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触手从我身上拿开[人外] 第15章 “姐姐……轻点弄。”

15/卫珏

天边的云朵被晚霞镶上金边。林晓尘眼前的叶洋也被金边勾勒得更为明显。

叶洋慢慢舔过自己的嘴唇，皱着眉娇嗔道：“你把我嘴巴咬出血了，好疼——”

林晓尘正要垫脚去看他嘴唇上哪里被她咬破了，就听见他被酸得吸气声。

“哪里破了？”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坏孩子说谎可不好。”

一阵风吹过，林晓尘把在眼前乱飘的碎发挂到耳后，不经意瞥见叶洋身后街边大片的粉色。

那是街道中央的郁金香，正轻轻地随风摇曳。

一片粉色的花浪突然有了存在感，像是粉红泡泡，点缀这微妙的气氛。

林晓尘的视线回到眼前的叶洋身上。

她才意识到，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一个不得已的位置。

她刚才主动把叶洋卡在她和车门之间，而她的左手不知何时搭上了车尾，把他像猎物似的三面围住，动弹不得。

叶洋离她太近了。

他的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近在咫尺。

郁金香的香味本就不出众，此时更是被叶洋身上海洋的气息覆盖。

叶洋的脸在她面前不断放大。

林晓尘正反思自己这么突然开始壁咚叶洋，没想到叶洋主动向她贴近。

她下意识甩开他的手，弹开似的大步后撤。

然而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林晓尘深感不妙，立刻抓住眼前的东西。她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抓的是叶洋的领子，又瞬间松开手。

林晓尘紧闭着眼，已经做好狼狈倒地的准备……却没想到，叶洋先一步搂住了她的脖子。

“姐姐！”

叶洋瞬间出手，轻轻搂住林晓尘的脖子，护住她。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把头发理好，关心地问：“姐姐没事吧？”

“我没事。”林晓尘摇摇头，却突然联想到小狗就是这么被人这么捏着脖子的。

此时两人攻守易位。

叶洋没有像她刚才那样反壁咚，却反守为攻，瞬间夺走了她的控制权。

林晓尘撇撇嘴，不是很高兴地晃晃头，让他松手。

叶洋倒是很开心似的，笑着松开手扶她站好，还顺手帮她按摩了两下。

这条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路人偶尔有眼神落在他们身上。赛博世界蛮开放的——林晓尘能从眼神中读出的是羡慕和祝福而不是反感或尴尬。

林晓尘又生气又害羞：“好了好了别闹了，街上这么多人呢，多不好啊。”

没想到叶洋一脸困惑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太好？”

林晓尘暗骂一句，骂他不是人。

她心道自己早该料到他会反问的。

她瞟到不远处有个旁边蹲着玩的小孩正偷偷瞄他们，便找理由道：“你看，旁边还有小孩。我们总不能让小孩学坏吧。小孩不能早恋，影响学习的。”

叶洋思考了一瞬，搭在林晓尘肩膀上的手垂下，握着她的手朝那个小孩举起来，没头没尾地给小孩展示他们闪耀的戒指。

叶洋很认真地解释，一字一句的，生怕小孩听不懂：“这是我老婆，这是我爱的人，我们结婚了，所以我可以亲。你没有老婆，你不能亲。”

林晓尘突然有点无语，但她觉得可能更多的是丢人。

林晓尘看着小孩看着他们一脸疑惑的眼神，生怕这小孩以为这个大姐姐只知道美色，所以找了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帅哥。

小孩捂着嘴笑，害羞地跑开了。

林晓尘转过头，视线回到叶洋的脸上。

罢了罢了，何必和水母置气。

“咯噔咯噔——”

林晓尘听见硬糖在他唇齿之间轻轻碰撞的声音，看向他的嘴。

她忽地想起他那一句“我爱的人”，脸腾地一下，瞬间红了起来。

“姐姐，想起我嘴里有糖啦？要问快点问哦。”叶洋眨眨眼，张开嘴给她看嘴里仅剩的糖块，充满不可说的诱惑意义。

林晓尘突然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有什么要问的。

“姐姐？”

“姐姐问呐问呐。”

耳边的喧闹声好似被屏蔽，林晓尘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林晓尘刚想问出“你爱我吗”，却失了声。

她突然有点尴尬，心里顿时生出了那种和不熟的人没话硬聊的感觉，就像两个演员演对手戏，其中一个突然失去了饱满的情绪，演不下去了。

林晓尘心里空空的。

“姐姐不会是觉得没什么可问我的吧？”她听见叶洋说。

并不是没得可问，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好奇心，甚至问问题曾是林晓尘……最“擅长”的——从小她就发现自己一直在不断向别人确认，确认自己是被爱着的。

“妈妈，你爱我吗？”是她对妈妈最常说的一句话。

一旦有不爱她的苗头，林晓尘就会改变自己，让爱不消失。

可此刻林晓尘如鲠在喉。

因为她不敢知道“爱吗”这道题的答案。

林晓尘觉得自己复杂又可悲。

“不是没什么想问的，不问是因为你的回答我心里都清楚。”林晓尘笑着用手指点点他的胸膛，“走吧，不要多想了——”

