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可行性报告 第42章 无阻之行（4）

那是冷静和疯狂的结合体，每一步都带着铁血和声张，帝国皇帝从没有失去他们的骄傲。

“你是来劝我收手的吗？亲王殿下。”刚从露台下来的皇帝一脸淡漠，什么情绪都收不到眼底，他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目睹狄许瑞横在路中间，站在鲜红的地毯上，手里自然是没有任何武器。

新面孔的内务官识趣的接过皇帝的披风，没有惊扰到僵硬的场面，把空间留给了新婚不久的二人。

“其实你应该高兴，我想不出你站到我对面的理由。”皇帝以独裁带来的利益出发，纯粹的不明白狄许瑞的动机，“还是说你后悔了？”

狄许瑞一动不动:“你剥夺了他们的权力，他们的仇恨只会不断叠加，还有那麻烦的异形寄生，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帝:“不，正是时候。”

“你所谓的时机并不存在，存在也只会拖延。拖着拖着就没有了。”皇帝的食指敲了扶手一下，“待到那位贵族将粮食全销毁吗？侵略所有自由领，一片一片的全部烂完了吗？”

“蓝光防御是底牌，可除了底牌外我不会容许剩下的都是烂牌，联盟同样如此，我可以援助他们，但他们绝不能反之攻击我们。”

皇帝主动靠近了他的丈夫:“军部征战异形，身后都是挖墙脚，贪补给，捅刀子。多么讽刺。你出身军部，难道就没有反应吗？”

“你会出事的……”狄许瑞微弱的话语没有半分说服力。

皇帝:“是的，在我虚弱的时候，一定会。”他无比镇定，像说着无关紧要人的生死，“在他们没有彻底进入皇宫，将我从蔷薇宫的房间里擒出，在皇位上掐死我之前，我不会停止。”

皇帝的声音不大，但守着的内务官还是打了个冷颤，诺尔兰一世就是被亲近的大臣于皇座厅中所杀害。

一时安静，狄许瑞欲言又止，他比皇帝高出不少，气势上却低了很多。

皇帝意有所指:“至于死亡，我相信那群鲁莽不知轻重的异形不会让我就这么死去的，亲王殿下，您找只需要负责最后的死亡，其他与您并不相干。”

人类造出来的恶果，最终还是要人类自己品尝。

“死亡，那我岂不是还可以关心一下你的皇位吗？”狄许瑞讽刺到，贴到皇帝的眼前，他们的目光甚至对视不了一秒，双双闪开。

内务官大喊不妙的同时，皇帝再度给出了令人无奈的回复:“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君主立宪比你准备速度要快。”

“等我们都了冷静一点再说吧，我在军部还有事。”狄许瑞带着疲惫转身，异形现在是头号大敌，不容大意。

但他还是有些不会死心，开了个头:“摄政王在……”

“请出去吧。”皇帝的忙碌是可见的，内务官前来请示，狄许瑞只好收回话语，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摄政王的现状，只是不想谈及。

狄许瑞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

“亲王是在担心您，我的陛下。”内务官不无担忧。这是何必呢？彼此伤害对方。看着都没有感情，实际上一个比一个在意，还要硬装出浑身都刺，扎的双方都疼。

“我同样是在担心他，菲茨，他离我越远越安全。这是我唯一能做到了。”皇帝披上披风，语气寡淡。

前联盟首席公子微微摇头，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三个月后，以老一批贵族为首的众贵族联合逼宫，皇帝生命垂危，却在几天后重新出现在前线，参与了对异形最大规模的主动出击战，亲领突击舰队歼灭了大批异形主舰。

五个月后，首都星遭遇天降异火的灾害，异形余孽勾结长老企图反扑，皇帝与异形首领同归于尽，异形之祸于此终结。

联盟很快拿着相应的防御技术东山再起，接替了帝国的防御塔。

就当人们揣测联盟是否要乘机吞并虚弱的帝国时，新任联盟首席表示，在帝国和联盟的《坎扎艾欧斯条约》落笔的那一刻起，联盟愿像最初的长老们一样，践行誓言，不为敌人。

至于这份条约能维持多久，那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不为人所知的事，战后首都星重建，菲茨悄悄地来送过故人。

当时准备回到过去的狄许瑞谁都不见，军部的同僚，第三防卫队的队员，来请他继任皇帝的文官，通通被拦在蔷薇宫门外。

菲茨破格被允许进入。

“我来送送你。”这是首席的第一句话，现在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狄许瑞的情谊，其他的人都不在了。

