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言努力咽下嘴里的肌鸡肉。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需要为第一次的失误而自责。”
他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边的油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难道你要十年之后再……”
杜可言让他算不上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人活在世皆有**,他也不例外。
李冬辰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神死死的盯住面前的一盆鸡汤。
他又何尝不想和杜可言做一对恩爱的情侣,然而上次的画面冲击力太强,让他现在每天晚上一闭眼睛还会回忆起当时可怕的场景。
甚至会让他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更恐怖的画面,昨天晚上他还梦到杜可言浑身是血的躺在他面前,而他什么也做不了,想要止血也止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可言死去!
爱是建立在相互信任之上的,他们两个彼此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一路走来都相互信任,从没有升过半点怀疑之心。怎么偏到了这件事上就要退缩?要怀疑,要内耗呢?
杜可言找准时机握住李冬辰宽厚的手掌。
“我相信你。”
李冬辰抬头正好对上杜可言炽热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也不能再恐惧,如果想和杜可言继续幸福的走下去,他必须要解决面前的问题,而不是选择逃避。
他不能剥夺杜可言铁人生天幸福的权利。
当天晚上,两人再次躺到了红色床单上,李冬辰迟迟不肯动作,他反复在大脑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杜可言见他无法下定决心,主动起来。
与其说杜可言是一个主导者,倒不如说是一个吸引者。
在释放了足够的吸力后,李冬辰顺利完成反扑……
第二天凌晨,太阳还没升起,李冬辰就裸着上身掀起被子,反复观察杜可言是否有异样。
在每隔15分钟检查一次的频率中,杜可言成功的被吵醒。
李冬辰原本不想这么频繁,可他实在忍不住。
“对不起,吵醒了你。”
“没关系。”
杜可言看着他为自己担心的样子,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可爱,开玩笑的说:“想再来一次吗?天还没亮呢?”
殊不知,两个小时后,他会为自己说出的话而感到无比后悔。
他的这句话像是按下了炸弹开关,两个小时之内接受了无数爆炸袭击。
李冬辰一开始还小心谨慎,后面确认了杜可言不会有事,愈发的疯狂起来。
凌晨的疯狂,导致两人一上午都没能起床,相拥躺在床上。
临近中午,有老顾客给李冬辰打电话问他为什么没有开店门。
李冬辰用醉酒的借口搪塞过去,挂断电话,亲了一口,躺在自己臂弯中的杜可言。
“辛苦你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去给你做。”
其实厨房里还放着一大盆鸡汤,不过他见杜可言不怎么爱喝,想着要给他做些其他吃食。
“不想吃,我不饿。”
“那我也不吃了。”
“你也不饿吗?”
“不,我舍不得松开你。”李冬辰的情话总是简单而直白。
杜可言在脑海里面回忆两人谈恋爱之间,李冬辰说我爱你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余时间更多的是用行动来证明他将自己的爱意渗透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我爱你。”杜可言低声缠绵道。
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杜可言的声音。
李冬辰笑着回应:“我也爱你。”
*
杜可言在距离水产店不远的位置租下了一家门店,门店破破烂烂的墙皮,脱落地砖碎裂,不过好在面积较大等,把这些东西全部换掉,可以容纳多人一起学习舞蹈。
门店租下后,杜可言张罗着装修的事情,预算有限,必须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可其他的地方也不能因为节省而采用有毒有危害的装修材料,毕竟将来是要教孩子们跳舞的地方,不能伤害孩子们的身体。
为此杜可言没少花心思,每天回到家也抱着个电脑研究。
李冬辰自然而然的被冷落,沦落吃完晚饭要和小招财一起下楼遛弯减肥。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两个月,杜可言的店面装修完毕,李冬辰兴高采烈要给杜可言挑一个黄道吉日开业却被杜可言严厉拒绝。
新装修好的房子需要放置一段时间,开窗通风释放甲醛。
房屋通风的这段时间,杜可言也没有闲着,开始了风风火火的招生计划。
芭蕾舞课在南街找不到几个意向客户,杜可言把目标放的更远。
他不光在海城发了宣传单,也在海城周边的几个市里,也都做了宣传。
因为他参加过节目上电视,又是正规芭蕾舞团出身,是一个活招牌。
