
她突然想到昨晚刘玉寒临出门时的一句话，就喊了出来：“往常不都是姑姑亲自给吗？打好的络子，往常不都是姑姑亲自给张公公吗？”
“那是奴婢以贵人的事为先！“ 孙姑姑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忠诚。
姜贵人放下了茶杯，眉头微微蹙起：“我什么事？”
“不是您昨日说要换炭火吗。“，孙姑姑似乎是怕姜贵人，贵人多忘事，又补充了一句：“您说炭火受潮了，要找内务府换一批。毕竟冬日寒冷。”
“我没说过。” 姜贵人肯定道，“谁跟你说的这些？”
“是…张婉婉！“ 孙阮筠似乎有些回过神儿来，读到名字时语调儿都加重了。
她使了个颜色，两位小宫女放开了陆晏。
张婉婉被唤了过来。
她已经没了昨晚的狼狈，穿着整洁的宫女服，还化了淡妆。
“见过姜贵人。“ 一套规规矩矩的蹲礼，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直到看见站在一旁的陆晏，才变了神色。
姜贵人一边喝茶，一边淡淡问道：“为什么？我一向看重你，觉得你待人和善，做事机灵，你为什么要算计我？”
“奴婢不知主儿说的什么。”
“我没和你说过，什么炭火潮了，要换之类的话吧？”
“我、“，张婉婉犹豫了一瞬，摇头道：“没、没有。“
姜贵人将茶杯盖盖好，云淡风轻道：“那是你们孙姑姑在算计我呢，她说有。“
“许是姑姑听错了！“
孙阮筠双膝跪地：“小主，奴婢不会听错！新一批的炭火昨夜已经送到咱们这儿了，请您去看！“
姜贵人摆了摆手表示信任孙阮筠，她眼神停在张婉婉的头顶，问道：“为什么你要害死刘玉寒？”
“我没有！主儿我真的没有，我哪里敢！那是她自己命薄怪不得我呀！怎么她一送络子就出了事！”张婉婉涂好的胭脂水粉花了一脸。
坐在上位的姜贵人无动于衷，此刻屋内落针可闻。
见没人说话，张婉婉崩溃道：“主儿，我说、我说！御花园有人要害人，却害错了人！原本要砸的人是二阿、”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贵人扔过来的茶盏砸破了头。
“还敢胡乱攀扯！把她们两个都拉出去。堵好嘴。”
屋内，只剩姜贵人和孙姑姑。一片死寂后，姜贵人终于开口：“这样的人，咱们这儿留不得。“
“奴婢明白。”
当夜，承禧宫一处少有人走的墙角下，传来沉沉的板子声。
也许没人听到，也许没人敢问。
不过陆晏看得清清楚楚，也胆战心惊。
这宫中，太冷了。
再醒来时，她身上还残留着昨夜遗留的阵阵寒意，半天缓不过来。
窗帘阻挡了外面的日光。陆晏身心俱疲，心情也低落到了谷底，仿佛被幽深长夜填满。那一瞬间，她想，我不干了。
白天过得憋屈，晚上噩梦连连。
我为什么要受这种气？
地铁上挤满了人，陆晏不用扶扶手，也能被前后左右的人挤着站稳。
她脑中一片混沌。理智告诉她，不能辞职，不然靠什么活着，怎么和爸妈交待？可情绪却一再提醒她，再不辞职，就要生病了。
地铁到站，人群鱼贯而出。陆晏浑浑噩噩中还不忘打卡，像被编程的机器人，每天一遍遍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她走进办公楼，按下电梯，13F到了。
她坐到自己的工位上，等待着最终审判。
却听到旁边同事余欢小声说：“劲爆消息！你婉婉姐被辞退了！”
看她直接愣住了，余欢再次小声分享：“跟你说，咱们组的刘玉寒，也查无此人了！”
“你说什么？” 陆晏怀疑自己听错了。
“公司系统，你自己查啊，没刘玉寒这人了！“
“也是被辞退吗？” 陆晏试探地问道。
余欢一耸肩，“那就不知道了！”
组里一下走了两人？陆晏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想着转岗总好过被裁，好歹有时间找找更好的工作机会。
这么想着，打开手机里的转岗合同，在线签名，点击——提交。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再睁开眼，发现手机屏幕上提示——合同已过期。
什么？
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是被裁了吗？
她有些无助，片刻后想起需要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赔偿金怎么也得到位。
正在手机里搜索“被辞后，如何和公司谈赔偿？”
突然高跟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陆晏？”同时肩头被人拍了两下。
吓得她一激灵，是总监，站在了她的背后。
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陆晏僵硬着转身，笑得有些勉强：“姜总…？”
“和我来一下。“
余欢追随着她的步伐，投去好奇的目光。看到陆晏进了会议室，摇了摇头，心说：得，又要走一个。
还是那个会议室，陆晏关好门，平静地等待着最终宣判。
她抬起眼睛，看着姜华。
姜华头发盘得干净利落，嘴上棕红色唇膏增添了气色，却掩盖不住疲惫眼神。
“小陆“，她顿了顿，“我昨晚也想了你的事，觉得组织还是要给新人成长的机会，其实你很多工作做得不错，也任劳任怨，正好咱们部门有了headcount”
她眼睛一弯，“你继续在咱们部门干吧。”
说变就变？不过陆晏最关注的信息还没有。于是陆晏问道：“薪资待遇也不变？”
姜华点头道：“肯定不变呀！咱们嘉达薪酬因岗而设，既然你还做和之前一样的工作，工资肯定不会给你降的。“，她话锋一转，”既然组织给了咱们这次机会，工作上还是要加把劲！”
陆晏挺直腰板，不咸不淡道：“知道了。”
现在是你们缺我喽？
她和总监一起走出了会议室，余欢小声问她：“咋说？叫你干什么呀？”
“没说啥，叫我好好干呢。”
余欢瞪大了眼睛：“有前途呀，要升你啊？”
陆晏前一天被伤的透透的，随口道：“画大饼呢。”
余欢一副了然的神情：“基本操作。”
等没人和她说话了，陆晏打开笔记本，就开始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这也太巧了吧，我昨晚做了个梦，就给张婉婉做走了？
刘玉寒，也…
她不信邪，又在公司系统内搜了一次，没这个人名了。
她打开部门微信群，昨天刘玉寒头像——一朵小白花还挂在群成员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退群了？
“别看微信了，植物奶市场分析报告，这周早点给我，周四一早吧。”孙阮筠走到陆晏工位旁，用食指关节敲了敲她的桌面。
周四一早和周三下班前有什么区别？
今天是周二，只给两天时间？
虽然孙主管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但今天有些不一样了——好像一肚子火没处发似的。
陆晏眼睛对着屏幕，其实却在瞄孙阮筠。等她回到自己工位，陆晏再次点开微信，她有刘玉寒微信好友，尽管两人微信聊天框空空如也。
“玉寒，怎么回事呀？”这是陆晏给她私发的第一条消息。
迟迟没有回复。
吃过午饭，尽管陆晏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但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植物奶市场分析报告的行业分析板块已经写的差不多了，主要竞品分析还没有开始。她上网查询主要竞品产品线——X露、OATXX…
她甚至没注意到，总监姜华带了个新人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赵青思，是研发支持部转到我们部门的，今后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青思的工作。”
虽然两人之前都在研发体系下工作，可并没有见过面，办公地点不一样。听到赵青思三个字，陆晏抬头看去，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看起来也是刚毕业不久。
赵青思穿了个白色T恤，黑发及肩，笑起来甜甜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差点被她顶替，陆晏心想，说实在的，这位新人给她的第一印象挺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