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的执念 第2章 第 2 章

施言越过人群踱步来到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镜子是两面对照着镶嵌在墙上。

镜子一侧有一女孩正低头处理着自己的衣袖，女孩穿着一袭白色毛衣，看样子应该是沾染上了红酒，低垂着头，黑长的秀发遮住了女孩的侧颜，看不清女孩的长相。但是从整体外观来看像是个甜美女生。

施言窥视了一眼镜中的女孩，低着头也看不清，隐隐约约中总感觉女孩是自己熟悉的人。

怀疑着走向另一侧镜子前，背对着女孩，看向镜中的自己：应该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是她，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跟她一点都不符。

女孩收拾了半天，终于把衣袖的污渍擦拭着近看才能发现的程度。抬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

背对着女孩的施言透过镜子终于看清了女孩的完整面容。

瞳孔震动，握紧拳头，手指尖的指甲慢慢渗入自己的掌心，手臂微微颤动，双目紧盯着镜子里的女孩，似要把镜子看穿。上牙触碰着下牙发出细小的磨蹭声。

同样的女孩也透过自己的镜子看到背对着的人，惶恐地转过身去。

一脸惊讶：“施言？”

施言抑制着自己的怒火，转身，面无表情凝视着女孩。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任何一个见到施言的人都会问她这个问题，自从七年前施言去了英国后就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跟国内就此断了联系，没有一个朋友知道施言的动向。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我回来你很失望？是不是希望我也就此从这个世界消失？”施言冷笑着慢慢靠近着女孩

女孩被施言森冷的眼神吓得缓缓向后倒退：“施言，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这么多年了都不跟我们联系。”

“关心？没想到我还能从你口里听到这两个字，真是可笑”施言步步紧逼，女孩已经无路可退，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施言冰冷手指慢慢触摸着女孩纤细的脖子

似玩味道：“你说我要是稍微用点力，你是不是就可以跟他们团聚了？”

女孩害怕的眼神往卫生间内四处看去，此刻的卫生间却只有她们两人。

“施言，你不是这样的人”女孩转变慌张的眼神，坚定的望着施言

“你凭什么觉得你很了解我”施言加重手上的力度

女孩感觉喉咙一紧，强忍着难受，艰难开口道：“凭我从高中就认识你”

施言一听到‘高中’二字仿佛着了魔般失控，手上的力度完全失去掌控

女孩已经慢慢开始缺氧，她的力气没有施言的大，根本就推不开施言。

“施言！”唐依清见施言久久不来便想着去卫生间看一下，从刚刚见到梁杰的时候她就感觉施言的神情不对，不要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刚到卫生间就见到了这番景象，连忙上前叫醒施言。

施言被唐依清这一喊叫声逐渐恢复神智，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光彩，慢慢松开自己的手。

唐依清上前一把推开女孩，抱紧施言小心呵护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有人怪你，都很爱你。”

“依清”恢复神智的施言轻声呢喃着

“我在，我一直都在”唐依清的手轻抚着施言的纤薄的后背。

此刻的施言就像被人遗弃的孤儿般孤独，可怜。

女孩还在疯狂呼吸着，涨红的脸还未褪去。

“江乐”

“在里面吗，江乐”

“处理好了吗”一声干净清脆的嗓音从卫生间外传来

“哥哥”这声音是施言埋藏在心底的嗓音，她以为至死都听不到这熟悉的声音了，可为什么这声音永远都在叫江乐。

施言的目光瞬间狠戾的转向女孩。女孩就叫江乐。

“我在，修远，我在里面，我马上出来”江乐慢慢恢复着平静回答道

修远？他叫修远。他不是哥哥，对啊，哥哥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哥哥。

施言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江乐满是复杂的看了一眼施言后跑出了卫生间。

施言随即跟了上去。她想见见那位跟自己哥哥嗓音如此相似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江乐去卫生间都好一会儿了，他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碰到了熟人，随便聊了两句。”江乐随口敷衍道

“不介绍一下吗”跟着出来的施言注视着修远说道

修远向江乐身后望去，是一个长相清冷，皮肤白皙的女孩。

这应该就是江乐说的熟人吧，主动上前微笑着自我介绍着：“你好，我是江乐的男朋友，我叫修远。”

施言望着修远一脸璀璨的笑容失了魂：像，真像，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的神情简直如出一辙。不仅声音像，就连笑容都像。目光紧锁修远，陷入沉思。

“施言，他不是杨斯年”江乐猜出了施言在想什么，连声打断。

不是。施言轻声告诉着自己。

追上来的唐依清上前握住施言的手，施言紧握住唐依清。

“我叫施言，很高兴认识你”施言语气柔和道

“既然是江乐的朋友那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今天有人请客”楚陆离说了尽情的喝，他买单，既然如此应该也不介意多个人。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唐依清冷酷的拒绝了修远的邀请。

