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把吴钩看了 > 第1章 苍天,种地好难

把吴钩看了 第1章 苍天,种地好难

作者:嬉笑黑伞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5 16:44:24 来源:文学城

流云的影子缓缓漫过草地,天地一片灰绿色。

几道身影横在田埂,以中心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矮个子为首。

“有看到吗?”矮个子环顾四周,焦急地按着手臂,“再找不到人,我爹真能把我手打折!”

附近地主是个举人,多年会试不中后罢了心思,一心回家经营家中田产。

举人姓阮,大家都喊他一声阮老爷。阮老爷人如其姓,为人称得上宽厚,但他小儿子阮浪却是靠着调皮捣蛋在这十里八乡出名的。

这两三个身强体壮的青年男子是阮家家仆,说话的便是阮浪了。

“少年,那地里躺着的是不是......”

阮浪顺着仆人手指方向看过去。

谢家田地旁的斜坡上草长得高,被风一吹隐隐露出个人来,一动不动的看不清脸,但这瘦长又灰扑扑的模样,还能是谁!

阮浪心中警铃大作,仿佛已经看到阮老爷把斯文揉吧揉吧彻底扔掉,抄着家伙什给他干出五里地的惊悚画面,忙慌往坡下扑,却在凑近后猛一踉跄。

侧躺在地的少年面无血色,脑袋旁边有块凸起的石头,石头半边陷在地里,上边满是干涸的暗红血迹。

阮浪虽然平时摆出个混世魔王的样子,其实看过最血腥的就是过年杀猪。他小心凑近,手颤抖着探向少年人中。

左右屏气凝神,天上的云也凝滞不动。

阮浪要哭了,嘴里念叨:“老天爷,菩萨保佑,千万别啊。”

话音刚落,一丝极其微弱的鼻息扑过他食指!

“快快快!”阮浪连忙招呼抬人,却见身后仆人都一脸怪异。

阮浪迟疑着转身,原先还躺着不知死活的人竟然已经坐起来了,半边脸都是血,一双眼黑白分明静静看着自己。

他吓得登时就要兔子跳,下一瞬干瘦有力的手攥住了他......处于报废边缘的胳膊。

“有话好说,先撒手......”

谢宴看着眼前捂着手臂打滚的小胖墩和不远处神色紧张的几个男人,陌生又茫然。

连续一个月加班,凌晨下班过马路前他突然感到一股钻心的寒意,隐约听到两个轻渺声音念叨着坏事了。

不待细听,手表表带突然断裂砸到了马路上,弯腰去捡时,身后响起急促刺耳的刹车声,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此刻江花似火春水如蓝,荡过的风里捎带桃花的清甜。

这就是地府吗。

那之前吸了二十五年的汽车尾气算什么。

谢宴感叹:“这环境真是......真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他努力回想中学时背过的课文,但惨无人道的工作会快速让人失去所有文学素养。

扒拉开脑子里“给到”“合规管理”“谋篇布局”之类的词语,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谢宴想站起,头有些晕眩,下意识撑住地面,按住了一件硬邦邦的东西。

是他死前想捡起的手表。

表带依然是断的,表盘上贯穿一道裂纹,时针和分针停在十二点钟方向静止不动,只有秒针还在“滴答滴答”走动。

视线从被草盖住的表转移到手掌,骨节分明但过于干瘦,满是茧子和泥土,比他之前的小了一圈。

再看身上穿的粗麻衣服,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一截,边缘磨损厉害。

谢宴悄然收起手表,绝望闭眼。

他大概也许怕是穿越了。

“喂谢星星,你不会傻了吧,怎么说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阮浪终于擦干眼泪站起来。

谢星星?

谢宴小名确实叫星星,但平时也只有家里人会喊。

谢宴打量这个脸圆圆说话呛的小孩,试探着开口:“你是我弟弟?”

