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他们的白日梦】 第21章 时间不多了

春天到了，就连吹来的风都是暖暖的，太阳毫不吝啬地给予行人自己的温暖。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姜在勋和郑号锡被方时赫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

姜郑二人并肩站在方时赫面前，静静地听着他的安排。

“你们的出道时间先暂时定在6月份，在此之前，你们要开始培养自己的审美、穿衣风格还有职业爱豆最基本的镜头感；身材方面，减肥的减肥，增肌的增肌，都把腹肌给我练出来。”方时赫坐在老板椅上，食指轻点着桌面，“5月前，田柾国要在美国接受培训，他的问题如果在那之后还是改正不了……”

他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姜在勋，“你们的出道日期就无限延后。”反正田柾国这个ACE必须得在。

“方pd，只有柾国一个人去吗？他年纪还小，在国外恐怕不能照顾好自己。”只要能一起出道就好，当哥的们肯定都不想落下忙内，郑号锡担忧的是另外的事。

“那不用担心，我让孙承德也跟着去了，还有其他随行的工作人员，不会把你们忙内弄丢的。”

“是后天的机票，赶紧回去帮他收拾行李。”方时赫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啊，等等，在勋你留一下。”

“……”

郑姜二人相视一眼，郑号锡顺从离开。

姜在勋改变站姿，脚尖向侧，“pd nim，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嗯。”方时赫视线不离电脑屏幕，不慌不忙道：“你们八人的人设差不多都定好了，过几天和智旻去一次美容院，做个美黑……顺便把疤祛了吧。”

“……内，我知道了。”姜在勋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

我们都有伤疤，内在的或外在的，无论因为什么什么原因伤在哪个部位，都不会让你和任何人有什么不同。除非你不敢面对，藏起伤口，让那伤在暗地里发脓溃烂，那会让你成为一个病人，并且无论怎样假装，都永远正常不了。

在忙内去美国的时间里，剩下七人加紧练习出道曲。

热气弥漫的练舞室里，没有窗户，四面镜子雾气腾腾。

郑姜二人正聚在前头，商讨舞蹈动作。其他五人或坐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休息，这个时候，也就玩性大发的忙内line两人还有精力折腾。

可是，今天有点不一样。

往常十分宽待朴金二人的姜在勋今日却对他们格外严格，尤其是金泰亨。

“智旻、泰亨，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是不是还嫌不够累？”

姜在勋的视线扫过来，两个小孩立即不敢动了。哥哥line则在隔岸观火，金硕珍和金南俊两个舞蹈双翼小心谨慎地缩在一起，躲避他的凌厉目光，闵玧其靠在角落，低垂着头，无动于衷。

见此，姜在勋暗自叹息一声，继续劝道：“泰亨，刚刚那个动作你可以做得更好的，要用心，多多练习，知道吗？”

金泰亨茫然地眨眨眼，随后乖巧应答，“好的哥，我现在就练。”说着，他已经站起来，自己数着拍子，对着模糊不清的镜面纠起动作。

哈，我并没有让你舍弃休息时间，姜在勋拧眉，紧紧盯着那过分耿直的小孩。

“在勋哥，你怎么了？”郑号锡敏锐地感知到姜在勋的不对劲，他有些过于急躁了。

姜在勋转过头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没事，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明明就有事，为什么不能告诉自己？难道他到现在还没有被对方接纳吗？

郑号锡垂下眼帘，抿出人字嘴。

迟迟得不到回复，姜在勋抬眼看去，啧，嘴上都能挂油瓶了，这崽子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方便，等会再跟你说，别生闷气。”他抬手撸了把郑号锡的湿法，并没有表现出嫌弃。

不得不承认，姜在勋的顺毛技术早就在闵大佬那里升到了满级，下瘪的嘴角逐渐上扬，“刚刚说到……”郑号锡表情严肃地回答道。

狭小的工作室里，Rapline四人聚齐，外加一个大哥金硕珍。

五人直接在地上铺了层纸板，挤在一起坐下，姜在勋缓缓出声，“这只是我的猜测，隐藏成员很有可能会在95两个小孩里选择，泰亨的几率更高。”