一经宣传吸引了不少孩子前来报名。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招生后,杜可言则定了一个日子,芭蕾舞辅导机构顺利开业。
开业的当天来了不少街坊,大家为了热闹,还特意合资买了花篮。
李冬辰将一挂红色鞭炮扔在街上,火苗顺着鞭炮的引线向上燃烧,红色的炮筒噼里啪啦,一个接一个爆开红纸,漫天硝烟弥漫。
小孩子们堵住耳朵,又害怕又兴奋。
杜可言在欢快愉悦的气氛中宣布“辰言芭蕾”正式开业。
李冬辰明白杜可言特意选这个名字的用意,他很喜欢,喜欢到直接copy了。
他把水产店的名字改成了“辰言水产”。
杜可言看到李冬辰新换的招牌,嘟囔要付他版权费。
生活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有一件事情一直萦绕在杜可言的心头。
他的芭蕾舞辅导机构也开了一段时间,第一批招生有十几个孩子。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女孩儿。
大一些的十几岁,小一些的五六岁。
张小亚也在其中,发育期身高猛窜,以及对饮食的控制,成功的减掉身上的肥肉,身材变得纤细高挑,有了几分优雅,白天鹅的样子。
小姑娘常常爱以首席大弟子的名义指导小学妹们。
一群女孩子们在课余时间说说笑笑,氛围极佳。
但是,杜可言希望他的课堂上不只有女孩,还会出现热爱芭蕾舞的男孩。
杜可言在开始宣传招生时,也鼓励男孩子学习芭蕾舞,可当他的话一说出就遭到了许多家长的嘲笑。
家长们认为他一定是傻了,男孩子怎么能学跳芭蕾舞呢?
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要学也要学跆拳道,要学拳击。不学这些武术类的,也要去学音乐画画。
学跳芭蕾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杜可言没有理会家长们的嘲笑,向家长允诺,如果有男孩子真心热爱芭蕾,想要学习芭蕾,他可以免学费。
男孩子的家长们不屑一顾,女孩子的家长们也觉得可笑,他们似乎有一种共同的默契。
杜可言知道自己想要打破世人对芭蕾舞的性别偏见,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或许十年20年50年都未必能结束。
但是他坚信他会一直在这条路上探索前行。
为了实现这个理想,在芭蕾舞培训班步入正轨后,杜可言悄悄去找了张子涵。
张子涵的父亲脾气暴躁,母亲性格软弱,一切都听从丈夫的安排。
从张子涵开始下手是挑了一块难啃的骨头,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坚定要从张子涵开始。
因为张子涵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对芭蕾的热爱。
那一份热爱是用沉默掩盖不住的。
杜可言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特意让小亚去把张子涵约了出来,两个人在南街的杂货店碰面。
这次见面,张子涵比上次又长高了一些,正处在青春发育期的男孩总是有无限潜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长高一大截。
“子涵,好久不见。”杜可言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住在南街的张子涵早就听说杜可言从京市回来开芭蕾舞培训班的事情。
张小亚像是一个大喇叭,总是在第一时间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
张小亚每天上完课都会兴奋的和他讲着,在芭蕾舞课上发生的有趣事情,他是一个有足够耐心的倾听者。
“子涵,这次约你出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学习芭蕾舞?”
“如果你想学,我不会收你一分钱。”
张子涵在听到杜可言邀请他学习芭蕾舞后,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眼底的光又暗淡下来。
“你是不是担心你父母不同意,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不告诉他们。”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真的能像小严哥哥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芭蕾舞者吗?”张子涵伸出自己的胳膊,他黝黑的皮肤和杜可言的肤色差了好几个度。
“漆黑的肤色,一般的长相,我若是站上舞台,下面的观众肯定不会喜欢我。”
“观众不喜欢我,我就没办法靠着跳芭蕾舞挣钱养家。”
别看张子涵年纪小,但心思成熟,在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他也在心中问自己真的喜欢芭蕾吗?是他很喜欢芭蕾,可以算得上热爱,但如果他真的学习芭蕾,能学到什么程度呢?能不能靠着芭蕾生存呢?
或许父母说的是对的,穷人应该务实,男人将来要做顶梁柱,更应该脚踏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