现在演得倒是挺好。

如果那块糖现在在她的嘴里，一定会非常酸吧。

·

林晓尘和叶洋再次来到深潜馆。接下来的教学很顺利，林晓尘已经和她的新设备磨合好了。

第二天是下海实践的日子。

林晓尘和叶洋开着快艇来到叶洋设好的教学区域。叶洋在船上用全息投影和她展示这片区域的地形，讲解了几处要点。

这次他们要模拟的是那天的情况，林晓尘和阎素作为公司的人，在下潜队伍中一定排在靠前的位置。她需要做到胸有成竹，临危不乱。

林晓尘利索地下水。

她在前，叶洋在后，下潜过程一切顺利。

海中要比深潜馆要黑得多得多，林晓尘已经把潜水手电的亮度开到了最大的那一档，却还是觉得暗。

林晓尘突然听到一阵即沉闷又尖锐，且不连贯的声音。

这种声音她从未听过，带着回音在她耳边不断萦绕。

大海云谲波诡，未知的事物更使人害怕。

林晓尘虽然心中充满恐惧，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立刻回头找寻声音的源头。

找，是踏入陷阱的第一步。

待她回头，才听出那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声音笼罩着她，像是来自深海中深渊的回响。

一段一段的低吟抑扬顿挫，富有节奏和规律，像极了一门语言。

尽管林晓尘一直咬着呼吸调节器，她觉得自己嘴巴好像在动。

潜水面镜的警示灯亮起。

林晓尘的意识时有时无，她使劲掐住自己手臂让自己冷静，才发现自己嘴里不断嘟囔着什么，是在试图模仿那门语言。

林晓尘试着控制自己闭嘴，却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她被低吟的声音影响，只觉得心慌心烦，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叶洋见林晓尘到处乱抓，便立刻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试图控制住心慌无措的她。

林晓尘眼前只剩下虚影，她不认识眼前的人。

她用力拨开叶洋试图安抚的手，还要把身上穿戴的潜水设备摘掉。

叶洋立刻吐掉嘴里的呼吸调节器，试着用祂的声音唤醒她。

‘姐姐！姐姐！冷静！你没事的！’

林晓尘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一瞬。

一股暗流突然涌来，两人双双撞到一处隐秘的岩壁上。

疼痛让林晓尘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嘴中的呼吸调节器已经脱落，潜水面镜早响起警报。

林晓尘心跳猛地加速，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

林晓尘下意识看向叶洋，却见他也吐出了呼吸调节器的咬嘴。

她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一味拼命地摇头，告诉他这样是错的。

缺氧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

林晓尘眼前发黑，在一片模糊之中看到叶洋慢慢朝她游过来。

他的脸与她越贴越近。

……

林晓尘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眼前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明亮的月亮高挂在天空。

空气混着一丝海洋的味道，格外清新。

林晓尘发觉自己已经回到快艇上了，大口呼吸，才安下心来。

快艇有些颠簸，她强撑着爬起身，转头找叶洋。

叶洋光着上半身正操纵着快艇。

他背后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一些还在流血的伤口。

林晓尘看见叶洋，忽地想起自己在水中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叶洋吻她。

叶洋像是感知到林晓尘醒来似的转头看她：“姐姐醒了？先别起来，多缓缓。”

“嗯……”林晓尘坐起来却不小心拉到伤口，倒吸一口气。

叶洋关心道：“姐姐伤到哪里了？”

林晓尘摸了摸腰侧疼痛的地方：“没什么大碍，你背上都是血，你……哎回家给你上药吧。”

叶洋立刻想把身上的伤口挡住：“我不疼，没事。”

一阵带着海洋湿气的海风吹过，叶洋疼得后背一抽。

尽管他强忍着痛，动作不是很明显，却还是被林晓尘看到了。

林晓尘模糊地想起自己在水中的所作所为：“……对不起。”

叶洋转过头认真地说：“姐姐为什么要道歉？我受伤又不是因为姐姐。”

“真的吗？”林晓尘的记忆十分模糊，不确定他话的真假，皱着眉问。

“那这样好了，趁着姐姐愧疚，我想要姐姐帮我上药，可以吗？”叶洋问她。

就着月光，林晓尘看见叶洋的睫毛微颤，看起来有几分紧张。

她觉着有些新奇。

林晓尘点点头答应叶洋。

叶洋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谢谢姐姐。”

……

林晓尘回去先洗了个澡，检查自己身上受的伤。

好在她身上仅仅有几处淤青。她自己抹上相应的药膏便换好衣服从浴室中出来——她先给自己抹好药，防的是万一叶洋说礼尚往来，要帮她抹药。

林晓尘找到家里的药箱，来到沙发跟前。

“唔……嗯疼。”叶洋趴在沙发上断断续续地哼着。

林晓尘看他疼得哼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真的吗，姐姐我觉得我的头有点沉，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发烧。”叶洋翻过身楚楚可怜地看着林晓尘。

林晓尘摸向他的后颈，再次确认：“没有，但你确实要多休息。”

“别动啊，我要上药了。”林晓尘拿着棉签沾上双氧水。

她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叶洋无法掩饰痛苦的呻吟：“疼！姐姐……轻点弄。”

林晓尘无奈地拍了拍叶洋的后背。

“你夸张了。”

“我手里的棉签还没沾到你伤口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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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想要姐姐帮我上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