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渊把“快夸我”明晃晃写在了脸上,楚瀛洲如他所愿道:“看你射箭是一种享受,行渊。你的持弓手放松而稳定,认弦撒放如行云流水,没有一点不必要的动作,你对距离的把握与估算恰到好处,箭无虚发,你的熟练与专注令人惊叹。”
弓箭手听得心满意足,轻咳一声:“正常发挥,也没有很厉害啦。”
他们扫清障碍,进入热水镇。
热水镇很小,以旅游业为主,整个镇子只有沿着铁轨的住宿一条街和乌鲁班巴河畔的吃饭购物一条街,中间夹着一座小小的广场。
即使是旅游旺季,加上两倍于当地居民的游客,人口也不超过七千,淡季人口不足两千,称为热水村也不为过。
两人很快确认,小镇只余下丧尸。
丧尸倒在屋顶,漂在河滩,躺在铁轨,陷在山谷,像过分逼真的万圣节道具,在活人靠近时兢兢业业地发出嘶哑而痛苦的呻吟,听得晏行渊不由加快脚步。
从衣着装扮看,大多是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期待欣赏马丘比丘的震撼日出。
他尽量只看建筑,不看丧尸,镇上的建筑以传统印加风格为主,木石混合结构,低矮而结实。
房屋外墙多漆成温暖的浅色,阳台上摆满花盆,但都已昨是今非,墙上印满斑驳的血手印,花盆大多碎裂,枯萎的花碾作尘泥。
像恐怖片,不可怕,但不想久在其中。
两人沉默地行走,直到晏行渊找到一个打破沉默的话题。
镇上有些石雕是仿照古代风格新修的,有些确是印加帝国的遗留。
弓箭手如今也算是半个行家,他指着一处标牌对博物老师说,这石像肯定是仿的。
楚瀛洲的肯定让他翘起嘴角。
在购物街的小超市里,晏行渊如愿以偿找到了印加地区特供款菠萝可乐,看生产日期,2032年6月,保质期18个月,应该没过期。
不对,等下,今天是哪天来着?
遇事不决,问楚瀛洲。
他把瓶子递过去:“楚老师,可乐还能喝吗?”
主脑:“可以喝。”
弓箭手:“真的吗?不会过期了吧?”
主脑:“没有。”
弓箭手以为日期是一个楚瀛洲不会回答的问题,但已经铺垫至此,索性问道:“今天几号了?”
主脑:“这里的时间是2033年10月21日,距离你手里的可乐过期还有一个月。”
咦?
晏行渊诧异地眨眼,莫非他猜错了,日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末日经历像纷乱的线头,既然没有头绪,不如尝尝印加可乐。
弓箭手看着断电多时的冰柜,略感遗憾地拧开瓶盖。
印加可乐是浅金黄色的,闻着有清淡的菠萝香气,但入口偏甜,带着若有若无的药味。
晏行渊锐评:“有点甜,像稀释过的止咳糖浆。”
虽如此说,他又灌了几大口印加快乐水。
得到想要的物资,两人离开热水镇,计划今晚在12公里外的水电站休息,沿途是巍峨的安第斯山脉。
空中偶尔传来山鹰的鸣叫,大型鸟类让弓箭手想起在特拉斯卡被颤栗巨鹫包围的恐惧。
他能分清山鹰与颤栗巨鹫的区别,头顶的鸟儿被称为“安第斯的骑士”、并不主动攻击人类,更不会分裂成两半,用尖锐的喙和锋利的爪子掏人的脏器,但仍不怎么喜欢山鹰在头顶盘旋,仿佛随时会扑下来。
博物老师给他唱《山鹰之歌》,讲图帕克·阿马鲁二世的起义。
楚瀛洲的歌声清澈、悠远而神秘,很好地演绎出对自由与力量的渴望,连山鹰都停下嘹亮高亢的鸣叫,只留下回声在山谷间回荡。
那是一个印加后裔失败的反抗,起义者在银城托波西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很快遭到伊比利亚殖民政府的强烈反击,因军队数量与资源等劣势,图帕克·阿马鲁二世被捕,并在库斯科大广场被处决,也被铭记。
听完歌和故事的弓箭手向天上的山鹰挥手,用克丘亚语高声问它们是否会在库斯科大广场等待他们。
山鹰发出一串激越的鸣叫回应,而后追着夕阳远去,剪影很快消失在天际。
旅途继续。
晏行渊眼尖地发现一头小牛,可惜牛犊太小,还有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于是他改变主意,还是去捉豚鼠。
战利品是整整齐齐的豚鼠一家五口。
豚鼠体积小,有一箭不慎穿过内脏,即使挤了大半个柠檬的汁水、放足了香料腌制,那只表皮酥脆、肉质鲜嫩的烤豚鼠仍带着不可忽视的苦腥味,难以下咽。
弓箭手勉强嚼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吐在一边,连啃两块菠萝消除口中腥味。
他挖了个小坑,打算埋葬这只死不得其所的可怜豚鼠,却听到不远处的树丛传来“咕”的一声,仿佛在咽口水。
晏行渊盯着树丛,晃晃咬了一口的烤豚鼠:“谁在那里?出来!”
