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巨塔下的黑暗 第3章 三年，转瞬即逝

【每日重复类似旋律，却在极其细微处，演绎不同变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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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缘不打算向田姨隐瞒今天发生的一切。

田然本就对瞿君颇有微词，现在看来，他即便能力不足却依然可以坐上科室大主任位置，应该是凭借背后靠山关系。

不过最让田然震惊的还是宋毅之死另有蹊跷。

小缘是老宋女儿，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置身事外，而田然也决议跟他们一起查清真相，为了正义，也为了所有枉死的好人。

宋缘把录音传给田然，以防日后发生意外，而她跟田然，也计划要当科室所有人面上演一场可能要持续很久的大戏。

寻找真相困难重重，还好，他们都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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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交完班，瞿君就让宋缘去他办公室。

“你跟祁总刚认识，就让他送你回家？”

宋缘早已趁他不注意时按了录音。

“主任，我...”

瞿君根本不给她解释机会，他板着脸，装模作样斥责：“祁总说你昨晚假借醉酒之名勾引他跟你发生关系，小宋，你虽然不是我学生，但我真的很欣赏你，没想到你竟会做出这等糊涂事，你有没有想过若让医院同事还有跟你同届其他学生知道，他们会怎样议论你？而且他们还有可能利用网络舆论将此事闹大，你觉得到时候你真能不受影响？”

宋缘立刻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她眼泪很争气地掉下来，并着急解释：“主任，我真的没有勾引祁总，我昨晚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情。”

瞿君故意长声叹气：“小宋啊，我真的很看重你，跟你说这些也是担心你会名誉受损，算了，既然这是意外，我可以先帮你压着，毕竟女孩子名声最重要，此事若真传出去，别人不知道背后怎么贬低你呢。”

他顿了顿，又假装为宋缘考虑：“祁总说他很喜欢你，现在他手上有你俩昨晚的照片，说真的，人就得现实一点，你生活上有困难，人家祁总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我觉得你不如先答应做他女朋友，但祁总这人非常厉害，我很怕你被他欺骗，这样吧，你爸爸没了，我可以作为长辈帮你把关，以后祁总要做什么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万一哪天你不小心得罪他我也能想办法及时补救。小宋，祁总如果真把照片发出去很可能会影响你正常毕业，不过我一定会帮你，等你研究生结束，我会想办法把你留下，到时候还可以让你读我的在职博士。”

“谢谢主任，以后我一定一切都听您的！”宋缘使劲弯腰，“感激涕零”。

他真的很会威胁别人，不过这次，瞿君押错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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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下班了，限你三十分钟过来接我！”发完消息，宋缘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研究她感兴趣的文献。

转眼工夫，时间过去三年，她现在已经入职，成为放射科正式员工。

宋缘经常会给瞿君提供一些关于祁思均的“重要信息”，经过不懈努力，她现已成为全科公认的瞿君亲信（或者“走狗”）。

那些对瞿君有很大意见的老师同事都特别讨厌宋缘，他们觉得她忘恩负义为了前程可以出卖一切，这里面也包括曾经跟宋缘非常要好的卓琴。

不被理解才是人类共有宿命，他们都以为她顺风顺水，殊不知那老狐狸除了处处提防就会各种PUA，好在这三年她不是毫无所获，只可惜他背后那人隐藏极好，他比瞿君还要谨慎，宋缘根本查不到有关他的任何信息。

就在她思考日后该怎么做时，门突然响了。

来人正是宋缘亲师姐卓琴，她冷着脸把资料放在桌上，然后就准备扭头走人。

“师姐。”

卓琴无法假装没有听见，她停下来，面无表情道：“怎么？我准备的资料不够齐全？”

宋缘对她的冷漠习以为常，因此并未在意：“师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跟主任对着干了？”

卓琴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我说两句公道话，惹瞿大主任生气，宋大夫心疼了？”

宋缘叹了声气，依然好言相劝：“只要我们做好该做之事，主任就不会故意刁难。”

卓琴冷哼一声，话中带刺：“宋大夫是觉得我报告不写、迟到早退还是做啥其它过分事了？”

宋缘仍未生气，她只是有苦说不出：“既然你该做的全都做了，又为何非要得罪主任？”

卓琴愈发觉得眼前之人面目可憎：“宋大夫，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宋缘绝不会跟卓琴发火，她耐着性子：“师姐要是觉得哪里不合理就直接告诉我，我会跟主任好好沟通的。”

她最了解瞿君，他名字里虽有君字，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如果师姐再继续硬刚，他很有可能会做啥对她不利之事。

只可惜卓琴对此毫不知情，她对宋缘失望透顶：“科室有啥问题你自己不清楚么？我作为科室成员可否切实享受过应得利益，我们的绩效是否公平公正，主任那些规定究竟应不应该，难道我没资格反应，还必须事事依附于你，才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

“解决问题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得跟他吵架，田老师的教训，师姐全都忘了？”

这话彻底惹毛卓琴，她冲宋缘怒吼：“你有什么资格提田老师，她对你那么好，你却跟着主任一起想办法对付你的亲导师，之前别人说你虚伪势利我还不信，但田老师被迫去其它院区的事让我彻底看透你的卑劣本性。宋缘，我跟你早就无话可说，至于我的事，也不用您这位大红人费心。”

说完，卓琴就摔门而出，宋缘无奈叹气，师姐就是脾气太暴，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可出门在外，哪能不刮风呢？

瞿君对师姐早就不满，事不宜迟，她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师姐与瞿君矛盾进一步激化。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我到了，你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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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时间，宋缘与祁思均已将彼此视为最亲密的战友，同时，他们也处成了最要好的兄弟（也可以说是姐妹）。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祁思均担心询问。

