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烟一言不发,怔愣在了原地。
“鱼夜一介低贱之人,不值得...”
地上的少年挣扎着起身,锁/链在玉石地面上摔得金声四溢。
他眼眶红红,悲愤欲绝。
谢厌不顾他的哀求,闲暇似地逗弄,“怎样?可是考虑清楚了。”
“好。”
她妥协道。
谢厌放下纱幔,抬手抚上少女的发髻,灼热的呼吸扫过她颈侧的肌肤,引起阵阵战栗。
她不自觉地瑟缩成花苞,而谢厌则是即将剥离花瓣的人。
柔弱无依的少女躺在床榻上,雪色的裙子与谢厌玄色的衣裳相贴,垂落的发与她相融,暧/昧而动情。
无辜、可怜的眼睛,烛光下泛着珍珠色泽的肌肤,无一不是邀人采摘。
偏偏她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这副模样是多么诱人。
谢厌的手指临摹着她五官的每一寸地方,最后五指深入如云的乌发,他勾起她的颈项,唇擦过少女玉白的耳垂。
被温热、潮湿的气息所笼罩,花飞烟微微蹙眉,不安感促使她偏开头。
似乎是意识到她躲避的动作,谢厌强行扭过她的头,使她看向自己。
往日里的阴郁少年此刻眼尾绯红,面容铺上了淡淡的粉色,琥珀色的浅瞳内泛起迷离的水光...
或因动/情的缘故,他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花飞烟被此一惊,双手横亘于他的胸前...妄图推拒他。
瞧穿了她的意图,她的双手被反剪在头顶,少年的声音暗哑了几分,“今日不过是收取了几分利息而已,来日必摘下你这颗甜美的果实。”
不看也知道他的面容已被深沉的欲所覆盖,花飞烟索性闭眼不再看他。
算了,算了,就当被狗咬一口。
可左等右等,除却耳垂的一吻外,再无其他动作。
她睁眼讶然道,“你不是要...”
“要什么?”
少年的小指勾起一缕平铺在床榻上的发,惑人地笑着。
花飞烟瞪大了双眼,吞咽了一下口水,似是难以启齿,“要我与你交...”
欢字再也说不出口。
留意到她的羞怯,谢厌笑得更欢了,“你就这么想与我..交/欢么?”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缘吐出。
暧/昧的话语惹得她面上一片**,花飞烟连忙移开视线,以观察纱幔垂下的弧度来分开心神,“想和我交/欢是为了报复谷主吗?”
许是无奈,她又强调了一句,“其实不用这样的,我只是他的药人,苏烟烟才是你需要的人。”
是叹息与悲戚的话语。
随着她话语的吐出,谢厌迷离的眼神恢复清明,他拧眉不悦,“原来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
他捏住她手腕的力量逐渐加大,似是想要拉住快丢失的东西。
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否则原主怎会这么惨,心下如是,面上却不得不作出抱怨之态,“难道不是吗?我就是讨好你师父的工具而已,何谈什么重要不重要。”
“要不是我还有点用,你早将我给杀了...”
花飞烟越说,眉头蹙得越紧。
谢厌迅速打断了她的话,“说你为辞镜的心上人仅是权宜之计,若非如此...清檀会杀了你的。”
“信我...真的。”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语不具有说服性,他又补充了一句。
花飞烟怔怔地看着他,半信半疑,“真的?不骗我。”
“自然是真的,我以性命为誓。”
谢厌眼神认真。
“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因为我们是...朋友。”
“哦。”
“原来如此。”
她一副大懂的模样。
花飞烟眨了眨眼,“所以你要我委身于你。”
“...”
他一片懵逼地盯着她。
面对他的沉默,花飞烟似是悟到了什么道理,她自顾自地说到,“你是不是也想得到我的身体?”
“我就知道...”
“你...”
谢厌羞得无地自容,他言语吞吞吐吐,之前的魅惑一扫而空。
她不该说这些话的。
花飞烟伸手捧住了他的脸,笑得一脸甜意,“亲爱的厌厌,我虽然不反感这些,可是啊...我真的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乖巧、可爱的少女任性地说到,皱眉威胁的样子,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猫。
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非但没有恐吓力,反而可爱得很,谢厌的心被挠得痒痒的。
“不娶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师父那里...”
他竟然也被她牵着走,以至于真的在思考其中的合理性。
察觉到他的犹豫,她眼里浮现出氤氲的雾气,“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又要本姑娘的身子,却不拿真心来换,真是贪心,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一下急了,“别...我真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愿意就你一个,可是...”
可是师父她不会同意的。
在她的眼里,飞烟只是可有可无的工具。
“可是什么?!是嫌弃本姑娘嫉妒心太强了吗?还是你一直就做着三妻四妾的美梦,亦或者说还打算利用我?”
少女追问道。
谢厌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是了,没什么可是,就算你是辞镜的心上人,那也不影响什么,我会将你抢过来的,你只能是我的...哪怕是死。”
“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人。”
他扭头,以灼热的视线扫过少女秀美的脸颊。
良久,谢厌的眼底闪过一丝血茫,他以温柔地口吻说到,“若你还离不开他,我就将你喂给我的王蛊,那样的话...便可以长久陪着我。若他来寻你,我会将他的皮剥下...制成我们新婚的灯笼,你说...好不好啊?”