一阵悉悉簇簇后,他看到一点雪白的尾巴尖,随后是一对黑色的耳朵尖。
什么生物?
“是只安第斯狐狸。”
小狐狸还在犹豫着探头,身份已被博物老师一语道破。
“嘤嘤嘤~”
狐狸壮着胆子蹲坐在弓箭手面前卖萌,长而蓬松地大尾巴乖巧地盘绕着,目光紧盯着烤好的豚鼠,口水几乎要流到地上。
晏行渊问:“想吃?”
“嘤嘤。”
小狐狸人性化地点头。
弓箭手要求:“让我摸摸你的围脖和尾巴。”
狐狸慢慢靠近一点,晏行渊抬起胳膊,刚好能摸到围脖的毛尖,小狐狸立刻配合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他逗狐狸:“我还没摸到呢。”
小狐狸疑惑地“哼嗯”一声,又谨慎地靠近了一点。
晏行渊挠了挠狐狸的下巴,等狐狸舒服地眯起眼睛,又将狐狸从头顶撸到尾巴尖。
被碰到尾巴时,小狐狸紧张了一瞬,本就蓬松的尾巴粗了一圈,它发出催促的“嘤嘤”声,似乎在表示快将豚鼠给它。
弓箭手撸够了狐狸,把失败的烤豚鼠从签子上取下,小狐狸像狗一样摇着尾巴,埋头大吃。
“这只好了。”
专属向导又递来烤好的豚鼠,这只外焦里嫩,一点腥味也尝不出,忽略鼠鼠的可爱外形,跟脆皮五花没有区别。
豚鼠填不饱两人的肚子,何况又来了只卖萌讨食的狐狸。
晏行渊把细线绑在箭尾,另一头楚瀛洲抓在手里,于是弓箭变成射鱼工具。
第一箭就颇为走运,命中一条肥美的彩虹鳟鱼,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人一狐吃上烤鱼,人类喝上健康饮品青草茶——按弓箭手的喜好添加菠萝、芦荟、仙人掌果和一些名字拗口的草药。
如果不是之前在青年之家和军中玉米吃伤了,他很乐意再来一杯这里的特色紫玉米汁。
饱餐的小狐狸毫不矜持地翻着肚皮躺在篝火旁,大尾巴左右摇摆,简直是在勾引弓箭手说去撸它柔软的肚皮。
但晏行渊偏不,他更喜欢蓬松的大尾巴。
在小狐狸看不到的角度,弓箭手若有若无地刺挠狐狸尾巴毛,小狐狸以为是蚂蚁,频率更快地甩动尾巴,试图让蚂蚁掉下来。
快速甩尾后,讨厌的蚂蚁果然不见了,可没多久,尾巴又爬上了一只蚂蚁,小狐狸只好再次大力摇晃尾巴。
弓箭手觉得有趣,乐此不疲地刺挠小狐狸,直到玩得太投入忘记收回手,被对方嘤嘤叫着抓到现行。
小气的狐狸盘起尾巴,不肯再让他摸。
晏行渊试图诱拐对方:“你想跟我们一起走吗?有吃不完的烤肉,摸一次尾巴换一块肉。”
小狐狸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漂亮的大尾巴很快消失在灌木丛。
弓箭手委屈地跟博物老师抱怨:“它为什么跑掉了?摸一次尾巴换一块肉,多划算啊。我要是狐狸也会同意。”
楚瀛洲表示赞同,想起经常被欺负到气急败坏的斑点,又微微摇了下头。
晏行渊不满:“你摇头是几个意思?”