“大胆!虽然我爹是说要请你吃饭,为昨天救我道谢.......”阮浪越说声音越低,觑眼看向谢宴,但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穷孩子表情平淡,并没有他想象中应有的欣喜。

谢宴站起,拍落裤腿上的草屑,一边听阮浪絮叨,一边走到水田边掬水洗掉脸上的血迹。

近处的水很快变成铁锈色,再慢慢晕开变浅。

谢宴专注地看着水里的样貌,和自己中学时的模样差不多,就是太瘦,两颊都凹了下去。

阮浪追过来,虚张声势补充:“但我爹可没说要收养你,不要异想天开了!”

“哦。”谢宴回。

他仔细洗干净脸和手,起身随手掷出一块薄而平的石头,水太浅打不起水漂,却惊起一群白鹭。

“走吧。”谢宴垂眸看向阮浪。

后者突然被打断施法,有些呆愣。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

阮浪走最前,谢宴在中间,往后缀着跟来的家仆。

前两天下过雨,田间小路上很湿滑,阮浪走得一瘸一拐,险些要摔倒,谢宴伸手扶了一把。

阮浪嗫嚅出个“谢谢”。

谢宴的老板有次拉着办公室人去家里聚餐,他儿子和阮浪差不多年岁,平时咋咋呼呼,等到不小心踢翻烧烤架,就也是这幅别扭神情。

谢宴装听不清,让阮浪再说一遍。

阮浪涨着个红脸回头,不肯说再说谢谢,只问:“你的头还好吗?”

“不知道。”

谢宴后脑勺破了个口子,没有再流血,但不时会传来钝痛。

阮浪说:“等下让我们家大夫看看,听邻居说你昨天回去就病殃殃的,也一起瞧瞧,保管药到病除。”

谢宴问:“我昨天从哪里回去?”

阮浪疑惑回头。

“就是昨天我一不小心掉河里,你给我捞上来,然后就回家了啊。”

“你不记得了?别是真傻了吧!”

“嗯,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谢宴瞧见阮浪紧张咽口水,面不改色,“应该是水里泡久了又伤着脑袋。”

“完了完了,”阮浪下意识按住左手手臂,“只是一不小心忘记登门道谢,我爹就差点打断我一条胳膊,这要是让他知道你还病糊涂了,不得大义灭亲啊。”

阮浪光是想想就两眼发黑,伸手一指后面的家仆:“你们什么也没听见。”

家仆微笑,点头。

他再看向谢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等下能别告诉我爹娘吗?”

谢宴微笑,不点头。

阮浪用力抹脸,生生擦出两团高原红,视死如归:“好吧!至少吃完等下的饭再说,我都饿一上午了。”

“现在是瑞云七年......”

瑞云是当今大临皇帝的年号,前任皇帝年号是永贞。

原主生于永贞二十三年九月,今年十四,和谢宴同天生日,出生那天都有满天繁星。

父母很早去世,爷爷在他十二岁那年也走了。谢星星成了孤儿,租阮老爷家二亩地过活。

原主上过两年学堂,但阮浪总捉弄人,他也觉得读书没意思就不肯再去,一心当个放牛娃。

“......把蛐蛐笼子放你桌里是小爷觉得你肯定没见过那么好的,让你开开眼......”

乡里偶有接济,但他还是越来越沉默。像独自长大的飞蓬草,一阵风就能带走。

原主去河边打水,远远看见河岸树上挂着一只色彩鲜艳的风筝,近了才看到河里还有个人在扑腾。

把人救起,衣服早已浸透凉水,阮家侍从赶到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

春风料峭,到家就发起高烧。

“邻居劝你别去,你不听,说要春耕了地没收拾好,我猜就是晕晕乎乎滚下去撞着头了。”阮浪回忆着早上听到的。

“怎么不走了?”阮浪回头,看见谢宴已经落后好几步,正静静地看着空中虚无处。

近处是百顷良田,极目远眺只见青山。

这个和自己名字一样、长相一样的人会去哪里呢?谢宴不知道。

希望是一次互换。

马路上的他也能平安无事的起来,家人朋友能和那颗孤单的星星相遇。

“阿福!大道边那个气喘吁吁的胖子是我爹吗!”

