茆恣听外面王宲与王的对话,知晓这王宲将压制修为的阵法扩大到整个王都,怕是为了压制修者,让修者无法近王宲身。
此前石雪门的经历,让王宲到哪里都会设置压制修为阵法,便是为了不让修者轻而易举便将普通人扼杀。
想来王宲亦是被修者给吓怕了,故而只能将阵法扩大,用来保护自己。
茆恣脑中快速思索,却不防外面一声惨叫,“你这逆子!”
茆恣此时能直接用通明术,但不敢过于张扬使用,怕外面的修者知晓他们存在反而暴露。
因此茆恣只能看个大概,并不能看清晰,只见那王大叫一声,而后竟当真被扒了衣衫,王宲正在他未着一缕的身体上察看,见他的双腿伤口有愈合的现象。
“父王你这身体恢复还挺快!”王宲开口说了句不知是褒还是贬的话。
“扒我的衣衫羞辱我,你这逆子!”王被气的只能骂出这些话。
“羞辱?这才哪儿到哪儿?”王宲似笑非笑,“父王你不也羞辱过我,明知我双腿皆石化无法行走,你却派了几个美貌婢女来恶心我?”
“那是你母妃怕你伤到了根本,给你送去的,与我无关!”王气急败坏,送婢女这事儿他知晓,是王宲母妃想要试探下他儿子是否已经无法生育。
但却假借了王的名义,王知道,并未阻拦,其实便是默许,婢女送到以后,王宲并未推拒,他自然也是个正常男人,也会需要女人。
只是送去的婢女里,竟有混进宫的石雪门人,这石雪门人出招本意为要王宲命,却在压制修为阵法之下无法施展修为,因此刺杀未能成功,只是让王宲原本完好的地方缺失了。
这事谁也不想,王宲怪到王身上更是不可理喻。
只是与王宲去理论根本不可能,他已然失智。
“把他的子孙根给我割下来,再吊住他的命。”王宲挥手命令背后修者道。
“逆子!这笔帐你来找我算什么?你去找丂月魄便是了!”王气到只能说出这话,身体拼命向前匍匐前进,想要逃避修者的追捕。
茆恣一听竟是丂月魄的手笔,心里亦不足为奇,丂月魄此人当真便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父王你也就只能逞点口舌之快了。”王宲冷笑,若是丂月魄找得到,他何必迁怒他父王。
两名修者一把架起王,将他的双臂往两边扯开,还有一名修者抽出小刀,一步一步走向王。
茆恣模糊中看了个大概,心知这是王宲要报复王,心下不忍见父子相残,正欲起身设法救下王,却突听得一个声音传来,“他已然是废人一个,王上又何必如此凌辱他。”
“国师您怎么来了?”王宲听到声音立马起身相迎。
“找老朋友叙叙旧。”国师捋捋嘴角胡须,“王上可许?”
“国师要求自无不可。本王先走一步,不打扰你叙旧。”王宲眉目一挑,便说要走。
“不送。”国师甩甩袖袍道。
茆恣见这酷刑已被阻拦,便歇了出去的心思,见这国师来到,心里想起那晚国师如真似幻的纸片人对炟陵所作所为,眉头蹙起,将通明术越发缩小范围,直到只能听见声音,这个国师说不定亦是纸片人!要小心为上!
如今在这王宫之中,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容闪失。
王宲带走修者们,王便被修者随手扔下,像个破布袋子似的被扔到了地上。
“你来做甚?”被摔在地上,王冷淡开口,面对老熟人,他有些难堪,语气还带了些厌恶。
“王上如今对你越发痛恨,我亦只能帮你这一点。”国师反倒语气缓和道。
“若非你助纣为虐,他又怎会变本加厉!”王心里痛恨国师帮这逆子将压制修为的阵法修的如此之大,不知要耗费多少灵力,残害多少人命和生灵。
“我与他志同道合罢了,他不想修者太过强大,我亦不想。我等凡人,终归需要立足之地的。”国师抬头看天,这天马上便要变了,只等他捉住那条幼龙便可。
“修者与凡人本就相安无事!只是这百年来出了个石雪门魔修残害凡人,假以时日必能肃清,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将无关之人都牵扯上!”
王对国师与王宲的做法十分不满。他原本便不同意深入研制这什么压制修为阵法,耗费人力灵力不说,还可能会伤及维持了数百年的修者与凡人之间的和平。但国师活了几百年了,一直是王都的国师,他要做的,他这个帝王亦无法阻止,因此他在位期间,只是不阻拦,却也不支持,无为而治。
“还将众多修者都赶尽杀绝,或喂下毒药收为己用,或许以权柄丹药以供驱使。这就是你所想达到的修者与凡人的平衡吗?”王拧眉反问。
“非也,我想要的,不是平衡,是压制!是修者为人所用!凭什么修者就能高高在上?不过就是比起我们多了个气海,能汇聚天地法力形成内丹,便能呼风唤雨,御剑飞行,高高在上?”