他的手指漂亮又苍白,此刻正停留在她的脸侧。
他的瞳眸黑沉沉,带着摄人的寒意,花飞烟咽了咽口水,“好...好啊。”
“那个...我们的事...”
谢厌没有料到她的反应,他弯了弯唇,温柔地抚摸着少女的发,“随你。”
“那就..…….三日后。”
花飞烟眼神欣喜地抱住他的脖颈,眼底是藏不住的怯意。
谢厌握住少女纤白的手指把玩,待她说出日期后,凉软的唇在指尖重重落下。
看着两人肆意放狗粮,系统再也忍不住,“他是渣男,难不成宿主你也堕落了?!我们的目标可不是他好我也好,而是夺取真心的,你忘记了原主的所求吗?你看看这,不但鱼夜危了,连辞镜也没搞定...”
“慌..慌什么慌!你真以为我要陪他一辈子?”
花飞烟颇为不爽地回应道。
“难道不是吗?你就是看着渣男长的不错,误动春心了吗?!”
“你是我见过最不负责的宿主!!”
“再说!小心我这脾气啊!”
她烦不甚烦。
今天又是威胁统统的一天。
哼...什么真心,她哪里有那些,无非是做戏罢了。
欢喜过后是深重的愁绪,花飞烟垂下眼睫,声音低弱了几分,“你知道吗?若无我的血滋养...苏烟烟她活不过半月,凭着这些,辞镜他绝不会放过我的,我始终是他的药人,我...”
还未有开口,修长如玉的手指便堵住了她的唇。
“此事不必再言,我定会保你安全无虞。”
若辞镜执意如此,那他也不会放过他。
原本对她的药人属性已是不悦,再提及主人一般的谷主,谢厌自然对其生出杀心。
她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夺走...甚至连觊觎也不能。
少女柔声道,“那就麻烦厌厌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清檀居住在青与山的山巅,那里常年积雪,寒意彻骨入血。
寝宫内由白玉为砖,琉璃为瓦。
冷冽的雪光折射在少年染血的下颚更显得他面容的冷峻,他鸦色的发凌乱地垂落在胸前、肩后。
浑然一体的媚色被刺目的血痕所减弱。
玄色衣裳有一种浸湿的垂感,衣摆下端滴着一颗颗血珠,他身下玉质地面溢出绯红的血色。
谢厌脊背挺立地站着,他神色尤为平静,若非脚下的血泊,任谁也看不出身受重伤。
“值得吗?她不过是药谷的药人,低贱得犹如一只蝼蚁,我的徒儿高门贵女亦是配得上,何苦执着于一个普通女子...”
清檀执着长鞭相劝般开口。
谢厌似是不以为意,抿唇一笑,“那师尊您呢?就为辞镜...”
迎面而来的是凶狠的长鞭与厉喝。
“住口!你也配提他吗!”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他指尖微动,身形有一瞬的不稳,却好像不在乎似的,舔了舔唇角的血渍,回味一般,“呵...师尊动怒也是少见,徒儿今日真是开了眼。”
“但还请您以后休要如此,毕竟您的年岁大了,经不起的。”
他每说一句,清檀的脸色便欲加黑沉,捏住鞭子的手接近颤抖。
她冷声勾唇,嘲讽似的,“看来你是忘了自己的脏,毕竟嘛...地上的泥都比你干净到不知多少,幼年靠吞吃同伴的尸体来存活,如今再像个人,骨子里也是低贱的畜牲。”
“你想啊...人怎能爱上畜牲呢?”
谢厌深邃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袖下的手指亦不自觉地蜷缩起。
注意到他细微的小动作,清檀恢复了之前的优雅、从容。
“更何况你呢...已屠数城,手下亡魂不知道多少,周身杀意四横,寻常姑娘见了,连靠近也不敢。她呢?却当你为挚友,你们甚至没有相处多少年月,她却已为你舍命了两次,怎么看怎么可疑...”
扫过他苍白的侧脸,她话锋一转,“只是不知道...若是她背叛了你,我们的小厌可否会哭鼻子。”
谢厌眼睫微垂,神色隐藏在光线的阴影里,再次开口,他的声线反倒平静得可怕,“若她胆敢背叛我,我会亲自将她送给魔门最低贱的蛊奴亵玩,至她经受万般折磨...再杀了她。”
曾经爱慕如宝,而今却为猜测的背叛...恨不得她万劫不复,可真是个多变人呢!
她厌恶背叛与欺骗,若她跟那些人一样,他宁可她死,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给他留下污点。
他喜爱她时,便会将她捧上天际,不爱她了,那她什么也不是。
又是杀她,又是要玩弄她,花样可谓多得很,花飞烟听见这些话毫不意外。
毕竟这些个世界的男主、反派,哪个是真正的痴情种呢?他们最爱的只有自己,若对自己有害,他们可是会毫不犹豫地抹除她的。
不过也是,如果是寻常渣男,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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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