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的那条新年祝福施言没有回,除夕夜那天她在客厅坐了一整夜,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整夜,暗了她又点亮,反复重复着这个动作,仿佛是个机器人被按下了重复的指令。
楚陆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似乎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施言也恢复了往日淡然的形象。
两人各自出门。楚陆离一早是被家里的电话吵醒的,没有办法,他必须得回去露个脸,施言也去了舅舅家。
楚陆离回去露了个脸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回。春节就这么过去了,楚陆离只有醉酒那天谁在了主卧,第二天的时候依旧睡回了客卧。
施言总觉得楚陆离是装醉,可是她没有证据。
这几天施言发现楚陆离有些反常,跟她对视的时候他总是闪躲,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楚陆离不说她也不去问他,她倒要看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言言,我生病了,你陪我去医院。”
是唐依清的电话,从电话里施言能听到唐依清厚重的鼻音,还有虚弱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感冒,不过挺严重的样子。
施言挂了电话立马赶去唐依清家,唐依清一个人无亲无故的在国内,要不是为了自己唐依清也绝对不会回国,她生病了无人依靠,只能找到她。
施言赶到唐依清家,发现唐依清眉头微皱地躺在床上,额头冒着细汗,她的身上很烫,唇色惨白,唐依清很少生病,不知道怎么突然间病的这么严重,施言二话不说带着唐依清去了医院,在医院里为她跑前跑后的。
病了的唐依清很乖,就是有点黏人,全程都黏着施言,就连施言帮她去缴费她也扒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这和她所认识的唐依清全完不同,施言没时间多想,一门心思全在唐依清生病这件事上。
唐依清重感冒了,需要挂水,施言陪着唐依清。
“言言,我想吃巧克力。”唐依清觉得嘴巴里格外的苦,想吃点甜的。
施言抬头看了一眼盐水,才挂了三分之一,“我去买,很快就回来。”
唐依清闭眼,虚弱地点点头。
施言买了巧克力回来,医院有便利店,经过住院大楼的时候施言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从住院大楼出来。
施言跟上,“黎望舒?”
是黎望舒,在他旁边的是江乐。他两怎么在这。
黎望舒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竟是施言,神色些许慌张,跟江乐对视了一下,“施....言?你怎么在这?”
施言上前目光扫视着面前的两人,凝眉,“依清生病了,我陪她来挂水,你们怎么在这?”
怎么哪都有江乐的身影,上次除夕夜施言就能看的出来唐依清跟黎望舒这两人之间肯定有问题,只不过她没挑破而已,如果江乐想破坏唐依清跟黎望舒的关系,那她施言必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什么?清清生病了?她现在在哪?怎么病了?前几天不还好着呢吗?严不严重?”黎望舒一听唐依清生病了立马不淡定了,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真是急死人了。
施言看到黎望舒焦急的反应说道:“在输液室,重感冒。”
黎望舒撒腿就想去输液室,一把被施言拦住,继而又看像两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怎么在这?”
“这.....这个.....”黎望舒有点难言于口了,这要让他怎么跟她解释。
其实他今天是来看望修远的,修远三天前出车祸住院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腿骨折了,做了个小手术。
要说修远这场车祸啊最大的罪魁祸首还得是楚陆离。
楚陆离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突然从修远公司的合作案中中途撤资了,他们混一起的,公司多多少少都有合作,这两人不是一直都合作的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撤资了。
撤资这事对修远的公司的影响非常大,毫无防备的撤资行为让公司突然间出现了资金缺口问题,公司资金周转问题变得严峻,修远为了这事没日没夜的在公司加班,另寻合作商,筋疲力尽的他开车的时候突然间慌神了,撞上了马路边的柱子上,好像车速还挺快的,那柱子当场就变了形,修远车子的前身也被撞的变了形。
修远只是小小的骨折也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施言紧盯着黎望舒
“他是来看修远的。”江乐替黎望舒说出了口。
江乐对于修远车祸这件事对于楚陆离是有些怨念的,如果不是楚陆离突然的撤资修远也不会为这事忙前忙后导致疲劳驾驶。
修远?施言瞳孔放大,“他怎么了?”