江乐也劝阻道：“这.....不太好吧”

她知道楚陆离跟施言的事，也知道楚陆离一直怨恨着施言，她怕楚陆离要是见到了施言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谁知一向喜欢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施言却同意了：“好啊，乐此不彼”

修远依旧面露笑意的看了一眼施言：“走吧，我带你们去，尽管选贵的点，他不差钱。”

“修远”江乐想叫住修远，可惜为时已晚，修远已经带着施言往卡座走了。

唐依清带有敌意的目光瞥了江乐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江乐紧追其后，要打雷了。

“哟，修远，去卫生间还能带回个美女啊，不怕江乐生气啊。”黎望舒一眼就瞧见了跟在修远身后的施言。

梁杰随声望去，手中的酒杯一时间没拿稳碎在了地上。

慵懒靠在沙发上吞吐云烟的楚陆离听到杯碎声眼睑轻抬着望向梁杰，只见梁杰木讷着看向修远，跟随着梁杰的目光，转向修远，想看个究竟。

双目瞬间对上了走向卡座的施言。

时间仿佛就在此刻间停止了转动，脑海中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

施言面无表情的跟自己说着分手，自己怎么哀求她都没用，她还是狠心的把自己甩了。

这些回忆反复鞭尸着楚陆离的神经，每多想起一次对施言的怨恨就多一份。

单手搂着女伴的手指渐渐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泛起，四周散发着冷冽的寒气，另一只指尖的冒着红星点点的烟头已被碾碎。

女伴的肩膀被捏的发疼，忍不住吃痛的轻叫了一声：“陆离，你把我捏疼了”

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楚陆离，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楚陆离散发出危险气息，他眼神狠戾，杀意露骨，吓得她不敢多说一句话。

楚陆离盯着施言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语气却充满着森冷：“施言，你还敢出现，不怕我杀了你吗”

施言面无表情的走上前，直面楚陆离，淡淡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整整七年了，我等了你七年，你却彻底的从我身边消失，你真的有心吗。

楚陆离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起身，踱步走到施言面前。

单手捏住施言的下巴，抬起，自己则低头满是恨意的凝视着施言，两人的距离近到施言可以闻到楚陆离嘴边带有苦涩的烟味。

酒吧的灯光非常昏暗，他却能清晰的看到施言白皙的脸蛋上没有一丝的情绪，还是那么的冷漠无情，他在她的瞳孔中看不到自己，看到的只有空洞的目光。

突然间一股力量把楚陆离推离施言，楚陆离脚步不稳的倒退了一步。

“别碰她”唐依清双目微眯，泛着杀气冷厉道。

施言的下巴已被捏的泛红，可见楚陆离的力道并不小，施言却一声不吭保持着冷静。

“施言，你还好吧”江乐担心的问道

施言依旧盯着楚陆离沉默着。

“小姐姐，这么凶干什么，大家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慢慢谈嘛”黎望舒见现场气氛不对，主动调节着，痞笑着对唐依清抛了个媚眼。

唐依清上下扫视了黎望舒一眼，冷漠的吐出四个字：“不男不女”

黎望舒的痞笑瞬间凝固，眨巴着狗狗眼委屈道：“小姐姐，我知道我长得漂亮，可人家明明就是个花美男，怎么就不男不女了呢”

众人皆无视着黎望舒，目光都专注在楚陆离和施言身上，很显然，气氛已经冰到极致。

这时修远开口道：“看来大家都认识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施言眸光微动，略显柔和地看向修远，修远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神情。

“怎么，又准备故技重施了？”楚陆离冷笑一声

“如果我说是呢”施言望着楚陆离嘴角上扬道

“施言”楚陆离眼神中带着嗜血的杀意，施言的话成功的激怒了楚陆离。

唐依清上前把施言护在身后：“我说了，不准动她，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修远自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继续做着和事佬：“陆离，人家女孩子，多少行了啊”

楚陆离看着施言用满是柔光的眼神看着修远觉得异常的刺眼。

“施言，他是修远”江乐再次在施言耳边提醒道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你，是你害死他的，都是你，没有你一切都不会改变。”施言听到这话，开始暴怒。对准江乐的脖子奋力掐到。

众人连忙上前拉开两人。

修远护在江乐前面，唐依清环抱住施言的双手，安抚着施言的情绪。

梁杰和黎望舒也上前去拉架。

黎望舒对着望向这边看戏的众人大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吗”

酒吧闹事的事情发生的并不少，众人见惯不惯，收回视线继续跳舞，以免惹祸上身，能进这酒吧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