“原来如此，难怪在勋你最近总关注那两个孩子。”金硕珍捞了个抱枕搂进怀里，“要不还是跟他们明说吧，这样他们也能自发用功？”

姜在勋低声，“但终归没有定论，智旻和泰亨的心思都很敏感，之前好不容易才让他们懂得适度训练。”

“泰亨那孩子真的比忙内还让我操心。”金南俊挠挠后脑勺，皱起眉，“完全跟不上他的四次元脑回路，沟通都困难。”

“那现在怎么办？已经四月份了，距离出道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郑号锡抿唇。

“说实话，这两个小孩中任何一个被选中隐藏，对于他们来说都算是巨大打击。”姜在勋环视一圈，将大家的表情扫进眼底，“舞蹈，号锡你来抓；他们目前的vocal水平我已经教不了了，还得由李老师持续跟进；硕珍哥和南俊，你们最近抽点时间多跟那两个小孩聊聊；玧其哥，明天让他们进录音室试音，你再帮他们看看有哪里需要增强的——”

“……泰亨被选作隐藏，不一定是坏事。”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过话的闵玧其突然幽幽开口，对上包括姜在勋在内的四道凝视，他抬起头，漫不经心道：“这小孩的性子我们不都知道吗，粉丝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只看表面。不要把他保护得太好了，我们做不到时时刻刻守卫他那颗弱小脆弱的玻璃心。”

特别是你，姜在勋。

“……”

四目相对。

半晌，两人同时移开视线，气氛低迷。

田柾国回国这日，七人一起去机场接机，表面气氛融洽。

八人终于汇合，双方争着分享最近的所见所闻，忙内好像活泼了不少，还开始跟他们炫耀自己在美国的种种经历，让从没出过国的各位哥哥羡慕不已。

当姜在勋在小孩眼里看见那极为熟悉的巨亮光芒后，他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幸好，起码有了一件好事，他们不用推迟出道时间了。

“实在对不起，哥哥们，我不想当爱豆出道了。跳舞实在是太帅了，我以后也想成为那么帅气的舞者！”小孩说得双眼放亮，完全没有注意他最在意的哥哥面色有多么可怖。

坐在两侧的金硕珍和郑号锡一左一右按住肌肉绷紧的姜在勋，唯恐他控制不住情绪把忙内给打了。

“所以，还有一个月不到，我们就要八人成团出道，出道曲已经选好，大家全在努力冲刺的情况下，你要临时退出，放弃出道机会，当你的舞者？”

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姜在勋讽刺的眼神，这句问话他说得过于平淡。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

难得兴奋，田柾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仍然笑着，“内，在勋哥你也会支持我的吧，你不是之前还鼓励我要好好练舞，追求自己的梦想吗？”

那是因为我以为我们的梦想相同，呵，不过现在……算了。

姜在勋挣脱金郑两人的牵制，牵起嘴角，“柾国，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他一脚踹开房门，径直离去。

“嘭”的一声巨响惊扰了整层，其他房间里的练习生们纷纷探出头来凑热闹。

朴智旻和金泰亨齐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起哥哥们的眼色。

“呀、呀！在勋这小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说这话啊，多伤人啊，作为哥哥的人……”金硕珍一时不知该拿什么态度对待忙内，只能下意识躲开那双发红的兔眼，顾左右而言他。

闵玧其烦躁顶腮，撩起刘海，露出阴郁双眼，“所以我之前才提醒他，这样的舒适圈不过只是假象罢了。”被偏爱的就是有恃无恐啊，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二哥三哥的相继离开，让金南俊这个队长也跟着皱紧眉头，“柾国，你已经想好了？”这次，他没有再把忙内当作孩子，无视对方快要哭出来的委屈表情，声音冷淡，“你知道在勋哥为了当初谁都不能下车这句承诺付出了多少艰辛吗？”你怎么可以一句话就让这一切付诸东流？

