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属于一语双关。
不怪曹文俊没认出来。
别说是殊荣和梁光,就算是游戏记者和各大知名游戏博主,问起引力时空老板信息,都属于含糊不清,一问三不知。已知信息就这些:家里不缺钱,过分年轻,过分惹眼——一切源于曾有个看账号信息和权重,应该只是个对游戏感兴趣的素人女大学生,发过一条偷拍游戏论坛大会现场的视频。
没人买流量,没有带话题,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可供挖掘的信息。
就这么猝不及防大爆,播放量直奔百万。弹幕都是真的假的,引力时空创始人这么年轻,假的吧。
却在隔天中午,视频就被原博主删掉。后续有录屏或者相关讨论,也都发出没多久,声音就消失。显然是有专业公关团队介入,却显得更加神秘,不可捉摸。
越弥亦然,几乎不和工作室的同事提她家里的事情。
没必要,很多余,说了等同于白说。
柳颍倒是隐约知道一点越弥订婚的事情。
具体和谁,时间地点,知道得并不全。
连柳颍,都是这顿饭上才第一次真正见到宋蔚然,
见曹文俊听完后,脸色变了变,宋蔚然也并没有和他废话,把烟盒往外推了推:“还要吗。”曹文俊没反应,宋蔚然就把东西收好,连着打了好几泵洗手液搓手,确定没有味道后才直起身离开。
越弥自然不知道他们在洗手间都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
宋蔚然回来时,也碰巧柳颍因撒了几点红酒渍在浅色衣服上,被侍者领走处理污渍。桌上就剩她一个人,被摆到面前鹅肝也没有再动一口。
“你掉厕所了?”
宋蔚然都懒得搭理她,只是把椅背上越弥衣服拎在手里:“你走不走?不走我要走了,我说好只陪你吃一个小时饭,不想多付停车费。”
越弥看看没回来的柳颍,又看看眼见着已经出现在门口,边低头拍衣服上的灰尘的曹文俊。
越弥果断起身:“走。”
车驶出停车场的一小段路不出意外堵成长龙,越弥全程只露半个侧脸,唇微微抿起,又在看向宋蔚然时松开:“今天的事,多谢了。”
宋蔚然就不自在清清嗓子:“帮我递一下后座上的水。”
当事人尚不觉得有什么。在苦哈哈跟着吃展会上盒饭,可盒饭太咸太油,被齁到草草吃了两口就放下,只能回酒店吃外卖小楼看来,是听见动静,啪嗒啪嗒走出来,探一颗头看着回来越弥:“弥弥姐,你回来了。”
“嗯。”
又看着越弥已经在解头发和摘耳环,小楼眨眼:“弥弥姐,不单单是你,我后来也没看见我哥。”
“嗯?”
反应对上,小楼终于把猜测问出口:“弥弥姐,你刚刚是和我哥一块出去吃饭了呀?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你们吃的什么。”
越弥累极,只是按亮了卫生间的灯,一言不发态度算是默认。
小楼瞬间开心,忍不住捂嘴笑。是觉得姑妈提议是真的有效果,换个环境是真的有助于感情发展,笑嘻嘻回房间给杜晗杜女士通风报信。
就连回海城飞机,小楼在一块吃早饭时提议他们坐同一班航班:“哥,你回家的话。应该有人来接,可不可以顺便先送我回去。”
小楼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址。
见宋蔚然带点疑惑看过来,小楼也是理所应当替自己解释:“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和姑妈说过我要搬出去的事情。就在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区,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东西已经收拾好,这段时间真的很麻烦你们照顾。”
越弥却没和他们一块走。
廖酌这段时间都在国外开拓市场,碰巧要在南城转机,打听到越弥同样在南城。廖酌没多想,邀越弥和她一起,越弥就真的在机场等了近两个小时,两人登上同一班飞机。
廖酌是在听越弥轻描淡写提起在南城都是做什么工作,才恍然大悟:“等会,你的意思是,宋蔚然这趟也来了?”
越弥和空姐示意自己要一杯薄荷汽水,然后点头:“是来了,怎么了。”
“你呢,要喝什么。”
廖酌就摘下墨镜,让她别想着转移话题:“那我肯定让位,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老公送的衣服都够我穿到公司年会。”
越弥不在意:“衣服你要喜欢,我也可以给你买。”
廖酌自然不肯,一路都在问越弥这趟有什么收获。是直到跟着越弥回公寓,廖酌比越弥回自己家都熟,从鞋柜里拎了棉拖穿上,从行李箱取出一袋东西:“这是小姨特意托我带给你的,她自己做的烟熏肉和枫糖浆。”
越弥就接过。
廖酌又道:“你好久没去看她,小姨问了我好多有关你的事情……当然,也有一些事,我不方便开口,你下次碰见她,可以自己和她说。”
最后廖酌在公寓客厅一伸懒腰,语气类似于下命令:“这趟累死我了,弥弥,我要在你这倒两天时差,哪儿都不去了。”
-
这两天是周末,两人靠着冰箱里那点食物存货维持生计,偶尔点点外卖也能堪堪活下去。
周一,越弥是端一杯热咖啡进的办公室。
而按理说,游戏公司氛围很松散。尤其是早上。聊天的,交流心得的,今天越弥只觉得一路走过来,回头率都比平时高。
越弥一头雾水喝完了那杯咖啡。
连越弥连着叫了几个原画进会议室改图,注意到她们停留目光:“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原画摇头。
越弥就敲敲电脑屏幕:“那看这,别看我,再看我脸上也看不出关键帧和渲染效果。”
是快到中午十二点,越弥终于有时间停下来喝口水。却险些没一口水完完全全喷出去——引力时空官博转发了南城那次游戏展览博文,且特意@了望舒,草草翻了下评论区,也果不其然,百分之五十是质疑,百分之三十都在骂,只有剩下寥寥可数几条评论在兢兢业业带话题转发,是想要官方赠送的周边礼物。
越弥也在小楼兴奋挥舞着零钱包来找她吃午饭,把人叫进办公室:
“这条是你发的?”
