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可行性报告 第17章 第 17 章

内务总管浑身都像是散了架，艰难的睁开眼睛，这位老先生第一反应就是莱尔文怎么样了，偏向外头，老总管看到了莱尔文的背影，“殿下！”

乌西姆威尔刚站直就被一股外力推了回去，踉跄的撞到不规则的石壁，又坐到了地上。

莱尔文一动不动，他能听到虫群们的窃窃私语，是带着欢欣的和充满急切的。他对此感到不快。

毫无纪律性和效率，不能有效提供能量。

我需要能量，他默念着，能无穷无尽的能量，都汇聚在我周围，为我所用，可你们在干什么？

虫群的窃窃私语停止了，安静成为了主旋律。在同族们的眼中，这群虫子已经足够的谦卑和小心，它们收敛起了所有天生的武器，违逆着本能，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很可惜，它们并没有博得祂的怜爱。

祂感到了不悦。为首的虫子痛苦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莱尔文瞪了过去，向为首的虫子发泄怒火：“带着你的残兵们离开，我不需要无谓的跟随，龟缩在这里已经让你们的软弱腐烂到各处。”

莱尔文侧过身，像是不想看到它们一样：“离开！”

虫群颤抖着身子，将身子趴的更低，但却没有一只虫子听话的离开。

“您很虚弱。”那只被莱尔文重点攻击的虫子小心翼翼的支起前肢，传达着自己的担忧：“您靠近的时候我们才能感受到您的味道，请容许我们的僭越，您需要我们的帮助。”

“帮助。”祂咀嚼着这个单词，本能的感到满意，来自基本层面的渴求让他对一切可以利用的能源都具备着很深的**，祂一度认为所有的能源都应该属于自己和族群。

“我们会建起新的巢都。”

那只虫子像是孩子一般的抱怨道：“我知道的，旧巢都太不温暖了，您才非要毁掉它的。之前大家已经在考虑添置材料了，您的护卫太不懂规矩了，惹得您费神，我们已经处理掉它们了。”

虫子用一种邀功般的语气向前靠了靠。它们在涉及巢都的问题上格外大胆。它们认为祂非常任性，不愿意在巢都等待，不愿意接受支离破碎的星球，更不愿贯彻自己的使命。但是没有关系，祂会明白族群延续守则的重要程度的，它们在巢都毁于祂的烈火之前都是这般作想的。

莱尔文听到巢都二字重新打开了怒火的闸门。

虫群开始恐惧的后退，在它们的守则中，祂不仅是至高的存在也是危险的化身，既要尽心保护也要小心避免的被祂的愤怒淹没。

所有的虫群都养成了这种矛盾的特点，它们在能源供应期极尽所能，哪怕祂在补充能量时一口将自己吞掉作为养分也心甘情愿并以此为荣，到了创造期，祂疯狂挣扎想要离开精致湿润充满芬芳的巢都，阻拦祂的便是所有可憎的护卫。

祂得到的能量被迫离开祂的体内，转化成一批又一批批新的虫群，维系着所谓的繁荣。

祂在千年后醒来仍是如此。

去他的繁荣。

莱尔文正要跳出山洞，解决掉送上门来的大型营养餐，熟悉的声音仿佛一记鸣钟，直接将他敲回原形。

他不安的捏着石块，回头笑道：“总管先生你们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总管二人刚有动静，三号便滚到一边，处于心急和无力的交加模式。他已经开始集中分析是不是莱尔文收到相关物种的蛊惑或是之前的偷袭中被下的药所导致这种陌生的情况。

可他们都检查过，乌西姆威尔放的确实是普通的安眠药。

莱尔文被总管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总管好悬的收了心。他想再问些什么，比如他们是怎么成功降落的，这是哪里，殿下您一个人救我们出来的吗等等。

乌西姆威尔走到了二人身旁，脸色发黑，他接着明亮的光线辨认出趴满四周，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天际的虫群。

“天啊，护卫队呢。”内务总管意识到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咽下了后话。

“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二位还不知道，这群虫子保持这个状态很久了，至少证明现在没有攻击**，我已经发送求救信号，相信很快就会有救援队赶来。”莱尔文扶住老总管，强装镇定的解释。

其实他失神的时间非常短，大概也就两分钟的样子，但他自己感觉到另一个自己在和遍地的虫群纠葛了几个小时，时间的错位感使他恍惚。

乌西姆威尔也在另一边搀扶住有些震惊的内务总管：“总管别担心，殿下说的对，这种大规模虫群目标是非常明确的，既然它们在第一时间没有要攻击我们，那么我们的安全至少是有保障的。”