两人边走边闹,偶尔还要顺手“帮助”迷路的丧尸,把两三个小时的行程拖到天黑,终于在繁星满天时抵达计划落脚的水电站。
孤独在夜晚的荒野逼近他们。
晏行渊觉得自己愈发像一头离群索居的野兽,还好有楚瀛洲陪他一起当野兽。
博物老师就算变成野兽,也是一头擅长讲故事和唱歌的野兽,一个很好的旅伴。
他给他讲库斯科的历史,明天他们会前往印加的首都、世界的肚脐。
那里残留着伊比利亚留下的殖民痕迹,也保留着萨克塞瓦曼等石墙遗迹,有丰饶的乌鲁班巴山谷,科里坎查的黄金庙宇,与帝国的神庙相似又不同。
弓箭手打了个哈欠:“如果先锋号火车还在运行就好了,或者有两匹马,羊驼不行不能载人。有个热气球也好,就像飞屋环游记一样,虽然有点慢,飞去塔什么斯洞穴……”
楚瀛洲提醒他:“我们有车。”
“差点忘了!”晏行渊瞬间清醒,“去雨林找雅诺玛玛人的时候还开过的,明天不要徒步了,我们开车去库斯科。”
楚瀛洲:“好。”
晏行渊躺进睡袋,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扭头却看到博物老师仿佛在思索某种难题,眉头微蹙,他用手支着下巴问:“你在想什么?”
楚瀛洲神色凝重,说的却是:“你想再听个恐怖怪谈吗?”
“好啊。”
弓箭手有点困了,他用力眨几下眼睛,让自己变得更清醒。
“热水镇不是个适合过夜的地方,”博物老师的声音带着淡淡凉意,“当地有个古老的传说,夜幕降临后,镇民的影子会与主人分开,在秘密地点集会。如果谁成功跟踪到自己的影子,那人便会被愤怒的影子们分食,再也不会回来。”
据说有个外来客,他是专拍灵异现象的视频博主,很想拍到影子集会的场面。
午夜,博主为了节目效果独自前往镇外树林,寻找传说中的废弃教堂——那是影子们集会的地方。
深入树林后,某种东西让手电的光变弱,这像是警告,他有点害怕,但更舍不得拍出鬼影舞会后土豪粉丝的巨额打赏。
博主鼓起勇气继续前进,他惊喜地找到一个洞穴,摇摇欲坠的手电光照在洞壁上,墙上跳舞的影子们被亮光打扰,纷纷扭头怒视着他。
影子没有眼睛,但博主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群愤怒的影子瞪着,他意识到这次碰上了真正的灵异现场。
博主害怕极了,心跳得飞快,肾上腺素骤升,手机掉了都不顾转身拔腿就跑。
摄像头录下,博主的影子逃离身体,融入洞壁的影子。
他跑了很久,比进入树林的时间久得多,直到筋疲力竭。
博主发现自己一直在洞穴附近打转,他被影子们困住了!
正当博主后悔不迭,耳边传来不知何人的低语:“你跑不掉的,低头看看,你的影子已经决定加入我们。它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我们比外面的人更接近真理。离开虚假的生活,投入壁影的怀抱吧。”
博主的头像再也没亮起过,只留下电量耗尽的手机和手电躺在树林深处。
晏行渊发誓自己一点也不怕这个故事,只是觉得周遭环境染上几分诡异色彩。
他揉了下眼睛,借着火光,他看到一只蓝黄金刚鹦鹉配色的水豚从不远处溜过,仿佛是加载了错误的贴图,睡袋的阴影形状也是不正常的锯齿状,好似低分辨率的像素模式,而火焰本身却是正常的。
问楚瀛洲有没有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楚瀛洲非常确定地说没有,还表示附近相当安全。
他也没困到出幻觉的程度吧,难道真的看花眼了?