时间并不长的战斗中，有太多的改变了。首先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们忽略了异形灭亡的伤害，黑潮如跗骨之蛆一样，蔓延到每一颗适宜居住的星球，带着异形残存的报复，不用思考也会明白，这个祸患不比吞噬星球要小多少。

多方联合下，科学界也暂时没了壁垒，只可惜解药只能在灾害发生前预防，发生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联盟组织了大规模的运输工作，避免污染进一步的肆虐，大规模的星区屏障属于防御，只对异类的进攻起到防御功效，姑且能防备一些污染，但非长久之计。

以鲁德帕什院长和狄许瑞为主导，一个惊世骇俗计划成型了。

“能不能准确回到十五年前不好说，有可能早，也有可能晚，但总归不会比现在更糟。”鲁德帕什院长老得有些过于迅速了，这些日子的工作消耗了他大量的气力，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菲茨在蔷薇宫外看到了蹲在地上的研究人员，鲁德帕什长老解释说是被赶出来的。

已经是二级正教授的叶念一的眼镜已经掉到鼻子中段，她也没扶，头发亦是凌乱的，见菲茨到了，稍微点个头意思了一下。

跟着蹲地的好学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满脸焦急:“黄前辈怎么样？”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用繁重的研究来掩饰自己的慌张，此刻见到老黄支援的联盟领导，还是有些担心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菲茨低下头:“我很抱歉。”都不需要再去解释什么，好学转过身，抵着一旁的石柱，失声痛哭。

叶念一起身揽着自己的学生，眼中的血丝密布:“你先进去吧，将军应该是在等你。”

狄许瑞听到了好学的哭声，他攥着拳头，等到了菲茨的送别。

“也许一切都会变好。”菲茨宽慰到，“只要你能成功回到过去。”

狄许瑞远没有那么乐观，最自信强大的人也有踌躇不安怀疑自己的一天。

逆风翻盘，会不会让原本的计划也产生变故，致使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他不敢想，所以人都希冀都在他的身上，过于承重，险些叫他直不起身。

残酷的现实在蔷薇宫外，冰冷的仪器在蔷薇宫内，狄许瑞稳下心绪，他很久没有入眠，只要闭上眼睛，他都能回想起握着他手，温柔的莱尔文，他说爱自己。

得到回应的狄许瑞双手沾满鲜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莱尔文的。

如果他们没有狼狈对视，周围不是血海滔天，这将是多么美好的场景。

狄许瑞突兀的开口:“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述职晚会上，他给新晋的少校授勋，我也在其中。结束时他特地夸赞我的航行技术，眼睛里的光都要溢出来了。我自然捡着类似的操作技巧和他说。结果没过多久，坎扎艾欧斯派来监视他的长老就冠冕堂皇的将他带走了。”

抓着自己的手腕，狄许瑞盯着黄金手镯接着有些哽咽道:“他不舍了几秒后又强行端出礼节性的笑容，离开了会场。长老们不想皇太子和军部人亲近。”

“那时候谁也不敢和坎扎艾欧斯作对，卡维达也不过是守着摄政位置的两面派。我能力也不够。等到我有实力威胁到长老们的时候，莱尔文他自己已经不需要我这份助力了。”

“我的私心作祟，长老们也急需一位他们的人，顺理成章，我被推到台面上，莱尔文被迫和我完婚。”狄许瑞没有回避不堪往事，他剖析着过往，也在回答自己的疑惑。

“我爱他，他知道吗？”狄许瑞求助的目光让菲茨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菲茨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你送陛下的镯子，他一直戴在手上，有一份文件，就在坎扎艾欧斯的座椅扶手里，是关于继承人的，如果科学院创造出来你和他的孩子，你的继承优先级在孩子之上，且拥有自主权。”

“他比谁都希望你好。”

狄许瑞再度盖住戴着镯子的手腕，心如刀割。

“他们那些跳脚的贵族现在也都安生了。”菲茨活成了自己期望的那样，刀剑加身，不动于色。

“悖论已经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了，亲王殿下，作为帝国的盟友，只要我活着，联盟永远不会有违同盟。”

进入机器冰冷的舱室时，狄许瑞放平身体，闭上眼睛，血色锲而不舍的涌现，他听不到外边同伴们的声音，身体渐渐沉没，意识也涣散开。

再次有意识时，陌生且年轻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卡维达，你放心，这不是什么激光弹，怎么躲那么远？胆小怕事不符合我们小队的特色！信不信等会儿就给你踢出去。”

“诺尔兰，我放心个鬼！它都冒烟了，你赶紧离开！啊，闪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