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回城知青的日常 第2章 第2章 猪杂炒粉

一个早上下来，阮清卖了不少东西，摊位上的顾客就没少过。

她这个摊子还算好的，隔壁那个蔬菜摊子，尽管蔬菜种类多，但是一早上竟然只卖了几个茄子。

改革开放之后，整个菜站，除了肉类和需要票的菜，其他的东西销量都不太好。

她这个酱菜还好一些，生意还算是不错的，蔬菜就不成了。

自从轧钢厂侧门外那一条街道有人开始摆摊卖新鲜的蔬菜后，菜站的蔬菜生意开始步入下坡。

小摊上的蔬菜新鲜又便宜，还有谁愿意花个冤枉钱过来菜站这里购买蔬菜？

换班去食堂打午饭的时候，隔壁蔬菜档的梁丽丽忧心忡忡地对阮清说：“阮清，你说我这蔬菜再卖不出去，我会不会被公司开除？”

不怪她有这个担忧，她比不得阮清，阮清是正式工，她是临时工，酱菜档的生意受到的冲击不是很大，但是蔬菜档基本没有什么生意。

若是蔬菜档再这样子下去，她肯定会没了工作。

阮清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公司那么大，蔬菜档的生意做不下去，可能会给你换岗位。”

“再说了，没有这份工作也不用怕，咱们有手有脚的，只要勤快些，总能混口饭吃。”

梁丽丽一听，脸色大变，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肯定是不用怕的啊。你没有结婚，又没有孩子要养，算不工作，你家人也养着你。我就不同了，我有孩子要养。”

这话说出口之后，她自觉失言，忙跟阮清说对不起。

阮清脸色不变，只说没关系，但是心里却感觉这人不可深交。

无心之说代表的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虽说梁丽丽说的也对，但是专戳她的心窝来说，能行吗？

没结婚，原主最大的心结就是没有结婚！

若是依着原主的性子，肯定是会多想的，这话肯定又成压倒原主的稻草之一。

阮清才不在意那么多呢，她才二十一岁，年轻得很呢，干啥想不开要去结婚？

晚上七点钟下班后，阮清才走出菜站门口，就看到等在菜站门口的阮成。

阮成个头不高，只比唐秀红高一些，应该有一米七出头。

他面容和善，一见到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接过她的自行车。

“爸。”阮清很自然地走上前去叫着，“你怎么过来了？”

从她家到菜站，骑自行车要十来分钟，走路则是半个多小时。虽说这里有公交直达，但是阮成舍不得花这个钱，他都是走路过来的。

原主是三班倒，有晚班的时候是七点才下班，家里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有晚班的时候，阮成基本都会过来接她下班。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她回城工作之后，这自行车就给她用了，所以阮成每次都是走路过来接她下班的。

昨天他爸也过来接她下班了，只是把她放到大杂院门口就骑车回厂里继续加班，这才导致她听到大杂院那些大娘在乱嚼。

“夏天我自己回去就成了。晚上天黑得晚，我们家离菜站也不远，我自己一个人能行。”阮清说着。

主要是这不是她亲爸，虽说不是她主动鸠占鹊巢的，但是她不好意思每次晚班都让阮成那么辛苦来接她回家。

阮成笑了笑，说：“快上车吧，你妈煮好菜，再不回去，饭菜该凉了。我晚上也没什么事，过来接你下班，我放心一些。”

上了车之后，阮成这才注意到车头的篮子里放着东西。

“这是什么？”阮成问着。

“一小块猪肝和两条猪肠，还有半个猪心。”阮青回着，“我让肉档的师傅给我留的。我还用粮票换了两斤炒粉，晚上我们加菜！”

其实她更想买猪肉的，只是猪肉要肉票，她手上没有肉票，有钱也买不到的。

猪杂倒是不用票，就是太畅销，如果不提前预定，根本就买不到。

毕竟这玩意虽然味大，但是好歹也是肉啊，买不到猪肉买猪杂尝尝肉味也成。

“好。”阮成笑呵呵地应着。

回到大杂院后，邱大娘几个正在院子的荔枝树下乘凉，几人本来有说有笑的，但是在看到阮清他们之后，顿时闭上嘴巴。

阮清扫了她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回去。

回到家之后，唐秀红正在房子前面搭的厨房里忙活，见他们回来，说：“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阮清将手中的袋子往上提了提，说：“妈，今晚加菜。”

唐秀红眉头一皱，说：“不早说？我今天做了不少菜！先放着，明天再煮。”

阮清却是将里面的菜给拿出来，说：“我买了些猪杂和炒粉，这些东西可放不到明天。”

