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成行 第5章 Chapter 5

“诶呀，你跟我们小宁总不是关系很好嘛？别那么认真。”

“打官司可不是儿戏。”覃凤声手握方向盘，上纲上线，“我跟他是关系好，跟你......”

碰巧是红灯。覃凤声脚踩刹车，偏过头去看她，不置可否。

“咱俩关系也很好啊。”霖慈绞尽脑汁，“咱俩可是亲密的相亲关系啊。这世界上这么多人，能有几个是你相亲对象？”

霖慈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鼻尖，厚着脸皮套近乎，“不就我一个嘛。”

“不说这个我还忘了，”覃凤声嘴角勾起一抹笑，“穆编辑，请问，你对你的相亲对象感觉如何呢？”

to be or not to be，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霖慈汗流浃背，隐约看到一对寒光乍现的银镯子逐步向自己靠近，“很不错啊，当然是很不错啦。”

她目光一转，突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词来，“你算可持续性发展对象。”

覃凤声挑眉，显然并不相信，嘴上却道，“听起来像个好词。”

霖慈撇嘴，“那我呢？覃律满意吗？是不是就想要个水平很低的相亲对象，嗯？说话。”

覃凤声单手打了个漂亮的左转弯，将她送到小区门口。霖慈下车，听到车里的覃凤声说，“我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

“不过，穆编辑，谢谢你把我当成可持续发展对象，听起来是个前途光明的样子。省得我从头再来了。”

切。臭屁。

霖慈对着飞驰而去的路虎做鬼脸，可心里不禁松动：覃凤声，其实人还挺好的。似乎，没有她一开始以为的那么高傲。

但自相亲那晚之后，覃凤声又像是一阵风般，来过又消失。

霖慈自己倒是养成了个三五不时爱看手机的坏毛病。有时是开会，有时是通勤的路上，总是下意识点开社交软件的聊天界面。失落之余，象征性地跟沈由之吐槽两句有的没的，权当掩耳盗铃。

相亲那晚之后，霖慈顺理成章地跟覃凤声加了微信好友。怎奈，二人加上后，都是安静躺列。霖慈点开他的朋友圈，两三条行业推文之后便是一条冰冷冷的横杠。

“所以，我严肃怀疑，覃凤声给我的是工作号！”

周六那天，和由之逛超市时，霖慈信誓旦旦如是说。

作为霖慈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沈由之和霖慈二人从小学同班后就没有分开过，即便大学不在同一所学校。二人虽然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堪比双胞胎的生活，但二人性格天差地别。

就拿做饭来说，霖慈在厨艺方面可谓是天赋技能满点，而由之哪怕已独居多年，冰箱仍常常弹尽粮绝。

于是两个好姐妹下班后直接杀到地下商超，预备着狠狠采购一番。

由之自从辞了上份工作之后，将近一年多都没有工作。后来还是她那开水产厂的老爹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帮她租下一间铺面，美其名曰让她找个事做。

本来约好六点准时在超市门口碰头的，但霖慈被临时叫去开会，害得沈由之在门口的等了她好久。

由之装作擦汗的模样抱怨，“什么破公司，专门等着下班的时候开会，有没有公德心啊。建议你把它开了。”

霖慈从一旁推过一辆购物车，想到由之家那个自从买来只起到装饰作用的冰箱，决定先去逛水果区。

“拜托，我辞了吃什么去？我可得养活我自己呢。”

霖慈专心致志地挑拣猕猴桃，这是她为数不多喜欢吃的水果。

“你这不就是个过渡的工作嘛，”由之帮她撑袋，“要不是当初遇人不淑，你现在早成大漫画家了。还用在这打工？”

“你未免太夸张了些。”霖慈手上一顿。

由之也意识到自己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对......”