“凭什么!”国师声音变低沉却更深切有力,“我不服!”
“既然天道创生了人,为何要将人分为二类!一类能修行,且踏上修行路如鱼得水,寿命得增百年千年甚至万年!而另一类人则只有短短百年?”
“既然天道本身便是不公的,那我便要踏平这天生之道,将所有人都变为一样的!”
“你疯啦!若无修者,何人来抵抗妖魔!”王眉目竖起,眉宇间突然便恢复了此前帝王的架势。
“等我的灭灵阵法研制出来!切断这一方天地之间的灵力供给,到时候,不仅是修者没了!连妖魔也能被我消灭!”国师并未被唬住,依旧在畅想自己的谋划。
“你所思虑的,自然不成问题!”国师胸有成竹,似乎对自己的计划有十足谋算。
茆恣听毕心里亦是一惊,这道师野心竟如此之大,要将修者妖魔全数泯灭!
“你的父辈祖辈,受尽修者欺压,无一不想如此!唯有你!沉迷酒乐美色,不务正途。”国师说罢语重心长看着王,“可你偏偏与他最像!”他说完又蹲下,用手用力拍上王的脸,恨铁不成钢道:“为什么偏偏是你与他最像!”
“那我便保你一命,让你看着,我是如何改变这天地的!让你后悔,没能同我共成改天换地的大业!”说罢他便转身甩袖离去,徒留王不着一缕在院中。
王不语,虚弱的蠕动过去将衣衫捡起穿上,国师的野心太大了,为这他筹谋了几百年,不断的进行研制。
茆恣见国师等人都走了,确保安全后便出来察看王的情况。
“对不住,没能及时出来救下你。”
“无妨,这本便与你无关,是我那逆子之过,无需在意。”王对茆恣脸色稍缓,大部分修者其实本性都是纯良,如茆恣似的,在山上闭关修行,不问世事,其实并不会影响凡人什么,只是有些登得修行门,却未能精进的修者被凡人招用用作看家护院,甚至还能保护凡人。
如此持续了数千年,直到石雪门出现,石雪圣术出现,魔修降世,凡人才会受到迫害。
甚至修者亦苦石雪门久矣,只是都拿他们毫无办法。
若说修者与凡人之间有什么矛盾,那便是这石雪门引发的矛盾了。
只是如今石雪门亦已被消灭,凡修之间的矛盾便算解决了,而如今国师此举,便是要挑事。
“让你见笑了!”王反而难堪,这其实是他的家事,却被别人正好撞见现场。
“不会。”茆恣摇头,眼中只有对王的怜悯,看不出一丝嘲笑。
王仰起头看茆恣,恣势有些不雅,茆恣便施了个术法将人从地上卷起,放到榻上。
这王宲虽然给王安置在了冷宫之中,却在冷宫之中配备了一应物品,床榻之类的应有尽有,虽然做工略显粗糙,但胜在还能用。
茆恣心想,这王宲未必想要弑父,但却必定想要折磨王。
与王确定过今晚可以去王殿中开启传送阵法后,茆恣又回到房内,见炟陵沉眠的十分安稳,面色较之之前好了许多,只是这唇,有些干了......
见状茆恣俯下身去,用唇轻轻摩擦过他干燥缺水的唇,用自己的唇给他润湿。
仰起身看到炟陵唇色变红,茆恣心满意足。
深夜,茆恣施法将炟陵与王坠在身后,向王殿出发。
此刻已是子时,宫中除了修者巡逻外,并无其余闲杂人等,因着修为提升,茆恣想要避开这些修者不是难事,不过数息便来到了王殿之中。
一进入王殿,果见正前方最上面摆了一张辉煌华丽的王座,比寻常的一人座椅要大得多,可容三四人同时坐在上面。
“如何开启传送阵?”茆恣看向王。
“先将我放到王座之上,而后与我一左一右一同坐在上面!”王示意茆恣先将自己放上去。
“好了,接下来该如何?”茆恣将自己和炟陵都安置在王座之上,炟陵坐在王与自己中间,而自己与王皆在王座边缘扶手处。
王用手摸索王座扶手之上,雕了华丽金龙头处,扭动后感到清脆的咔哒声后,王确定传送阵能够使用,而后出声:“摸到扶手上最大那颗金龙头处,用力扭动它,同我一起按。”
“找到了!”茆恣迅速找到最大那颗龙头。
“就是现在,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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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