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捡一个媳妇 第4章 不悲不喜

曲锦的生日，除了自家人一起庆祝外，还来了一些朋友亲戚，算得上是一次小型聚会。

池见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失去了对外界的兴趣，好在沈冬回也没有要放他离开身边的意思，无论走哪，一只大手都时不时揉揉他的脑袋，无形中缓解了池见对陌生环境的不安。

沈冬回的父亲叫沈裴，与寻常不苟言笑的父亲差别不大，但从与沈冬回的交谈中得知，沈裴似乎是身体不大好，正在休养。

他们父子俩关系不错，坐一起闲聊喝茶。

但不多时沈冬回就被拉去陪曲锦她们打麻将了。

麻将桌上曲锦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言行举止十分豪爽，像个闯荡江湖、劫富济贫的女侠，和之前温柔似水的形象完全不同。

难怪在别人都羡慕沈冬回的妈妈温柔时，他总是不以为意，或者露出迷茫。

池见很好奇沈冬回打麻将的样子，就从口袋里探出头来，毫不意外的收获一波喜爱。

沈冬回见他感兴趣，就把他掏出来放在面前桌上。

“小回过了年就二十八了吧，虚二十九，奔三十，也是老大不小，眨眼间就三四十岁的人了，不能总这么单着。”

“是啊，我最近又发现几个不错的女孩子，找机会去见见。”

“也别找机会了，明天吧，明天周末，还能去看电影，促进促进感情，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忙了，像从毛巾里挤水一样，老说没时间。”

“我看不错……”

几个输给沈冬回很惨的人，打起了迂回战术，企图扰乱沈冬回心绪。

当然也掺有真心，就好像沈冬回单身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池见没想到，原来大家都会被催婚，沈冬回也不例外。

“锦啊，老实说小回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曲锦看着牌眉头紧皱，“儿大了不由娘，女的不喜欢，男的也不要，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人类了……”

说着说着，曲锦视线落到池见身上，瞳孔逐渐放大，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与沈母对视上的池见露出满脑子问号。

“嗯？”

沈冬回抬手捂住他的耳朵，无奈叹气，“妈，你说这些干什么。”

池见圆圆的脑袋被沈冬回的手全部包裹，他抬着眼睛看沈冬回，总算明白沈冬回为什么一提生日就愁眉苦脸的了。

曲锦看着沈冬回，甩出一张八万，不以为意地说：“它又听不懂，听懂了人家还不一定能瞧得上你呢。”

沈冬回揉着池见的脑袋，“他很聪明，他听得懂。”

“我给你说，我目前只能接受成年到四十岁以下的人类，你老妈自认条件已经放得很宽了，你可别刺激我。”

曲锦看沈冬回又胡牌了，气得不行，“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是不行吧，我给你说，不要讳疾忌医，早治早好！”

其他两个又输牌的人也是咬牙切齿的帮腔，“我知道一个老中医，专治你这种疑难杂症，小回你抽空去看看，指不定那儿真有问题！”

“您们越说越离谱了……”沈冬回皮笑肉不笑。

池见观鼻观心，明白这些阿姨都是人菜瘾还大，输牌不输阵的类型，总想在沈冬回这里搬回一局。

至于沈冬回行不行……池见觉得有待考察，因为住在一起后，沈冬回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完全没有正值壮年该有的举动。

之前没想过，现在有人开了头，池见也忍不住怀疑。

沈冬回不会真的不行吧？

这念头一出，池见就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沈冬回被从麻将桌上赶下来，他干脆抱着池见回自己的房间。

上楼梯时，他察觉到小猫那不可言说的眼神，气笑了，五指摩擦着池见的头骨，凑近低声说：“我有忘不掉的人，很多年了。”

说完，沈冬回自身的气息变得沉默起来，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失落。

他丝毫没有发现，在他说完之后，怀里的猫也变得僵硬。

池见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只是一颗心一沉再沉，即使早有准备，也难以控制心脏变冷。

他感叹宠物店的店长看人真准，又感叹原来优秀如沈冬回也有爱而不得的人，还感叹时隔多年，自己在听见沈冬回亲口承认这事后，依旧会被其影响。

种种情绪汇集，最后还是化成了难以明说的心酸惆怅。

“唉～”