说着，阮清不想听唐秀红说些什么，直接拿了个盘子，往水池里洗猪杂去了。

洗好之后，阮清拿菜刀，只见她刀起刀落，只一个眨眼的功夫，那猪肝就被切成厚薄一致，大小一样的片。

“乡下果然能锻炼人。”唐秀红的声音忽然在阮清耳边响起，“你这才去农村几年，刀功就这么好了？”

以前在家煮饭做菜时，哪里会那么利索？

阮清拿着菜刀的手一顿，心也跳得飞快，她都要以为唐秀红看出些什么了，不过，唐秀红只是看了一眼，就回去继续炒菜了。

阮清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偷偷地看了唐秀红一眼，见唐秀红没有再看向她，心里的压力松了些。

在阮清的强烈要求下，唐秀红同意阮清下厨房炒猪杂粉。

这河粉是他们本地的粉，不厚不薄，正好拿来炒。

阮清往切好的猪杂倒入葱姜水抓一下，然后再放入盐，酱油，些许白糖，简单地腌制，再倒花生油锁住水分。

河粉倒到盘里，将它们撕开，放入酱油和花生油将它们搅拌均匀。

这会儿，唐秀红已经洗好锅回来了。看到阮清这么用花生油，心痛得直抽抽，但是也不好说。

看到阮清这阵势，唐秀红还是有些不放心，说：“要不，还是我来吧。我怕你做饭经验少，把菜给炒糊了。”

阮清拿着锅铲，坚持已见，说：“我来炒，妈，你去洗碗，很快就得吃饭了。”

唐秀红见接手不成，只得罢休，不过她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准备等等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对，她再接过锅铲。

阮清没理她，她一向喜欢厨艺，若不然也不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跟着爷爷学习厨艺。

她爷爷的爷爷，据说当年是在王府做下人的，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拜了厨房里的一个厨艺高超的厨子当干儿子，跟着学了一手好手艺。

早年她家还有专门的菜谱呢，只是在经过那个动荡的年代后，菜谱失传，后人也一代也不如一代。

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传到现在，她爷爷的手艺比不上前人，不过，比村里其他人要强得多。

往年村里和附近的红白喜事找厨子，找得都是她爷爷。

阮清还没有厨房的灶台高就会踩着板凳炒菜了，后来，也是凭着这一门手艺还清了家里的债务，赡养老人，买房买车等。

等锅烧得通红，阮清就眼疾手快放了一大勺热油，还没有等唐秀红惊呼出声，她就用锅铲将油推开，润遍大半个炒锅。

等油热了，阮清将猪杂倒下，快速地滑散开，猪杂变色后，她就将炒粉放下来，紧接着放入适量的盐，快速地翻炒……

临出锅前，阮清又倒一点花生油，撒了一把葱花进去。

色香味俱全的炒粉就出锅了。

“什么味道？怎么那么香？”

“老唐，你们家炒什么菜呀？怎么那么香？”

“炒粉！这也太香了吧。”

……

阮清端着这一盘炒菜回饭厅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

大杂院就是这点不好，炒个菜别人都能闻到味。

将粉端回来之后，唐秀红将门给关上。

阮成和阮明立刻将筷子伸到这一盘炒粉上，夹了一大筷子炒粉。

“粉香，肉嫩，爽滑，好吃！”阮成边吃边竖起大拇指，“实话实说，你妈炒了那么多年的粉，水平比不上你。”

阮明则是塞得满嘴都是粉，一边快速地咀嚼着，一边飞快地往碗里夹粉。

阮清见状，当机立断拿起筷子，给唐秀红夹了满满一碗，又给阮成夹满一碗，这才夹给自己。

她又出钱又出力，总不能不尝一下吧。

多年锻炼使得她夹菜的速度非常地快，等阮明反应过来，盘里的粉所剩无几了。

阮明“嗷”的一声，直接端起盘，将盘里剩下的粉全部都拨到他的碗里。

“姐，你怎么都不给我留一点！”阮明边夹着粉，边不满地嘟囔着。

“要是不给你留，我早就夹完了。”阮清应着，“粉不多，我不提前夹一些给爸妈，估计都被你吃完。”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而且看阮明刚才馋嘴的样子，她动作稍微慢点，估计连味道都没得尝。

“这不是因为你炒的粉太好吃了嘛。”阮明口齿不清地说着，“姐，你有这一手，之前怎么不露出来啊。”

“你以为这些猪杂和粉那么容易买得到啊？”唐秀红在旁边说着，“我和你爸都要去上班，早上没得空去买，也不认识有人，等晚上下班回来，这猪杂早就没了。要不是你姐让人留着，这炒菜哪里吃得上？”

“再说了，这粉放那么多油，能不好吃吗？”

阮明不说话了。

饭后，阮明去洗碗，唐秀红就低声问着阮清：“阿清，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