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可行性报告 第3章 第 3 章

莱尔文·米诺斯特是在第一次参加长老院会议时发现超智能三号的。

当时他刚满十五岁，摄政王卡维达牵着他的手迈进坎扎艾欧斯宫的大门，穿过五彩的玻璃大厅，来到古朴的议事堂。

长桌尽头的椅子上雕着米诺克特的花体单词，扶手上镶嵌着莲青色的珠玉，那是帝国陛下的席位。长桌尽头只有那一张椅子，用意为皇帝不容冒犯，尊贵异常。

卡维达一路护送着他坐到那张代表帝国最高权力的位置上，二十四位长老在两旁站立等候。

他们对摄政王的出现颇为不满。

皇帝不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长老院会议可以自行召开，会议结果形式上通知摄政王知道即可，如今摄政王携皇太子登临，拥有插手长老元的资格。这无疑是挑衅和威胁，对于分好蛋糕的长老们来说。

偏偏他们还不能吐出任何反驳的话语，委婉的也不行。皇太子到场，他们虽有行事权，但最高权力代表就在上边坐着，长老院开口就是在染指权力。

虽然他们确实是有在蚕食，但明面上绝对不能有。

帝国以右为尊，坐在右侧的中年男子起身，抬手请摄政王入座，还没等他对面和身后的长老们调整位置，卡维达便制止到：“乌西姆威尔，我有自己的位置，你不必挪动。”摄政王口吻坚决，他站在莱尔文的椅子右边吩咐：“关门。”

随着他庄严沉稳地话语落下的还有议事堂的大门，两名侍卫立正行礼一气呵成，一左一右关上与主座相对的权力通道。

莱尔文悄悄地往摄政王的方面偏，他今天主要是配合卡维达叔叔表演，来之前已经简单了解过流程，但还是免不了紧张。

议事堂后壁墙上端放着一幅巨大地没有画像的画框，这间屋子里所有人都知道这里边将要摆放进莱尔文的画像。

当莱尔文亲自坐在这架画框前，他莫名的疑惑，他好像要被画框裹挟一般，这份不安并没有持续太久。卡维达叔叔已经站至身侧，而莱尔文或多或少认识的长老们垂首等待皇太子的命令。

莱尔文害怕自己的声音会显得过于轻柔，卡维达一手按住莱尔文的肩膀，压住了莱尔文下意识想起身的动作，传来的热意瞬间叫莱尔文想起出发前卡维达的话。

“这场会议，皇太子殿下是唯一不需要站立的。您不能向任何人施舍亲近与友善，叫他们找到缝隙，倨傲无礼。”

“会议开始。”皇太子端坐在席位上，接收着三方的视线，卡维达与他处在同侧迎接。

长老们先是躬身行礼，右手按在心脏处：“愿您长治久安，皇太子殿下。”

接着长老们抬头行礼：“愿你安康，摄政王殿下。”

莱尔文抬手，手腕上的镯子闪着金光，身后画框中也闪过一抹亮色，二者冥冥之中，命运的丝线就交织开来，不容任何阻隔。

“诸位请坐吧。”皇太子的礼仪官若看到这一幕会非常欣慰，可惜会场上连会议记录官都没有，更不会放其他人进来。莱尔文决定自己回去同礼仪官说，增加些他喜欢的细节，保管叫他老人家欢喜的找不着北。

“我喜欢你眼睛，油画上的海洋都没有这般干净。”

莱尔文不动声色的扫视全场，除去率先发言的乌西姆威尔，没有人开口，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带着上扬的调子。

我怕不是白日做梦？莱尔文左手搭上右手的手套，准备给自己掐醒。我在坎扎艾欧斯宫都能睡着？

“别别别，你非常清醒，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应急系统下超智能机体三号，能理解不，就是非常高级的人工智能。”

“我的精神意志体一直在休眠，刚刚接受到唤醒信号我就疯狂加载，终于达到百分百进度，重见天日。通过我的观察，你就是唤醒我的人。”

莱尔文在心里试探问道：“这是要和我缔结契约啦？”

超智能三号：“我能听到你心里话，很遗憾，没有这项功能，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下载对应模块，不过能力有限，只有语言模块可以不。”

“不用不用，你联系我的目的呢？报恩？”