没出息，沈冬回是，他也是……

他以为汹涌的感情在十年的时光里已经归于平静，就像潮水一样退去，即使留有痕迹，即使再次看见沈冬回依旧会泛起涟漪，但他还是理智的。

可真当直面的这天，他才清楚的认识到，潮水会退去，也会卷土重来。

而且因为压抑太久，反扑要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狠。

池见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卷成一团，躺在沈冬回的臂弯，可怜地独自拾起自己散乱的感情。

房间里，两个情场失意的人，谁也不理谁，各自修复。

最后，池见觉得自己要比沈冬回幸运一点，所以他爬起来蹭蹭沈冬回，无声安慰他。

灰白色调的房间很冷清，加上没有多少人气，更加显得冰冷，池见明白沈冬回并没有在这里长住，所以奇怪他为什么要一个人留在那个老破小里。

……

这屋里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旁边桌上还有沈冬回的照片，是大学的毕业照，还有高中的……

即使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但池见还是能从人群里一眼看见沈冬回，他是那样的显眼，微风吹起他的头发，双眼看着镜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好像不为毕业而喜，也不为青春结束而悲，中二的人突然就变寡淡了。

他站在最边上，旁边出现一个空位，像是特地留出来的，让他游离在人群外。

原来那会儿沈冬回的身上就已经有现在沉默寡言的影子了。

池见盯着照片看得入神。

那会儿沈冬回十八岁来着，如果他没有离开的话，这毕业照上也会有他。

他要矮一点，所以会站在沈冬回的前面，沈冬回会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悄悄逗他笑。

毕业后，他们会像约定好的那样考一个大学，一起租房，然后养只猫，每天一起吃饭。

楼下，曲锦她们离开麻将桌，在花园里闲逛，一个小姐妹没忍住问曲锦：“小回他是不是有什么感情方面的障碍啊？”

这么多年她们给沈冬回介绍过各种类型的女孩子，但是沈冬回的反应都很平淡，以至于现在她们都放弃了，只有在麻将桌上才会拿这事来谈。

“哎～”曲锦又恢复成温柔的样子，“我倒希望是，但是不可能……小回以前有一个可喜欢的小同学了，每天早上都要起来给人家煮鸡蛋，做三明治，热牛奶，放学还要送人回家，宝贝得很。”

“后来呢？”

“后来……那个小同学突然转学了。”

说到这里，曲锦叹息加重，“我之前觉得他们年纪小，这种青春期的小悸动过些年也就忘了、淡了，谁知道……你说这人在身边还好，偏偏这么多年了音讯全无。”

要是能见面，那爱了、恨了、分手了、释怀了、厌倦了，或是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这都是结局。

可偏偏见不到，美好的回忆只会叠加，不断美化那个人，然后在生命中烙下深深的烙印。

因为没有结局而始终挂念着，永远处在未完待续状态，这才致命。

傍晚，沈冬回还是没有留宿，只是离开时从花园里搬走了一盆绿菊。

清淡的香味萦绕在车里，池见真想去花盆里滚一滚。

但还是忍住了。

花被沈冬回搬来放在窗户上，然后又放了易于攀爬的架子。

池见比划比划，发现正适合自己爬到窗上，不至于再次卡在椅子里。

“试试看。”

池见抬头看看沈冬回，然后抬脚往架子上爬。

他动作有些笨拙，但是好在安全爬到窗户上，在这里，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情况，视野变宽阔了许多。

只不过这窗户是锁死的，他出不去。

沈冬回从后面一把将池见捞起来，“乖一点，明天带你出去转转。”

说着他就往楼上走，还顺手拿了猫粮放在卧室。

沈冬回进浴室后，池见幸福地躺在死贵死贵的猫粮堆里，想到明天沈冬回会带着他出去，就高兴的多吃两口猫粮。

只是周围一静下来，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屋子大小他也摸透了，可是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特别的东西，沈冬回喜欢的人竟然在沈冬回的生命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还是说其实都被沈冬回藏起来了？

池见想着想着，没发觉自己越吃越多，最后撑晕了。

沈冬回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池见四仰八叉的躺在猫粮碗里，嘴里还有没有咽下去的猫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样子很是惬意。

沈冬回蹲下身按按小猫鼓鼓囊囊的肚子，无奈地把猫端到猫窝里好生安置。

翌日一早，池见被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叫醒。

他在猫窝里滚了滚，这才爬起来看外面。

雨水在玻璃上划下一条一条水痕，外面阴沉沉的。

池见想到今天出去玩的事可能要泡汤了，不禁失落。

难得和沈冬回共处……但天公不作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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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