虫群比异形在星海中活跃的时间要早很多，它们的威胁性也在皇帝的陨落后降低，渐渐不再活跃，有学者推断是集体进入休眠模式，以来应对没有新生的族群。还有一点，虫群并不像异形那么聪明，进化到可以与人类相近的地步，而且它们消失的时间足够长，在帝国统一后就基本上看不到成群的虫族聚集，前去星球肆虐。

总管哪里不知道这些，莱尔文病重依旧被他挂在心上，老先生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殿下还在病中，遭遇袭击还落入此地。”

莱尔文装病的主要目的就是送星舰往三区，这会子可不能让内务总管着急，忙安慰道：“我已经快好了，真的不要紧。”

乌西姆威尔给老总管扶下后往洞外瞥了一眼，附和着莱尔文的话，难得的不摆贵族腔调：“我们俩个降落舱还没着地就没有意识了，多亏殿下才挪到这里暂避，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的身体。”

“这些家伙确实没在动弹。”乌西姆威尔紧绷的弦松开了一些，依旧留有警觉。这不是他的布局，他也没想到要再次坐以待毙。

“您的头还好吗？”莱尔文关心道，他指着乌西姆威尔的额头，上边的血已经干掉了，注射综合试剂的时候莱尔文已经让三号检查过没有大碍，并没有伤到脑子。

莱尔文自认还是有良心的，在得知乌西姆威尔宁可自己被撞也要护住自己，他当然不能无动于衷。

乌西姆威尔难得的愧疚了几秒，没有良心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自己或许间接害了莱尔文，莱尔文不知道，还是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但自己如明镜一般，安心接受是有点不自在的。所幸，也就不自在了那么一下。

乌西姆威尔伸手去拿自己的口袋巾，他看到莱尔文白净的手掌上有浅黑色的印子，以为是带他们找到山洞路上蹭的，结果拿了个空，不自然的收手。他这才发现三人身形狼狈，皇太子殿下的头发都乱的快散开了，然而此刻形象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口袋巾里藏了东西。

乌西姆威尔询问道：“降落舱离此地距离有多远？”

莱尔文看着他的动作，便了解了**分：“不远，我也是利用降落舱中的信号发送的，而且我们的舱室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乌西姆威尔没在言语。

莱尔文乘机询问三号：“你得出结论了没有？我都有点害怕我自己了。我确信我真的只度过十九年的春夏秋冬，千年前不是胡说八道吗？”

“别急别急，正努力着呢？”三号嫌地上硌的慌，给自己立起来贴在墙壁上，因为小，所以方便靠立。

“你在哪里？”莱尔文边安抚内务总管的情绪边观察乌西姆威尔的神色，回头一望，地上的金镯子换地方了。

内务总管眼尖，不确定道：“殿下，您的镯子是不是掉道墙边了？”总管这会儿速度比莱尔文还快，等他捡起镯子回来准备给莱尔文套上时，莱尔文才刚准备坐起来。

“是的，有劳您了。”莱尔文不用想也知道三号后边可定会吐槽自己对他的关注程度还没有不相识的老先生高。

内务总管手头上也没有手巾，低头一看，口袋巾也丢了。莱尔文忙接过手镯，自己赶紧套上。老总管则是用不怎么赞成的眼神默许了。

三号批判：“奢靡、死板、非要搞张手巾垫着慢慢帮你套进去，直接拉着手套会掉块肉不成？”

莱尔文也没有办法：“人家讲究，尊重一下。”

三号：“我不，你别打扰我，我为你这正忙，这俩人口袋巾不都被你个洁癖征用擦手了吗？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受？”

罪魁祸首莱尔文选择安静，他摸着手腕，看到了左手手背上的淤青。

应该是混乱中不小心撞到的，碰了一下，不太疼，莱尔文便没去管。

遇袭问题上，乌西姆威尔认为自己的嫌疑是洗清了，老总管和他对视的时候双方都从彼此眼中得到了想要的猜测。

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这次意外若是成功，想都不用想，摄政王必然是最大受益者。他百利而无一害，并且积极推动这次出行。

内务总管：“不会是卡维达，他没那么蠢。”

乌西姆威尔：“卡维达才不会落人口舌。”

莱尔文哭笑不得：“我们还没脱困，幕后黑手之后再分析？”

而山洞下，蛰伏的虫群们开始进入到焦躁中，它们的复眼开始变化，染上了妖异的颜色，这对祂来说是一种无解的折磨。

祂在巢都中极度不配合的时节，为了保护祂和虫群不被吞食，在生存的驱动下，虫群会用漂亮的颜色来迷惑它们的皇帝，等到陷入其中的祂清醒过来，便已经逃不出冰冷的禁锢和力量的流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