莱尔文注意到除他外没谁意识到还有个智能机在侃侃而谈。

智能机三号表示，他诞生前就知道自己有一项光荣的使命，这是构建他的底层数据库。但在他诞生的过程中出现过空窗期，并且有那么一大段数据是处于隐身状态的，而他收到的最后一道指令就是协助唤醒他的人，顺带破除数据隐身，最终完成防御系统的构建。

“蓝光防御系统，我还记得这个名字。”三号激动到：“任何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啥激光波轰炸都能防。我的任务真伟大。”

恰巧莱尔文不久前也听说过类似的防御系统，在摄政王殿下的书房里，上边明确标注着推迟的字样。

技术尚不成熟，潜藏危险严重。

“现在的技术尚不足以建设，你确定你的任务是这个？”三号几分钟前还处在休眠状态，明显是之前的技术产物，以现在的能力都欠缺，实在是有些离谱。

“哦，我亲爱的蓝眼睛的恩人啊，您没听说过有些科技靠考古的道理吗，我既然身处帝国长老院会议室，那么我的创造者绝不会是一般的科学研究人员，怎么说也应该是什么大人物嘛。他给我留这里就像是新手村外头的指引NPC，肯定是有用的呢。”

长老院这些年只换过一届，还是摄政王掌权之后轮换的，也就是说三号的创造者应该同上一届的长老或多或少有联系。

他们沉默良久。

但长老们和摄政王之间并不会沉默，争吵都如实反应到莱尔文听在耳中。

“我叫莱尔文·米诺斯特，衷心的希望我们能成功。”莱尔文终于做下决定。

“当然。”

会议堂上，以乌西姆威尔为首的大部分长老激动地站起身来，他们冲着摄政王讽刺道：“那我们只能衷心的期盼您能早日完善这份计划。”

摄政王直视着前方。

“借长老们吉言，会的。”

他们在为防御系统争吵。

卡维达要是害怕这种虚张声势他就不可能坐稳摄政王的宝座，虽然因为先例在，莱尔文的监护权上移长老院让他无从下手，但在面对危机时刻，这群自身利益至上的上流人士气势汹汹间都透着卑鄙。

非常好下手。

于是他准备得寸进尺。

莱尔文皇太子选择站在摄政王这边。长老们没有愚蠢到自找没趣。在名正言顺的领域里他们炉火纯青。

三号靠近莱尔文的镯子：“那位乌啥啥身上有一段数据钥匙，我接受后自动更新。真实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看看啊，这段给的信息是......”

“乌西姆威尔此人可信，他是蓝光防御计划的一环，也是我们在预选人员中精挑细选的同道者，他忠诚于帝国，我很看好他。以下附带系统更新：超智能三号意识精神可以进行自由转换、技能辅助系统解锁、数据库知识更新。”

莱尔文：“......”这是游戏更新吗这是。

三号：“好耶，我可以待在你的手镯上吗，金灿灿，我喜欢。”

莱尔文：“你有什么是不喜欢的。”

三号已经贴到手镯边：“那可多了，不过你放心，有关你的一切在我的程序上都标有喜欢。”

莱尔文感受到手镯的重量产生一定的变化，三号说话间他的手腕是能有一定感知的。

这和绑定道具还挺像的。

——

“我们的人来报，取得了莱尔文·米诺斯特的血样，和预想中的完全一样，莱尔文殿下可行。而且和之前的那位对比，性格好，更容易控制，完美的容器。”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喜讯。

“容易掌控就好，十几年前的失败我至今历历在目。谁能想到......”

“谁也意想不到。”冷冷的女声打断前者的抱怨，“说这些现在都没有用，沉浸在之前的痛苦中只能说明你的软弱。新的目标已经出现，把握住，将功补过，我们还有机会。”

“我们需要一位温顺、弱小而美丽的皇太子。”有声音下结论，得到了一众附和。

“不需要有过强的自我意识，容易操控。”

“能力不可太强，防止反抗。”

“要美丽端庄，当完美的符号。”

“哦，我已经畅想到成功的那一天。”

现在只缺一个时机。

让那位尊贵的皇太子亲自来到普罗思科的时机。

“地下的状况也很好，我们的族人正逐渐地清醒。帝国、联盟乃至星海，都将是我们的乐园。在我等陛下的注视之下。”

黑暗中闪动着柔和的光，那是一枚端放在盒子中的种子。

“请您稍作等待，力弱只是片刻。”下结论的人走出阴影，他以一种虔诚是姿势蹲下，触碰着盒子边角：“我们向您宣誓，无论如何艰险，我们都不会退缩。”他的从容不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