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 第22章 第 22 章

造船的过程又慢又无聊，期间璐璐给他们讲了许多有关美人鱼的传说，几乎没什么好的方面，都在描述美人鱼的凶残和可怕。

美人鱼会将美貌当作武器。

美人鱼会将水手拖进深海。

美人鱼会将人类作为食物。

既然是传说，这些话的真假就无从印证，他们只能是听个乐。

终于在半个月后，第一艘船被赶制出来。

程昱兴奋地往海里推，慕栖和璐璐都坐了上去以为终于要离开这座鸟不拉屎的小岛了，谁知道没走出百米，船底就开始漏水。

幸好程昱及时把船拖了回来，不然辛辛苦苦半个多月砍的木头都没了。

晾干船身外加重新加固又花了好几天，再次下水还是相同的结果，把程昱气得够呛。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怎么老漏水啊？”

他看向璐璐，璐璐摊开两只手表示自己也搞不懂。

没办法，他连坐船都是第一次，更别提造船了，只能一点点摸索。

不过程昱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连续失败过几次之后，他心烦意乱，索性不再研究怎么能不让船漏水，直接将自己的精神体泡在海水里，从下面包裹住船底，将所有缝隙都堵得严严实实。

慕栖很不赞同这样的作法：“你这样精神体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一直暴露在外面也有危险。”

程昱却不以为意，“没事儿，这不有你吗？我实在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我们快走吧。”

这艘船没有动力，纯靠人力。

三人都拿着船桨划动，船逐渐离了岸。

在海上连划带飘地走了两个小时，船都没有漏水，程昱开始佩服自己的机智。

“现在我们怎么找到那个螃蟹的路线？”

“是螃蟹的‘高速公路’。”璐璐提醒道，“这可不好找，那种螃蟹生活在深海里，必须潜下去找，可下面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要是开着捕蟹船这都不是事儿，大不了多费一些功夫，可我们三个人……顶多算是一个半吧。”

程昱说：“我算两个，你就算半个吧。”

慕栖觉得不对劲，“我不算人？”

程昱朝他笑笑，“不是，我是说我替你算一个，咱俩算两个。”

璐璐没眼看他们两个，“两位大哥你们先别打情骂俏了，我们现在飘在海上没地方去，先解决一下眼前问题行不行？”

“谁打情骂俏了？”程昱不同意这个说法，“我们明明也在想办法解决好不好？也不想想你坐的这艘船是谁造的？”

“行行行，全是你造的，我一点忙都没帮！”

两人吵了半天，慕栖觉得头疼，对程昱说道：“你要不潜下去看看有没有螃蟹？”

程昱瞪了璐璐一眼，翻身下海了。

十几分钟后，他浑身肿胀地上来了。

慕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你被什么东西……”

他看着程昱身上的伤口，不像是被咬的，也不像是擦伤，更像是被蜜蜂蛰了，可海里怎么会有蜜蜂呢？

“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成这样了，脸肿得像猪头哈哈哈！”

程昱气得朝她甩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贴在璐璐脸上，等拿下来她已经成了香肠嘴。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自己！”

慕栖这才看清，程昱甩到璐璐脸上的是一团水母。

程昱这是被水母给蛰了。

“下面有个水母群，我以为没什么事，就把它们扒拉开往下游，谁知道它们就开始蛰我。”程昱的脸已经肿起来，说话还有点大舌头，“我都看了，下面没螃蟹，就只有水母。”

慕栖赶紧替他去除残留在身上的水母触手，这些触手附着在皮肤上，如果放任不管会一直释放毒素。

璐璐平白无故被水母蛰了嘴唇，心烦得不行，她认出了这种水母：“这是亚莉莉水母，我知道有一种海草捣碎了可以治这种水母的蛰伤！”

“这是还要下去的意思？”程昱倒不是怕了那些水母，别看它们个头不大，蛰人一下还真挺疼，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针不断刺入，稍微动一下都疼。

璐璐说：“要不我们都别下去了，你用你的藤蔓伸下去卷一些海草上来不行吗？”

程昱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的精神体是这么用的吗？”

精神体不仅是本体精神力的外化表现，还蕴藏着生命的真谛，其中潜藏的种种谜团就连最顶级的生物学家和人类学家都尚未破解。

人们只知道，一个哨兵或者向导绝不能失去他们的精神体，一旦失去精神体，也意味着他们的生命走向终结。

不过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程昱只好将自己的精神体伸进海里。

慕栖握着他的手，给他一些精神力的支持。

他有些好奇，“你的精神体穿过水母群时会被蛰伤吗？”

“不会，我的藤蔓暂时没惊扰到水母群，很安全啊——”

话音未落，程昱就大叫了一声，迅速将藤蔓抽回。

慕栖紧张道：“怎么了？”

璐璐也问：“又怎么了？”

程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有东西在吃我，不对，吃我的精神体！”

“你是说……你的精神体被吃了？那会怎么样？”

程昱心有余悸地看看自己收回来的精神体，“好像也没怎么样，但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哪里缺了一块，我好像能感受到我的精神体在深海里，在什么东西的胃里，又热又黏，这感觉好难受。”

慕栖说：“我们得把你的精神体找回来，趁那东西还没消化掉你的精神体。”

璐璐看他们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小声说：“那什么，我腿上有伤，好像是风湿犯了，要不这个活动我就不参与了，我想快点上岸行吗？”

程昱眯眼看着她，要是平常这眼神肯定很有威慑力，可现在他的脸肿着，看上去只像是更肿了点。

“你在海上待了六年都没犯风湿，现在倒开始犯风湿了？你猜我信吗？还不快划水！”

璐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香肠嘴张开和闭上差不多，只好妥协。

程昱紧盯着水面，突然感觉到什么。

“那东西开始移动了，我们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