故事不可怕但心里有点毛毛的怎么办?
当然是用另一个故事覆盖掉。
弓箭手表示:“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包不吓人。”
他说,从前有个可怕的笼子,笼子里有两种幽灵和一群犯人,白幽灵让犯人发疯,黑幽灵让犯人求饶。
安是笼子里的犯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进来,可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白幽灵弄丢了他的记忆,大约是白幽灵丢的,反正安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总是胡言乱语,比如“我的血生出了意识,它们想要离我而去”,还在纸上画出一个身上长着血管树、结满红果的怪人,画完,安用笔尖扎向自己的眼睛和脖子。
幸好抢救及时,安失去了一只眼睛,但保住性命,此后他的纸笔被收走了。
安继续胡言乱语,什么“死亡很快会吞噬我们所有人”“我找到出路了”。
他太吵了,连其他犯人也受不了安的聒噪,于是白幽灵拿走了安的声音。
安像他的名字一样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只是偶尔咬破手指在墙上写字,他写过“勇气”“用光”“遗忘”等词,写满了整面墙。
不久,这涂鸦面墙被黑幽灵骂骂咧咧地清理干净,安从此只能躺在床上。
安仅剩的那只眼睛视力迅速退化,他总是闭着眼睛,面带微笑躺在床上。
最后,安逃出了这座可怕的笼子。
楚瀛洲疑惑:“安的经历细思恐极,但故事结局有些突兀。视力微弱、失去声音、只能躺在床上的安是如何逃出笼子的?”
晏行渊耸肩:“我也不知道故事本来的结局,结尾刚编的。”
弓箭手回忆起他在福利院的童年,和给他讲这个故事的老人。
如今回望,那段经历久远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他对博物老师谈起自己的过去,和故事的来历:“从记事起,我就生活在苏河第一福利院。苏河儿童少,老人多,院里也是一样。四五岁那年,院里新来了一个奇怪老人,他外表怪异,坐着轮椅,头上手上都缠着绷带,戴着叮当作响的手铐脚镣,只有一只右眼,大家都不愿意接近他。我偷听到其他老人私下聊天,说坐轮椅的刚从隔壁六百号出来,是个疯子,身上的伤是发狂时被制服留下的,疯病还没治好,就被送来这里,危险得很。”
“我胆子大,去瞧过那个轮椅老人。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感觉挺正常的,是叫什么来着?他的口音太重,说话我总听不清,好像是艾什么森……不对,艾、安……是安迪生!可惜我去他那儿听恐怖故事被一个护工发现,护工告诉了医生,我就再也没见过安迪生爷爷,他讲的惊悚故事比图书角的安徒生童话好玩多了。”
“等我长大些,想知道安迪生爷爷的去向,所有人都否定他的存在,说我当时太小记差了。我不肯信,为此偷过档案室的钥匙,但没找到符合的记录。我想一定是被故意藏起来了,只是我没找到。末日前我一直相信自己的记忆没错,可现在我不那么确定了。也许如心理老师所说,安迪生爷爷就是我的幻想朋友,一个不存在的人吧。”
楚瀛洲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幼态提出:“再唱首歌吧,楚老师。”
主脑:“好。”
他给幼态唱一支悠远的曲子,像安第斯山脉盘旋的山鹰那样悠远清澈,带着古老帝国厚重的伤感。
“困在凝固的时间里,被切开血管。像柔软的墙草,攀上孤独的废墟,被地衣、岁月与厌恶咬住不放。”
“他们的弱点是什么?他们的敌人有哪些?两败俱伤,受伤的仍是我。切开的血管,喂不饱的贪婪。”
“巫师的诅咒,食人者更替,盲目的灵魂,跌撞着前行。我的爱人啊,究竟哪种弱者的武器、可以将血管缝合?”