郑号锡冷下脸，“柾国，你应该知道在‘防弹少年团’里，你是作为ACE的存在，公司、方pd、我们所有人，为了出道又付出多少，你确定要这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吗？”

“ACE不是不能再培养，只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耗不起的。”金硕珍抬手捂眼，“柾国啊，不要离开哥哥们。”

他们想出道，想到发疯。

感性在上，95两人小声抽泣起来，哥哥们一字一句都砸在他们心上。

朴智旻红了眼眶，“忙内，你真的要放弃了吗？你真的要放弃我们了吗？”

金泰亨抬手擦拭眼角，“柾国，如果当舞者真的是你的梦想，哥不阻止你，可是现在哥心好痛啊，你能不能为了哥哥们，先把梦想放一放，等我们出道之后再说呢？哥知道自己很自私，可哥真的好想出道啊！”

心脏在抽痛，田柾国眨眼，连成串的泪珠便垂直落下，他先前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忘记和哥哥们辛苦训练就是为了一起出道？怎么会忘了出国学舞就是为了出道？怎么能忘记自己的初心就是崇拜拉蒙哥和在勋哥才进公司的？怎么能这样伤哥哥们的心？怎么能让在勋哥对自己失望？那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哥哥啊。

“对、对不起，哥哥们，是柾国错了，柾国想要出道的，柾国再也不说那些不像样的话了，柾国想要出道的！”

呼吸不过来，田柾国大口喘息着，抽噎着，他知道错了，在勋哥还能回来吗？还会喜欢自己吗？

他，还能当在勋哥的太阳吗？

=汉江=

夏季江边的风很凉快，也让心生寒意的姜在勋更感凛冽。

晦暗纷杂的思绪在脑中交相盘错。

肮脏阴湿的桥洞下，姜在勋把自己蜷缩起来，藏在避光角落。

一股抑制不住的痒意从骨头深处徐徐渗出，先是双手，接着蔓延至上身，然后流向两腿，最终，他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

——在勋？

——姜在勋！？

——呀！姜在勋你这死崽子！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两颗小圆药丸被挡在唇外，姜在勋隐隐约约听见某人的暴躁酒嗓，松开咬紧的牙关。

闵玧其感受到他的松动，立即一手撑开他的嘴巴，一手拧开瓶盖，将矿泉水瓶口抵过去。

蚀骨的痒意逐渐消退，姜在勋缓缓睁开眼，张嘴喘息起来。

“阿西，我就知道你要犯病……”闵玧其跟着松了口气，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把人脑袋搬到自己肩上，“幸好赶上了，你小子，自己的情况自己不知道吗！？什么都不带就敢跑出来，差点就要出大事了……呀！你有没有在听啊！？”

一比一平了。

“有在听哦~”呼吸平复，姜在勋给自己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嘴角微翘。

“呵，看来你已经没事了。”

“阿尼，在勋的心还有事哦~”被忙内那小崽子伤透了。

“呀，别这么说话，恶心死了，都多大的人了，不知羞。”

不知是戳中了姜在勋哪个笑点，只听他kkk笑个不停。

闵玧其翻了个白眼，“现在还觉得能告诉他们实情吗？”

姜在勋垂头，淡淡道：“看来是不行了啊。”

“……”

两人沉默许久，半晌，他抬眼，视线像是能穿过水泥看见蓝天，“你说，我们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出道吗？”真的，会有人喜欢他们吗？

“不知道。”闵玧其撕着手上的倒刺，“现在才想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对他来说，只要能做音乐就行。

也对，确实晚了，姜在勋不在意地笑道：“我决定了，我要给第一个喜欢我的粉丝准备一份大礼。”谢谢他∕她能够不嫌弃这样不堪的我。

闵玧其扯扯唇，也不准备打破他的幻想，“嗯，什么礼物啊，你有钱吗？都不知道ta是男是女，你能提前准备啥？”

……

红日降到水平面以下，前后灌风的简陋桥洞里，两个怀揣不期梦想的少年头挨头，身体紧贴，抱团取暖。

就这样陷入了梦境。