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 第8章 第 8 章

不知滚动了多久，“蛋”突然推不动了。

慕栖猜测道：“可能是到了边缘，我出去看看。”

程昱拦住他：“外面都是蚯蚓，还是我去看吧。”

程昱扒开藤条缝隙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确实到了边缘，我找到一个口可以爬出去，来，抓住我的胳膊。”

两人离开“蛋”的保护，踩在它上面，又翻过几道土墙，终于从一个极其狭窄的口钻了出去。

到这时候，他们才能畅快地吸一口气。

当然，吸入的还是巢穴内湿热的气息，混合着一股不知名的怪味，让慕栖有些想呕。

“顺着这边走，就能下到更深处。”程昱拉着他的胳膊，继续往下走。

一路上，他们好几次险些和路过的节肢蜈蚣打了照面，好在程昱总能提前发现，这巢穴又足够复杂，有躲藏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他们已经下到很深的位置。

巢穴内的温度已经达到四十度以上，程昱热得脱了最后一件上衣，耐心快要用尽了。

“这破地方真要命，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回去和陆瑞辰他们汇合吧？”

慕栖蹲在地上捏了一把土壤，说道：“现在就放弃还太早了，我们再找一会儿，如果还没有发现，就先离开，改天再进来。”

“改天还要进来？”程昱有些浮躁，“你不嫌热吗？还不把衣服快脱了，小心一会儿中暑了。”

说着，他就要上手帮慕栖脱衣服。

慕栖赶紧往后退了半步，看出程昱现在的状态不正常。

他反手抓住程昱的手腕，紧盯着他的眼睛：“程昱，你看着我，看着我！”

程昱就像是听不见他说话，轻而易举挣脱开他的桎梏，继续要脱他的衣服。

慕栖想推开他，奈何一个哨兵的力量不是他能抵抗的。

程昱将人挤在通道的壁上，挨得极近，他的呼吸像一股股热浪不断打在慕栖的脸上，场面有些暧昧。

“太热了，这里太热了，把衣服脱了吧……”

程昱不像是在和慕栖说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慕栖扯住自己的衣服不让他动，程昱就索性采取暴力手段，直接将他的衣服撕裂。

肌肤直接暴露在外面的感觉比刚才舒服了不少，可慕栖现在的姿势可实在难受。

他被逼得后背抵住了泥土，程昱的膝盖磕在他的两腿之间，导致他只能被迫挂在他的脖子上踮起脚尖。

这姿势不但难受，还十分诡异。

就像是，两人马上要做什么……

“程昱！你清醒一点！”

慕栖气得大叫。

然而，这还是无法阻止程昱。

慕栖犹豫再三，直到感觉脖子上传来痛感，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将额头与程昱相贴。

瞬间，程昱感觉脑子里闪过一个亮点。

他恢复了理智，发现自己正在做什么后吓了一跳，赶紧后退。

“这……我……对不起……”

慕栖看着地上已经被撕碎的衣服，无奈道：“先离开这里吧。”

进来的容易，出去的时候不能再伪装成食物，还要躲避随时从某个角落出现的节肢蜈蚣，需要花费更多时间。

终于等到深夜，大部分节肢蜈蚣都外出活动的时候，两人趁机出去了。

回到庇护所，陆瑞阳担心地冲上去：“你们没事吧！我们急坏了，还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哥还在到处找你们呢！”

陆瑞阳看见两人身上都没剩几件衣服，甚至程昱都是光着上半身。慕栖倒是还披了一件衣服，不过怎么看都像是程昱的，他脖子上还有伤口。

“那些节肢蜈蚣不好对付吧？慕七这是被咬了？”

慕栖摆摆手：“没事，一点儿小伤而已，我们先去清洗一下，你可以去找陆瑞辰，让他回来吧。”

离这不远就有水树，两人在树上挖出个洞，源源不断的清水就流出来。

慕栖满身疲惫，脱下刚才程昱给他的最后一件衣服，这还是他们往出逃的时候在路上捡回来的。

他用水清洗着身子，程昱凑过来看他脖子上的伤。

“我咬得很重吗？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发什么疯。”

慕栖既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哨兵在某些极端条件下会短暂丧失理智，这也很正常，我脖子没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

“怎么会没事儿。”程昱掰过他的下巴，就看见他脖子上有个血淋淋的伤口。

虽说伤口并不很深，但看着也是有些吓人。

“别动，我帮你清洗一下。”

程昱的动作很轻，轻到慕栖感觉他是在给自己挠痒痒。

“你得手重一点，不然清洗不到里面，伤口会发炎的。”

程昱听了，手下稍微重了一点。

他全程皱着眉头，懊悔不已。

“那会儿你是不是对我用了向导的能力？精神力？真挺有效的，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你其实应该早点用的。”

向导使用精神力抚慰哨兵的情绪，这事很常见。

可程昱不知道，慕栖并不想频繁使用精神力。

他没有接话，等程昱处理好伤口，就继续清理身体。

程昱以为他还在怪自己，没再烦他，转到水树的背后又开了个洞，自己在那边洗。

他动作比较快，洗完之后回头看了看慕栖。

深夜的月色下，慕栖的皮肤白皙得有些荧光。

他低头清理身上时，优美的脖颈左右挪动，细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让程昱回想起在节肢蜈蚣巢穴里的那一幕，咽了口唾沫。

程昱猛地转回头，“那个……我洗完了，先回去了。”

慕栖嗯了一声，半个小时后他也洗完回去。

陆瑞辰已经回到了庇护所，慕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没能看见，否则一定能认出那显然是人的牙印。

这晚他们都在庇护所的藤条上涂满了野芳草，许多野外的虫蛇都讨厌这种草的味道，应该不会再打扰他们了。

慕栖谁在庇护所里，觉得腹中空空，可这么晚了也不好再出去打猎，只能等明天一早再找吃的。

他本就有些饿，不容易睡着，旁边的程昱还一直悉悉索索的。

终于，慕栖忍不住了，问道：“你不睡觉在干什么？”

程昱立马停下动作，“什么也没干，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