晏行渊听到的重点是:“你刚刚说,oh mi amor(我的爱人啊)!”
楚瀛洲解释:“这是歌词。”
弓箭手不依不饶:“我就是听到了,你说了oh mi amor!”
博物老师:“那我再唱一遍最后一句?”
晏行渊:“唱!”
楚瀛洲牌播放器开始单句循环:“Oh, mi amor,?Qué arma del débil podrá coser las venas abiertas(我的爱人啊,究竟哪种弱者的武器可以将血管缝合)?”
晏行渊问:“这首歌的名字是什么?”
楚瀛洲的声音温柔:“Hasta siempre, mi amor(直到永远,我的爱人).”
弓箭手满意地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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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
艾里森收到一条加密信息,他皱着眉头看完,用密文回复:「现在是几」
很快又一条加密信息发来:「3」
艾里森很快回复:「不,太早了,这不符合约定」
几乎在他回复发出的瞬间,措辞严厉的密文恳请他立刻撤离,在安全屋中待到计划结束——无论重获新生,还是走向毁灭。
艾里森讨厌对面的辞令,严肃得简直像他姐,吓死人了。
他回复:「你只有建议权,无权置喙我怎么做,楚、主、脑。」
随后艾里森颤抖着关掉通讯器甩在一边,跌撞着走到落地窗旁,从三百层的办公室俯瞰这座城市。
霓虹璀璨,密集繁华。
阴暗潮湿,颓废苦涩。
捂住一边的机械义眼,千米之下的行人缩小到完全看不清,而以前在三十楼时,还能肉眼看到一个个比蚂蚁更小的黑点流过。
三,37.5%,还是太少了。
艾里森不是不怕他的姐姐——现轮回执政官艾雯。
相反,他跟大部分人一样怕得要命,恐惧到全身发抖、牙齿打颤,必须紧紧扶着窗户或者调节义体模式才能勉强维持站立。
他想,我已别无选择,只能沿着背叛的路走下去,让执政官跌落神坛。
等到4就立刻撤离,虽然7才是最有利于计划的选择。
主脑的暗语代表紧急情况XIII——某种未被事先计算或充分评估的例外情形。
我想成为真正的英雄,而不是继续在保护区玩英雄cosplay,我很想逃跑,但……但至少不是现在。
如果命运让我成为英雄,那我必不会死在这片隐秘战场。
再多等几天吧。
艾里森心中乱作一团,他徒劳地安慰自己,艰难地下定决心。
主脑楚瀛洲,你真如你自称的那般,是人类的救世主,拯救世界于分崩离析和痛苦吗?
可以将我们失去已久的主体性,从你和那些人手中还回来吗?
艾里森在窗边站了很久,直到孱弱的太阳从楼顶升起,机械人声提醒他,秦伦书即将来访。
他没看到通讯器上的未读消息:「我尊重你的选择,即便它会使你痛苦。」
最近更了新歌《直到永远,吾爱/Hasta siempre, mi amor》,指路专栏展开。第一次尝试西语填词,歌词跟晏楚两人关系不算太大,熟悉西语经典red song的读者大概已经猜到歌名在致敬哪首了(展开简介在灵感来源可以看到),那首歌名的另一种译法就是章节标题的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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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有狗,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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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行渊打弓日记32》
嘤嘤怪狐狸真可爱,如果楚瀛洲也戴上兽耳尾巴嘤嘤叫(接下来的文字被滴落的血迹覆盖,无法分辨)
很久之后楚瀛洲的回复:你希望我同时做你的随身系统、专属向导、博士导师、心灵捕手、搜索引擎、宇宙百科、灵魂伴侣和x玩具吗?(^.~.^)~(有耳朵和尾巴的小猫颜文字)
很久之后晏行渊的回复:为什么不呢?[星星眼][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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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瀛洲数据库26》
人工智能是一种很容易自我反思的生物,如果我们是生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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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永远的吾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