“师姐今天又跟瞿君呛呛起来，老祁，你帮我想想到底该怎样做才能让师姐先别跟他对着干。”宋缘现在能说心里话的就只有田姨和祁思均了。

祁思均神情凝重，“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不过这也不怪你师姐跟他吵架，瞿君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你们那么辛苦，他只想着如何捞钱压榨，购买那些设备他得了不少好处，可折旧费却得从你们蛋糕上垫，还有他利用劳务费把钱转给学生偷税漏税以及想要剽窃□□，如果他们不给就用毕业相逼，这里面哪件事不足以激起民愤？缘，如果我是你师姐，肯定也忍不了的。”

“不，你肯定能忍，难道你忘了咱俩给对方起的绰号？”宋缘尽量让气氛轻松一些。

祁思均无奈笑道：“怎么能忘，男忍者神龟和女忍者神龟嘛。”

宋缘又愁眉不展起来，“那条大鱼一定很肥，不然瞿君不敢这么猖獗，如果不是为了钓到他，我早就把手上证据上交，不过老祁，你真不能告诉我跟你单线联系的那个人是谁吗？”

“不能。”祁思均拒绝得十分干脆。

宋缘翻个大大白眼，故意跟他赌气：“你不信我！”

“缘，你知道原因的。”

“我知道，可我不怕危险，老祁，我真的想多帮帮你。”宋缘忽然正色。

“但我不能让林芸的悲剧再次重演，除了我妹，我现在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

“陈韵呢？”宋缘立刻问道。

祁思均肩膀微微一颤，“她早就不喜欢我了。”

宋缘不由自主想到她的心上人。

这三年他们难免碰面，每次他都会对自己阴阳怪气，宋缘不怪顾熠濯，她就是单纯羡慕他对陈韵的深情，只可惜不是所有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林芸肯定不希望你因她一直内疚，老祁，难道你真没想过跟陈韵解释一切？”宋缘认真问道。

若换作别人，祁思均早就不耐烦了，可他这辈子对四个女人最没脾气，宋缘就是其中之一。

“互不打扰就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顾熠濯要跟你妹订婚，陈韵不知躲在哪里，我觉得你还是尽快找到她把话说清楚，这样你也能真正安心。”宋缘显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而结束一个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到对方不想听的话题上面，因此祁思均故意问道：“我妹跟顾熠濯订婚，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宋缘眨眨眼，“能有啥感受，就是多个妹夫而已。”

“你对顾熠濯那些心思，我都知道。”

宋缘瞪他一眼：“你现在要跟我互相伤害？”

“那倒不是，我只是替你委屈。”

祁思均心疼林芸，也心疼宋缘，若不是他，她们或许...

宋缘猜到祁思均肯定又在胡思乱想，她重重拍下他胳膊，“你再跟我客气，我真会不理你的。”

在医院待一秒如一年，但跟祁思均说话时间过得贼快，他们已经到家，在别人眼中，他俩感情稳定早已同居，当然为了防止别人监视，宋缘必须跟祁思均住在同一房间，不过他俩从不担心会发生点啥，因为他们关系实在纯铁到不行。

“我明天要去T市，晚上就不回来了！”

“思茵后天订婚，你赶得及么？”

“当然，我不在时，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祁思均不忘叮嘱。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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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另一个隐秘的房间，形势波诡云谲。

“你当真想清楚了？”

“是的，他们欠我的，我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说话之人，便是陈韵。

两年前，她终于被顾熠濯的真诚和勇敢打动。

一年前，在陈韵决定嫁给顾熠濯时，她不得已必须离开。

祁思茵为救顾熠濯差点丧命，她腹腔内部分脏器已被切除，陈韵跟顾熠濯的未来，从那一刻彻底结束。

这一年她去了很多地方，但收到一条短信后，就果断选择回来。

原来当年爸妈并非自杀，作为他们的女儿，她必须承担起复仇使命，尽管这过程艰难重重，但她不会因惧怕危险就胆小退缩，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真的要对付顾军和孟兴茹？”

“没错，这是他们欠我的。”

“可你也是他们抚养长大的。”

“他们养我是为陈家股份，不是真的关心我。”

“那顾熠濯呢？你舍得伤害他么？”

“我不舍得，但我没有选择，要怪就怪他爸妈背信弃义，为了利益不惜伤害他们最好的朋友。”

“祁思均是你让人叫走的？”

陈韵坦然承认：“他不离开，我的计划就无法实施，您说过，一年前那场意外就是宋缘指使的。”

他点点头，故意叹息：“我真想不到这小姑娘竟如此狠辣。”

陈韵冷笑一声：“我会利用祁思均对付顾家人，至于宋缘，她不是想害顾熠濯么，正好，就让他俩互相残杀两败俱伤吧。”

“你确定？”

“我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软弱的陈韵，凡是伤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甚是欣慰，并轻拍陈韵肩膀，“无论你做什么，叔叔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谢谢您，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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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熠濯看着手上戒指，陷入无尽痛苦之中。

明天，他就要跟思茵订婚，可他一点都不开心。

没办法，人不能只顾自己，思茵是个好女孩，她被救活后，顾熠濯和陈韵一致决定分手。

他会用余生好好照顾思茵，却唯独不能爱她。

顾熠濯真的好想陈韵，可他不敢打听她的消息，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看到上面名字，他立刻激动得不知所措。

“小韵，真的是你么？”

“熠濯，其实我们都被骗了。”陈韵语气冷静，与他形成鲜明对比。

顾熠濯心中一惊，待他听完她的控诉，恨不得马上冲到那女人面前质问她为何如此歹毒。

“熠濯，你还爱我吗？”电话那头，又传来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我说过这辈子我只爱你！”

“那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