-
宋蔚然收到小楼发来确认消息时,人还在手术室门前。那盏红灯很久都没暗下去,手术室门前却只有他一个人,直到蒲夏以踩着细高跟出现。
这块长廊太过安静,脚步声久久回荡。蒲夏以大概自己都是觉得不合适,可她也是才从一个酒会过来,根本来不及换鞋,没走两步就停下来脱鞋,是光着脚走过来。
走近,也能轻易看出脸上担忧和着急:“他怎么样了?手术还没结束吗,严不严重啊,蔚然,你倒是说句话啊,真的要开刀吗。”
宋蔚然示意她先坐:“你让我开口了吗。”
蒲夏以人是坐下了,没憋住,继续问:“是真的在家就突然开始吐血?医生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引起的,是不是要切胃,我早和你们说过吧,酒局少参加,别动不动就喝个几斤,胃穿孔就老实了。”
“谁和你说要切胃。”
宋蔚然指了指里头:“他说的?”
蒲夏以坚定点头。
宋蔚然就人往后靠,似乎是自己都觉得看她着急模样挺好玩:“切,是肯定要切的。”
蒲夏以果然一颗心立马提了起来:“是真的要切胃?”
宋蔚然用一种看傻子眼神看了蒲夏以片刻,才及时揭晓答案:
“他就割个阑尾……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蒲夏以直接愣住,拍了宋蔚然手臂一下:“你无不无聊,你真的吓死我了。”
和大部分三人组类似,性格互补尚且重要,能不能合得来显然决定了能否经历时间长河的冲击。宋蔚然和贺凛南是认识太久,想甩都甩不掉的损友类型。而蒲夏以能和两人从中学一直保持联系到现在,性格敏感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仗义。
比方宋蔚然和贺凛南在课室玩球,不小心把课室玻璃打破,被班主任拎去办公室写检讨,写到都放学二十分钟还不肯放人。
蒲夏以就负责拿两道题去办公室请教题目,“顺便”提醒一下老师现在已经放学,再晚食堂都不放饭了。
也像现在,蒲夏以从包里掏出一双平底鞋穿上,长吐一口气。
在手术中字样暗下去后,贺凛南仍处在麻醉状态没醒来。蒲夏以也没闲着,把病房里杂物简单收拾了一下,不过出去一趟,神奇变出了个果篮和花束。
宋蔚然坚持:“就割个阑尾,没那么讲究,买两个苹果给他啃啃算了。”
蒲夏以就瞪他。
而如果说之前是太忙,根本没时间联系,这天两人总算能有时间好好坐下来闲聊:“你和越弥怎么样了。”
宋蔚然自顾自把果篮包装剥开,摸了个苹果在手里,也不洗,啃了一口:“就那样。”
蒲夏以哎呀一声,给宋蔚然倒了杯温水,让他把苹果洗洗再吃:“脏不脏。”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
“高三时候可是我负责晚自习登记,你缺勤的记录,要不是我给你补上,班主任早找你谈话了。”
“你不说,我都能猜到。”
“逃课是为了陪越弥吧?”
宋蔚然还是那个态度:“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告诉别人。”
这个话题伴随着贺凛南幽幽转醒,那阵麻醉劲过去,直吵着要喝水,就这么不了了之。
连着快一周,宋蔚然都是在医院给贺凛南做陪护度过。
住的自然是vip病房,条件很好,一室一厅,而原本宋蔚然都替贺凛南联系好陪护,是以前杜女士住院用过的,贺凛南却死活不肯请陪护:“我又不是断手断腿,整天面前晃悠个陌生人多难受。”
宋蔚然冷脸:“爱要不要,那你自己玩吧。”
蒲夏以把人叫回来。
没办法,只能宋蔚然和蒲夏以轮流负责看护,公司那边也有一阵没去。
宋蔚然和贺凛南每天都几乎在相看两生厌中度过。
每天最快乐日子无异于是蒲夏以来换他的班,而这天宋蔚然见时间还早,回了一趟引力时空,看见的却是小楼一个人捧着饭盒回工位吃饭。
宋蔚然把她叫住:“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楼以为这是办公室就她一个人意思:
“现在是饭点,她们当然是都去吃饭。”
宋蔚然觉得这世界上,傻子可能不止一个。
宋蔚然先是把小楼带回顶楼办公室,让助理帮她把饭热一下,小楼是一拍手,才明白过来宋蔚然意思:“哥,你是不是想问弥弥姐,可是她都好几天没和我一起吃午饭了。”
“为什么。”
小楼把越弥那天看到引力时空转发博文后的原话说了一道:“弥弥姐只是让我以后不要再这么做,影响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是被塞进来的关系户,就这种夹带私货的行为,我可能早就丢了工作。”
小楼是真的诚心认错:“哥,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工作。”
宋蔚然让她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小楼吃饭间隙不忘和宋蔚然分享公司大小事:“公司最近好像新来了群人,挺年轻的,不过应该不是做游戏的。倒是西装革履,光鲜亮丽,穿得还挺唬人的。”
“其中有个,我觉得还挺帅的。”
“哦对。”小楼才说到点子上:“我好像看这几天,弥弥姐都是和他一起出去吃的饭。”
后院起火(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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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两小有猜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