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被小青痛打,小雅将怨气全然发泄在我身上。
她拎着我的后脖颈,将我丢进猞猁群中,然后欣赏我被追得四下乱窜、嗷嗷痛叫的惨样。这一群与我同属猫科的生物,在动物园自由的散养之下,将野生的天性挥发得淋漓尽致。一只只比我身躯庞大数倍的小老虎,随着健壮肌肉的鼓动,身上的黑色斑纹在我眼前闪来闪去,晃花了我的眼睛。
它们并不将我吞噬或撕碎,只是尽情释放着猫科动物的天性对我进行亵玩,将我的后脖颈叼在口中,玩具一般跑来跑去,张口将我放开,任我跑出几步远,又由同伴重新将我抓住,重复玩弄的过程。
过不多久,我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我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最终猞猁对我失去兴趣。小雅用一只手将我拎起来,我不知道她会带我去哪里。
到某一处,我被放在地上,浑身无力地趴着。
只听头上传来小雅止不住雀跃的声音:
“马上开始了。”
待我勉强将眼皮抬起,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灰色的巨大的四足,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视野清明之时,我的心也骤然绷紧:空旷的场地之上,站在我对面的,竟然是一头雄壮的公狼。
就这样,正当我浑浑噩噩,不明所以之时,被丢进了驯兽场的中心。
四周传来排山倒海般呼啸之声,起初恍如高山野林的风声,慢慢地我才分清,那是看台上数百人欢呼的叫声、起劲的鼓掌声混合在一处,形成一股强大的声浪,为即将到来的血腥屠戮而期待不已地鼓舞着。
驯兽场四周的栅栏已经密不透风地封起,我竟是面临着逃无可逃的绝境。
未曾听到驯兽师的指令,公狼即使自诩绝对的强者,也不敢有所动作。不过当小雅尖锐的啸声乍然响起,它便呲牙咧嘴地朝我冲过来。
面对这样绝对压制性的野兽,我四肢发软,几乎瘫在地上,即便大脑拼命发出逃跑的指令,腿却不听使唤。
正当我以为身临绝境,再无生机,一声清脆的哨音制止了狼的动作,令它生生在我脸前停住脚。一滴涎水堪堪坠到我的头顶,近得我甚至能闻到它喘气时嘴里散发出来的恶臭。
面对小雅的戏耍,狼乖巧得像只宠物狗,来回转了几圈后,脖子和前肢高高昂起,做出引人发笑的举动,赢来满堂喝彩。
然而这并未减弱我的恐惧。因为,方才那狼逼近我时,我竟然从它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神情,正像所有这里比我强大的动物一样,企图把猎物玩弄致死,吞吃入腹的神情。
伴随着小雅再度发出的哨声,一阵鞭子抽打地面的巨响,狼再次挥动四足,猛地朝我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