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下来,刘元文喝酒喝得又急又多,人已经醉了。舒意安陪着对方喝,虽然喝得不算多,但人还是有点恍惚。傅予全程都喝的水,最后剩他一个人完全清醒着。
“你还能走吗?”傅予看着旁边有些呆滞的舒意安,对面的刘元文已经倒下死机了。
舒意安缓慢地点了点头:“可以,我还没醉呢。”
“那你知道刘元文家里的密码吗?”
舒意安乖乖地回答:“密码?他家没有密码,他有钥匙。”
傅予到刘元文的身上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坨钥匙,只是不知道哪把是家里的,只好自己慢慢试了。
傅予结了账,一边扛起刘元文,一边嘱咐舒意安跟着。
舒意安其实真的还没喝醉,只是思维变得很迟钝,也很跳跃,他跟在后面慢慢走着,突然说:“你们两个好像路灯。”
“嗯?”傅予疑惑,身上扛着刘元文,艰难地转回头去看他。
舒意安耐心地解释道:“你是灯柱,他是灯,还是个喜庆的灯。”刘元文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确实喜庆。
“我要给你们两个拍张照。”舒意安手机还没掏出来,傅予拦了辆车,将刘元文扔了进去,随后转头回来拉舒意安进了车里。
舒意安有些不满:“我还没拍呢。”
“下次拍。”傅予敷衍地回答,“刘元文的地址,说一下。”
“北街……”舒意安报出了地址,安静了没一会儿开始了询问模式。
“傅哥,你长得还蛮帅的,你知道吗?”舒意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傅予的脸。
傅予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眼前面司机,转头轻声说:“谢谢你啊,你也很帅。”
“那是当然,我从小帅到大。”舒意安有些兴奋,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大了起来。
“诶,傅哥,你谈过恋爱吗?”
傅予很想伸手捂住对方的嘴,但这样的行为是不礼貌的,沉默着没有回答。
对方并不泄气,继续问:“傅哥?”
傅予有些无奈:“没有,没心思。”
“你长得这么帅没有人追你啊?”
“没。”傅予想了一下,回答的声音很轻,他不是很愿意在外面谈论自己感情相关的事情。
舒意安以为问到了对方的伤心事,觉得对方现在应该有点难过,于是安慰道:“没关系,宝石也没猫追。”
傅予笑着问:“你把我当成猫了啊。”
“不可以吗?宝石很乖的。”舒意安望着他,真诚地说:“傅哥,你真的好像宝石,我好想它。”说着说着竟带了些哭腔。
傅予瞬间不知所措,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背,反反复复说着:“没事。”舒意安倒平复得很快,笑了一下跟着说:“没事。”
所幸很快就到了刘元文的家,傅予扛着刘元文,舒意安在前面试钥匙,试了两三把才开。
傅予将刘元文扛到卧室,捞过被子盖住他,又接了杯水放到床边。到了客厅发现舒意安根本没进屋,拿着钥匙在门口站着。
傅予走过去将对方手里的钥匙拿过来放到茶几上,随后出去带上了门。
“回家吧。”傅予拉着舒意安下楼。
“回家吧。”舒意安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对方的话。
夜里路上没几个人了,刘元文家这边有点偏,出租车很难等。两人就站着路边静静地等着,昏黄的路灯打在两人的身上,像蒙了一层雾。
“现在这个颜色对比度很好,可惜没有工具。”舒意安开口感慨道。
“要回工作室画吗?”傅予问。
“太晚了。”舒意安摇摇头,伸手掏出手机:“傅哥,你别动,我照下来。”
傅予这下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醉了。
“照下来不是就变了吗?”
舒意安点点头:“但是我能画出来。”脸上露出微笑,很骄傲。
“真棒。”傅予也像对方下午夸小朋友那样夸了句。
舒意安很是受用,重重地“嗯”了声。
终于来了辆车,傅予赶紧拦下。让舒意安先坐了进去,自己好关车门。
“师傅,江滨路……。”傅予很顺口地报了舒意安家的地址。
“嗯?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舒意安说得对方像个别有所图的坏人。
傅予叹了口气:“你自己告诉我的。”
“哦~好吧。”
回答完之后就沉默了。傅予想,他可能是困了。
回到家将近十二点了,舒意安解锁开门,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开口喊:“彩虹~”
小猫本来在窝里乖乖地睡着,被他这么一喊差点跳了出来。舒意安抱起彩虹揉在自己颈窝里,像是抱着珍宝。小猫轻微地叫了声。
“喵~”
“让它睡觉吧。”傅予哄着舒意安将小猫放回窝里,自己去兑了羊奶粉和猫粮放到彩虹的饭碗里。
舒意安还蹲在地上,看着傅予忽然开口:“傅哥。”
“嗯?”