阮浪一声尖叫,冲破谢宴的无边思绪。

之前最先在草丛里发现谢宴的人手掌挡住阳光,遥遥看过去。

“嘿,少爷眼神真好,可不就是老爷。”

“这离我家还有二里地呢,怕是看我没回去,自己出来找了。”

阮浪赶紧后退两步,健全的手纯搀扶上本走得稳稳当当的谢宴,带得两人差点一起滑进田里,然后压低声音说:“让我吃顿饱饭,往后这片我都罩你。”

谢宴施施然撇开阮浪的手。

阮浪登时鬼火冒,但眼见着亲爹越来越近,他能屈能伸:“以后我是你弟。”

“行吧。”

“多亏了你,不然这混小子......”阮老爷直起身子给谢宴倒茶,言间一巴掌挥在阮浪提溜鸡腿的手上。

阮夫人配合得当,一手擦干眼角的泪珠,一手挑起桌上最大的鸡腿放到谢宴碗里。

“好孩子,快吃。”

“那鸡腿不是还有好几个嘛!”阮浪捂着手,一脸不开心。

阮夫人骂道:“没眼力劲儿的,这是你恩公,等星星吃饱再说。”

“你们才没眼力劲儿呢,”阮浪嘟嘟囔囔,“一进屋就拉人吃饭,没看到头还破着呢。”

阮老爷离得近,闻言往谢宴脑袋上看,诶呦一声赶忙喊大夫。

“怪我们没看到,怎么弄伤的,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吗?”

谢宴一时间成为席上最冷静的人,无视阮浪念佛的口型,放下茶碗,说道:“谢谢老爷夫人关心,干活时摔到石头上了,现在还有些疼,其他倒还好。”

大夫看过没有大碍,开了两处调理化瘀的方子。

阮夫人安排人跟去抓药,回来对谢宴是越看越可怜,也越看越喜欢:“多俊的孩子,就是太瘦了。”

阮浪父子俩下意识收紧肚子。

“这......”阮老爷心里有了个主意,“孩子,我们家都喜欢你,要不要往后来我们家住?”

这是想收养的意思。

“谢谢老爷夫人,茅草屋虽破,却是养我长大的地方,所以还是不打扰了。”谢宴回绝。

现在还不知道地主一家情况,能维持住友好关系就够了。

阮老爷和阮夫人对视一眼,原先眼里的怜惜更多变成敬佩,正色道:“不忘根本,必成大器。”

“你这个侄子我们认了,要是愿意就往后就喊伯伯伯母。”

谢宴给两人斟茶,顺承改了称呼,并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莫要见外,但说无妨。”

“想向您借头牛犁地。”

三日后。

“看来你脑袋是真摔坏了。”阮浪看着悠闲吃草的老黄牛和它脚下凌乱的土地啧啧称奇。

谢宴头疼,一门心思思索出路。

虽然都是炎黄子孙,但想突然学会种地比立地成佛还难。可能给老黄牛磕无数个响头,都难犁两米田。

大临这个朝代没听过,穿越这件事本身就很不讲科学道理了,谢宴也不纠结,只想先过好当下。

阮老爷是举人,看来科举这条路还是在的。

干脆就重操旧业,读书去吧。

只是原主确实身外无物、家徒四壁......

谢宴看向阮浪,笑容温良:“伯伯应该有很多书吧。”

这声熟稔自然的“伯伯”让阮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满脸狐疑地点头。

......

“如果不方便......”

阮老爷一拍桌子:“哪有不方便,特别方便!读书好啊!书房里的那些随便看,等下就让人拣出适合开蒙用的,四书五经也准备好。要是还想去学堂,明天就直接和阮浪一块,束脩之类的伯伯都包了,你只管安心学。”

阮夫人也说:“等会儿给你新裁几身新衣服,穿上肯定是学堂里最好看的。”

“借书已经帮大忙了,怎敢再劳烦这些,”谢宴这几日观察阮家人的脾性,估计借书不是难事,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热心,之前商业推拉哪有这么实在的,正色道,“我给您做工抵钱吧。”

“欸!孩子话!”

阮老爷一巴掌厚实拍到谢宴背上,后者浑身一震。

阮浪看得龇牙咧嘴,感同身受地捂住胳膊。

开文啦!欢迎光临[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苍天,种地好难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