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攒钱暴富 第6章 第 6 章

六.

沈明芳和许英许凡姐妹被带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梅姐带她们上来后交代她们好好收拾一下，让她们别出门，会有人送饭过来。

三人放下行李，许英许凡姐妹也有些不安，但她们还是按照梅姐的话去做，乖乖铺床收拾行李。

沈明芳则是坐在床上，低头沉思：董任刚送她们来时绝口不提去电子厂的事，问他他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沈军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这个破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自己对这里不熟，不知道怎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董任刚跟陌生男人离开后，来到一个会所一样的地方。说是会所，其实就在大门外挂了个外贸接待的牌子，里面大厅摆两张欧式沙发，搞得好像很富丽堂皇，但内里肮脏不堪。

董任刚一进去就看见一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董任刚也不客气，直接伸手对那人说：“人我给你送过去了，你说的钱该给我了吧。”

这人笑了笑，给董任刚递了支烟：“别急嘛，咱不得先验验货再说。”

董任刚接过烟，只在手里夹着，对男人说：“最迟明天，必须把钱给我。”

男人点点头，董任刚转身就走。

中午，梅姐把沈明芳三人的午饭给她们送到房间里，叮嘱她们吃完饭把饭盒洗干净放门口，中午好好休息，下午带她们去工作的地方。

三人一听，放下一半的心。沈明芳向梅姐道谢之后，把盒饭分给许英许凡姐妹。

许英许凡姐妹刚打开盒饭就就忍不住要开吃，沈明芳小声让她们先别吃，先闻一下饭菜有没有异味。

确认过是新鲜的饭菜，沈明芳才放心地吃进嘴里，旁边许英许凡姐妹已经吃一半了，还不忘笑沈明芳太小心了点。

下午，沈明芳和许英许凡姐妹收拾好之后，梅姐上来叫她们出发。一看沈明芳三人穿的衣服，梅姐无奈的摇摇头：“不是跟你们说要好好收拾吗，看看你们穿的都是啥。”

说完，梅姐让她们在屋里等着，她去拿衣服给沈明芳她们换上。

三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对方的衣服，感觉没啥问题，只是旧了一点，连补丁都没有。

梅姐很快把衣服送上来，三人一看衣服就皱眉。等沈明芳换好衣服，她眉头皱的更高了，其实衣服并不暴露，但很紧身，并且面料上的粗砂紧贴皮肤很不舒服，一走路更是磨得皮肤疼。沈明芳心想：这就是大城市的潮流？还不如我老家的纯棉衣服吸汗透气穿着舒服呢。

不管怎么想，三人还是换好衣服和梅姐下楼出发了。

沈明芳在看到会所大门的时候，内心的所有不安达到顶峰。她知道自己被卖了，沈家村好几个姐姐被带出去打工就是被卖到这种地方。但她不知道如何离开这个地方，她现在面对的局面比沈明珠还不如。

许英许凡姐妹也很不安地问梅姐，不是进电子厂吗，怎么来这里。

梅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去电子厂打工哪有做外贸挣钱，打工每天辛辛苦苦的挣不了几个子，这是带你们挣大钱呢。”

沈明芳低头，讽刺的笑了笑。

梅姐又瞥了一眼沈明芳，见沈明芳低头，她看不清楚沈明芳的神色，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带她们进去。

梅姐在见到沈明芳第一眼的时候就非常不安，沈明芳底子不错，稍微一收拾打扮就能有个好价钱。但这个女孩子不像表面上那样听话柔顺，她觉得沈明芳会把这里搅得一塌糊涂。

一进去，沈明芳她们三个就被叫走紧急培训了，男人站她们面前叽里哇啦十来分钟之后，就急急匆匆的带她们上楼。沈明芳走在最后面，她耐心地观察周围的情况，有些掉队。男人一转身看到沈明芳边走边看，顿时警铃大作，呵斥沈明芳低头走快点，别来回乱看。沈明芳低头，无所谓的应了一声。

沈明芳三人被带到三楼的一个包间，里面沙发中间坐着四五个男人，有中国人有外国人，他们身边各自搂着一两个女孩。沈明芳英语一般，听力就更别说了，她只能听懂“yeah,yes,ok”等这样简单的词语，许英许凡姐妹满脸通红，更是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