江乐:“他出车祸了。”
车祸。施言的脑瓜子嗡嗡响
“哥,醒醒,快醒醒,不要睡,不能睡,快醒醒。”无尽的呐喊回想在她的耳边,耳鸣声又开始回荡起来,刺的耳朵生疼。
“他在哪?”施言问向江乐,全然不顾江乐是修远的女朋友,她现在只想见到修远。
江乐眉头皱起:“他不是杨斯年,他是修远,我男朋友。”
“我问你,他在哪”施言失控地吼道
江乐的心悸一颤,“八楼,16床。”
知道床号的施言扭头跑去,黎望舒也来不及管她两,跑向了输液室。留下江乐木讷地站在原地,目光转向远方,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
闭目养神地修远没想到施言竟然回来,她的眼眶红了
修远问道:“怎么还哭了?”
施言望向病床上的修远,他的脚打了石膏,身穿一身病号服,明显比之前瘦了许多,病号服在他身上显得异常宽松,他的锁骨清晰可见,脸上尽显疲惫。
他看上去好像很累。
施言找回自己的嗓音:“没有,谁说我哭了。”
修远对着她浅笑了一下
施言:“你车祸为什么不告诉我”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你妹妹吗?”
修远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小小的骨折了一下,是我开车慌神了。”
“什么不是大问题。”施言反射性的大声道
在她的潜意识里车祸就是禁词,这两个字就像魔鬼一样缠着她,提一次她就有应激反应,更何况修远有三分像杨斯年。
修远被施言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了,愣愣地看向施言
施言望着他下意识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关心你。”
修远扯唇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陆离说的?”
施言表情楞了一下,楚陆离也知道,联想到楚陆离这两天见到他闪躲的表情,施言大致能猜到了。
楚陆离瞒着她的是这件事,他不想让她知道修远住院了。
“嗯”施言随口应了一声
黎望舒气喘吁吁地跑向输液书,在人群中找到了躺病床上蜷缩着的唐依清,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安静的她,别说,还挺乖。
唐依清面前的光线突然被遮挡住,以为施言回来了,“喂我。”
黎望舒震惊地望着闭眼的唐依清。她撒娇,她居然撒娇,要不是他知道陪她来的是施言,他今天非吃这口醋。
“喂你什么?”
这不是施言,但这声音有点熟悉,睁眼,“黎望舒?”
眼神扫向四周,施言不在,“你怎么在这,施言呢?”
“我怎么在这,我当然是来看你。”黎望舒抚上她的额头,滚烫,如果放个鸡蛋在上面,他都觉得可以烫个三分熟。
“昨儿个不是还见你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躺病床上了,病恹恹的”看着真叫人心疼。
唐依清嫌弃地拍掉他的骨节分明的手,“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废话怎么那么多。”
昨天还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今天就烧的稀里糊涂的原因只有唐依清她自己知道。
“施言呢,你看到她没。”去买个巧克力怎么这么久,不会迷路了吧?
“施言,施言,你眼里只有施言。”黎望舒这会儿倒开始吃味了,怎么三句不离施言,“修远住院了,她去看修远了。”
唐依清眸起双目:“修远住院了?她去看修远了?”
黎望舒眨巴着眼睛,她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感觉要杀人,还有,她怎么重复他的话。
唐依清睨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她嫌弃他,她居然嫌弃他,他堂堂人见人爱,花见花看的黎望舒居然被嫌弃了,赌气道:“我为什么要走”
看了一眼盐水,“你盐水还没挂完呢,我替施言帮你看着。”
他就不走,气死她。
唐依清看他碍眼,所幸闭上双眼,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施言回来,她怎么去那么久,有什么好聊的,妈的,这个楚陆离怎么还没搞定修远,在磨叽什么?
想到这两人胸口就堵的慌。
拿出枕边的手机给施言打了过去。
这边施言正关心着修远,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唐依清的,立马想起来,依清还一个人在输液室
“言言,你去哪了啊,我嘴里好苦。”
黎望舒听到唐依清娇滴滴的声音,瞬间下巴惊掉。摸摸自己额头,他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出现了幻觉,还是这其实不是唐依清,被附身了?
施言:“马上,我马上来。”
施言挂了电话恋恋不舍得跟修远道了别,往输液室跑,门口还遇到了江乐,施言睨了一眼,直接略过。
唐依清挂了电话,嘴角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言言马上回来了,你走吧,别在这碍眼。”
黎望舒厚脸皮道:“我累了,先在这休息一下,休息够了马上就走。”
唐依清嘴角抽搐了一下,犹如看猴似的眼神看向他:这人没病吧,在医院休息?我看你不是来休息的,看精神科医生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