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雪纯宿舍的人厉静祎都认识,自然也知道白歌,只是白歌这个人向来独来独往,也鲜少在宿舍,厉静祎没见过几次,印象里是一个比较孤傲,不大跟人接触的女孩儿。
厉静祎看向白歌爸爸身旁的年轻女子,怎么也不可能是白歌的妈妈,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决不能随意掺和。
“她知道吗?”厉静祎问。
桓雪纯点头,看着那对男女走远,这才开口:“她知道,她妈妈也知道。”
但其实桓雪纯对白歌的妈妈同情不起来,她只是同情白歌。
白歌话不多,更是从不与人吐露心扉,如果不是意外在医院遇上,她也不会知道白歌的家庭关系会那么乱。
白歌的爸爸重男轻女,因为白歌妈妈生的是个女儿,铁了心要离婚,可白歌妈妈执意不肯,就这么一直拖着,白歌爸爸为了要个儿子,外面女人不断。
白歌妈妈想要去责怪她爸爸也见不到人,于是所有的怨怼都加诸在了白歌身上。
那次白歌去医院,是她妈妈服用安眠药过量,但究竟是过量还是意图自杀,谁又说得准呢?
只是最终,白歌的妈妈在白歌大学毕业后的那个冬天割腕自杀了。
之后的日子,白歌醉生梦死,流连于酒吧,最终因为醉驾导致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半年的时间,沈芊芊和白歌相继死亡,她们宿舍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方今夏本来打算考剧院的,在接连失去两个室友后,受到不小的打击,最终选择回家了。
如今桓雪纯得以新生,她不会让这样的惨剧发生了,她们本该有更光明的未来。
厉静祎看着桓雪纯怅惘的神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桓雪纯回过神来:“走吧,买东西。”
快速买好东西结了账,沈芊芊也已经把地址发过来了,桓雪纯她们直接往沈芊芊她们的新住处去了。
方今夏要考剧院,沈芊芊要面剧组,俩人索性在影视基地附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这里都到六环了,再加上是新建小区,入住率不高,周围设施也不怎么健全,房租相对便宜不少。
桓雪纯她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半多,停好车,拎着大包小包上了楼,沈芊芊她们已经在准备了。
看着桓雪纯她们买的东西,沈芊芊边伸手去接边道:“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和今夏已经买了好多了。”
“多多益善嘛,吃不完放冰箱,省的老跑超市。”桓雪纯笑嘻嘻说着。
沈芊芊有些无奈,可买都买了,还能说什么?只能嘱咐:“下次来别乱买东西了。”
“遵命!”桓雪纯答应的格外爽快,沈芊芊知道下次她肯定还不听话。
把东西放到茶几上,桓雪纯开始在家里转悠,看了一圈下来,房子虽然不是精装,但干净整洁,总体还是不错的。
“你们搬家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帮你们一起搬呀。”桓雪纯参观完,去到厨房。
方今夏正在切菜,闻言回头看了桓雪纯一眼,温婉地笑着:“也没多少东西,我和芊芊两个人就够了。”
“那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我说呀。”桓雪纯知道自己舍友的性子,都不是爱麻烦别人的人,只能一遍遍的叮嘱。
“好,会的。”
说话的功夫,门铃响了,现在方今夏她们仨人都在厨房忙着处理食材,只有桓雪纯一个闲人,她忙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染了白色头发的短发女人,她肤色白皙,整个人气质格外冷冽,只是看到桓雪纯的瞬间,立刻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你来了。”
桓雪纯愣了下,算来她也很久没有见白歌了,前几天生病也只是听到白歌声音,没见着人。
她朝着白歌笑笑,比划了个手势:“比你早一丢丢来,快进来吧。”说着就准备帮白歌拎东西。
白歌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就好。”
放下东西,白歌就准备去厨房帮忙,刚进去就听到沈芊芊说:“厨房转不开了,你们俩在客厅坐会儿吧,待会儿洗碗的活就交给你们了。”
桓雪纯听到,从白歌身后探出脑袋:“没问题!”
吃完饭,桓雪纯和白歌自觉洗碗,厉静祎本来想去帮忙,被桓雪纯给推了出去。
说是桓雪纯和白歌洗碗,白歌把脏活基本都包揽了,桓雪纯最终就接了个涮碗的活。
桓雪纯从白歌手里接过沾满泡沫的碗,小声嘟囔:“我在你们眼里这么不可靠呀,什么都不让我干。”
白歌笑道:“怎么会,你这不是也在干活吗?”
“哎!”桓雪纯叹了口气,不过是冲个碗,这哪里叫活呢?
说话的功夫,方今夏从外面进来,她目光在白歌和桓雪纯之间扫过,站在桓雪纯旁边开始切水果,不经意的问起:“芊芊说你跟厉总闹别扭了?”
白歌洗碗的手顿住,又继续若无其事的洗碗。
桓雪纯否认:“没有。”她倒也不是嘴硬,她们确实没有闹别扭,是她一个人在别扭。
方今夏只当桓雪纯故意说气话,她劝道:“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要互相包容,厉总怎么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们之间如果有什么误会,一定要及时沟通,别自己憋着,什么都不肯说,最后白白错过。”
桓雪纯觉得方今夏的话怪怪的,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我知道了,我会的。”
方今夏笑笑:“知道就好,洗完出来吃水果。”
“好。”
方今夏出去后,白歌洗碗的动作慢了下来,她低声问:“她对你好吗?”
桓雪纯从宿舍搬出去后,她也不常在宿舍,由于性格原因,她和大家其实接触并不算太多,厉静祎更是没见过几次。
“静姐吗?”桓雪纯道,“好,特别好,我妈妈都说我欺负她。”就是因为厉静祎对她太好了,她才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
从沈芊芊她们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厉静祎和桓雪纯在前面走着,白歌慢在后面跟着,走到厉静祎车前,桓雪纯扭过头问白歌:“你怎么过来的?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开了车,你们走吧。”白歌说。
“那你开车要小心啊。”桓雪纯嘱咐。
白歌笑笑,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
车子缓缓启动,厉静祎扫了后视镜一眼,白歌还在原地站着,就看着他们的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她都没有动一下。
车里安安静静的,桓雪纯靠在车框上微微合着眼,吃饭的时候她喝了点酒,刚刚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出来吹了风,突然觉得有些晕,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点。
她看着窗外,不知想到什么,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了?”
桓雪纯沉默良久才道:“白歌其实挺可怜的。”
厉静祎抓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她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和她关系很好?”
桓雪纯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白歌之间的关系,说是朋友,好像没那么亲近,可若说不是朋友,白歌却跟她吐露过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
厉静祎等了半晌不见桓雪纯说话,心里发紧:“婷婷?”
桓雪纯应了一声,又沉吟半晌才说:“还行吧,她也是我们舍友呀。”
厉静祎松了口气,好在那个白歌对桓雪纯没有什么特别,只是……
“婷婷。”厉静祎道。
“嗯?”桓雪纯打了个呵欠,她有些困了。
厉静祎道:“不要随便对别人好,会让人误会的。”
“嗯?”桓雪纯有点迷糊,她怎么听不懂厉静祎在说什么。
“没事。”厉静祎叹了口气,把窗户关小了点,往学校附近的住处开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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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