“元文儿他要回老家了,以后工作室就剩我了。”舒意安的语气有些伤心。
怪不得刘元文今天会说那些话,傅予想。舒意安平常都很开朗,傅予似乎没有见过对方伤心的模样,酒精会将情绪放大,这也是傅予不喝酒的原因。
“你一个人也能做得很好。”傅予试着安慰他。
“我只是会想他,没有想过分开的这天这么快就来了。”舒意安说。
“人总是要经历这一天的。”
“那你也会离开吗?”
傅予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自己应该会长时间呆在江城,于是说:“不会。”
“哦,”舒意安像是松了口气,“不喜欢分开的过程,一点都不浪漫,是不是?”
“是。”傅予说。
“有点困了。”舒意安眨了眨眼睛。
“睡觉去吧。”傅予看着舒意安躺上床,帮对方掖好了被子,也在床头柜上放了杯水。
轻轻地关好卧室的门,又撸了几下彩虹才回去。
舒意安这一觉睡得很好,久违地梦到了宝石,梦到自己坚持不懈地逗着对方,对方一脸傲娇的表情默默享受着,等自己再伸手想要抱住它的时候,对方却又敏捷地跑开了。
柔软的触感似乎就在手边,舒意安一摸摸到了自己带着绒毛的被子,清醒过来,这次醉得没那么狠,至少还记得发生了些什么。一时庆幸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想起来仍然觉得有些丢脸。
觉得今天实在有些疲惫,拿起手机给罗晓织发了条消息:晓织姐,花给我留着哦,我明天来拿。在后面附了个感谢的表情。
把床边准备好的水喝光了还是觉得渴,又去接了一杯。刚喝完放下杯子发现沙发旁边有滩液体,一看彩虹,正欢天喜地地抓着覆盖在椅子上的布。
舒意安拿着拖把把家里都拖了一遍,心中暗暗决定这几天一定要把小猫教会自己上厕所。
用手机给彩虹照了张照片发给傅予,并配上文字:傅哥,早上好啊。
傅予并没立即回复,周一了,应该正忙着,舒意安想。
自己做了个三明治,边吃边刷手机,看到以前喜欢的电影竟然要重映了,截了个图发了个朋友圈。
傅予这个时候刚好回复了消息,他点开。
傅予:早上好,吃早饭了吗?
舒意安给对方发送的图片就是彩虹正在吃饭的样子,所以对方应该不是在问猫。
舒意安:刚吃完。忙吗?
傅予:还好,现在闲着。
舒意安将刚刚截的图发给对方。
舒意安:你看过这个吗?”
傅予显然没有看过,发了个问号过来:新出来的电影吗?
舒意安:不是!重映的!你想看吗?
傅予:可以。不过最近可能比较忙。
舒意安:没事儿,还早呢,立夏那天才上映。
傅予:好,那你好好休息。
舒意安发了个OK的表情就把手机放下了。刚把手机放下没多久,急促地电话声响起来,舒意安划了接通。
“喂,卢老板,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法国那个客户在问他要的那幅画你什么时候寄过去?”卢瑞说。
卢瑞是舒意安经常合作的画廊的老板。卢瑞只比他大了五岁,却自己经营起了一家画廊,还办得有声有色的,舒意安很是佩服他。
“哦哦,那个啊,好了,就这两天就能给他寄过去。”舒意安估摸着那幅画应该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那行,可别忘了啊。”卢瑞嘱咐道。
“放心。”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趁着今天天气好,自己又空闲着,舒意安在卫生间接了盆热水,准备把彩虹好好得擦一下。
他伸手拎着小家伙,也不管对方如何挣扎,用帕子仔仔细细擦了两遍,又用吹风机烘了几分钟,等确认好小猫身上完全是干的了之后才松手让对方逃走。
自己在洗脸池边顺便冲了把自己的脸,水的温度正合适,并不觉得冷。凑近对着镜子擦干自已的脸。
“原来真的是浅棕色的啊。”舒意安感叹道,之前看镜子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眼珠是深棕色的,现在在光下看才看清。
他又想起了傅予画的那幅画,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自己金色瞳孔是什么样子,不过应该还挺酷的,觉得自己改天可以去买个美瞳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