男人把沈明芳三人送进包厢后就出去了。

沙发中间一个大肚便便的男人看到沈明芳她们进来之后，眼睛放光，又不好太直接，便叫沈明芳她们坐下，问她们叫什么，哪里人，有没有上过学等等。

许英许凡姐妹对视一眼，刚要开口，沈明芳就先用掺杂家里方言的不标准普通话回答，说自己是沈家村的，只上了初小等等。

许英许凡姐妹一看沈明芳这样回答，也学着她的样子用方言普通话说了改造版的各自情况。

中间被大腹便便男人搂着的女孩子感觉自己的生意受到了威胁，瞪了沈明芳三人一眼，冲着男人撒娇吸引注意力。

之后没人再理沈明芳三人，沈明芳无所谓的坐在沙发边，她仔细观察包厢里的环境，思考自己能否在这里逃跑。

许英许凡姐妹也学着沈明芳的样子坐在沙发边，不知道该干什么，就看见茶几上放的酒、水果、凉菜等洒的满桌都是。勤劳的习惯战胜了恐惧和尴尬，她俩不知在哪找了一块儿抹布不停地收拾茶几。

一开始几个男人还当笑话一样看许英许凡干活，但当许英许凡找了个拖把来拖地的时候，他们笑不出来了。直接让她们出去。

沈明芳三人被赶出去之后，带她们进来的男人边骂她们边下楼。

梅姐在楼下看到沈明芳三人下来也是满脸诧异，问男人怎么回事。男人十分无语地说了包厢里发生的事，让梅姐再教教她们。

梅姐听完，感觉十分荒谬，她没想到沈明芳她们被赶出来竟然是这种原因。

梅姐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三人一通，然后把她们安排在前台学着接待客人，回去再好好‘培训’三人。

沈明芳在前台也没闲着，送东西跑腿的活儿她抢着去干，连许英许凡都觉得她脑子坏掉了。

沈明芳跑了几趟后分析了一下自己观察到的逃跑路线，她觉得都不行，十分容易被发现。如果不能一次成功，被抓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沈明芳不敢想象。

正当沈明芳冥思苦想的时候，前台带她们的女孩子说要去上厕所，找人陪她一起去，沈明芳本能答应了一声。之后沈明芳就跟着这个女孩子走出了会所大门往右拐了，沈明芳惊呆了，她觉得自己最佳逃跑路线出来了。

沈明芳假装无意的问她怎么上厕所还要跑外面，明明会所里面有厕所。

女孩子笑她不懂事，说会所里的厕所都是给客人准备的，她们要上厕所的话得去外面。

女孩子带沈明芳右拐，之后再走不远就是一条街，这条街很热闹，沈明芳又惊呆了，她觉得半夜三更，这周围的其他地方都很安静，只有这条街十分热闹。但这条街的热闹不同于夜市街的人间烟火的喧嚣，而是带着一种朦胧的色彩。

女孩子带着沈明芳绕过这条街，沈明芳往街里看了一眼，各种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门口像商品一样供人挑选。

女孩子看到沈明芳看向街里，就和沈明芳解释这条街的由来：会所里的女孩子年纪大了不能在里面接客，她们又没有一技之长，去打工工厂也不要，就来这边降价接这种散客。后来来这里的人多了，这条街也有了些名气，渐渐的这里就红火起来。

沈明芳沉默，女孩子也没在意，她给沈明芳指了指，说厕所就在这条街的最后面，还说厕所往东走不远就是新修的大马路，连接鹏城和羊城，很多跑运输的会在这里下车来街区‘玩玩’。

沈明芳努力地记住从会所到厕所的路线，为她之后的逃跑做准备。

她们回去之后，沈明芳看到梅姐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本来梅姐在跟许英许凡说些什么，看到她们回来就止住话头，梅姐拉住沈明芳，交代了前台女孩子一声就让沈明芳和许英许凡跟她回去。

沈明芳被拉扯着上了车，今天的见闻对她是个巨大的冲击，她听不清梅姐在喋喋不休些什么，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回到住的破楼里，许英许凡拉着沈明芳问她怎么脸色那么不好，去一趟厕所回来人就这样了。

沈明芳沉默的摇摇头，转身去洗漱。

凌晨四五点，沈明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许英许凡姐妹也被她翻身的声音带醒。问她怎么回事，不睡觉干什么。

沈明芳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她们想不想出去。

许英许凡姐妹一下翻身而起，问沈明芳啥意思。

沈明芳说：“不是只出去吃顿饭的那种出去，是逃跑，离开这儿。”

许英许凡睁大眼睛看着她。

沈明芳就把今天上厕所时对街里的见闻小声说了，许英许凡不可置信的捂住嘴，许英小声问沈明芳：“你看好路线了？”

沈明芳点点头，说就从厕所那边跑，街里人多，但厕所人少，并且晚上跑不容易被发现，从厕所往东走就是大路，能走到羊城。

许英许凡姐妹一听，就说要跟着沈明芳逃。她们这两天也看清楚董任刚是把她们卖了。她们每天都害怕自己会在这里被困一辈子，如今有出去的机会，她们不想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