“就算没有遇上这种事，我也不一定能出道。”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霖慈打断。

由之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表情，结果无功而返。霖慈平静地举起塑料袋，“这些够了吧？”

“够了够了。”由之挽住她，“咱们今天吃小龙虾吧？巨辣巨过瘾的那种！”

“好啊。”霖慈眉眼弯弯，“那得配啤酒啊。”

“穆霖慈，你不许再在我家耍酒疯了！”

两人叽叽喳喳地来到啤酒区时，由之还在一旁痛骂今天遇到的奇葩大叔，霖慈却站定脚步，望着不远处的一个背影出神。

“怎么了？”

由之凑过来，顺着目光看去，“看上啦？光看有什么意思呀，姐们儿给你要联系方式去。”

却不想刚往前两步，就被霖慈从背后抓住。

“覃凤声。”霖慈开口。

“蛙趣，大姐可以啊。光是个背影就把人家认出来了？”由之眼睛圆圆，嘴巴圆圆，有意揶揄她，“天呐，霖慈，你别告诉我你是个纯爱战士。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一眼认出初恋的样子！”

霖慈一把捂住她的嘴，“小点声！沈由之，你这么会联想，去写小说吧！”

“嘿，你等着。反正我最近闲得慌，立马写了发网上，就让你当女主角。”

“好啊，我再给你提供一条灵感。我相亲相到他的，是不是很戏剧，你就这么写吧。”

话音一落，转身就要走。由之拉着她，“不是，真的假的啊穆霖慈。这也太......”

“太像假的”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只见视线里又出现一长发美女的背影。显然覃凤声跟她很亲近，那美女往他面前的推车里丢了一堆零食。

覃凤声似乎在抱怨，但有美女撒娇的声音交织，听不清楚。

“宝......”由之瞠目结舌，望着身边同样石化的穆霖慈道，“看样子，他没看上你啊。”

“切。”霖慈咬牙切齿，“我还看不上他呢！”

“不对啊......”由之疑惑，“如果他本来就有女朋友的话，为什么要跟你相亲呢？难道父母不同意？”

这理由不成立。霖慈了解卢老师，她虽然为人严厉但最是公正不过。而且覃凤声跟她说过，卢老师的身体情况不好，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覃凤声何必多此一举？

但这到底是别人的**，霖慈无法直接告诉由之。而且那美女看起来的确十分亲密，这是为什么呢？

电光石火，危险的念头冒了出来。霖慈大吸一口凉气。前面那美女似乎有所感应，扭过头来查看。幸亏霖慈动作飞速，一把拉住由之蹲下。

“诶呦！”由之小声呻|吟了一声，“穆霖慈，至于嘛？！”

霖慈赶紧给她揉揉，言之凿凿，“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由之很配合，“愿闻其详。”

“其实......”霖慈煞有介事，“覃凤声他......”

霖慈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举到由之两眼之间，“ber”一下，弯了。

沈由之惊讶，正要说什么，却发现头顶一黑。两人很有默契地抬起头来，只见一位超市导购员神情复杂地望着她们，“两位美女，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这才回过神来，她们两个了得太入神，现在还蹲在柜台后面呢！

不远处，覃凤声也听到了这边的骚动，正欲扭头看过去。却被一旁的美女拦住，挽住胳膊往另一个地方走去，“快走吧，老关还等着呢。”

似乎有心电感应般，覃凤声仍是坚持往后看了一眼。然而就这么片刻功夫，哪里还有穆霖慈的身影。

是错觉吗？

覃凤声自嘲地笑了笑，人果然还是贪婪。

“知秋，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我最近遇到她了。”

美女明显脊背一僵，“什么？”似乎没听清。

“她。”

如果此刻叶知秋扭头的话，她将会看到覃凤声对着一罐啤酒笑得如何眉眼温柔。

“穆霖慈。”他摩挲着罐体，“竟然真的是她。当时看到资料上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一个同名同姓的玩笑。”

他嗓音哑然，像是讲了一个睡前童话，说出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交流。

叶知秋抿嘴，“那这样不是很好。你......”

碰巧，去别的区域采购的好友老关过来了。说出一半的话转瞬被抛之脑后。覃凤声和老关自然而然地走在前面，叶知秋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许久，一声小小的叹息出现又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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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